暖融融的風兒,從曠野上吹過。
在風兒的輕拂下,遍野碧綠的青草,如同波濤般起伏蕩漾。
空曠的原野上,十萬匈奴軍已經列起了陣型,靜靜的等待著他們敵人的來臨。
率領這十萬匈奴大軍的劉豹,騎著一匹棗紅駿馬,腰間挎著匈奴人在戰(zhàn)場上趁的直刀,身軀筆直的挺立著,眼睛微微瞇縫,凝望著遠方。
在他身后的十萬匈奴大軍,是一支清一色的龐大騎兵。
無數匈奴騎兵佇立在吹著暖風的曠野上,風兒撩動著他們身上的羊皮,將羊皮上翻卷著的羊毛吹的微微顫動。
所有匈奴人的眼睛都與劉豹凝望著同樣的方向,在每個匈奴人那紫膛色的臉龐上,都能看出難以掩飾的緊張。
自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
他們驅趕狼群,敢于徒手搏殺虎豹,可這一次,這支由十萬天生戰(zhàn)士組成的大軍,氣氛卻是一派凝重。
每個匈奴人的臉上,都看不到過去他們對中原人的鄙夷和輕視,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不安和緊張。
劉辯只領著八個人,便從十萬匈奴人眼皮底下將蔡琰救走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
知道這件事的中原人,自是把劉辯看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劉辯為敵的匈奴人,卻是因與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洛陽王對敵,而為匈奴將來的命運感到登。
英雄,如果是盟友或者統(tǒng)帥,能給麾下將士們帶來的是無盡的戰(zhàn)意。可若是敵人之中出現了英雄,對一支軍隊來,無疑是士氣上的極大挫傷。
十萬匈奴人,在人數上,遠遠多于他們正在等待著的洛陽軍。可這十萬人之中,包括統(tǒng)帥劉豹在內,竟是沒有一個人對今日即將展開的決戰(zhàn),抱有半點勝利的信心。
沉寂,匈奴人龐大的陣列中,竟是一片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沉寂。就連匈奴人胯下的戰(zhàn)馬,好似都曉得他們今日要對付的敵人,將是匈奴自漢武、漢明以來,最難以對付的強敵。
地平線的盡頭終于出現了一片墨色的戰(zhàn)旗。
陽光直射在那一面面隨風招展的墨色戰(zhàn)旗上,給烏黑的戰(zhàn)旗也鍍上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金邊。
隨著一面面戰(zhàn)旗的出現,劉豹和十萬匈奴大軍的視野中,漸漸浮現出一道通紅似火的堅墻。
身穿金色鎧甲的劉辯,胯下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戰(zhàn)馬,走在洛陽軍的最前列。
緊跟在他身后的,是鄧展麾下那五百名最為擅長劍術的龍騎衛(wèi)。
每個龍騎衛(wèi)身上的大紅戰(zhàn)袍,漿洗的都很是干凈,就猶如新配發(fā)的軍衣一般,發(fā)是紅的晃眼、紅的鮮亮∪其是他們頭盔上那金色的羽毛,在風兒的吹拂下微微顫動著,更是給他們增添了幾分威武。
跟在龍騎衛(wèi)隊列后面的,則是此次大戰(zhàn)即將作為先鋒的羽林衛(wèi)。
同龍騎衛(wèi)一樣,羽林衛(wèi)的戰(zhàn)袍也是潔凈如新,而他們頭盔上那通紅的羽毛,在抖動時,卻給人一種沾染著鮮血的感覺。
隨著龍騎衛(wèi)和羽林衛(wèi)的出現,追隨劉辯來到河套的兩萬名洛陽軍騎兵的身影,緊接著也浮現在匈奴人的視野中。
雖洛陽軍重騎兵,頭盔上沒有那一根根高聳的羽毛,只是鑲著大紅的纓子作為裝飾,可他們的威武雄姿,卻是絲毫不亞于走在他們前面的二衛(wèi)將士。
一隊隊洛陽軍的重步兵,踏著整齊的步伐,跟在騎兵后面。
遠遠望見匈奴人的陣列,走在最前面的劉辯抬起一只手臂,向身后的大軍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前面的騎兵紛紛勒住戰(zhàn)馬,擺起整齊的隊形,凝望著早已在遠處等待著他們的匈奴人陣列。
騎兵先行止步,洛陽軍步兵,卻并沒有吐腳步。
雙手持著長長陌刀的重步兵,分成兩個陣列,最先從騎兵身后繞過,在騎兵的陣列前,擺出了防御的陣型。
而一手提著樸刀,另一只手舉著盾牌的樸刀兵,則又向前推進了一些,在陌刀兵的陣列前,形成了一道堅實的人墻。
人數最少的強弩兵,在陌刀、樸刀兩個整列都站位完畢之后,快速的跑到兩個陣列之間,擺出了最適宜發(fā)揮強弩兵殺傷力的陣型。
望著遠處穿著大紅戰(zhàn)袍,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團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的洛陽軍,劉豹的心內不由開始打起了鼓。
