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云衣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不顧五臟六腑的疼痛,一把擦去了嘴角的血痕,現(xiàn)在決不能示弱。
“小丫頭,這不應該是你同我說話的語氣。”
云衣迅速釋放精神力,并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幾乎在整個遺跡囊括其中,可是沒有,她發(fā)現(xiàn)她找不到這聲音的來源,唯一的解釋只有,這聲音的精神力遠遠高于她。
“喲,想找到我啊,”在這帶著幾分譏笑的聲音中,一個魂體緩緩現(xiàn)身,“就你那點兒精神力,還是莫要在這里班門弄斧了。”
魂體是個老者的模樣,老而狂,披散著頭發(fā),腕上還當啷著兩條長長的鎖鏈,兩條眉毛極粗,雙眼看向云衣充滿了恨意,不止對云衣,那雙眼看向誰都充滿了恨意,額間,有一個巫月族的族徽。
云衣怎么也沒想到,巫月族留給后人的傳承里還有一道始祖殘魂,它是如何欺瞞天道留下來的?
但更迫在眉睫的問題是,云衣打不過。
天火能焚燒世間萬物,但云衣,尚不能發(fā)揮出天火之萬一,更何況她本是個煉丹的,不專修火道。
小閃電謹慎地站到云衣身側,眼前這位,亦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疇。
“有什么辦法嗎?”小閃電低聲問云衣。
“沒有,”說話的是那個巫月族先祖,他嫌棄得甚至不愿意看小閃電一眼,“什么時候這種等級的天劫使也能出來溜達了?天道是不是要崩了?”
“你才......”小閃電第一反應就是要反駁,話剛說出口就被云衣拉住,面對這種級別的敵人,爭執(zhí)沒有任何益處。
巫月先祖看見了云衣的動作,飄到了她身前,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說實話,你天賦還不錯,為什么非要眼紅巫月族的傳承呢?”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沒了,”鎖鏈相撞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簦安贿^能拖延時間,猜猜你們信奉的天道會不會來救你們?”
“你既然能存在于這世上,必有欺瞞天道的手段,又何苦這樣誆我們?”
巫月先祖嗤笑一聲,“這么忠誠的信徒啊,現(xiàn)在這天下,是不是個個都是天道的走狗啊?”
“是與不是,你不都看不到了嗎?”
“是啊,我看不到了,但沒關系,巫月族尚在,這些族人,”巫月先祖看著山洞一角帶傷的巫月族人,“都是我族復興的希望!”
云衣看著眼前的魂體,突然改了主意,沒錯,這些活著的族人才是希望,她打不過這個先祖,但那些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族人,她在心底笑了笑。
“可是隆江源斷了,”云衣打斷了巫月先祖的幻想,“巫月族的命脈已經(jīng)斷了。”
“你說什么?!”這個消息無疑對巫月先祖是最巨大的打擊,方才還有幾分志得意滿的他,此刻對著云衣又是一掌,“你說清楚!”
這一掌的沖力讓云衣直直地撞上了洞壁,她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沒有力氣站起來也就放棄了,靠在洞壁上,唇角掛著激怒巫月先祖的笑,“千年前有位巫月族長,耗干了隆江源。”
這不是實話,但這種時候,巫月先祖不會冷靜地去判斷這個消息的虛實,更何況云衣知道隆江源,這就已經(jīng)讓對方信了幾分。
隆江源斷了,其實于巫月族復興沒多大影響,他們依舊能夠修武技,依舊能夠靠武力打回曾經(jīng)的輝煌。
但這在巫月先祖眼里是另一回事,隆江源斷了,他們同天道抗衡的資本沒有了,那巫月族再怎么撲騰依舊還是天道之下的螻蟻,這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事情。
“你騙人!你胡說對不對!”巫月先祖一把抓住徐麟的領口,“你告訴我,告訴我她這是在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讓他們?nèi)タ纯床痪椭懒藛幔俊鄙蕉粗校埔聨Φ穆曇綦m虛弱,但尤為清晰,“可惜啊,他們和你一樣,都看不到了。”
“你什么......你在畫什么?!”
云衣靠在洞壁上,臉色蒼白,她對著巫月先祖說話,目光卻始終落在身側的一小塊空地上。
在那里,她正以指為筆,牽引著天火,畫著一個繁復無比的陣,她的丹陣。
“唔,要怎么跟你解釋呢?”云衣說著話,手下的動作并不停,最多還剩兩筆,她就要畫好了,“生前的因果,身后的功德,其實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能結算得清的。”
最后一筆落完了,她滿意地看著這個小巧的陣法,這是她的底氣,“這一世救過的人、殺過的人,其實每個人都有一筆賬。”
“你想說什么?”
“想問問你,”云衣終于從地上移開目光,笑著看向那位巫月族先祖,“聽沒聽說過煉丹師是如何殺人的?”
投毒,這是在場所有人第一反應出來的答案,若不是場合不對,徐麟都能沖上來笑話云衣兩句,這種時候,她還有什么本事?
但除了那位先祖,他神情驀然驚恐,這是極少在他臉上見到的神情,他一瞬間明白了云衣要做什么。
“我到底道行低了些啊,前世今生沒救過多少人,”云衣嘆了口氣,看著對方越來越驚恐的神情,笑出了聲,“你不用害怕,這點小爆炸,傷不了你毫分。”
話音未落,云衣的手已經(jīng)覆在了丹陣之上。
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生與死本是一對,煉丹師煉丹是提煉天地間的生氣,這些生氣成丹時也會有一些留存在丹陣之中。
是以丹陣之中留存了多少生氣,當其逆轉之時就有多少死氣。
當煉丹師以命為祭,逆轉丹陣,他這一生救了多少條命、續(xù)了多少因果,便能斬斷多少因果,這沒有解法。
越強大的煉丹師獻祭,能斬殺的對手也就越強。
云衣自知沒本事對抗巫月先祖,但斬殺那些族人,總還是不在話下的。
巫月先祖離不開這里,只要這世上再沒有巫月族的血脈,他也就再掀不起風浪了。
“我們能談談的,你住手,你別沖動!”巫月先祖的臉色全然變了,他站在云衣半米開外的地方,忙不迭地勸阻。
“天下蒼生啊,”云衣沒有理會他,長長嘆了口氣,“記著,今兒個爺折在這兒了,回仙界也要給爺立個功德碑!”
這話是對小閃電說的,他站在那里,忍著悲痛點了點頭,身為天劫使,他的職責不允許他阻止云衣。
他們都清楚,隆江源沒有干,得到傳承的巫月族人,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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