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武功大進了嗎,為什么還是要被人追著跑啊!”
“這個…賢侄,你一定要有做主角的覺悟啊!”
“可是,從小在村里面聽故事,主角歷來都是所向無敵,身邊也總是美女無數,為什么…我卻總是要和你在一起逃命啊!”
剛才,隨著隆隆怪響,三名壯漢破林襲至,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便向兩人發起猛攻
開始猶努力作出反擊,但這三人硬功皆強的驚人,上好鋼刀,一觸便折,拳腳打在身上更是恍若不覺,反而震的云沖波自己大為疼痛。
“而且…有沒有道理啊,為什么居然還會吐火!”
龍拳加上弟子規,云沖波并不是沒有一拼的信心,至少,對方的拳腳雖重,但只要能躲開,也就不怕,只是,數擊無功之后,這三人竟同時口噴已燒到近乎白熾的烈火,三道火柱交錯,幾乎將云沖波當場燒成一塊烤肉。
既打不過,就只好跑,但那三人速度卻也快的驚人,雖然轉折之時甚覺遲鈍,但直線沖擊卻是強勁無比,什么山木藤蘿,都是直接沖破,便連石頭也很被撞碎了幾塊。
“大叔…你難道也沒辦法了嗎?”
“這個…他們根本不開口,我也沒辦法啊!”
連打帶跑,云沖波居然也撐了有兩炷香的時間,中間更有一次,用很巧妙的戰術把其中之一撞下懸崖,但不知怎地,轟轟幾聲,竟又能自行攀援上來,似乎什么事也沒有的,繼續追擊。
“總之…我很痛恨這樣被追著跑啊!”
大喊完之后,云沖波卻發現…自己,居然已不用再被追著跑了。因為,不知何時,三人中的一個已繞到自己前方,更噴出熊熊烈火,封住了去路。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耳聽著身后的轟轟聲不住迫近,云沖波空自著急,一時卻也無法可想。一邊的花勝榮,是早已篩糠篩到了站立不住。
“住手!”
威嚴叱喝,自正上方響起,而立刻,那三名壯漢同時立住,僵立不動。云沖波抬頭看時,見一只大鳥正緩緩落下,鳥背上似有一人,卻看不清樣子。
松了一口氣,云沖波又見三名黑衣人不知從那里轉出來,分立三名壯漢身后,皆垂手不動。此時大鳥已落至地面,云沖波再細看時,卻是大吃一驚,那大鳥竟通體無半片羽毛,純是木制而成!
“你們干什么…”
聲音低沉,自木鳥背上緩緩邁下的人,須發皆白,看著至少也有花甲之年,神色莊嚴,不怒自威,一只左眼卻死氣沉沉的,怎看也似義眼。
“回巨子…”
當中一名黑衣人躬躬身,似要解釋什么,卻被那老人揮手止住,跟著,那只左眼在眼窩中滴溜一轉,忽地放出一道毫光,將兩人罩住!
變起倉卒,云沖波未及反應,已被罩個正著,幸好倒也很快,轉眼已又收去不見。
“明明什么也沒有…你們還想解釋什么?”
神色有些緊張,那黑衣人再次開口,說話卻很是奇怪,端的莫明其妙,云沖波只依稀聽懂些什么“是偃師偶自己突然反應,向這邊過來…”至于其它什么“保護、回路、采樣系統、定值校驗、敏感度太高、壓板投的不對…”之類的東西,統統有若天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樣嗎?”
眉頭微皺,那老人再將云沖波花勝榮打量一番,方皺眉道:“難道又誤動了?…總之先關掉,到地方再開罷…”說著向云沖波一揖,微笑道:“弟子魯莽,倒見笑大方了。”
丟下幾句似道歉又似威脅的話,那老人希望云沖波盡快忘掉今天的事情,而在看到云沖波的大力點頭之后,他似終于滿意,在木鳥頭上輕輕一拍,再度御其高飛,跟著只聽轟轟幾響,那六人也皆不見了蹤影。只丟下云花兩人,目瞠口呆,簡直要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總之實在后悔,為什么會跟上你這樣的主角啊!”
“總之,我們會被追到這里來,也算是天意,所以,你一定要把那竹簡找出來!”
等到重歸安靜,云沖波才發現,自己竟已被追到崖下,從方位來看,似乎正是剛才的正下方。
“可是,賢侄…這兒的水那么急,我們怎么找啊?”
山陡,水急,云沖波試著丟下一根樹枝,立刻被呼嘯而過的湍流帶走,看著這,他也不由感到有些無力。
“我不管…那我們就沿著水邊走,總之要找出來!”
倒也不是無理取鬧,橫豎竹簡會浮在水上,云沖波認為,只要一直走,總歸會遇到水流較慢,如積水成潭之類的地方…只是,這地方,卻比想象中的更難到達。
“這個…賢侄,你應該不是說,想要從這里跳下去吧?”
