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以不摻和這事么?”
我坐在秋若一的辦公桌前,陽光透過一整面墻的落地玻璃照進(jìn)來,全身暖暖的,諾大一個辦公室通透敞亮,我的心里卻半點也敞亮不起來,忐忑地看著對面的秋大董事長。
秋若一看了何莉莉的信后,合上信紙,一聲不吭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看?”
“咱可以不摻合這事嗎?”
“你可以,但我不可以。”
“你是因為凌峰,還是越辰宇?”
“就算沒有他們倆,我也沒辦法對兩個可憐老人的請求置之不理,想到他們的眼神,無助、悲傷、無奈,我覺得我會睡不著覺的。”
“這位小姐,到底是命重要,還是你的良心重要?”
“秋秋,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從來沒有以良心自居過,但何莉莉就是我身邊的人,還有凌峰和辰宇,他們生死未卜,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沒有辦法只是去當(dāng)一個旁觀者。或者說,今天是他們,明天呢?會是我們嗎?”
秋若一深深地嘆了口氣,“當(dāng)初牛鵬也是這樣毫無防備地被卷進(jìn)去的,我一直試圖想要找到那個所有人都以為并不存在的幕后兇手,可過了這么久,我一無所獲。”
“我明白,你可以不用做什么事情,幫我一起想想辦法都行,從昨天到現(xiàn)在,我覺得我的腦袋都快爆炸了。”
“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你說得沒錯,今天是他們,明天或許就是我們,牛鵬死得冤,我們不能重蹈覆轍。”
“你的意思是……”
“沒錯!”
“你不怕?”
“怕什么?牛鵬死了,孩子們跟著外公外婆,不差錢也不差愛,這事要不早點了結(jié)了,我這一輩子心里都不踏實。”
陽光照在秋若一的臉上,暖暖的顏色像是一抹天生的濾鏡,我覺得那天的秋若一特別偉岸,我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出于她對牛鵬的愛,牛鵬的死是她心里永遠(yuǎn)的結(jié)。
后來,秋若一讓我回去等消息,第二天她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跟她一起去見一個人,說是可能對這件事情有幫助。
于是她駕車,在城郊的別墅區(qū),見到了一位據(jù)說是德高望重的領(lǐng)導(dǎo)。
“這領(lǐng)導(dǎo)都不忙么?看這一院子的花呀草呀的,得多費心思呀!”
“人家都退休了,忙了一輩子,還不能過點世外桃源的日子呀!”
“哦,退休了,你把信的事給他說了?”
“說了個大概,電話里面也不好詳細(xì)說。”
看上去像是保姆阿姨的人帶我們進(jìn)到了里面,一個老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老人滿頭白發(fā),但身體依然健碩,精氣神十足。
“文老師您好,我是之前跟您聯(lián)絡(luò)過的秋若一,黃總推薦的。”
“哦,小秋呀,我知道的,若一科技的掌門人,你把企業(yè)做得很好,很厲害。”
這位“文老師”連忙起身,很是熱情地和秋若一握手,一陣夸獎,滿臉笑嘻嘻的,估計是礙于情面吧,看到我站在秋若一旁邊,雖然不知道我是誰,也禮貌性地過來跟我握手。
“這是我的朋友潘林子,就是電話里面給您提到過的那位。”
“哦,潘小姐你好!”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文老師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又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里。
“您好,文老師。”
“文老師在政法界是非常有威望的前輩,門生無數(shù),多虧恒柏的黃總推薦,才有幸認(rèn)識了文老師,你這個事情還得文老師多幫幫忙。”
沙發(fā)上一坐下,秋若一就交代了來龍去脈。
“幫忙算不上,什么前輩不前輩的,就是一糟老頭子,你們看得起叫一生文老師,其實呀,叫我老文就行了。”
之后便是一陣恭維與反恭維的套路,我不得不佩服我的這位閨蜜,說話的本事,也是戰(zhàn)斗機級別的了。
“你們懷疑這是一場陰謀?”
“沒錯。”
“而且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文老師委婉地笑了笑,“可是你們有證據(jù)嗎?還是說,只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們……”
我正要說何莉莉信的事,卻感覺到背上被秋若一狠狠地抓了一把,然后她把我的話搶了過去。
“我們聽死者說過類似的話,也沒有什么證據(jù),但何莉莉和李歡的案子實在太過蹊蹺,結(jié)合她之前說的話,總覺得這個事情里面像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說話有錄音嗎?”
