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片濃煙,慕寧轉(zhuǎn)著輪椅往外走!
但是視線被濃煙迷了眼睛,加上他行動不便所以注定不會太順利,一路不知都扳倒了什么東西一陣噼里啪啦的響,他此刻無暇顧及!
他捂著嘴鼻上的毛巾,挪去門口聽見外面?zhèn)鏖_敲門聲:“救援隊,快開門!”
隔著一道門,和往外面那些喧鬧的聲音混在一起,慕寧聽得并不真切。但眼下他的確需要趕緊出去!
動手擰開門鎖的時候,才知道是上當。
不等他開門出去,門外的人一把推開他那扇門!
慕寧再抬眸,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他眼眸狠狠瞇了下,很快又恢復(fù)如常。
莫小靜伸手關(guān)了門,起步走去他身邊笑道:“怕什么?只是一道煙而已,死不了人的。”
慕寧凝眉問:“這亂子是你故意惹出來的?”
看見她又聽她那么輕飄的說了那些話之后,他便心中有數(shù)了。
莫小靜沒有直面他的問題,她走去客廳沙發(fā)坐下說:“不然我怎么能見到你?你從醫(yī)院搬出來后,一步不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就是引我過來嗎?”
慕寧冷笑道:“難得,你也有智商夠用的時候。”
這話讓莫小靜不快,她看向輪椅上的人哼聲道:“說吧,引我過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沒有目的,只是想替我哥哥與你敘舊。”慕寧轉(zhuǎn)著輪椅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我猜我這里的東西你是吃不下去的,所以就不給你倒水了。”
莫小靜冷哼道:“我過來,不是想要喝你的水!”
慕寧轉(zhuǎn)過輪椅看向她冷聲問:“當年,這棟公寓這個房間,你和我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用什么威脅了他?!”
“你想知道什么?”莫小靜忽然笑道:“這就有意思了,你既然知道我威脅他,應(yīng)該也清楚原因才對?你現(xiàn)在是要向我求證嗎?”
“我不知道原因,我再問你最后一遍,當年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莫小靜譏笑道:“能讓你哥背叛我大伯,背叛莫念的東西,你確定你想知道?”
她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對上慕寧視線!
慕寧抬眸看了一眼,深沉的視線里閃過殺意,他伸手要去搶!
莫小靜偏身一避道:“一張照片而已,就算你搶到也沒有用!他人都死了幾年了,你現(xiàn)在才追究這些,有用嗎?”
慕寧抱著水杯的手一緊,他的胳膊在發(fā)抖,聲音也有些急迫:“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照片給你看了,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么好不信的?”莫小靜將那張照片揣入口袋里,看著他笑道:“怎么到現(xiàn)在你還不愿相信,慕遠背叛莫念的事嗎?你覺得如果不是他,那些東西怎么會泄露出去?”
“是你!”慕寧抬手指向他,厲聲道:“是你用這些威脅他,逼他!說,你當年到底是怎么陷害他的!”
他轉(zhuǎn)著輪椅朝著莫小靜欺近,但他的速度到底不如那個女人逃避的速度!
莫小靜退去沙發(fā)后面,看著他莞爾一笑道:“想知道啊,那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全部細節(jié)!”
“你做夢!”慕寧看著她冷聲拒絕。
莫小靜不慌不亂,“不要著急回答我,你慢慢想一想。我可警告你,錯過了這次機會,你休想再從我這里問出絲毫信息!”
慕寧哼聲道:“說的好像我答應(yīng)你,你就一定會告訴我一樣?”
“不是一定會告訴你,是可能會考慮告訴你。你應(yīng)該清楚,慕遠死了,有些事就算我說出來也毫無意義。你想知道的,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構(gòu)成威脅!”
