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郡城池四十有一,楊廣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哪里?
蕭布衣心思飛轉(zhuǎn),轉(zhuǎn)瞬問道:“雁門郡最大的城池有幾座?”
“縣和雁門。”
“先去縣。”蕭布衣知道時間急迫,容不得他過多選擇。他親身從紫河奔來,知道從紫河南下的路上,突厥兵都和螞蟻般的絡(luò)繹不絕,如今邊陲太平過久,楊廣又是一心攻打高麗,邊陲并不重視,只怕被突厥兵猛攻之下,一潰千里的。
方無悔點頭,不再多話,策馬帶頭向東馳去。蕭布衣到了馬邑之時,已近夜晚,吩咐守城又用了些時候,出城時天色已晚。
身后***輝煌,卻是漸行漸遠(yuǎn),終于完的沒入黑暗之中。
前行不到數(shù)里已經(jīng)到了一片林子中,方無悔指道:“大人,過了這片林子,有翻山路可到縣,只是道路崎嶇,不算好走。”
“但行無妨。”蕭布衣毫不猶豫道。
方無悔不再遲疑,縱馬前行,蕭布衣緊跟其后,二人行在林中,前方的方無悔突然驚叫一聲,連人帶馬向地上倒去。蕭布衣微驚,月光卻是一聲長嘶,凌空躍起,徑直向前方跳了去。
蕭布衣人在馬上,已經(jīng)現(xiàn)兩棵樹中間攔著極細(xì)的一根繩索,肉眼難見。方無悔沒有留神,被連人帶馬的絆倒下來,月光卻是靈性非常,騰空一躍,已經(jīng)過絆馬索,落地的時候呼啦啦地一聲響。身后現(xiàn)出一個大坑。
蕭布衣轉(zhuǎn)瞬明白,有人在這里設(shè)下絆馬索,又怕馬兒躍起,在前方又挖了個大坑,心機(jī)之深,可見一斑。只是算計之人千算萬算,卻沒有算準(zhǔn)月光神俊非常,一躍之下要比尋常之馬遠(yuǎn)了很多。
林子兩側(cè)人影鬼魅,長槍穿刺。取的蕭布衣的馬匹,蕭布衣手中長矛連擺,已經(jīng)擋開長矛,連人帶馬的穿出了樹林。馬蹄聲急勁遠(yuǎn)去,轉(zhuǎn)眼不知道去向。
竄出的二人手持長矛,都是跺足,恨聲道:“讓他走了。”
方無悔跌的不輕。鼻青臉腫,見到二人持矛走過來,一聲大喝,拔刀就砍。那兩人冷哼一聲。長矛交錯刺出,一矛壓住方無悔的單刀,一矛指著他的胸膛。
“你們要去哪里?”
方無悔被抵住胸膛。咬牙道:“不知道。”
那人槍尖一送。刺入方無悔的胸口半分。鮮血流淌,“你不就是死。”
方無悔突然大笑了起來。重重地唾了一口,厲聲喝道:“你們還是不是人?老子兵一個,可還知道突厥兵來了去救國報信,你們這些雜碎卻……”
旁邊一人出拳重重?fù)粼诜綗o悔的腹,冷笑道:“我讓你嘴硬,我再問你一句……”
“不用問了,”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后傳了過來,“問我好了。”
蕭布衣了八個字的功夫,二人最少已經(jīng)向后攻出了三招。蕭布衣只是一伸手,就已經(jīng)敲在一人的后腦,那人搖搖晃晃地?fù)舫鲆徽泻螅瑫灥乖诹说厣稀A硗庖蝗诵闹写蠛瑑烧新淇眨瑓s被蕭布衣拎住衣領(lǐng),正正反反的抽了數(shù)個耳光,“方無悔的不錯,你們就是雜碎!”
蕭布衣下手極重,數(shù)個耳光下去,那人一張臉已經(jīng)腫的和豬頭一樣。
方無悔見到蕭布衣回轉(zhuǎn),一出手就是擒住兩人,精神大振。才要掙扎站起,突然大聲叫道:“心……”
方無悔話音未落,蕭布衣已經(jīng)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方無悔,力向前沖去。身后寒光閃現(xiàn),盡數(shù)地落在兩個刺客的身上,只聽到一聲慘叫后,林中索索作響,聲音遠(yuǎn)去。
蕭布衣緩步走了回來,向地上的兩人望過去,只見他們每人身上都是中了幾枚飛刀,早就斃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蕭布衣連人帶馬沖出了林子,卻是拍馬讓月光遠(yuǎn)去,自己無聲無息的轉(zhuǎn)了回來,擒住兩個刺客地時候,卻沒有想到對方思慮縝密,還有高手暗藏。
高手目標(biāo)卻是殺人滅口,殺了刺客后飄然而去,似乎也知道無法阻攔蕭布衣。
“蕭大人,都是我誤事,不然你……”方無悔羞愧的無地自容。
蕭布衣擺擺手,“他是否殺人滅口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看看你的馬兒還能跑嗎?”
