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云得了他爹的指令，就在木瀆“公干”，吃在徐兄家，晚上就跟何紹陽一起住暗樁。  ?

    趁著何紹陽在，他總算把那兩手相撲學會了。何紹陽十分耐心，不過連徐兄都看出羅云學得實在有些慢。

    徐兄雖然在家休假，但是該做的功課一樣都沒落下。偶爾晚上還會彈彈琴，第二天總是能看到幾個姐姐妹妹臉上笑吟吟的，像是想夸獎他卻又不好意思。他就難免心中吶喊：讓夸獎來得更猛烈些吧！

    轉眼七八天就過去了，何紹陽的傷口恢復得很快，到了八月十五就能拆線了。

    徐兄總算等到了這個時候。他一直擔心絲線會長到皮肉里，所以嘮叨了好多次，要親眼看著何大叔拆線。

    何紹陽一如既往地不介意，當著他的面用刀割斷了絲線，然后一抽就抽出來了。

    “痛么？”徐兄問道。

    何紹陽搖了曳：“有點癢，愈合得還不錯。”

    在何紹陽腿上，傷口已經變成了一條紅色的“蜈蚣”，丑兮兮地趴著。皮皮看得也很好奇，伸出手去摸這“蜈蚣”，還沒摸到就自己嚇唬自己，猛地縮了回來。

    徐兄看得十分驚奇。一般用藥膏愈合的傷口，也會有一道大疤，但是愈合度絕沒有這么快。如果膏藥質量不好，甚至可能會帶來別的麻煩。

    何紹陽起身走了走，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跑了。”

    徐兄道：“我看別的醫生要治這種伯分麻煩，又要去腐又要生肌，何叔怎么好得這么快？是藥水好么？”

    何紹陽就：“這跟個人體質也有關系。而且受了這種傷，多靜養，多吃肉，敝傷口潔凈，通風透氣，好起來都很快。”

    徐兄一一記在心里。

    何紹陽又從密室里拿出一盆蘑菇，他道：“你看，等會用它來教你祝由。”

    徐兄這才現這蘑菇體型略，通體是紅色的，隱約能看到白色的斑點。自己還真沒在蘇州見過。

    何紹陽讓徐兄坐在床上，從盆栽里取了兩顆，洗干凈后叫他生吃下去。

    徐兄有些疑惑，將生蘑菇送進嘴里。

    實話，蘑菇的口感并不好，嚼著像木頭，一嘴土腥氣，回味還略略酸。徐兄覺得自己也是有些蠢，為什么突然計較起藥材的口感來了。腦子里開始分析：這口味的藥材，應該是入肝、腎兩經吧。

    何紹陽打了羅云帶著皮皮出去練功，從屋子里鎖了門，坐在徐兄身邊。

    徐兄道：“好了，何大叔，咱們開始吧。”

    何紹陽微微笑道：“已經開始了。”

    徐兄有些不解。祝由難道就是兩個人對坐么？他道：“何大叔，你不需要用符咒么？”

    何紹陽就：“符咒只是許多人喜歡用的手段之一，尤其是在民有敬畏之心的時候有用。我看你也談不上敬天畏神，所以只給你用了真正起作用的東西。”

    “剛才的蘑菇？”

    何紹陽點頭，看了看徐兄的瞳孔，道：“開始了。”

    徐兄還是不明所以，但是內心中漸漸感受到了一股喜悅。他很想知道這股喜悅從何而來，細細品味之下卻又有些悲哀。

    如此矛盾的感受讓他頗有些新奇，突然之間屁股底下的床就開始椅，緊接又上下升降不止。

    徐兄想跳下床，突然看到何紹陽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將他一把推倒在床上。

    床中間鼓起了一個大包，像是要冒出什么東西。

    徐兄開始有些害怕，當他想再站起來的時候，卻看到何紹陽變大的腦袋長出了一圈黑毛，口鼻漸漸外突，竟然變成了一個熊頭。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這很可怕，熊是會吃人的。然而他卻現自己不受控制地傻笑起來，甚至伸出了手去拍何紹陽的新腦袋。

    長了一個狗熊腦袋的何紹陽開口了，聲音很慢很慢。他：“你感覺如何？”

    徐兄很想“不好”，但是他聽到自己吐出了一連串的笑聲。他想拍打自己的臉，讓自己醒過來，卻只覺得雙手拍在了水面上，手心里傳來了冰涼的觸覺。

    至于臉上，無痛覺。

    徐兄終于站了起來，地面如同泥漿緩緩流動。

    何紹陽這回沒有阻止徐兄，看著徐兄摸索著墻壁，好像貼了壁紙的墻上看出了絕世名畫。他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徐兄流著口水，呵呵傻笑著：“畫，好畫，畫得真好。”

    何紹陽也笑了：“誰的畫？”

    徐兄口水流得更兇了，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歐、歐波亭主。”

    何紹陽有些意外，道：“他的畫是不錯。”

    徐兄轉過身，一步步朝何紹陽走來，就像是走在漫過膝蓋的沼澤里。他道：“你也喜歡歐波亭主？”

    何紹陽不置可否，道：“你沒現這些畫都是紅色的么？”

    徐兄下意識地左右扭頭，果然在墻上的“畫作”上看到了紅色。原只是點綴的紅花，漸漸綻放開來，散出耀眼的紅光，染紅了樹木、石頭、人物，以及天地一切。

    徐兄看得頭暈，只覺得這層紅光慢慢凝成了水，在墻壁和空氣中流淌著。

    狗熊何紹陽用低沉得幾乎凝滯的聲音問他：“你不怕么？”

    徐兄想自己很害怕，但是只出了一連串詭異的笑聲。

    狗熊何紹陽又：“這都是血，你看看是誰的血。”

    徐兄站在地上，隨著空氣中血紅色的“水”而搖擺。他腦中有一個聲音：這都是幻象，不是真的。另一個聲音卻冒出來，大聲告訴他：這都是真的，真的是血！

    徐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紅色的光影中走了出來，身上下連同五官也都是紅色，就像是個血人。他看不清這個高大人影的面孔，卻已經喊了出來：“爹爹！”

    血人伸出手，撫摸著徐兄的頭頂。

    徐兄覺得血人來大，來大唔，是自己變了。自己以飛快的度變，矮過了波動的床，直到地面，差點落進一條黝黑的峽谷——那是一條磚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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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蘑菇有危險，請在專門人士保護下食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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