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朝堂上如何爭斗，被軟禁南宮的太上皇如何哀怨，詔獄里的徐珵和高志遠如何度日如年無關的人日子還是過得十分開心。獵  文

    穆青友拉了幾個愛看相撲的同好，組織了一場大賽，決出三甲。羅云占了榜，馮克難第二，兩人拿了彩頭之后立刻就富裕起來了，在京師名店請徐兄一起吃飯。

    徐兄對相撲沒有興趣，但是對吃飯還是很感興趣的。尤其是吃多了高若楠做的飯菜，十分需要換換口味，洗刷一下味覺。

    因為是圓席，眾人也沒有分位次，只是穆青友年紀大些就坐了主座。徐兄只認識穆青友、羅云和馮克難，其他人一概不認識，大約都是錦衣衛。不過他不認識這些人，這些人卻都認識他，多虧了羅云和穆青友幫他揚名，也有詔獄那邊傳來的風聲：有個年輕神醫為大家解決了很多麻煩，還不收錢，簡直德藝雙馨。

    徐兄表面上哈哈笑著傭他們，暗地里連人家的名字都懶得記，只是一味吃菜。

    其中有人問道：“兄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御醫了，平日只在太醫院么？還是外面也會坐館？”

    徐兄一愣，反問道：“御醫還可以在外面坐館？”

    那人顯然是老京師人，哈哈笑道：“長安居，大不易。大夫們只靠太醫院的那點俸祿，日子豈不是過得很困苦么？”

    另一人就對徐兄解釋道：“天子富有四海，但是打賞起來其實也不多，出手還不如豪門大戶闊綽呢。御醫們大多都在外面有熟悉的醫館，不直接掛出名號，但是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徐兄點了點頭：“我現在跟太醫院告了操，出去坐館也不合適。何況我在京師沒什么名氣，真的坐館沒人來看病，我也覺得尷尬。”

    那幾個錦衣衛就大笑道：“我們都知道你啦，若是有蠶定會去找你�！�

    徐兄聽著有波去找他之類的話，總覺得有點不對味，暗道：都是一幫粗人，話都能有歧義！

    穆青友跟他們笑了一陣，突然道：“老馮，你們最近有沒有抓人？”

    徐兄大奇：“抓人來綁票勒索么？老馮，你又重操舊業啦！”

    眾人哄笑一堂。

    馮克難面露羞愧，道：“兄哥哥，我如今已經是兵馬司的差人了。”

    馮克難這個倒霉的山賊是沒機會開客棧了，他也不會再想著開客棧這回事≡從被穆青友俘虜之后，他表現極好，如今穆青友給他在五城兵馬司找了個飯碗，就連他身邊的瘸子和瞎子都混了個白役。

    五成兵馬司的前身是永樂二年設置的北、京兵馬指揮司，正六品的衙門，隸屬于兵部。不過各個衙門需要人執法，也都是從兵馬司選調。尤其是督察院的五城巡城御史，可以直接統領兵馬司人馬。

    錦衣衛跟兵馬司的關系也十分密切，因為兩者從職能上有重疊�？此聘叽笊系奶熳佑H軍，同樣有京師緝盜、火警、清理溝渠的諸多工作要做。

    有反應快的就笑罵道：“徐大夫這是在罵我們兵匪一家呢！”

    徐兄哈哈大笑：“意外，純屬意外，不要多心嘛�！�

    眾人笑過之后，馮克難方才能夠好好話：“我們最近倒是抓了幾個蟊賊，關在牢里呢�！�

    穆青友就道：“抓來肯定是要上刑的吧，到時候請大夫看的時候，也照顧照顧兄的生意。”他知道徐兄來就沒帶多少盤纏，用起來又大手大腳，毫無規劃，總不能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

    馮克難暗道：我就是個差役，這種事哪里輪得到我話。不過他嘴上卻是要答應下來：“是是，我幫兄哥哥瞅著。”

    穆青友又對徐兄道：“兄，給牢里的囚徒治傷聽起來沒什么油水，不過只要牢里有人，你這買賣就不斷，也算是細水長流的好活計�！�

    徐兄道：“多謝穆大叔。我從不挑病人，錢多錢少、公侯將相、乞丐囚徒，我總是一樣盡力的。若是真有疑難雜癥要我出手，我義不容辭，不過攬生意就不必了�！�

    馮克難免了一樁大麻煩，幾乎要給徐兄下跪磕頭了。

    穆青友以為徐兄清高，正要再勸，就聽徐兄道：“我還在為陳同知療傷，他那邊給的診金不少，足夠我日常開銷了�！�

    穆青友一拍腦袋：“是了，我還以為他已經治好了呢。”

    徐兄道：“外傷是好了，心傷還沒好，總覺得自己這也疼那也疼，其實多半都是臆想出來的。”

    眾人聽著湘：“那還怎么治？”

    徐兄就道：“十三科里來就有祝由科。他既然是有心病，我自然就用心藥去醫治了。放心吧，過上兩三個月也就好了�！毙煨至T，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酒后失言了，病人的事怎么能拿在酒桌上。

    好在這一桌都不是外人，與陳同知也都沒什么交集，不知道是哪個同知。不過徐兄有了警覺，也就不治病的事了。

    好在這個話題很快也就過了，眾人言多口雜地起了其他京師趣事⊥在要散席的時候，突然聽到街面上傳來嘈雜的人聲。穆青友和兩個錦衣衛伙伴就走到窗前探看，轉過頭對眾人笑道：“不知道誰家犯了事，兵馬司出動了十幾個二十個人吶！”

    席間就有人不耐煩道：“管他們干嘛，咱們繼續喝酒！”

    穆青友等幾人就回到席上，感嘆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出動這么多人”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

    再一轉眼，就有人踢開了穆青友包下的雅間大門，沖進來身穿紅色罩甲的兵馬司兵卒。他們各個手持利刃，呈半圓形將眾人包圍起來。

    在座的都是錦衣衛，哪里肯丟這個臉，紛紛起身，嗆啷啷繡春刀出鞘，與這些兵馬司的人對峙起來。

    徐兄借著酒勁，將手中茶盞往地上一摔，喝道：“錦衣衛在此辦事，誰敢阻攔！”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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