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說:“太太先前應(yīng)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才會影響了檢查結(jié)果,藥物解析出了兩三中,其他成分還在解析。”
陸景蕭是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動作。
男人微微瞇眸沉聲問:“這種藥對她和孩子有沒有影響?”
“應(yīng)該影響不大,否則太太不會安然無恙。從現(xiàn)在的報告來看,這種藥應(yīng)該是可以排出去的。如果我再晚一天過去,或許這些痕跡都很難發(fā)現(xiàn)了。”
陳墨并未多想,他又說:“會不會是太太在不知懷孕的情況下,曾用藥抑制過孕吐呢?”
陸景蕭凝眉問:“你是說藥物成分有抑制孕吐的功能?”
“沒錯。”陳墨答完也覺得不對勁,抑制孕吐?不對啊,莫念若是在不知懷孕的情況下,就算懷疑自己生病,也不該只是用藥止吐這么簡單。
他先前只以為興許是莫念誤食了什么東西,可現(xiàn)在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了。
陳墨揣測在陸景蕭這里并不成立,檢查前幾天他們一直住在一起,飯菜多少他在弄,是不可能出錯的。而她,也未曾服用過任何藥物。
抑制孕吐?
這么明顯的目的,顯然應(yīng)是有人比他們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她懷孕的跡象。
“近期你最好帶著太太來我這一趟,孕期產(chǎn)檢還是必須的。以便及時知道胎兒的生長情況,和孕婦自身的身體狀況。”
陸景蕭沉聲問:“明天上午,我?guī)^去。”
陳墨楞了下說:“好。”
陸景蕭掛了電話在客廳踱步,抑制孕吐?應(yīng)該是抑制孕吐無疑了,否則她不會在去了醫(yī)院之后忽然食欲大好,卻在第二天中午忽然又出現(xiàn)惡心癥狀。
那時候,應(yīng)是她體內(nèi)藥物發(fā)散的時候了。
這手段果真高明!
男人又仔細(xì)回想了下,那天去醫(yī)院時的情景。
而后這人又拿起手機給付之宜去了電話,聽話持續(xù)了五分鐘。
多是他在說,付之宜在聽。
等他這通電話結(jié)束的時候,外面響起一聲引擎聲。
陸景蕭收了手機快步走出去,那時羅彤已站在車門邊為莫念開了門。
下午四點半之后,羅彤便暗暗給公司里的人打招呼,以后非緊急要事四點半以后都不許輕易去打擾莫念。
所以這才早早地回來了。
陸景蕭站在那里看著她和羅彤打招呼,似是要邀羅彤進(jìn)去坐一坐。
但羅彤看了看她身后眼巴巴等著的人,笑笑婉拒了:“不了,改天。”
莫念現(xiàn)在沒精力處理的那些瑣事,她得去處理。
“開車注意安全。”莫念囑咐了句,看著羅彤上車離開后這才轉(zhuǎn)身朝身后的人走去。
陸景蕭似是沒有被傍晚那通電話影響情緒,他不能被影響,也并不打算將那件事告訴她。
一個孩子已經(jīng)折騰的她夠辛苦。
莫念此刻看這人,只覺得這人心情不錯。陸景蕭心情當(dāng)然不錯,她再不回來,他都快變成那望妻石了!
黃昏時分,夕陽纏繞天際,落日余暉照了滿園,夫妻二人相攜而行。
猜她是在辦公室窩了一天,陸景蕭有意帶她在院子逛一逛。
這么一逛,莫念發(fā)現(xiàn)了異常,她這院子里已經(jīng)許久不曾栽過樹木了,可現(xiàn)在多了不少新栽樹木。
她依稀認(rèn)出幾株,像是水果樹?
莫念指著不遠(yuǎn)處一株藤蔓問:“那是……葡萄樹嗎?”
“嗯。”男人應(yīng)了聲,拉著她走過去一一解釋。
果然都是些水果。
她聽罷不由笑道:“栽這么多水果樹做什么?這些得好幾年才能結(jié)果吧?”