秋若一看了我一眼,我大概知道她的意思,連忙回答道,“沒有”。
之后大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很多場面話,卻沒有一句擊中要害,事后秋若一告訴我,對方一直在打官腔,并沒有要幫咱們的意思,所以也沒有必要把那信拿出來。
可這樣一來,事情又沒了頭緒。
第二天我剛到公司,便接到詹警官的電話,讓我去一趟警局,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溝通,我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牽扯到兩起命案,所有的疑點都懸在空中,沒有定論。
于是我趕緊跟公司請了個假,打車去了警局。
一進(jìn)門,詹警官很是熱情地讓我坐在她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
“小潘,李歡的案子你還記得吧?”
“當(dāng)然記得,我還說來問問您案件的進(jìn)展呢。”
詹警官挪了挪身前桌子上的茶杯,說道,“我們倒是有了一些進(jìn)展,但還缺乏關(guān)鍵性證據(jù),所以不能下定論。”
“詹警官,今天找我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詹警官看了看我,然后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看上面寫著關(guān)于李歡案件的初步調(diào)查報告,便抬頭問詹警官,“這個是你們警局的機密吧?我看合適嗎?”
“你是死者的朋友,又是報警的人,也不屬于關(guān)聯(lián)者,所以才給你看的。”
說實話,我沒太認(rèn)真聽詹警官的理由,因為我實在太過好奇,聽到他這么說,就趕緊瀏覽了一遍文件上的內(nèi)容,不看不要緊,一看真是驚得我一身汗。
報告寫了滿滿6頁,各種我看不懂的論證,還是復(fù)雜的人物關(guān)系,但大概意思我還是看明白了,凌峰的同伙為了給他報仇,或者是為了掩蓋什么真相,擔(dān)心她會醒過來,于是想要殺何莉莉滅口,他們假扮醫(yī)務(wù)人員,在何莉莉的點滴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安眠藥,導(dǎo)致何莉莉死亡,這件事情被李歡察覺到,并且掌握了一定的證據(jù),于是便殺死李歡滅口。
更加荒誕的人,根據(jù)這份所謂的調(diào)查報告,凌峰的這個同伙,可能跟越念林,也就是辰宇有關(guān)系,或者說,他們可能就是受到了辰宇的指使。
“不可能!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根本不可能!”
“小潘,別激動,叫你來就是想了解些情況。”
“你想了解什么情況?”我無力地將報告放在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
“越念林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的老板,不對,是前老板。”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私人關(guān)系。”
“這個難道不是私人關(guān)系嗎?我就奇怪了詹警官,你們調(diào)查的是李歡的死亡原因,怎么就扯到越念林身上了!”
想到何莉莉信里對李歡的囑咐,瞬間覺得我對面這個人或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充滿威嚴(yán)和正義。
“報告你已經(jīng)看過了,我想我不需要再多說里面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這個只是初步偵查報告,一切都只是推論,但這個推論也是基于一些關(guān)鍵性證據(jù)的,甚至某一些環(huán)節(jié)的證據(jù)都已經(jīng)很充分了,除非再提出新的證據(jù),我想很難推翻這一結(jié)果。”
何莉莉的信上說過,她信任李歡、凌峰和辰宇三個人,如今警方卻說凌峰和辰宇是一伙的,他們殺死了何莉莉和李歡,如果我把何莉莉的親筆信拿出來,會不會可以推翻他們的結(jié)論呢?或者說,會不會讓他們重新偵查呢?
那一刻,我很糾結(jié),但最終還是沒有拿出手,我必須尊重何莉莉本人的意見,即使我自己是多么想要搞清楚她的死亡原因,以及這一連串發(fā)酵的事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午剛剛從警局一無所獲地出來,下午就接到趙玉寒助理小白的電話,說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去宅子里一趟,他電話里沒有說什么事情,但語氣很著急的樣子。
趙玉寒是凌峰的母親,可以說,凌峰心里對于親情的理解也只有這個母親,如今他不在身邊,我便是把趙玉寒當(dāng)成自己的母親一般看待,接到電話之后,當(dāng)然是趕緊打了個車,去了城郊她所在的古鎮(zhèn)。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整個宅子的氛圍有些奇怪,大門半掩著,我試著喊了幾聲小白和趙姨,卻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突然想起第一次跟秋若一來這里的情景,為了擔(dān)心影響趙姨創(chuàng)作,小白出門都會直接鎖上大門,如今卻是完全毫無顧忌地開著門。
我推門進(jìn)去,里面安靜地可怕,卻也是空無一人。想到小白說過,趙姨不喜歡對外接觸,經(jīng)常待在自己的畫室里,于是我趕緊朝畫室的方向走去。
畫室的門大開著,我最終看到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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