說,大叔,你先來…應該沒問題吧?”
走了兩三里路,終于發現水潭,在離兩人很近的地方…如果,不算落差的話。
“為什么…這里會出現一道瀑布啊!”
正如花勝榮悲憤之極的吼叫,在澗水的末端,赫然竟是一道斷崖,趴在崖邊看看,下面倒也的確是個很大的水潭。
之,兩邊的山崖現在更加爬不上去了,所以…我們還是努力下去吧。”
終于領會到什么叫騎虎難下,云沖波硬著頭皮,拽著兩側的一些植物,開始慢慢向下面爬…當然,在那之前,花勝榮是先被他逼著爬了下去。
“放心,大叔你不會有事的…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啊!”
不算很高的瀑布,只兩丈左右,所以,當云沖波在爬到一半終于手上一滑,并正好砸在花勝榮身上,以致兩人一起摔進水潭時,也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只是…
“啊啊,太冷了!”
雖然風過如春,但終究也已入臘,兩人象是被熱油燙到一樣,尖叫著從水潭里面竄出,沖到岸上。
如果不會爬墻的話,就不要爬在別人頭上好不好!”
自覺理虧,云沖波忙忙岔開話頭,并向著水潭里面張望。
“總之,先找到東西再說吧!”
“你們…是在找這個嗎?”
非常年輕的女聲,自瀑布中傳中,而后,那激濺水簾中,更隱隱出現人影。
“我就說…上游怎么會突然飄來這種東西。”
漸漸可以看清對方的樣子,這卻使云沖波立刻面紅耳赤,而旁邊的花勝榮,也一下子把嘴巴張的老大。
站在瀑布中的女子,似乎是和云沖波年紀差不多,個子也只比云沖波稍矮一些,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幾乎可以看清身體的每個細節。
本該是“香艷”甚至顯著“放蕩”的情景因為那女子臉上堅定、剛毅,透著颯爽英氣的神情而完全不同,更因為那澄澈到幾乎透明的眼神,使人根本沒法再向那些不敬的場景聯想。之后,云沖波更注意到,除左手拿著自己在找的竹簡外,對方的右手還橫持著一把闊刃大刀,刀身上密密纏著黃布,一時也看不出鋒刃如何。
正想著,卻聽女子笑道:“似乎也是練武的…很好,我正有些煩呢。”指向云沖波我打…等我高興了,這東西就給你。”
為什么要陪你打的?”
“廢話很多啊…不想要了嗎。”
晃晃手上的竹簡,那女子將右手大刀立在石縫里,拉開胸前衣服,放進去,那乍現的春的云沖波忙忙扭過頭去,再回頭時,見那女子輕拍胸口--那當然是已經收好了--卻不知怎地,又隱隱覺得有點遺憾。
“總之,已經到了這里,你不打也得打!”
清叱一聲,那女子似再沒了耐心,破瀑而出本來站在瀑中,雖然濕衣貼膚,但水簾半掩半映,倒也只是朦朦朧朧,這一下掠將出來,再無遮擋,更兼身子舒展,天光照下,直若身無寸縷,云沖波雖然性非古板,但也屬志誠,第一反應便是掩面轉身,待想起“不對,她是要打我時…”那里還來得及?但聽一聲,胸口一痛,早被那女子撞倒在地,牢牢壓住。
“打架的時候居然還會捂臉,小子,你師父怎么教你的…我說,你不許閉眼!”
半蹲半跪,那女子右膝壓住云沖波胸口,左手虛虛叉住他脖子,躬著身子,瞪著他,只她身上濕衣半透,本就和沒穿衣服差不了多少,更似為了運動方便,自大腿根部向下衣物幾乎全被撕掉,云沖波一睜眼時,雪白一條大腿,蓮藕般截胳膊,惡狠狠兩只眼瞪得如杏核般圓,更加上胸前肉光致致,他急急閉緊猶嫌不迭,卻那敢再睜開來?兩只手更是僵若木石,生怕一動便碰到什么不該碰的地方。
姐,那小子不行,我也很會打的,你要不要來和我試試…像這樣壓住我也沒關系喔?”
小心挑畔的,正是花勝榮,他卻遠沒有云沖波這般謹嚴,一面說話,一面兩只眼睛賊溜溜的只是亂看,那女子見他如此,眼中寒意一閃,卻笑道:“好啊…”勾手道:“你過來,我一樣讓你爬不起來你信不信?”并不起身,見花勝榮壯著膽子走近幾步,忽地臉色一沉就躺下吧!”左手猛地虛空一抽,也不知怎地,花勝榮便就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栽倒,滾了幾下,摔進潭中!