真虧他想的出來,在她的院子里栽這些東西。不過她這院子原本是空曠了些,現(xiàn)在倒是正好。
男人轉(zhuǎn)身看著她笑道:“有些一二年就可以結(jié)出果子,等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你和咱們的孩子來采摘。”
莫念笑他:“陸先生還能更心急一點嗎?也許是個男孩呢?他興許并不喜歡水果啊。”
男人傾身抱住她,眼角瞇成了一條縫:“就算那樣也沒關(guān)系,那我便和兒子一起幫他母親采摘,只盼她吃了我們摘的水果,天天笑口常開。”
莫念又笑道:“也不知道這些水果,會不會和陸先生一樣,甜的人發(fā)膩。那我可不敢吃,甜倒了牙怎么辦?”
陸景蕭這回是真的笑出聲了,誰說他這太太沉悶寡言,她的甜言蜜語和別人不一樣,卻是最能打動他的心。
回客廳的路上,陸景蕭牽著她的手不緊不慢的步子帶著她。
莫念握了握他的手輕聲問:“你覺得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就是隨口一問,但陸景蕭卻不能隨意答。
要是說反了,等這孩子出生,她難免是要多心的。
他說:“都好。”
只要是她生的,可不就是都好,他哪還在乎男女?!
莫念笑笑,她也覺得都好。
她對胎兒性別,沒有那么強烈的想法。
進(jìn)入客廳后,萍姨將晚餐端出來笑說:“念念回來了,快洗手吃飯。”
莫念換了鞋一抬眸,便發(fā)現(xiàn)家里家具擺設(shè)和早上有些不同。
東西沒少,但是擺放的位置確實和早上不太一樣。
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呢?
空間變大了,好像但凡行走能經(jīng)過的地方都是瞧不見任何障礙物的。
她微微挑了下眉,然后忍不住笑了。
這人啊,應(yīng)是怕她走路會磕碰到,他是真的將她當(dāng)成三歲小孩了嗎?
洗了手坐在餐桌邊上,莫念回來時那一路的饑腸轆轆在看見桌上的菜之后有些興致缺缺。
陸景蕭看出來了,但這時候他哪能由著她性子?
他給她夾菜,邊夾邊說:“先嘗嘗,要是實在不好吃就不吃了。他餓著不要緊,但你不能餓著。”
莫念想笑,這人花招太多了。他一邊叫她少吃,一邊又搬出她肚子里的那個小的來提醒她。
他這到底是希望她吃,還是不吃?
她不能不吃,只能拿起筷子逼著自己進(jìn)食。
莫念吃的少,但只要她不吐,陸景蕭也就放心了。
等她吃的差不多,他這才和她說起,和陳墨約好去醫(yī)院產(chǎn)檢的事。
這件事莫念沒意見,產(chǎn)檢確實需要做。
但他這時間安排的也確實有些突然,所以吃完飯她便在書房和羅彤溝通明日工作安排。
上午要去醫(yī)院是去不了公司的,有些事只能放在下午。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那人已給她放了洗澡水。
他將睡衣遞給她說:“去洗澡。”
莫念是被那人送進(jìn)去的,要不是她催促,那人可能真打算留在里面看著她洗。
她洗了澡出來,他立刻給她端來一杯牛奶,一塊面包。
莫念看著那些東西只想皺眉。
“嘗嘗,好吃的話再吃。”
莫念接過放在一旁,眸光一掃,就看見床頭放著的一套嶄新的書。
孕期營養(yǎng)大全。
孕期知識大全。
孕期……
她隨手拿起一般翻看起來。恰好就翻到中午,羅彤在她辦公室給她講解的那些東西。
原來不是她那助理全能,是她這位丈夫太細(xì)致。
莫念笑笑,隨手翻看起來。
她一邊看,一邊想,這人就是太壞了。他將這些東西放在她床頭,可不就是要逼著她多吃一點?