莫小靜的想法基本沒有錯,畢竟當事人已經(jīng)死了一人,就算她現(xiàn)在告訴慕寧當晚真相,對她來說也沒有絲毫危機。
她的危機,在那個人死掉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除了。
這么一想,她忽然后悔今晚如此倉促過來,在這里和一個病秧子說這么多。
她從沙發(fā)后面繞出去,走去他身邊俯身耳語:“我要你……”
慕寧臉色一沉。
莫小靜在他拒絕前再度開口道:“不急回答我,慢慢想,好好想。”
說罷她一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這時慕寧叫住她:“等一等,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莫小靜站在門邊回身看他,等他開口。
慕寧忽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隨后莫小靜手機“嘀”的一聲響。
她剛要掏出看一眼,卻聽那人說道:“不急看,我看你還是先離開我這里的好,要是宋媛看見你過來,只怕你又要吃不了兜著走!”
“哼!”莫小靜氣惱的哼了聲,不過還是開門離開了!
想到宋媛那個賤人,只會讓她怒火翻騰!
但是她孤身過來,若真碰上那個女人,只怕也討不到好。
所以還是算了,先避一避的好。
莫小靜離開不到五分鐘,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伴著宋媛焦急的呼喚:“慕寧,你在嗎?!”
男人轉(zhuǎn)著輪椅過去開了門,一開門便對上屋外滿臉焦急的女人。
“你沒事吧?”宋媛關(guān)了門,一臉緊張的打量他,慕寧卻一臉冷漠。
她再度仔細看了他一遍,確認他沒事這才返回玄關(guān)換鞋。
“你也太淡定了吧,外面的煙都冒成那樣了,你還在屋子里坐著?”這幸好是虛驚一場,萬一要是真的失火,豈不是很麻煩。
“像我這樣的人,死不掉。”慕寧淡聲說了句,又問:“莫念何時回來?”
宋媛凝眉說:“不清楚,大約是7月16號前后吧。”
“她回來后,你及時告知我。”慕寧冷冷說了聲,轉(zhuǎn)著輪椅往屋子里去。
宋媛看著他背影忍不住皺眉,這人怎么越來越奇怪了?
樓下,莫小靜上車之后,掏出手機。
點開那張圖片,她在看清上面的圖片之后忍不住憤怒!
畫面上的耳釘是多年前她遺失的東西,竟然在這棟公寓!
若這東西給莫念看見,后果……她不敢想象!
莫念這么多年與她相安無事,無非是因為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證明她那晚的確出現(xiàn)過慕遠房間!
如果她看到……
莫小靜握著電話的手一緊,慕寧拽著這個東西多年卻沒有給莫念看過,這說明什么?
這么一想,她忽然鎮(zhèn)定了。
也許他沒有她想象中,對莫念那么百依百順!
——
當天晚上的蘇黎世,陸景蕭回到酒店的時候,莫念正指揮酒店保姆清理房間。邊邊角角,仔仔細細的清理了一遍。
男人解開外套紐扣看著她問:“這是在做什么。”
“房間有不干凈的東西。”莫念頭也不會的答。
她這么一說陸景蕭笑了:“什么東西?”
“蟲子吧。”
“太太何出此言?”陸先生松了松領(lǐng)帶笑問。
酒店是羅彤選的,他以前來往瑞士也都是住這里,蘇黎世市中心的酒店有蟲子?太太可真會說笑。
莫念回身,看向他神色嚴肅:“我今早起來發(fā)現(xiàn),脖子紅了一塊,不是蟲子咬的還能是什么?”
陸景蕭在聽見她說脖子兩個字的時候,唇角的笑僵了下,但他很快又恢復(fù)如常。
“陸先生待會兒也要仔細檢查一番,看看身上有沒有被蟲子咬過的地方。”莫念說這話時,目光就那么定定的看著那人,
陸景蕭覺得她定然是懷疑自己了,不過……不過她沒有證據(jù),最多也只能是懷疑。
男人莞爾一笑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叫她們好好找。”
莫念是懷疑他,但是這人沉穩(wěn)如常,絲毫馬腳也不露,她的那些懷疑最終也只能胎死腹中。
總覺得這人再惡劣,也不至于半夜偷襲吧?