方無悔不解蕭布衣言語中地深意,卻趕快去看自己地那匹馬兒,驚喜道:“大人,還好,馬兒沒有受傷。”
蕭布衣點頭出林,啜唇做哨,嘹亮地哨響出,月光黑暗中奔出,倒讓方無悔艷羨不已。
方無悔繼續(xù)前行帶路,只是更加的心翼翼。蕭布衣跟在他身后,卻是疑惑重重。方無悔或許不知道殺手到底是哪個,可蕭布衣卻無法不把目標(biāo)鎖定在某些人地身上。他一路上從紫河到了馬邑,攔截他的當(dāng)然不可能是突厥兵,唯一有可能,而又有機(jī)會攔截他的人就是在馬邑城中。
他悄然回轉(zhuǎn)只是為了看看方無悔是否參與了其中,可結(jié)果證明方無悔倒還是條漢子,但結(jié)果也證明他猜的不錯,有人并不想他去通風(fēng)報信,符合這個條件的在蕭布衣心目中除了劉武周,已經(jīng)沒有了旁人。
這也能明為什么他在馬邑城找不到劉武周,或許是因為劉武周根就不想來見他!方才那個高手武功不差,或者也是劉武周人?
蕭布衣人在馬上,拆解謎團(tuán)后沒有輕松,反倒是更為沉重,如果劉武周阻撓自己通知楊廣的話,那他派出的驛官會不會也一樣受到劫殺,劉武周蓄謀積慮的攔截他去報信,從近了點來,那就是想讓楊廣去死,可從深遠(yuǎn)了來想,那就有可能是他早就和突厥有所勾結(jié)!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蕭布衣和方無悔已經(jīng)到了縣。
縣城郭高大巍峨。風(fēng)平浪靜,不見突厥兵出沒,倒讓蕭布衣微微放下點心事,方無悔卻是突然驚叫道:“蕭大人,你看!”
蕭布衣聽到他聲音驚,凜然向他指著地北方望過去,此刻時候尚早,日頭并沒有出來,天空是曙青之色。這會兒底邊卻已經(jīng)燃上一層艷過朝霞的紅。紅色之上,又是不停有黑色的灰塵凝聚不散,張牙舞爪有如惡魔般。
突厥兵放火燒城了嗎?蕭布衣心頭微顫,不知道什么滋味。雁門郡如今已在突厥兵鐵騎之下。突厥兵不服管束的多,難免燒殺掠奪,百姓是慘了,可這一放火。楊廣身邊也有百戰(zhàn)之人,應(yīng)該有所警覺吧?
他匹馬南下,當(dāng)然要比突厥兵燒殺擄掠快上很多,可突厥兵作戰(zhàn)迅疾。這刻也絕對不會離此太遠(yuǎn)。
拍馬到了縣城門下,蕭布衣高聲喝道:“城門守兵聽著,太仆
布衣在此。請問圣駕可在?”
城門緊閉。城兵從城垛上望下來。高聲喝道:“兀那突厥兵,你想騙我們不成?”
蕭布衣皺下眉頭。心道自己這身裝束一直忘了除去,倒是惹出太多意料不到的麻煩。
除了突厥裝束,蕭布衣露出緊身勁裝,厲聲道:“軍情緊急,我只能從權(quán),若是圣駕在此,請你們?nèi)ネㄖ吞蜕偾涫挷家虑笠姟H舻⒄`了軍情,我只怕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見到這里城門緊閉,戒備也比別的城池要嚴(yán)的多,蕭布衣倒覺得楊廣很可能在此。他好不行,只能用言語相逼。
城兵有些猶豫,一人已經(jīng)下了城頭,另外一人卻是高聲喊道:“你等等,有人去通知齊王了。”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齊王?那是楊廣的二兒子,上次在福順殿見過一面,倨傲不遜,他怎么在這里?
“請問圣駕是否在此?”
“這我怎么能告訴你!”城兵理直氣壯道。
蕭布衣沉吟片刻,突然回轉(zhuǎn)頭道:“方無悔,一路行來,我知道你是個漢子。”
方無悔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得蕭大人一言,無悔死而無憾。”
“眼下有個任務(wù)很可能送命,不知道你是否能做?”