不過也算用心良苦。
這么想著,她端過那杯牛奶喝了一口,又拿起面包。
等陸景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那塊面包她已經(jīng)吃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安然擱在盤子里,看樣子是不會再動了。
莫念去刷牙,那人將餐盤端下去。
晚上八點半,莫念躺在床上已經(jīng)開始昏昏欲睡。
男人還在給她有關(guān)胎教的東西,她聽得昏昏沉沉的,有時候會無意識的回應(yīng)他。
見她迷糊的實在厲害,他放下書關(guān)了大燈留了一盞床頭小燈。
陸景蕭就著昏黃燈光打量臂彎里的人,太太皮膚白皙,容顏靜好,手指掃過她烏黑的長發(fā),眼眸掃過她精致的鎖骨,讓他忍不住心神蕩漾。
他低頭吻過她的額頭,她的唇。
莫念被他吻醒了,睜著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看著他。
那眼神看得男人忍不住,想要……
不,不能!
他伸手捂住她睡意朦朧的眼眸,壓著心火哄她:“睡吧,睡吧。”
因為第二天不必去公司,所以陸景蕭關(guān)了她的鬧鈴。
莫念直到翌日八點半才恍惚的睡醒,孕婦的特征在她身上表現(xiàn)的越發(fā)明顯,尤其孕吐和貪睡這兩項。
她洗漱完拉開廚門準(zhǔn)備換衣服的時候,陸景蕭進(jìn)來了,他主動替她挑選。
莫念倒也樂得清閑,不過等接過他手上的衣服,她卻忍不住皺眉了。
他給她選了什么?
她衣櫥里有這件衣服嗎?她怎么不記得!
抖開一看,是一件純白色棉麻的休閑上衣,本來也是符合她的風(fēng)格的,可……實在太寬松了.
這衣服大的能裝的下兩個她,不,或許是三個!
再看褲子……不能看。
她確定自己沒有這些衣服。
那人在她開口前解釋:“這是孕婦服。”
付安說帶防輻射的,陸景蕭覺得那可能都是營銷手段,不過衣服材質(zhì)好夠?qū)捤桑┲鴳?yīng)該舒服。
雖然他也覺得這衣服不好看,可付安都拿來了,總不能為了幾件衣服再去調(diào)換?
他想,今天她先將就一下,改日他再親自去挑。
莫念不理他,她起身自己去挑,挑了往日她常穿的衣服,一件白色體恤,一條黑色褲子,外加一件薄款淺灰中長毛衣。
“寶貝,那些衣服你穿著不舒服。”陸景蕭開始哄她,說話時他眼睛直勾勾的瞟她小腹,萬一勒到孩子怎么辦呢?
莫念情緒波動,又氣又好笑。
這還沒到兩個月,連腰圍都還沒有變化,更別說孕肚了,穿什么孕婦服?
她要真穿成那樣,被媒體拍到了,這事連瞞都不用瞞了!他這是,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她懷孕?
讓她穿也就算了,還選些那么丑的衣服,他是覺得她這是懷孕了生活不能自理,審美也跟著變了,所以也好糊弄了?!
見她拿著以為往盥洗室走,陸景蕭不死心的跟過去:“乖寶,小心肝……”
這人太肉麻了!
莫念受不了他,轉(zhuǎn)身拿過他手里的衣服不客氣的朝著他腦袋砸過去:“你自己穿!”
陸景蕭被她關(guān)在門外,男人拿過腦袋上的衣服無奈地笑,再看手里的衣服……確實算不上好看。
付安都是怎么辦事的!
十分鐘后,莫念開門出來,她那么穿確實看不出懷孕與否,畢竟月份小。
吃了早餐出門的時候,莫念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不光給她置辦了那些孕婦服,他還給她買了一堆平底‘奶奶鞋’。
莫念在心里驚呼,他還真是無孔不入。
但還好,這些鞋子是陸景蕭先前訂好付安去取的,所以審美上還算過得去。
至少不會讓她覺得穿不出門。
抵達(dá)陳墨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十點。
陳墨早已安排好了相關(guān)手續(xù),他給莫念開了一張b超單,和一些驗血報告。
程序簡單,b超室也沒什么人,很快。
莫念帶著那張b超單出來,陸景蕭接過那張單據(jù),這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莫念笑他,覺得他像是要在上面看出花來。
她不懂,這是這個孩子與他的第一面,他怎么能不激動?