在人數上,匈奴人比洛陽軍多出一倍,可匈奴人的陣型松散,完感覺不出是一支有著鋼鐵紀律的大軍,反倒更像是一群裝備精良的亂民。
與衣衫整齊、裝備完善的洛陽軍相比,匈奴人就好似一群食不果腹的乞丐,在軍容和軍風上,已是先輸了洛陽軍一陣。
“吼吼,吼吼!”隊形剛剛整好,洛陽軍將士們就舉著兵刃,齊聲呼喝起來。
他們的呼喝聲雄渾有力,那一聲聲為了鼓舞士氣而發(fā)出的呼喝,在空曠的原野上飄蕩,飄向遠處列隊即將與他們廝殺的匈奴人。
當洛陽軍發(fā)出齊聲呼喝的時候,劉豹也一把抽出了腰間的直刀。
他把刀尖筆直的指向天空,高高舉起,那造型就猶如有工匠在草原上新近雕琢了一尊自由女神。
當劉豹舉起直刀時,匈奴陣列中傳出了一陣悠長而渾厚的牛角聲。
“嗚嗚”的牛角聲,和著洛陽軍將士們發(fā)出的怒吼聲,在空曠的原野中回蕩。
駐馬立于洛陽軍陣列前,劉辯抬起一只手臂,止住了洛陽軍將士們的呼喊,隨后像是很漫不經心的朝后擺了擺手。
劉辯擺手之后,洛陽軍的陣列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原立于龍騎衛(wèi)后方的五千羽林衛(wèi),在高順的率領下,緩緩向前推進,先是從樸刀陣之后走過,隨后又經過了強弩陣和陌刀陣,最終立于洛陽軍陣列的最前沿。
羽林衛(wèi)向前推進的同時,兩萬名洛陽軍重騎兵,也朝前推進了一些。不過他們推進的并不是很多,只是到了先前羽林衛(wèi)所在的位置,便止住了戰(zhàn)馬。
匈奴陣列中,那一陣陣悠揚的牛角聲此起彼伏。洛陽軍止住了吼聲,匈奴人卻在這時發(fā)出了猶如壯膽般的怒吼。
一邊吼叫著,許多匈奴人還一邊用直刀拍打著盾牌,將手中盾牌拍的“噼啪”作響。
兩軍遙遙對峙,望著對面黑壓壓望不到盡頭的匈奴人,劉辯的臉上,始終是半點表情也沒有。
自從他在這個時代第一次領軍作戰(zhàn)到如今,雖也有過與敵人面對面遭遇的經歷,卻從來沒像這次一樣,同敵人排兵布陣,擺出了陣列戰(zhàn)的架勢。
陣列作戰(zhàn),雙方拼的是陣型、拼的是將士們的勇氣和人數。而所謂的奇兵制勝,對于陣列戰(zhàn)來,不過就是在具體戰(zhàn)斗時做的一些微妙掌控。
在兗州時,劉辯曾經看過關于陣列戰(zhàn)的兵書,但兵書上記載的,不過是兩軍相遇,該用怎樣的陣型應對,并沒有很詳盡的介紹真?zhèn)展開廝殺,該當如何調撥兵馬。
望著人數兩倍于他們的匈奴人,劉辯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扭頭向身旁的親兵喊道:“傳令高將軍,羽林衛(wèi)推進!”
親兵先是抱拳應了一聲,隨后扭過頭,扯起嗓門,高聲喊道:“羽林衛(wèi)推進!”
隨著親兵喊出這一嗓子,一名操旗手將舉著的大旗來回揮舞著,用旗語向陣列最前方的羽林衛(wèi)下達了推進的命令。
得了推進命令,高順將提著長槍的手臂舉起,猛然向前一揮,雖是沒有話,卻最先策馬朝前走去。
五千名羽林衛(wèi),紛紛從背后取下強弩,跟著高順緩慢的騎馬朝著匈奴人的大陣開進過去。
經過高順訓練,羽林衛(wèi)前進的時候,幾乎是每一匹戰(zhàn)馬的步幅都相差無幾。將士們緩緩朝前推進,戰(zhàn)馬與戰(zhàn)馬之間,竟是保持著平行,從側旁看去,每一隊羽林衛(wèi)都是身影重疊,好似只有一個人在騎馬前行一般。
遠遠望見洛陽軍羽林衛(wèi)緩慢向前推進,劉豹的眼睛微微瞇了瞇,也朝身后喊了一嗓子:“前陣迎敵!”
得了迎敵的命令,匈奴人前陣的騎兵也紛紛雙腿朝馬腹上輕輕夾著,催促戰(zhàn)馬,向洛陽軍的羽林衛(wèi)迎了上去。
匈奴人的陣列松散,士兵與士兵之間完沒有隊形可言。他們騎馬行進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的個體,且不戰(zhàn)馬和戰(zhàn)馬的間距如何,單匈奴士兵騎馬前行的速度,都是參差不齊、雜亂不堪。
奉命前進的雙方將士,行進的速度都不是很快。當他們彼此到達與敵人只有五六十步開外,兩軍將士都紛紛勒住馬,彼此遙亦望著。
待到所有羽林衛(wèi)勒住了戰(zhàn)馬,高順再次把手中長槍舉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立刻向羽林衛(wèi)下達命令,而是默默的等待著洛陽軍主陣傳達新的任務。
和高順一樣,領著隊伍上前迎敵的匈奴將軍,也把持著直刀的手舉了起來,遠遠的凝望著已經端起強弩瞄向他們的洛陽軍。
高順和那匈奴將軍持兵刃的手都高高舉著,倆人都在等待著,等待主陣下達進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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