酒店的客房服務(wù)人員仔細將房間找了一圈,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找著,看著莫念的目光透著怪異,總覺得這位外國他鄉(xiāng)來的姑娘是在故意為難她們。
莫念凝眉道謝,將人送出去。
回去的時候,那人正坐在外面客廳氣定神閑喝茶。
陸景蕭察覺到她目光,抬眸看向她:“有事?蟲子解決了?還是想要我?guī)湍阋黄鹫遥俊?br />
男人說這話時眼眸帶笑語氣溫潤,聽著遷就頗多,仿佛在無聲控訴她剛剛的無理取鬧之舉。
莫念起步朝著他走過去說:“明日去看望了現(xiàn)代化工廠,后天是不是就回去了。”
“不回去。”陸景蕭迎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微愕道:“我為你選了幾個合適的人才,也許你可以見一見,若到時談的合適的話,還可以聊聊簽約的事。”
莫念這回是真的錯愕了,她最近是在招聘相關(guān)人才,但是也沒有想到,他會在瑞士為她引薦相關(guān)人才。
陸景蕭起步走近她說:“不用擔心他們是我放在你身邊的臥底,我請不動那樣的臥底。”
這是玩笑話,也是真話,持才者多傲嬌,又怎會甘心做個臥底?
道謝的話在莫念嘴邊還未說出來,只聽男人又說:“我只負責引薦,至于你能不能說服他們,到底用哪一位看你自己。”
莫念點頭還未開口,又被那人止住了話:“別對我說謝謝,你要是再對我說謝謝,我就立刻推了后天的見面。”
“每聽你對自己我一次謝謝,我就要皺眉一次,再這么下去皺紋深深還能見人嗎?”男人語氣輕緩,似在埋怨。
莫念點頭,眉眼依舊清淡,但嘴角分明已有笑意。
陸景蕭見她笑,自己也跟著笑了,他牽起她的手說:“出去吃晚飯。”
第二日,莫念跟隨那個男人開始蘇黎世的第三日行程。
抵達工廠時,雖早有準備但還是不得不眼前景象折服,只有想象不到的,沒有看不到的。
沿途有相關(guān)負責人在做介紹,莫念一路聽得仔細,至于他身側(cè)的男人,則負責幫她提問,陸景蕭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她關(guān)注的重中之重。
一圈看下來之后已是飯點,開動前莫念問:“你對現(xiàn)代化智能產(chǎn)業(yè)好像也頗有研究,陸氏未來會涉獵嗎?”
陸景蕭聽罷輕笑道:“你我夫妻一體,一旦你開始涉足這個行業(yè),我便不能置身事外。外人眼中,無論是你的公司,還是我的,都是我們的,在他們眼中我們是一體的。既然如此,我沒有必要在同一行業(yè)與自己妻子一較高下。”
莫念垂目沒再開口,心想這人最近是越發(fā)沒臉沒皮了,說起這些花言巧語臉也不紅。
此時的莫念并不知,陸景蕭此時并未說完全部,現(xiàn)代化智能產(chǎn)業(yè)他早有構(gòu)想,不過是在得知她的企圖之后才決定放棄。
現(xiàn)在帶她所看的,都是當初他為自己籌謀的計劃。
莫念在下午一點給宋媛去了一通電話,得知臨海市一切都好便安心了,她告知宋媛還要兩日后才會回去。
期間宋媛對于昨日臨海市慕寧公寓發(fā)生的那場意外只字未提,因為她根本沒有料到那是莫小靜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今日行程對莫念來說收獲頗豐,回去路上陸景蕭同她說起明日要見的人,有一位是蘇黎世當?shù)厝耍晃皇敲绹耍嬲⒁獾氖悄俏恢袊恕?br />
倒不是因為同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惺惺相惜,那人在那三位中,履歷表最為豐富,在莫念看來也最出色。
她將那份履歷抽出問:“你是怎么找到這個人的?”