于她而言,那個孩子和她血脈相連,她或許也興奮,但她的興奮遠(yuǎn)不及他。
陸景蕭將單據(jù)遞給陳墨為莫念安排的婦科醫(yī)生,那人看了一眼笑說:“胚胎很好,陸先生和陸太太無需過于緊張。以后按時來體檢就行,若中間有什么狀況的話,可隨誰與我聯(lián)系。”
陳墨看了一眼笑道:“是很好。”
這話讓莫念和陸景蕭都不由松了口氣,如此,早上的產(chǎn)檢便順利結(jié)束了。
后來莫念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陸景蕭問起關(guān)于血液報告里的成分。
原本陳墨就是要將這事和他說的,“血液結(jié)果應(yīng)該確實是被那些藥物干擾了,但因用量小,所以危害可以忽略不計。加上今天太太的血液報告中并沒有絲毫異常,所以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
陸景蕭聞言松了口氣,但這并不表示他可以放過那個下藥的人!
衛(wèi)生間內(nèi),莫念進(jìn)去的時候,身后一道身影緊跟而來。
練束梅為練夢怡安排的醫(yī)生也在這家醫(yī)院,今天是她復(fù)查的日子。
她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碰見莫念,練夢怡拈著手帕的手一緊,然后……她退了出去!
十五分鐘后,莫念從里面出來。
練夢怡這才進(jìn)去,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的自己忽然就笑了。
冷笑。
只因想到了,之前那個也曾懷孕的自己……
莫念出去沒一會兒,陸景蕭便帶著她回去了。
這全程練夢怡沒有和他們碰過面,她是在他們走后才去找的陳墨。
她將那份病歷放在陳墨面前,嬌柔又無助的聲音問道:“陳醫(yī)生,我這身體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沉默拿過她的病歷翻看問:“你指什么?”
“我……”練夢怡攪著手帕,深呼吸道:“我是不是真的,徹底失去一個做母親的資格了?!”
陳墨眉心微微擰了下,放下手中的病歷,“練小姐,人應(yīng)學(xué)著往前看。”
他這話算是委婉的肯定了練夢怡的疑問,練夢怡在剎那間淚流滿面。
陳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他也安慰不了。
他起身說:“你的身體還是應(yīng)避免情緒波動,我?guī)愠鋈プ咦甙伞!?br />
練夢怡擦干凈眼淚拿上東西跟上他步伐,出了長廊之后,她忍不住問:“你最近和表哥聯(lián)系了嗎?他還好嗎?”
提起陸景蕭,陳墨免不得想起那人的喜事。
陳墨笑道:“他最近喜事連連,怎么會不好?”
“喜事?”練夢怡似是驚詫了下,隨即她輕笑一聲好奇問:“他有什么喜事啊,我成日跟在姑媽身邊,怎么都沒聽她提過?”
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陳墨尷尬笑道:“你自己去問他更好。”
“是嗎?”練夢怡好奇應(yīng)了聲,也不再問了。
因為也無需問了!
她想起剛在衛(wèi)生間碰見莫念,她著裝雖和尋常無異,但到底還是有不同的。
那就是她的鞋子,的是,莫念腳上的鞋子與她那身裝扮,不大匹配。
練夢怡撰著手帕的手緊了緊,看來,她之前揣測的都是真的……
這么想著,她眼皮忍不住跳了下。
不知為何,莫名心慌。
她和陳墨告辭,坐車回浣花小筑。
莫念懷孕一事,陸景蕭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練束梅,但是他在昨晚已將這事告知了付之宜。
之所以告知付之宜,就是想弄清楚莫念體內(nèi)藥物的出處!
那日也就他們幾人一同吃飯,莫念前后真正接觸過的人并不多,真要找起來并不算麻煩。
陸景蕭在電話里并未說明,畢竟是沒證據(jù)的事,但他那些話對于待在陸家多年的付之宜來說,足夠了!
付之宜前思后想,最后將目標(biāo)定在了練夢怡身上。
所以今早練夢怡出門之后,付之宜順便將老太太支了出去,她在練夢怡的房間待了一早上。
然后……
然后在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已老太太之名給練夢怡去了一通電話。
她音調(diào)如舊,客氣和藹:“練小姐,老太太讓我問問你,今天中午還趕回來吃飯嗎?”