“所以說,除了師父,男人都是公狗…”
說著甚為囂張也甚不公平的話,那女子見云沖波雙眼猶自緊閉,不覺一笑道:“…但你倒也還好,雖然膽子小了點…”說著站起樣敗,想來你一定不服們再打過。”
云沖波覺那女子起身,也便坐起,一睜眼,卻見一具向好里說也只能勉強算作“半裸”的曼妙身軀近在咫尺,這一驚非同小可,大汗淋漓中,早又把眼睛閉上。
“我說你煩不煩啊!看一眼會死啊?!…好了好了,我認真一點好了,你睜開眼…我說,你再不睜眼我就直接一刀劈了你!”
戰戰兢兢,云沖波睜開眼,見那女子已然退回瀑中,雖然衣服自是更濕,但距離一遠,又有瀑布阻隔,倒也好了很多。
正自胡思亂想,卻見那女子將大刀拔起,雙手持過頭頂,兩眼微閉,忽地一聲清叱,跟著只聞嘶嘶有聲,無數白煙,竟自她全身同時冒出。
這是什么功夫?!”
“這個?我倒也不知道…你問那么多干什么?總之知道很利害就行了!”
數呼吸間,白煙繚繞,那女子竟已將身上濕衣蒸干,復自瀑中踏出,云沖波至此方能看清,那原來是一件棉質白袍,只兩條腿到底十九露在外面,看上去仍然好生扎眼。
青中天色雖曖,卻也到底入臘,云沖波自己身上著的是件夾襖,內覆單衣,見那女子只著件布袍,更能任瀑布沖刷而若無其事,實在有點佩服。
“怎么樣…現在,你可以安心動手了吧?”
將大刀橫架肩上,那女子盯著云沖波,笑道:“剛才那一下…感覺你倒也有些功夫的。不過你放心,輸贏都沒關系,只要我高興了,就把這東西還你。”說著挺挺胸,果見那竹簡形狀自衣下凸出。云沖波呆呆盯了幾眼,忽然覺著不對,忙又將視線移開,苦笑道:“這個…我們用拳腳好不好?”蓋他佩刀早在剛才一戰中斷折,不堪再用了。
“你這人怎么這么麻煩啊?我又不會拳腳上的功夫…用我的吧!”
順手一指云沖波身后,那女子道:“愛用什么刀,自己挑好了會不會用刀的?”
按那女子指示的方向回頭,云沖波方發現,草叢里亂七八糟,竟丟著四五把刀,有樸刀,有雁翎,有柳葉,有九環,最夸張的,竟還有一把短柄關刀。云沖波掂掂輕重,將樸刀揀在手中,心道:“就這樣吧。”
說起來,此戰委實是莫明其妙,但倒也奇怪,云沖波此刻心中竟是全不擔心,只覺那女子雖然行事不講道理,卻似乎胸無機心,既然說了打過就算,便不該再有什么花樣。況且,他如今對自己也已是甚有信心,總覺得一般二般的所謂高手若遇到自己,大約也就高不起來,眼前這女子年紀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又能強到那里去,總不至于…自己隨便遇上一個年輕女子,就都是貪狼九天一流人物吧?
見云沖波橫刀于手,那女子甚為高興,笑道:“這就對啦…”說著踏步向前,落腳處卻是水面。
一句話沒說完,云沖波已張大了嘴:那女子赤足如霜,一觸水面,立時一陣寒氣縈繞,凝水成冰,雖似乎也不很大,卻足夠讓那女子步步生蓮般自水上過來。
“很好…現在,接我一刀!”
大吼一聲,那女子運刀之法卻甚為古怪,竟非劈砍,而是當胸直搠,倒大出云沖波意料之外,忙忙橫刀一格,倉卒間發力不足,被震得退開一步,心下卻是大定:“她果然比我還是要弱些的…”
云沖波年紀雖輕,但數逢奇遇,精進不可以道理計,如今力量約莫已在八級中游上下,放眼天下,年輕一輩中有此修為者真是寥寥無幾,是以他一見這女子年紀,心下便已安了三分,果然雙刀一格,覺著對方刀上不過七級力量,便算也留了幾分手,想來撐死不過八級初階而已。又見對方刀上黃布纏的密密麻麻,估計便真沾到一下,也未必見血,自是更加心安。
將弟子規的心法運起,云沖波在刀光當中進退趨避,時而硬駁一刀,亦絕不吃虧,轉眼十數招過去,他便知道,若對方技止于此,自己就絕對不會他卻也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贏”。
當初將屈竹一刀穿心的事情尤歷歷在目,云沖波并不想再重復一次…當然,這也是由于他還沒有信心能夠完全控制這些強大的招數。
因為這樣別扭的想法,云沖波一直也只在退讓,始終想不出該怎么“制勝”,而此時,因為心有余力,他更開始注意對方。
年輕的面龐,專注之極的神情,寫滿了青春的活力,絕看不出半分敵意,所流露的,就只有她對“戰斗”這東西的享受。