也許她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說服這人答應(yīng)明天的見面的,像閆正初這樣的人多是被各方獵頭盯著的人,能說服他同意見面,必然不容易。
聞言身側(cè)男人彎唇淺笑道:“忘記告訴你了,他是我國外留學的同學。”
“同學?!”莫念詫異道:“那你是要給我走后門?”
陸景蕭伸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笑說:“不算走后門,我只作為引薦人推薦,但他到底要不要跟你回國我決定不了。回國后,會不會去你的蘇詞,也不在我可控范圍。”
莫念偏頭看他,她沒有忽視他話里的重點,“這么說閆正初已經(jīng)打算回國?”一時也忘記及時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回。
“若不是這樣,只怕就連我也不能說服他同意此次見面。”陸景蕭捏著她細細的指腹,心情很好道:“他并不知,你我關(guān)系。”
莫念點頭應(yīng)道:“這樣也好,我若不能說服他,也不至于丟了陸先生的顏面。”
這話聽得陸景蕭忍不住輕笑出聲:“現(xiàn)在雖不知道,但不代表回國還不知道。你若不能說服他,我這臉是遲早要丟的。”
這人總是喜歡用激將法。
莫念惱的抽開被他握著的手,別過臉看向窗外。
陸景蕭笑笑,摟過妻子肩膀說:“閆正初有很深的故土情節(jié),他愛的人不日也會回到臨海,太太此行勝算還是頗大的。”
這話算是提醒了。
莫念靜靜坐著沒開口,卻是將他的話都一字一句的記下了。
后來她將手里那三份履歷放在一旁說:“你心中既然早有打算,又何故給我另外兩份簡歷?”
男人笑道:“是你選員工又不是我選,況且我也想知道太太與我觀點會否一致。若有不同也沒關(guān)系,你多見兩個,總歸是要多些選擇的。”
莫念點頭,對于他的話沒有異議。
他事事為她打算的周祥,這份細致,讓她無法忽視。
回到酒店之后,莫念開始查找閆正初的資料,像那樣的人游走于各國各大公司之間,高薪,聲譽早已收獲一波。
高薪莫念尚可成全,但聲譽,已然不需她來成全。依照蘇詞目前的狀態(tài)來說,聲譽是天方夜譚,若她能說服這人入駐蘇詞,反倒是閆正初成全蘇詞。
翌日上午,莫念在蘇黎世一家高級咖啡廳面見了那兩位外國人。
她心中已有定奪,所以早晨談話進度頗快。
無疑陸景蕭為她挑選的這三人都是人中龍鳳,那是個獨具慧眼的人,也難怪他能在商界闖出一番天地。
莫念與閆正初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但是她早已提前半小時清場恭候。
一點五十分,閆正初抵達咖啡廳,空曠大廳只靠窗一角坐著一位眉目清淡的年輕女子。
陸景蕭在電話中并未告知他見面者性別以及年齡,莫念與他短信溝通時,也未言明身份。所以此刻看著那么一張年輕的面容,男人有些遲疑。
有侍者走來恭敬說:“請問是閆先生嗎?莫小姐恭候多時了。”
閆正初點頭跟著那人走過去,莫念在他走近時從位置上站起來,禮貌伸手道:“你好閆先生。我是莫念,幸會。”
“閆正初,幸會。”
女子聲音清冷,像她這個人,沉靜的眉目里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沉穩(wěn)。看人時目光專注,漆黑雙目仿佛能將人一眼看透。
這種感覺讓閆正初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說不上到底這熟悉感來源于哪里。
等他后來明白過來的時候,是在得知她是陸景蕭妻子時……
他在打量莫念的同時,莫念也早已悄無聲息的將對面的人打量了一番。