“要回的。”練夢怡嬌弱的應(yīng)了聲,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又說:“麻煩您叫姑媽別再等我了,我回去自己解決。”
付之宜笑說:“哪能啊,你回來就好。到時我給你做,路上注意安全。”
“好。”練夢怡應(yīng)了聲輕咳了好幾聲才又道了句:“再見。”
可這電話已掛上,她的心更亂了。
雖然往日他出門,姑媽也會打電話給她,但……多數(shù)是姑媽親自打。
這次換了付之宜本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練夢怡一顆心就是七上八下的。
太奇怪了!
隨后她一凝眉,對司機說:“師傅,我不去浣花小筑了,我換個地兒。”
——
當(dāng)天下午兩點,陸景蕭將莫念送去公司之后即刻趕回浣花小筑。
練束梅睡下了,付之宜一直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聽見動靜后,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起步迎了過去。
“東西呢。”陸景蕭連鞋都沒換。
付之宜將手里的瓶子交給他,只聽他又問:“她人呢?”
這個她,自是在說練夢怡了。
付之宜皺眉道:“早上她去了陳墨的醫(yī)院,中午我找到東西之后給她打了電話,她說回來,可我一直等到現(xiàn)在也沒見她回來。”
這話她說時語帶疑惑,但陸景蕭似是已經(jīng)捕捉到了重點!
她去了陳墨的醫(yī)院,所以才沒有及時回來?
警覺性倒是挺高的。
陸景蕭將東西收好說:“這些事暫時不跟媽說。”
付之宜也覺得不能說,老太太對練夢怡那可不是一般的疼愛,又不是人贓并獲。
萬一那位表小姐再哭訴個一二,指不定老太太心軟還要多事。
眼下念念剛懷孕,可不能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影響那孩子的心情。
說到莫念懷孕的事,付之宜忍不住又問:“你打算幾時帶著念念回來,她那別院也沒什么人,你們總住在那邊叫我和老太太怎么放心。”
“再說。”現(xiàn)在這些事還沒解決,他哪能帶著她回來?
陸景蕭說罷起步往外走,付之宜嘆息一聲,也是無可奈何。
他直接將那瓶要帶去了陳墨醫(yī)院,陳墨很意外,這人上午剛來過,下午怎么又來了?
陸景蕭坐在他辦公室將那瓶要遞給他說:“驗驗看,這東西和莫念血液里殘存的藥物成分是否一致。”
陳墨拿過那玻璃瓶,看著里面的粉末皺眉。
然后他拿著東西往外走。
——
下午四點,陳墨已解析出其中主要幾種藥物成分,的確與莫念血液中的藥物成分吻合!
這對陸景蕭來說已經(jīng)夠了,他帶著那份報告以及剩下的那些藥離開。
上車之后,這人給付安打電話:“找到她人了嗎?”
早在他帶著東西來醫(yī)院前,已經(jīng)讓付安去查練夢怡的行蹤。
付安輕咳道:“暫時還沒有,那個女人夠狡猾的,她訂了好幾處酒店,但一處也沒現(xiàn)身!”
陸景蕭坐在架勢位上,男人摸著下巴陰森地笑:“沒關(guān)系,給我將臨海翻個個!”
就不信,她能上天入地!
當(dāng)天五點。
練夢怡在一家小旅社接到了一通電話:“你到底是怎么辦事的,陸景蕭現(xiàn)在到處在找你!還是說,你已經(jīng)得手了?!”
該她打電話的是練興安,這人即使在電話里也難掩怒火。
練夢怡靠在那張只有一米二的木板床上,看著發(fā)霉的墻壁清幽的語氣說:“得手什么?你以為他睡我一次,還會再睡我第二次嗎?!”
這話說起來有些可笑,她自己也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冷笑。
“你!”練興安頓了片刻,哼聲道:“那他為何找你?!”
練夢怡輕笑道:“我給他太太下了藥,他現(xiàn)在滿城找我,不過是想要報復(fù)罷了。”
從她決定出手的那一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遲早要來的。
“什么?!”練興安語氣吃驚:“我不是警告過你,別動那個女人嗎?她現(xiàn)在是陸景蕭的心尖好,你怎么就那么不懂眼色!”