除這甚沒道理的腹誹外,云沖波更感到對方的刀法甚為奇怪:幾乎沒有砍斬劈剁的招數,盡是正面刺擊,好好一把大刀,在她手中用來,竟如八尺長槍一樣,當然,這倒還不至于讓云沖波難以應付。
呼吸干衣,觸水成冰,這樣子的法術,云沖波倒也知道一些,但看那女子一不捏訣,二不誦咒,實在不象運法,倒似是什么內家功夫。
云沖波此時在弟子規上的修為已頗為不俗,雖分心它用,但趨前避后,進退隨心,在刀光當中穿來掠去,似有驚而無險,那女子戰得一會,心里卻也漸漸明白。
若換旁人,此刻若會知機收手,但這女子自幼嬌生慣養,做就一幅從心所欲的性子,更兼嗜武如狂,那里是什么知進退的人?反而心中大喜,想道:“師父教的那幾手功夫,一直以來都說絕對不能亂用…但這家伙看來功夫好的很,便試一試,或者也砍不死他?”眼見得云沖波又自刀下閃過,忽地大喝一聲道:“好的很…再接我一刀!”說著身形驟然凝住,也不知運了什么功夫,臉上忽黑忽赤,如是七番,一張霜雪也似玉容竟變成左赤右黑,好不嚇人。
嚇了一跳,云沖波更發現,不僅是臉,對方的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發生變化:左半身熱力迫人,連腳下地面也迅速龜裂,右半身卻是如蒙冰雪,連著土地也遮上了一層白霜。
這冰火奇功更讓云沖波驚訝的,卻是對方手中的刀!
高高舉起手中大刀,將真力迫入,使那上面的黃布片片飛裂,現出了那厚若無鋒的刀身…以及,刀身上的八顆篆字!
來是…”
終于勾起當日青州山路上的回憶,大駭的云沖波,一時間再沒有了什么留余地的心情,一側身,一般是雙手持刀,全力迎上!
說你這人,還是很有意思的嗎…你叫什么名字啊?”
還是再給我一點傷藥吧。”
愁眉苦臉坐著的云沖波,胸前重重兩個腳印,幾乎連夾襖也被蹬破,左手拿包白藥,右手探進懷里,正慢慢抹著。
“哎哎,你這樣用藥效果不好的,要喝酒…喝酒藥效散的才快!”
說著,那神清氣爽之極的女子將云沖波一把揪過,提起旁邊一只皮袋,向他口中咚咚只是直灌。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說自己不會喝酒呢!”
也不理云沖波已被嗆得眼睛翻白,那女子直灌了小半袋下去,方笑道:“這可是上好的大曲…三十多年了,算你有福氣。”
云沖波被他灌的昏頭轉向,心下恨恨,想道:“有你…有你個頭的福氣,早知剛才就不該留情。”
適才,驚見八焚天刀,云沖波那敢再有留手,全力一擊之下,雖未出蹈海刀法,卻也已是趙家刀法中的強橫殺著,那想到,雙刀一交,對方刀上不過八級初階力量不說,那大刀更被云沖波當場砍斷過半,才使他皤然省起,眼前這人并非當日那盜中王者,手中所持看來也只是一件贗品。
一念及此,云沖波戰意立消,全力收刀卻就使他胸前空門大露,使他不能再避開掉那當胸而來的“鴛鴦雙被重重踢倒。
幸好,這卻似乎也打消了那女子的戰意,丟下手里斷刀,她把云沖波拉起來,拿出一包據說是“非常靈驗”的傷藥。
“你放心,被我打傷的人多了,我都是給他們這個藥,一晚上肯定好!”
苦著臉,云沖波默默為自己上著傷藥,而同時,那女子則不知從那里翻出來一大皮袋酒,喝的很是開心。
“我說…你這個人啊,功夫是不錯的,就是太婆媽,打架的時候,怎么能分心呢…”
咬著牙,云沖波只是假裝沒聽見時,他心中卻還有一個疑問。
這女子…和那深不可測的盜中王者到底有何關系?
雖然行事亂七八糟,但倒也沒有夸口,外用藥,內服酒,不一會兒,云沖波已覺得疼痛減輕很多。咬著牙站起來,他向那女子告辭,更詢問下山的道路。
們想去錦官城啊…那倒也方向沒錯。”
指向水流所去的方向,那女子告訴兩人,再向前不多路就可下山,而之后,便是一馬平川。
“這地方赤峰,而過了赤峰后全是平地,到錦官城也就是四百里不到,幾天吧。”
隨手將竹簡交還,完全沒有問為什么要為這竹簡費這么多力氣,那女子只笑道:“如果路上有人滋事,可以報我的名字了,我都打不過你,路上的那些家伙要瞎了眼,更是自找倒霉。”
沿那女子指示方向下了山,果然不久便是大路,遠望一馬平川,看在爬了不知多久山路的兩人眼中,實是說不出的可愛。
侄啊…剛才多虧你啊…”
手中拎著順手抄來的小半袋殘酒,花勝榮心情很好,據他說,這的確是很好的酒。
“很值錢呢,就這剩的至少也值三兩多銀子,那小丫頭侄你剛才也沒問人家名字?”