這人成熟穩(wěn)重,看著與陸景蕭年紀相仿,面龐略顯溫潤,不像商場行走的人,倒更像是位學術(shù)研究者。
這場交談,有別于閆正初此前的印象中的任何一次談話。
莫念沒有急著詢問他,關(guān)于他的工作經(jīng)歷,而是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她著重介紹的是臨海蘇詞。
這個名字,在閆正初腦海里是完全陌生的。
但對面女人的沉著鎮(zhèn)定,讓他最終還是仔仔細細的聽完了她的介紹。
蘇詞,確切的說它其實還沒達到智能工廠的條件,它只是在面臨轉(zhuǎn)型。
從轉(zhuǎn)型之初,到轉(zhuǎn)型成功,這其中有很多未知。
閆正初聽完端起面前咖啡不急開口發(fā)表意見,他從畢業(yè)開始到現(xiàn)在,履歷表向來層層遞進,臨海蘇詞有些讓他意外。
他內(nèi)心此刻更深的疑惑是,陸景蕭為何要用那些年的同窗情誼為這家公司說情?那人,并不是一個喜歡賣弄人情的人。
莫念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她鎮(zhèn)定依舊:“讓閆先生去蘇詞,的確是委屈了。但臨海市的現(xiàn)代化產(chǎn)業(yè)并不完善,蘇詞目前來說不是那個最好的,它無法像國外企業(yè)一般給閆先生至高榮譽,但它有可能成為閆先生履歷表中最特別的存在。”
“閆先生此前的履歷表就職經(jīng)歷,那些公司多已具備一定聲譽和雛形,你的到來對它們來說是錦上添花。但錦上添花的事做多了也會乏味,蘇詞是閆先生上的轉(zhuǎn)折點,它可能不是你就職生涯中最好的,但可能成為你最難忘的經(jīng)歷。”
閆正初笑道:“莫小姐的話也沒錯,但是我還是沒有非要選擇的蘇詞的理由。臨海像蘇詞這樣的公司,實在太多了,我要雪中送炭也還有很多選擇。”
這是為難也是實話。
莫念并不惱怒,她微微一笑說:“沒錯,臨海有很多像蘇詞一樣的公司,但它們都不是蘇詞。否則,今日坐在這里與你談話的,就不會是我。蘇詞未來,不怕敵人,只怕沒有更好的敵人。”
她將面前一份資料推去男人面前說:“閆先生可以看看未來五年,我的計劃。這計劃不是萬無一失的,也不完美,但人這一生不可能事事完美。登高望遠不稀奇,但我們最終享受的還是從低處攀爬的感受,這段經(jīng)歷越復(fù)雜多年后也會更叫人津津樂道。國外天高海闊,終究難覓知音,成全蘇詞,未必不是成全你自己。”
閆正初翻看桌上那份文件,這是一份粗略計劃,但不能說沒有震撼到他。再看對面的人目光顯然比剛剛復(fù)雜了許多。
他合上那份東西說:“我會仔細斟酌莫小姐的意見。”
“恭候佳音。”
莫念送了閆振初離開,她自己卻并沒有著急離開那家咖啡廳。
她端起面前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彼時咖啡店外面,陸景蕭正坐在車內(nèi)給閆正初打電話,“聊的怎么樣?”
閆正初端詳手里那份計劃書道:“年紀輕輕,套路倒是不少,總覺得這姑娘與你有些相似,像是能通曉人的心性。”
陸景蕭握著電話輕笑道:“你可千萬不要因為我給她絲毫面子,我就是引薦人。臨海有無數(shù)公司,你回去再選也不遲。”
今日的閆正初聽著這樣一番話還沒有想到‘陷進’二字,等他想到時……
他無意和陸景蕭繼續(xù)這話題,笑著跳過,“難得你有為一個人賣人情的時候,老實說你個這女子到底什么關(guān)系。你們家,似乎沒有這樣的遠房表妹吧?總不至于是你的紅顏知己吧?”
彼時這話閆正初就是隨意一說,畢竟他印象中像陸景蕭那樣滿眼都是工作的人,怎么會有女朋友?