“呵呵。”練夢怡笑了幾聲,然后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這次咳嗽的有些久,等的那頭的練興安都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在練束梅身邊這么久,一筆錢也沒弄到手嗎?!”
“錢?!”練夢怡一邊咳一邊說:“你別做夢了,陸景蕭是不可能給你錢的!你想打入他公司,更是妄想!”
那是個防備心極重的男人,別說練興安,他對她都是滿身防備!
練夢怡想到那人冷漠的眼神,便忍不住要落淚,后來她的確情緒不受控制的哭了:“練興安,我這輩子被你害慘了!我真是被你害慘了啊……世上怎么會有你這種人!”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練興安語氣不好的罵了句,“神經(jīng)病!”
他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的,可她這樣子他還怎么說?!
練興安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練夢怡哭完了,盯著發(fā)黃發(fā)霉的墻壁看著。
擦干凈眼淚,她起身開門出去。
還沒下去便聽見樓下有男人聲音問道:“這里住過一個叫練夢怡的女人嗎?!”
她嚇得惶惶退回了房間,然后反鎖了門。
她是真沒想到,為了一瓶藥,他竟然會這樣大張旗鼓的找她!
這算不算,她在他心底泛起了漣漪?
應(yīng)該算吧,只是她沒想到這漣漪竟然是這樣泛起的!
她不能坐以待斃,他遲早是會找到她的,她得在他找到他之前出手!
深呼吸,她去鏡子前整理了一下有些狼狽的容顏,然后給自己蒼白的唇描了些色彩這才出門。
五點二十五分,莫念今天出來的有些晚了。
羅彤的車在開了十多分鐘,忽然被橫空出現(xiàn)的一輛黑色轎車擋住了去路,對方橫沖直撞而來甚至反道而行直逼得她不得不將車停在路邊!
車停穩(wěn)之后,對面那輛車的人也熄火了!
莫念皺眉偏頭看過去的時候,身著黑色大衣的女人朝著她們方向走來。
女人帶著一頂寬延帽子,身形過于消瘦,以至于她有些撐不起那件大衣,步伐挪動間,多少給人一些詭異的感覺。
隨著距離拉近,那頂帽子在隨風(fēng)而動,她看清了來人,是練夢怡。
莫念皺眉,但見她在車邊停下敲響車窗。
車窗滑下,女人伴著咳嗽的聲音傳來:“莫念,我們喝杯茶吧?”
練夢怡在笑,但莫念看她臉上的表情根本和笑這個字不搭邊。
喝茶?
不,她沒時間和不熟悉的人喝茶。
莫念抬腕看了下手表,正要開口卻聽練夢怡說道:“你不想知道一下,前段時間我都給你吃了什么?你的孕吐,為什么會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xiàn)?這些你就沒懷疑過?”
這女人長年累月的病著,導(dǎo)致她說話時語氣輕忽的不像話,伴著窗外微風(fēng),若不仔細(xì)聽的話,真是要聽不清。
莫念眉心微微擰了下,說實話她懷疑過,但那份疑惑后來在陸景蕭這幾日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他無以言表的喜悅中消弭了。
她也對練夢怡起過戒心,但確實沒想到,這些竟真的與她有關(guān)。
要說她吃過練夢怡什么東西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那兩杯水了!
莫念原本想問她到底給自己吃了什么,后來想起今早去醫(yī)院,陳墨已為她做過檢查,若有事的話,陳墨當(dāng)時就該說了。
“下車吧,今天你若不下車也別想回去了。”練夢怡輕笑威脅。
莫念神色淡淡,羅彤忍不住皺眉冷聲道:“莫總很忙,這位女士若有事,改天再約!”