的確沒問,同時也沒報自己的名字。有過和孫雨弓打交道的經驗,云沖波憑直覺認為“扯上關系一定麻煩多多…”逃之猶嫌不及,那肯通什么名字?
“所以說,這就是賢侄你自己不對了…見天抱怨只有大叔陪你闖蕩江湖,可真碰上年輕婆姨咧,你這膽子又比兔子還小…嘖嘖,說起來,大叔年輕時侯…”
“呸!”
吵吵鬧鬧,兩人背著包袱開始一步步的量地,卻見好大一輛馬車帶著兩輛輔車,一路揚塵而過,四匹棗紅大馬好不威風,徑向山邊停住,兩人遙遙看時,見后邊車上下來兩名腳夫模樣,扛架臥轎,兩名待女自主車上扶下一名錦衣女子,上了轎,一路逶迤上山去了,看的兩人一陣嘆息。
是有錢好啊…”
長嘆一聲,倒是情真意切,花勝榮拍拍云沖波肩頭之,賢侄,這輩子好好積德,力爭下輩子當個有錢人啊…”
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兩人徑去不提,那軟橋一路上山,轉眼卻已到那水潭近前,那女子已又站回瀑布下面。錦衣女子整整衣冠,下了轎,欠身笑道:“姐姐,還在練功么?”
子?!”
歡喜聲中,那女子大步踏出,笑道:“怎么有空來玩啦!?”
那錦衣女子淺淺一笑也不全是有空,實在也有些事想姐姐幫忙…你也知道,干娘的消息雖靈,卻只在青南一片,在青中這里,實在還是不行的。”
那女子一拍胸口,笑道:“沒問題,說吧!”
那錦衣女子道:“有兩個人…我覺得這幾天可能該經過你們馬家的地頭了,請幫忙留意一下,如果發現,就給我個消息。”
“一個中年,騙子,用什么名字都可能,自己大約是叫花勝榮,至于另一個…”
頓一頓,那錦衣女子淡淡道:“…叫云沖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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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景十一年十二月初五,午后,錦官城外小鎮
布旗迎風招展,上書大大一個店面倒不算很大,只十來張方桌,七八張長桌,卻熱鬧的很,都擠滿了人。
多數客人都只捧了一只碗,少數幾個前面有幾只小碟,也無非是些粗礪點心。身穿粗布衣裳的伙計拎著長頸大肚的水壺,在人群中穿來插去,偶爾有人喊聲“添茶”,只消手臂一抖,便三兩步外,也管教那一道茶水準準落進碗中。
幾乎每個人都在閑聊,還有幾圈人在打馬吊,更有不少人手捧一只鳥籠轉來轉去,反而是喝茶的最少,偶爾才有人捧碗起來,淺淺抿上一口。
怎么回事啊?”
距青州首府錦官城還有不足六十里地,眼看今天怎么都能進城,云沖波和花勝榮決定稍稍休息一會,喝一些茶水,卻沒有想到,在這理應是“最清淡”的時間段里面,卻也會擠的只有角落里才有空位。
“賢侄…你這就不知道,這就是青中名產,龍門陣啊!”
按照花勝榮的介紹,青中為群山所圍,中間是千里肥美沃土,物產很是豐富,因此上民風就不免懶散一些,常常是掙夠一日吃食便早早歇息,點袋煙,倒杯茶,群聚高論,窮銷殘日。
“日子稍好一點的,還會架鳥玩…你看,這些架籠子的,衣服都好一點吧。”
目瞠口呆,云沖波實在想不到,天下也還有這樣舒服的地方,看那些人中,多有破衣爛衫苦力打扮的,卻也都圍在桌邊,很懶散的樣子喝茶說笑…那種強烈的不協調感,實在是讓他很無言。
“總之,也算是托了司馬家的福吧!”
在云沖波肩上重重一拍,花勝榮拉著他找到了位子,召手讓伙計倒上水來,再拿兩樣點心。
“…我說,餅一定要揀芝麻多得拿啊!”
大聲的喊著,全不顧滿屋的鄙夷目光,那一瞬,云沖波實在是很想蒙著頭躲起來,卻也因此,忘了問他這種逍遙自在和司馬家有什么關系。
轉眼兩大碗茶水端來,云沖波拿起芝麻餅咬一口,正要喝水時,忽聽身后有人嘆道:“明珠暗投…可惜了。”
愕然轉身,云沖波見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干干瘦瘦,對襟大褂,瓜皮小帽,兩道八字胡軟軟趴著,左手托只好大的鳥籠,整個人瞧上去有氣無力的,見云沖波轉身,又嘆道:“真是可惜了。”
“喂喂,長瘦一點很了不起啊…可惜什么可惜?我警告你,不要在這里裝神弄鬼,我們…我們可是專抓騙子的行家!”