“蕭大人吩咐,無悔萬死不辭。”方無悔雖然和蕭布衣不過是半天地交情,可一路上見到蕭布衣做事大義,奔波勞苦不為已欲,早就心下佩服,只想著自己尋常個兵士,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出息,卻沒有想到終于有轟轟烈烈的一天。
“我總覺得圣駕不在縣,可又只能等待。”蕭布衣輕輕嘆息一口氣,“雁門城離此不遠(yuǎn),我也不知道哨站是否有戰(zhàn)情傳達(dá),但為了穩(wěn)妥起見,現(xiàn)在我想讓你快馬去雁門送信。只是,你很可能被誤會,或者有殺身之禍。”
他沒有為什么會有殺身之禍,方無悔也不詢問,馬上直起了腰來,臉上露出絲笑容,“蕭大人,人總是會死的,無悔不怕。”
蕭布衣點點頭,“無悔,我沒有錯,你果真是條漢子,那我希望我們雁門再見。”
方無悔催馬向雁門的方向奔了幾步,突然回頭問,“蕭大人,我能否提個要求。”
“你。”
“無悔如是不死,以后不求加官進(jìn)爵,只求能跟在蕭大人身邊。”方無悔期待問道。
蕭布衣笑著點頭,“我如不死,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方無悔剎那間意氣風(fēng),拍馬向雁門地方向奔去,蕭布衣目送他遠(yuǎn)走,輕聲道:“好漢子。”
方無悔遠(yuǎn)走,城門頭還是沒有動靜,蕭布衣才想再次催促,城門樓處突然傳來大笑聲,“原來真的是太仆少卿到了,我還以為城兵在騙我,還是重責(zé)了一頓。”
蕭布衣抬頭望上去,見到楊暕站在城門樓,身著華服,倨傲瀟灑。他和楊暕倒真的只有過一面之緣,并不熟識,卻沒有想到楊暕還能認(rèn)出他來。
“請問齊王,圣駕可在?”蕭布衣大聲道:“突厥兵四十萬犯境,目前已下紫河,現(xiàn)在恐怕早進(jìn)入了雁門郡,還請圣上早早的準(zhǔn)備。”
“四十萬突厥大兵?”楊暕故作驚詫道:“蕭少卿可是一個個數(shù)過嗎?”
蕭布衣愕然。楊暕身邊地兵士都是笑了起來,楊暕這才大聲道:“蕭大人可是昨夜宿酒未醒,今天在胡話嗎?我大隋和突厥一向交好,這次圣上更是親自出巡,賜婚叱吉設(shè),突厥應(yīng)該感恩戴德才對,怎么會兵南下,簡直是一派胡言。”
蕭布衣皺起眉頭,伸手一指北方道:“齊王。北方戰(zhàn)火已現(xiàn),難道你也是視而不見嗎?”
只是這會兒的功夫,天邊又紅了一分,天空中濃煙更重。甚至能隱約覺察到蹄聲踏地的震顫。齊王漫不在乎道:“這想必是北方村落偶爾失火罷了,我想蕭少卿實乃大驚怪了。蕭少卿不是去突厥當(dāng)什么賜婚使,怎么會突然現(xiàn)突厥南下,四十萬大軍南下。竟然能讓蕭少卿匹馬單槍的回轉(zhuǎn),難道又是重演當(dāng)初單騎救主地一幕?”
他的輕松,然沒有把戰(zhàn)事放在眼中,蕭布衣一顆心沉了下去。緩緩道:“齊王,蕭布衣對大隋忠心耿耿,千里奔回報信。沒有想到齊王居然一再懷疑。齊王懷疑也是無妨。可軍情緊急。突厥南下,銳氣正酣……”
“莫非蕭少卿認(rèn)為。這天下只有你一人能對抗突厥兵嗎?”楊暕譏笑道:“突厥兵不來則已,若是來了,我也可以讓他們鎩羽而歸的。”
“還請問圣上何在?”蕭布衣強(qiáng)壓住怒意,恨不得一矛戳死這個齊王。陡然間心中一凜,這個齊王怎么來看,都不像白癡之輩,他就算嫉妒自己地功勞,可突厥兵南下,他又如何會拿自己地性命開玩笑?