連女朋友都不可能交到的人,更何談老婆呢。
陸景蕭笑道:“這關(guān)系暫且不方便告訴你,免得影響你做出正確判斷。”
“我何時因為關(guān)系影響到工作?你這么說是太高看自己在我心中位置,還是小瞧我的理智?”
陸景蕭聽罷嘆息道:“正初,人有時候并非全憑理智過活,偶爾沖動一回,未必都是壞事。”
對于他的話閆振初不以為然:“你少來,說是好像你明天就能閃婚似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你不該不懂吧?”
陸景蕭笑了笑不答話,反正有些事他總會知道,不過是晚幾天罷了。
簡單說了幾句之后,他結(jié)束了這通電話。
待看到閆正初拿著東西走開之后,才從車里下來走去咖啡店。
莫念抬眸瞧見那人走近,并不著急問結(jié)果,反倒說起了回去的時間:“明天回去嗎?”
“明天下午的飛機,到臨海是白天。”陸景蕭在她對面坐下說:“若你沒有成功說服閆正初,下一步計劃打算如何走?”
莫念微微深呼吸,看向窗外悠悠道:“只要他在臨海,遲早有一日為我所用。”
聞言陸景蕭笑了,他知道,她并非說著玩。這一點上他們何其相似。
徒步返回酒店,經(jīng)過商廈時莫念進去選了一款男士錢包。
她給張謙和宋媛都準備了禮物,不能獨差慕寧的。她買那只錢包的時候,陸景蕭就站在她身后靜靜看著。
很顯然她為慕寧挑禮物快速多了,也隨意許多,不似那日為他選剃須刀,幾番斟酌詢問。
有時候隨意并不代表隨便,人之所以在一人面前隨意,多是因為信任,和長久相伴。
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是陸景蕭目前所求的。
陸景蕭和莫念還未開始歸途,關(guān)于他們在瑞士的行程已被國內(nèi)媒體獲知。這一趟瑞士行,但凡夫妻外出,陸景蕭不是牽者太太的手,便是摟著她肩膀,從照片上看舉止親昵。
那人眼底的淺笑,更是為臨海市網(wǎng)友津津樂道。以往報紙雜志上不是沒見過那人笑,只是沒人見過那人笑的那般溫暖。
然而那些照片出現(xiàn)在臨海市的時候還不足以掀起輿論熱點,真正引起大眾關(guān)注的是一段視頻。
視頻中陸太太靜坐異地街頭,清涼月光和昏黃路燈下,她懷抱大提琴眉目沉靜,但是那一刻周身散發(fā)的光芒,卻像是要點亮那漫漫長夜。
莫念作為莫家長女,此前曝光眾人視線中的是精湛棋藝,箭術(shù),包括騎馬。眾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四年前,學校里的學霸,賽場里的贏家。沒人知道莫念會拉大提琴,臨海市更是少有人見過她那般柔美的樣子。
這樣的視頻別說一眾網(wǎng)友驚呆了,就連宋媛也有些呆了,她看慕寧,他又何嘗不震驚?
能不震驚嗎?大提琴……莫念四年不碰了。
可是此次瑞士行,她竟在街頭拉起了琴,她垂目看琴時目光柔軟,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樣的目光他有多久沒看到了?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見她這樣笑,原來……原來也還是有機會的。
慕寧不看了,他掩起眼底狼狽,轉(zhuǎn)著輪椅往外走。
宋媛偏頭看了他一眼,再度端詳視頻畫面,她卻笑了。
她看著視頻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身后的人說:“你看見了嗎?這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有……陸景蕭也一定可以改變它。”
慕寧背影一怔,他坐在輪椅看外面黃昏,他就像那黃昏……
莫念的歸期比宋媛預(yù)估的晚了幾日,她在7月18日早上十點十五分降落臨海市。
前來接機的除了浣花小筑的何叔,還有張謙和宋媛。
莫念清淡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一圈,沒有瞧見慕寧,她問:“他還好嗎?”