根本不理會花勝榮的敵意,那瘦子微微一笑,鼻翼**幾下,又道:“三十年以上的竹葉青,以牦牛乳制的奶酒,五年的青稞酵是頭道的。”
“身懷如此美酒卻要喝茶,豈不可惜?”
一句話說出,兩人立時怔住,那竹葉青是半路得來,不清楚來歷也就罷了,另外兩般酒水皆是密宗所贈,與那人隨口所說端得是半點不差。
云沖波還沒想清楚,花勝榮早見機陪出笑顏,變臉之快,神色之恭,雖然云沖波早已見慣,仍有嘆為觀止之感。
那人似也見慣這等市井嘴臉,只一笑,并不理花勝榮,只又向云沖波道:“三般都是好酒…卻也都有美中不足…兩位若不棄,在下倒想試試。”
云沖波怔一怔,不覺看向花勝榮,心道:“難道是個騙酒喝的?”卻也不在乎,笑道:喝什么不是都想喝?”
那人搖頭笑道:“豈敢豈敢…”卻向店老板召召手,吩咐道:“抱一壇錦江春來。”
所謂錦江春,乃是錦官一帶名酒,以城東濯錦江水釀制,其中上品者,顏色嫩黃,味香如蜜。但在這種路邊小店里,卻自然只是平平,三碗酒倒出來,酒味稀薄,唯覺辛氣甚烈,云沖波雖不好酒,倒也有點看不上眼。
只見那人端起碗來,微微閉目,細細嗅了一時,點頭道:“甚薄,無味。”招手教伙計另拿了兩只空碗,倒了大半進去,掂一掂,又倒回來一點,方向云沖波道:“小兄弟,請把你的酒給我好么?”云沖波依言遞過去,見他仍是一般湊在袋口細嗅,思考一會,兌了些奶酒進去,又點了幾滴青稞,想想,另取一只碗來,倒了小半碗竹葉青,交給伙計煮一下,要滾開的才好。”
此時一店閑人都已圍將過來,張著眼,看他如何擺布,這人只是恍若不聞,手中輕輕晃蕩已兌入兩般酒水的錦江春,晃一會,伸手入懷,摸出來卻是個柑桔,用手一劃,割開了,便慢慢的將桔汁向酒碗里滴,約莫擠有一半時方住手,卻又要了點粗鹽,放在桌上,也不知要干什么。
不一時,那碗竹葉青已煮好端來,端得是香氣四溢,那人使筷子蘸點嘗嘗,點點頭,又搖頭道:“原來只是三十二年的竹葉青,那倒不該煮這么熱了…”便又兌些涼酒進去,晃一晃,似覺滿意,向先前那酒碗里倒至將滿,再拈些粗鹽灑進去,換支竹筷攪攪,方笑道:“好啦!”說著又分成兩碗,向云沖波面前一推再嘗嘗。”
云沖波走南闖北,眼界已頗為不淺,卻還從沒見過這樣調酒的,半信半疑中,端起一碗,入口一抿,當即怔住…竟是,從未嘗過這般香醇的酒味!
“就是說,青稞性烈,奶酒味酸,竹葉青綿軟…各有所長,也各有不足,你這樣把它們配起來,再用這種不是很好的酒打底,就能把各自的弱點都藏住?”
劣酒這一條很重要,因其劣弱,故能為佐為使,如果用真正的錦江春,反而就不好調制了。”
“…總之,很神奇啊!”
喝酒喝的很舒服,更對這貌不驚人的瘦子非常佩服,云沖波和他談的非常高興,激動之下,一揮手,把三樣酒都送了給他。
也不喜歡喝酒,你這么有研究,都送給你吧!”
微微的動著容,那人卻沒有更多客氣,欠一欠身表示謝意,便將三只酒囊接過。
“小兄弟厚愛,在下心受現在寓居三江堰處,如果小兄弟在錦官城還想逗留幾天,請務必移步一會。”
告訴云沖波自己叫“介由”,那人架起鳥籠,一躬而去,眼看他出了門,云沖波才想起一件事來。
“喂喂,你這碗酒還沒喝呢!”
并不回身,只擺擺手,那人淡淡道:“在下戒酒已經多年…謝了。”
大為不解,云沖波卻見花勝榮遙望介由,一臉的贊嘆欽服。
說…你怎么啦?”
“出道多年…今天終于遇上高人了!”
嘖嘖連聲,花勝榮問云沖波,所謂騙子,到底是什么?
“騙子…不就是拿東西不給錢不對,小偷和強盜也是啊?”
“所謂騙子,最重要就是要讓人‘自愿’的把東西給我們,自愿…你明白了嗎?”