練夢怡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她只看向后排座位上的人:“莫念,你真的不下來嗎?你害怕?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動手的,因為……我不敢啊。”
“你不下車,除了因為害怕。是不是還害怕知道我和景蕭的事呢?”練夢怡說著不由自己笑了起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我只想讓你知道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莫念垂目她似是思索片刻,然后抬眸看向車外的練夢怡笑道:“練小姐既然這樣說,那這茶我自然得喝。茶錢,我來付。”
她被練夢怡膈應(yīng)了,但這疙瘩她還是得親自滅下去的。、
若今日她不去,會叫人以為是找到了她的弱點,以后更會糾纏不休。
莫念決定要去,羅彤自然是攔不住的。
她找了位置將車停好之后,打了一通電話跟進(jìn)去。
路邊不出名的茶吧,沒什么人很靜,莫念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羅彤在距離抬眸落座方位兩米站定。
片刻后服務(wù)生送了茶水和點心上桌,莫念沒喝,她要了一杯白開水。
“說吧。”她看著對面的練夢怡清清淡淡的語氣道:“洗耳恭聽。”
她太鎮(zhèn)定了,那份平靜讓練夢怡心生惱怒。
“我和景蕭才是青梅竹馬,我不是他的表妹,我是他的初戀。”練興安的女兒早在三歲那年就已經(jīng)死了,而她就是在那時候被收養(yǎng)的!
初聽這話,莫念不能說沒有震驚。不過她向來是冷靜的人,所以很快又鎮(zhèn)定如常。
預(yù)感這接下來會是個漫長的故事,但令莫念意外的事,練夢怡選擇了長話短說。
而且她話語中,多數(shù)是在說練束梅對她的疼愛。
既是為了刺激她,難道不該多說一些她與陸景蕭的相愛過程嗎?
這就詭異了。
莫念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她不急開口。故事嘛,是用來聆聽的。她既然坐在了這里,自然得好好聽。
練夢怡凝眉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我們確實相愛過,你大概也知道我懷過孕流產(chǎn)的事,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莫念握著水杯的手一緊,這一回她終于抬眸看向?qū)γ娴呐恕?br />
練夢怡在笑,她的笑容里難掩得意。
但也有悲涼:“若不是我父親,或許陸太太這個位置還輪不到你!他是愛我的,你知道嗎?!”
她將手里的帕子推來莫念手邊說:“知道我為什么總撰著這塊帕子嗎?這是他送我的,那晚我的……落紅曾落在這上面!”
如果說,她之前的話莫念只是不適,那么現(xiàn)在她的話確實讓莫念惡心到了!
比惡心盤子里那些點心更甚!
她靜靜盯著練夢怡看了半晌,然后搖頭說:“不,他若愛你,不應(yīng)被任何因素影響到。”
“你不信?”練夢怡哼笑道:“我猜到你不信,但你有沒有想過,練束梅為何明知我不是練興安的親生女兒還要對我這么好?再說陸景蕭,他已經(jīng)知道我對你下藥造成化驗結(jié)果錯誤的事,可他告訴你了嗎?我猜是沒有。”
若那個男人說了,莫念早該去找她了吧?!
練夢怡看著莫念自信滿滿:“他為什么不敢告訴你,你就沒想過,他或許是在害怕被你知道那些,我和他的過去?!”
莫念覺得這場漏洞百出的談話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了,怕自己忍不住一杯水潑過去,萬一燙的對面的人毀容,就是她的罪過了。
當(dāng)然也是因窺破練夢怡的目的,旨在影響她的情緒,所以這談話是真的沒必要繼續(xù)了,她拿過一旁的東西要走。
練夢怡對她的反應(yīng)不滿意,情急之下她起身拉住了莫念的手:“你還不能走,我還沒說完!”
莫念皺眉,不待她開口和掙扎。
不遠(yuǎn)處的羅彤見狀已超她們走來,比羅彤腳步更快的是門外匆匆趕來的男人!
練夢怡甚至還沒看清來人的面容,已被一把力道強勢扯開重重摔在了座椅上。
男人皺眉狠狠瞪了一眼,見莫念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練夢怡沒想到陸景蕭的速度竟然這么快,這人看她時怒氣難掩,她難免臉色發(fā)白,剛剛和莫念談話時的自信與篤定全都煙消云散。
“景蕭,景蕭……”練夢怡看著他倉皇落淚,那一聲聲低喚更是嬌柔無比,任誰聽了都難免心生憐憫。
可誰叫這人是陸景蕭呢,這是個鐵石心腸出名的男人啊!