“蕭少卿千里奔波,如今想必累了。”楊暕揮手道:“打開城門,請蕭少卿進(jìn)城。”
城門開啟,蕭布衣卻是握緊長矛,城內(nèi)出了兩隊騎兵,個個鎧甲鮮明,持矛帶盾,居然對他戒備森然,如同當(dāng)他是敵人一般。
蕭布衣知道不妙,卻還是沉得住氣,為地一名軍官道:“蕭大人,請下馬棄矛。”
蕭布衣馬上巋然不動,“做什么?”
“城內(nèi)有齊王在,我們只怕有奸細(xì)混入,誤傷了齊王。”軍官正色道。
蕭布衣氣急反笑,“你們難道以為我是奸細(xì)?”
軍官臉色不變,“這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還請蕭大人不要為難屬下。”
楊暕城頭上高聲道:“蕭布衣,你若是問心無愧,何妨下馬棄矛接受檢查?你若是不下馬丟了兵刃,可是心中有鬼?”
軍官帶著兵士緩緩上前,蕭布衣摘了長矛,陡然間一橫,眾人忍不住勒馬倒退,可見也是對蕭布衣畏懼十分。
蕭布衣放聲笑道:“好一個心中有鬼,蕭布衣自覺問心無愧,可昭日月,聞突厥兵南下,千里赴急前來報信,沒有想到得到個心中有鬼的品評。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火燒透了半邊天,烽煙四起總不是假地。齊王視而不見,只想擒拿于我,我只怕心中有鬼的不是蕭布衣,而是齊王殿下吧?”
他放聲出,眾兵士都是變了臉色,城樓上地齊王臉色鐵青,沉聲道:“蕭布衣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為突厥人派來的奸細(xì),你等還不擒拿下來,等候落?!”
他號令一出,眾兵士‘嘩啦’上前,已經(jīng)把蕭布衣團(tuán)團(tuán)圍住,蕭布衣冷笑道:“齊王方才還大隋和突厥交好,這會兒我就變成了
奸細(xì),不感覺到自相矛盾嗎?齊王對突厥兵南下視而和突厥勾結(jié)的不是蕭布衣,而是齊王殿下?”
楊暕怒聲道:“你等愣著做什么,蕭布衣謀反,還不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眾兵士再不猶豫,齊齊地一聲喊,幾人已經(jīng)長槍刺來,蕭布衣長槍一抖,數(shù)桿長矛已經(jīng)飛上半空。眾人知道蕭布衣的神武,也聽他單騎擒得莫古德王子,早就心存畏懼,見到他一槍挑出數(shù)人的長矛,不由都是倒退。
蕭布衣趁此功夫,縱馬躍出了兵士圍擋的***,只是輕磕馬鐙,人已經(jīng)到了數(shù)丈之外。軍官大驚失色,沒有想到蕭布衣反應(yīng)如此快捷,高聲叫道:“放箭!”
兵士都是挽弓,羽箭嗖嗖地射出去。有地甚為神準(zhǔn),有的卻已經(jīng)歪歪斜斜,顯然也是不想當(dāng)了射殺蕭布衣地兇手。蕭布衣一番言辭下來,眾兵士不是傻子,也是早有疑惑,遠(yuǎn)方烽煙已起,絕對是大隊兵馬趕來地跡象,齊王置若罔聞,是何道理?
蕭布衣馬快。甚至比長箭地度還要快一些,不等兵士挽弓射第二輪箭的功夫,已經(jīng)竄出了好遠(yuǎn),再過片刻。不見了蹤影。
楊暕城樓上見到蕭布衣逃地不見蹤影,不由跺腳大罵道:“沒有的東西,幾百人抓不到一個蕭布衣嗎?”
身邊一個軍官低聲道:“齊王,我只怕蕭布衣去了雁門城。”
楊暕瞬間冷靜了下來。“劉藩,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劉藩咬牙道:“齊王,一不做,二不休。我們不如這樣……”他在楊暕耳邊了幾句,楊暕皺眉道:“此計可行嗎,要不我們還是趕往雁門城。就對父王突厥兵打過來了……”
“只怕來不及了。”劉藩搖頭道:“齊王。始畢可汗這下四十萬大兵來犯,蕭布衣一定要死。不然遭殃的可能就是我們。”
楊暕終于下定了決心,“那好,一切就按你地主意來做,劉藩,這除掉蕭布衣的任務(wù)我就交給了你了,你莫要辜負(fù)我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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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馬上疾馳,心急如焚。
縣到雁門城不過數(shù)十里的距離,他認(rèn)準(zhǔn)方向疾馳,到近了雁門城地時候,只見到雁門城前方黑壓壓的人群,長槍林立,刀鋒泛寒,各式旗幟獵獵招展,頗有聲威。隊伍齊整的聚集在城前,足有數(shù)萬之眾,他目光敏銳,現(xiàn)城門樓上卻是吊著什么,又跑近了些,這才現(xiàn)好像是個人!