見云沖波點頭,花勝榮長嘆一聲起來,賢侄你跟我學活也有一段時間了…”
“喂喂,誰跟你學什么活了啊!”
不理云沖波的不滿,花勝榮續道:“…卻還是會這樣乖乖把自己手里東西送上給他…高人,真是高人啊!”
松州,汜水關。
最早的時候,所謂汜水關,只是連在兩座無名野山當中的一道簡陋關卡罷了,做為大夏軍隊向四夷發動征討的前沿陣地,這里曾被反復的爭奪著,流下了無法計算的鮮血。
到后來,因為勝負的分明,因為“戰爭”那東西越來越推進向著更南的地方,關隘的兩側開始出現一些簡單,但至少較關上舒適些的建筑,士兵們晚上會從關上下來,住在里面。
再向后,就算白天,士兵們也會輪流從關上下來,耕種關下那些其實相當貧瘠的土地。
再向后,因為有行商愿意在這里落腳,也就出現了在這里經營旅舍的生意人,同時,也以駐軍為對象,提供各種服務。而隨著這個過程,附屬建筑更在不住的增加和擴大。
…
“而今天,汜水關…實在已是很了不得的大城呢!”
“子明先生太客氣了,汜水邊陲野地,那能和韓州繁華相比呢!”
地點是汜水關上,如今已被整修成南北闊八十五步的厚實關卡,高達三丈,倚關下望,兩側皆有大量的附屬建筑,綿延數里,中間是可供八馬并行的官道,雖然時值歲未,上面也是車馬往來,絡繹不絕。
聽到汜水關副帥“余林”的謙語,正扶關下眺的黑衣儒生“子明”一笑,卻道:“馮帥傷勢如何了。”
“謝石公關心…基本是好了。”
緩步上來的,是汜水關主帥“馮異”,神色間仍有些憔悴,當初瓜都一會的傷勢,顯然并沒有完全痊愈。
微微點頭,子明笑道:“馮帥痊愈,亦是此地之幸。”
“一路行來,所見所聞…子明真是有些擔心呢。”
搖搖頭,余林不以為然道:“些些謠言,荒誕不經…能成什么氣侯?”說著與馮異對視一眼,兩人目光一閃,都將肚里話語壓住。
近半月來,松明兩地的軍界官場中謠言不斷,指太平道將要在年底起事,一時間,也真是人心惶惶。
“那都是些不知事的家伙在亂說話…不可能的。”
余林很自信的表示,其它地方不敢說,與汜水相關的新沛、小蔡、上豐三郡的治安一向好的很,絕對不會有什么意外。
“太平道的活動嗎…也可能有一些,但只是一些不曉事的愚民在自己胡鬧,如果要認真清剿,一夜間就能平了他們。”
“唔。”
點頭,子明笑道:“記得劉太傅也這樣說過…愚民自弄,作觀劇可也,自生而自滅,無害于國,若加禁制,反而生亂…”說著掃視下面一眼,又笑道:“這些年來松明兩地一直波瀾不定…邪道做亂,百納滋事,但沛豐三郡始終安寧異常,劉太傅安撫故里,綏靖地方,也著實受累呢。”
又嘆道:“但無風不起浪,無火不生煙,兩位將軍總還是小心些的好。”
馮異看余林一眼,微微皺眉,余林便抱拳道:“朝廷愛民有道,大將軍鎮南有方,地方上自然太平無事。”頓一頓,又道:“我等受朝廷祿守,盡忠有責,太平逆黨們若真敢作亂…倒正是我等立功的時候呢。”
松明諸州,地南氣熱,往往經冬未必一雪,入臘亦見花搖,一如此刻,眼見已是歲未,野山上面,兀自的竹翠草青,有鳥鳴聲聲。
連綿竹林邊,小湖如鏡,水面上漣波漪漪,時而潑喇喇一聲,反襯得四下更加安靜。
靜靜在岸邊站著,蕭聞霜不言不動,腰間懸刀,樣子已甚為陳舊,正是自三月間“宜禾”事后便由她保管的蹈海。
風吹過,葉飛舞,落在她的頭上,肩上,輕輕沾住,她也并不舉手拂去,直若已化作一尊塑像。
許久,她方慢慢抬起左足,踏向水面,輕輕一落,已沒入有約小半指深,卻就此停住,唯見水面上漣漪輕泛了開去。
深深呼吸一口,蕭聞霜身子緩緩前傾,腳下更微微顫抖--卻也沒有踩進更深--待整個身子幾乎都壓至左足上時,將右足也提起來,踩到水上。
兩腳皆落在水面上,入水便淺了一些,蕭聞霜微微閉目,調息一時,便又向前走去,那小湖不過數丈見方,她一時便至湖心,停住了,十指交叉胸前,默默運功一時,將腰間蹈海拔出,緩緩橫掠,跟著屈膝遞肘,竟然在這湖面上練起刀來,卻是當初馬伏波傳給云沖波的趙家刀法。
她運刀極慢,一路刀法足使了一杯茶時間方才堪堪使完,眼見已在收刀,卻忽然聞得一聲清叱。
“…受死!”