練夢怡再看莫念,她神色依舊平靜。在她說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將多年前的秘密抖出來之后,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如此平靜!
那份平靜,讓練夢怡覺得,她此刻仿佛就是在用一個看傻子的目光在看她!
不,這是不對的!
她伸手抓住陸景蕭的衣袖,拿起那方帕子遞去他眼前問:“你告訴她,這東西是不是你的!你告訴她,我的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陸景蕭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看著練夢怡雙目像是利刃一般,直射的練夢怡心驚膽顫!
他看向身側(cè)的莫念,但見她緊了緊身上披肩平靜道:“你來處理,我去車?yán)锏饶恪!?br />
她越過他,徑自往外走。
從她身影消失在茶吧門口的那剎那,陸景蕭身上的火焰便徹底被點燃了。
羅彤怔了下,也轉(zhuǎn)身往外走。
不等她腳步跨出門口,只聽一道女人的尖叫!
羅彤腳步一頓,回身去看的時候,只見練夢怡被那個男人拽著衣領(lǐng),幾乎是一路強硬拖去了包間!
光是一道背影,已足以讓人后怕。
練夢怡這一路更是怕到發(fā)顫,她被他拖進(jìn)房間隨手扔去了地上。
這一路她磕到了不少東西,疼的半天回不過神,眼淚不住往下掉。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眸看了一眼,但見那人陰沉著一張臉?biāo)闪怂勺约旱念I(lǐng)帶,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練興安煞費苦心將你送去老太太身邊,就是為了給我挖下這么一個坑?這可不是一個高明的坑!”
“不!”練夢怡哭著搖頭:“不,我只想聽一句實話,當(dāng)年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她拿著那塊帕子問他:“這是你的對不對,那晚的人也是你對吧?!”
陸景蕭蹲在她面前他不看她手上的帕子,只抬手捏住了她下巴冷聲一字一頓道:“不是我。”
“不,不可能!”練夢怡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如果不是你,為何你在得知我懷孕之后,要極力讓我拿掉?如果不是你,你為何那么懼怕我生下那個孩子?就是你的,因為是你的,你忌憚你我的身份,才會讓我拿掉那個孩子是不是?因為是你的,姑媽才勸我拿掉,她才會一直對我愧疚至深!”
男人甩開她,冷笑:“我若喜歡你,我若真的碰過你,自不會在乎那些虛禮。更別說,讓你拿掉我的孩子!”
他一直想不明白,母親為何對練夢怡如此寬容,寬容到他都看不下去,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可笑!
“不,不可能!”練夢怡哭著搖頭:“你在撒謊,你說的不是真的!”
她哭的狼狽又可憐,但在這個地方,沒有會憐憫他!
這些年她都在靠著這個信念活下去,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竟然毫不留情的摧毀了她的信念,不可以!
陸景蕭已然沒了耐心與她耗下去:“那些真相你與其問我,還不如去問你父親!關(guān)于當(dāng)年他到底是如何陷害我的過程,應(yīng)該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抬手奪過她手里的帕子,然后撕掉了那方手帕冷聲說:“演戲也要有度,當(dāng)初演的還不夠,讓你哪怕到如今還要回味一番?若真想不起那些過往,我倒也不建議幫你回憶一二!”
“不,不是的!”練夢怡哭到抽噎,她抓著那只手帕語氣堅定:“你就是害怕莫念知道,才要故意對我撒謊!是你,就是你!”
有些女人一旦愚蠢起來,是件很可怕的事。
陸景蕭轉(zhuǎn)身往外走,但下一秒他被練夢怡失控的抱住了。
男人的火氣陡然拔高,他在回身瞬間沒有任何遲疑地,重重一巴掌抽了過去!
他力道過大,直將練夢怡抽的步伐踉蹌的撞在身后的桌子上。
她分不清哪里更痛,也許更痛的是她的心!
他冷漠絕情的,讓她害怕!
練夢怡癱坐在地方,一顆心絞著疼!
臨走時這人送了她四個字:“愚不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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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來猜猜,練夢怡會不會相信陸先生的話?陸先生會給她提供什么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清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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