“好!”宋媛看著她笑道:“有我照顧他,你還不放心?”
莫念一邊低頭從包里掏出禮盒,一邊說:“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更不放心。”
“你就不能不氣我?!”然而宋媛這氣性并未持續(xù)多久,就被莫念遞來的禮物逗的眉開眼笑。
“算了,看在禮物份上原諒你!”
莫念將手里的男士圍巾遞給張謙說:“先回工作室去吧,我下午去一趟慕寧住處。”
宋媛低頭看了看她手上還剩的那只盒子說:“好,那我下午不急著回去了。”
莫念點頭,偏頭瞧見不遠處那個男人還在等她,簡短告別之后起步離開。
宋媛和張謙站在那里,看著那個男人伸手自然而然的牽起了莫念的手。
最近這幾天莫念似漸漸對這人的這些舉止習慣了,他要牽手時她若掙扎多數(shù)是沒用的。
莫念不掙扎,一是因為力氣不敵他,二是因為這里是臨海。
宋媛看著消失的兩道背影笑說:“現(xiàn)在看,莫念和陸景蕭還真般配。”
“你眼神有問題。”張謙涼涼丟下一句,轉(zhuǎn)身往出口走去。
宋媛回身看了一眼那人背影,凝眉嘀咕:“莫名其妙。”
起步要跟上張謙步伐時,卻被一個背包迎面走來的男孩撞個正著!
“對比起。”男孩彎腰幫她撿起禮盒遞過去,宋媛接過正要道謝。
又聽對面人笑道:“原來是你啊。”
宋媛微微凝眉,“我們認識嗎?”對面的小帥哥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到透明,眉眼彎彎穿著一身休閑裝,看著很陽光,像是漫畫走出來的那種男主角。
但宋媛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年紀這樣小的帥哥啊!
男孩調(diào)皮沖著她眨了眨眼睛,喚了聲:“大姨,是我。”
大姨?
宋媛差點被這稱呼氣到七竅流血,等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到底在哪和他見過面的時候,那孩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他朝著宋媛喊道:“姐姐,下手悠著點兒,性福生活不能光靠藥成全,得和你男朋友好好溝通!”
“你給我站住!你這黑心賣家!”不等宋媛追過去那小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人群深處。
氣的宋媛一跺腳,怒罵一句:“混蛋!”
她轉(zhuǎn)身看著四周怪異目光看著她的人怒道:“看什么看,沒看過姐弟吵架!他還是個未成年,童言無忌知不知道!”
宋媛磨了磨了牙,跺著腳離開。
臭小子,千萬別叫她逮到他,若是逮到,非將他教訓(xùn)的滿地求饒!
陸景蕭和莫念從機場出來之后便分開了,林睿和許牧塵得知他今早回來,一早在公司等他。
不過陸景蕭還未到公司,半路被一人擋住了道。男人坐在車內(nèi)看著對面車里走下來的人,眼眸深處有怒氣一閃而過。
莫念回到浣花小筑,洗了澡吃完午飯已是一點。
她啟程趕到慕寧住處時,已接近下午兩點,敲門無人應(yīng),掏出了備用鑰匙開門。
房門一打開,里面空蕩蕩的,玄關(guān)處放著他的家居鞋,他外出時常穿的那雙鞋不見了。
“慕寧!”莫念拎著盒子直往他臥室找,但里面空蕩蕩的!
她掏出電話的瞬間,慕寧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知道你會過來,一早為你準備了東西就放在客廳茶幾上。”
莫念走過去,便見茶幾上躺著一份協(xié)議,她彎腰拿起打開——離婚協(xié)議。
拿著東西的手一緊,眉心一緊不待她出聲詢問。
只聽慕寧平靜的聲音傳來:“這是我為你和他準備的離婚協(xié)議,你四年前不是說什么都聽我的嗎?現(xiàn)在,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房間空蕩蕩的,莫念看著那份協(xié)議的眸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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