一聲叱喝,陰云忽聚,悶悶霹靂聲中,云中紫青電流涌動,糾結如龍,張牙舞爪,向著蕭聞霜直噬下來!
“嘿!”
雙手握刀,卻不揮起格擋,蕭聞霜吐氣開聲,竟是自腳下發力,身子立時下沉,卻仍然只是入水半指,只將湖水踩的深深凹下,形成一個直徑一丈有余的大坑。
一踩一激,波浪立起,沿著這水坑一周,白沫飛濺,立起如墻,聚向上方,一時竟形成一個巨大水球,將蕭聞霜包在當中。
蕭聞霜動作極快,電龍未至,水球已成,結果紫電一殛,正正落在水球上,只聽滋滋亂響,電走八方,一時間,整個水球布滿紫青電流,看上去極為怪異,卻只閃得數閃,便告消逝。
“這一次…看你向那里走!”
電光一閃,水簾隨之褪落,蕭聞霜身隨刀勢,早一掠而出,轉眼已回至岸上,身子微側,向著剛剛從竹林中閃出的一道黑影重重斬下,只聽“嗆瑯”一聲,金光立時大盛!
“霜姐你居然能想出這種破雷術的辦法啊…枉我還特意選在水上攻擊呢。”
也是我最近才想到的,雷術遇金則透,見水亟越,的確很難防守,但如果倒過來想,在身側形成金籠水罩,卻反而很容易就能把你的術力卸掉…”
貪狼、九天,同為太平道重將,通常都藏身面具后面的兩人,此刻,正非常放松的,如兩個**一樣躺在地上。
“總之,聆冰,你的弱點就是發動雷術后回氣速度還是太慢,雖然有金蛟剪護體,但還是一定要小心…如果沒有一擊制勝的把握,或者同時對上幾個人,一定要謹慎。”
“何聆冰”,亦即是九天本來的名字聞霜”一樣,就算是在太平道內部,也只有很少的幾個人會這樣稱呼。
“我知道啦…不過,霜姐,說真的,你用刀的確不行,你動作快,力量又比我稍強一點,可剛才那一下出手…要不然的話,應該可以突破我的金蛟剪。”
“是啊…”
苦笑著搖搖頭,蕭聞霜道:“當年真人授藝時,兵器上是以劍術為主…都這么多年了,現在突然說要用刀,很難習慣啊!”
又展顏道:“但也沒關系,我相信…不死者很快就會回來了,這把刀,還是放在他手里最合適。”
眼中閃過一絲不忿,何聆冰道:“其實…這一年來,大家都認為你是不死者…一切也都運行的很好…不死者,只是一個虛名罷了,論德論智論力,他有什么資格取代霜姐你?”
搖搖頭,蕭聞霜輕聲道:“聆冰…我知道你不大服氣,但是,不死者,的確是有很多過人之處…慢慢,你就會明白了。”
神色犟強,何聆冰道:“我只知道,真人辛苦布置多年的事情,被他一個月就攪的亂七八糟不可收拾…而且,他幾乎不懂咱們太平道的功夫,倒是在練帝家那些走狗的絕招。”
雙手支在地上,蕭聞霜半坐起來冰…玉清真人給人說幾次了,你還是想不開么?功夫是死的,誰練都一樣,不死者能夠掌握那邊的絕學,對咱們其實是好事。至于雪域,現在的變化同樣對我們很有利…”說著看看何聆冰,忽然笑道:“還是說,你到現在還是覺得輸給他輸的不服氣?”
先,我根本沒輸好不好!”
大聲抗議,何聆冰更將之轉化為具體行動,猛得把蕭聞霜推住她,不住呵癢,但只幾下,便被蕭聞霜掙扎著翻過來,全力反擊。嘻笑聲中的兩人,純然就是一雙方始解事的豆蔻少女,叱咤沙場的威嚴,血濺五步的殺氣,真真半點也瞧不出來。直鬧了好一會,兩人方喘息著停了手,臉上都是紅撲撲的。
“最近的謠言…聆冰你怎么看?”
紅暈未退,但當開始討論“正事聆冰立顯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一邊用手攏著有些亂的頭發,一邊斟酌著慢慢道:“最近一段時間來,的確一直有傳說劉家會效仿當年的汪家,對我們下手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時間、地點都不對…而且,動機上更是無從解釋。”
“是啊…我也這樣想。”
點點頭,蕭聞霜卻仍有憂色。
“但現在…咱們相信或至少是擔心這事情的人還是很多…畢竟,前車之鑒,不能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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