蕭布衣心中大悲,知道極有可能就是方無悔,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奔馬如飛,片刻已離眾軍又近了些。
不等他繼續(xù)靠前,軍陣中突然鼓聲大作,列陣方隊波浪般向兩翼分開,一將躍馬橫槍當(dāng)先而出,身邊刀斧手,弓箭手,盾牌兵分列而出,利箭上弦,盾牌林立。看起來蕭布衣再上前幾步,當(dāng)是不問來者,格殺勿論。
蕭布衣勒馬不行,運(yùn)氣高喝道:“太仆少卿蕭布衣有緊急軍情求告。”
他這一聲喝出去,三軍震動,都是聽的清清楚楚,要是楊廣在此,沒有聽不到地道理。他奔的近了,只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兵士,倒也見不到楊廣是否就在軍中。
那將微微愣,挺槍策馬上前,仔細(xì)的打量蕭布衣一眼,詫異道:“蕭少卿,果然是你?”
“你是?”落,卻從未見過。
“右衛(wèi)大將軍來護(hù)兒!”
蕭布衣微凜,他在東都之時,經(jīng)常聽來護(hù)兒地事跡,此人兩朝重臣,一直都是得到圣上的寵信,每次攻打高麗的時候都算得上他一份,聽此人不貪財不好色,蕭布衣在東都地時候就想結(jié)納,不過當(dāng)時被楊廣派出去剿匪,一直到他離開地時候,還不見回轉(zhuǎn),倒沒有想到今日見到了他。
來護(hù)兒口氣有異,什么果然是你,大為奇怪,蕭布衣見到軍中地陣勢,又見到右衛(wèi)大將軍在此,肯定楊廣必定還在雁門,不由舒了一口氣。
突然心中有些苦笑,自己一路前來,看起來是為百姓的安危,卻也多少擔(dān)心點楊廣地生死,這在以往看起來,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的事情。楊廣性格反復(fù)無常,自己卻為他性命擔(dān)心,難道是因為和蕭皇后沾親的緣故?
長矛掛鞍,蕭布衣跳下馬來,深施一禮道:“來將軍,突厥大軍四十萬南下,如今已入雁門……”
他話音未落,來護(hù)兒失聲驚呼道:“那個方無悔是你派來的,難道他的竟然是真的?”
蕭布衣扭頭向北望去,只見到紅色夾雜黑塵又重了分,知道突厥兵又近了分,急聲將事態(tài)了遍。來護(hù)兒畢竟經(jīng)驗老道,不會像馬邑城兵或者楊暕般冷嘲熱諷,跟著蕭布衣也向北方望去,臉色微變。
“這煙塵我也覺得有異樣,使者多半是哪個村落失火,宇文將軍也是深以為然。我為求穩(wěn)妥,只想打探消息再,圣上被使臣催的急切,堅持還要北上,方無悔來報信,卻被宇文將軍是妖言惑眾,吊在城門樓只等行軍前處死。我卻猶豫不決,可探子竟然沒有回轉(zhuǎn),實在是咄咄怪事,如果真如少卿所言,那我們可真的中了使者的詭計。”
他到這里,皺眉道:“蕭少卿,和我去見圣上。”
蕭布衣卻是急聲道:“來將軍,敵軍隨時可到,為免混亂,還請回兵入城,準(zhǔn)備堅守。”
來護(hù)兒點頭,已經(jīng)傳下軍令,列隊回城。一隊隊兵士不明所以,還是聽將軍吩咐回城,蕭布衣這才和來護(hù)兒來到后軍之中,有機(jī)會見上楊廣一面。見到了楊廣所在地方,蕭布衣錯愕不已,只覺得楊廣坐的地方像個車子,又像是個規(guī)模城池。
楊廣和蕭皇后并肩坐著,他周圍都是槍車林立,車轅朝外,內(nèi)布鐵蒺藜,車上還安裝了弩床,倒插鋼錐,弩箭外還有能弋射的短箭,整個大車布置的和刺猬仿佛。
只是來不及驚詫楊廣的戒備森然,來護(hù)兒拉著蕭布衣大禮參拜,車上的楊廣卻是怒聲道:“來護(hù)兒,你要做什么?不得我的命令,怎么能擅自回轉(zhuǎn)。咦,蕭布衣,你怎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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