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個能力？”穆震天的眼睛一瞬間亮了。
云衣被他眼里的期待弄得難免有些心虛，在祠堂門口反復(fù)量了量長度，“不好說，但我想試試。”
云衣覺得從理論上來講，這方空間一定是可以搬動的，這應(yīng)該是要與這里所有東西一起，被搬去仙界的。
那么問題來了，空間和空間的相連就像石頭的疊積一樣，不論多么嚴(yán)絲合縫都難免會有一條縫隙，云衣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條縫隙。
她現(xiàn)在唯一要祈禱的，是那條縫隙千萬千萬別在石門那里。
慢慢閉上雙眼，在黑暗中盡力忘記周遭的一切，然后去感應(yīng)這一切的本質(zhì)的分割。
腳下的塵土和周邊的石壁并沒有什么不同，頭頂?shù)膸r石也與他們并屬同一個空間，再往遠(yuǎn)一點，那邊有水有泥土，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分割。
再往前，前面是木構(gòu)的祠堂，云衣愣了一下，空間的延伸在這里停止了，她舒了口氣，至少最壞的情況不會出現(xiàn)了。
她閉目往前走了幾步，從空間延伸停止的那一點向左右摸索，一點一點地試探出一個平面。
而后以天火覆于雙手，用力將她自己所處的空間壁向后撕扯。
穆震天不知道云衣在做什么，他只看到云衣在閉著眼，在空氣中胡亂擺手，然后驀然騰起火焰，這片虛空竟然在火焰的灼燒下生生破出一個洞。
云衣毫不猶豫地將雙手伸進(jìn)那個洞里，觸到了另一個空間的屏障，她熄滅了火焰，順著空間壁的紋理一點點收攏空間。
這是最原始的手法，她相信如果云潯在這里的話一定有更高級的辦法，但現(xiàn)在，她只能靠著自己這三腳貓功夫?qū)⒕汀?br />
祠堂在肉眼可見地縮小了，大約一刻鐘之后，云衣終于將它團(tuán)成了一個手掌的大小，這才將手從那個黑洞中抽了出來。
隨著云衣將手抽了回來，那個黑洞緩緩愈合，眼前的祠堂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云衣的掌心多了一個小小的祠堂。
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大些的玉盒，將這個巴掌大的球放了進(jìn)去，云衣又在外面加了一層空間屏障維穩(wěn)才算放心。
“這個，”云衣將它遞給穆震天的途中又猶豫了，“說真的，我也不確定我這水平能讓它維持這種狀態(tài)多久，所以......”
“所以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這個東西就先由你保存了。”穆震天沒等云衣說話，自己將話補(bǔ)齊。
“這么痛快？”云衣原以為她還要長篇大論解釋許久，不想穆震天此番這么好說話。
“沒什么好不痛快的，反正我們還會見面，我還欠你個人情，你總不至于拿個沒有用的柳家祠堂跑了。”
云衣笑著豎了豎拇指，“好覺悟。”
穆震天看著云衣將玉盒收好，臉上還是忍不住露了幾分擔(dān)憂，卻沒說話。
“等你認(rèn)為蔣容可以出師了，就隨時來找我。”
“去哪里找你？”
云衣歪頭想了想，這實在不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片刻之后，她卻是笑了，“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到那時，全天下也該傳遍我的名聲了。”
“哦，對了，”在穆震天疑惑的眼神中，云衣勾出一個淺淺的笑，“初次見面，我叫云衣。”
穆震天挑挑眉，“穆震天。”
“行了，”云衣拍拍手，“儀式結(jié)束，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出去？”
“跟我來，”穆震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這下子，你可能回不去丹苑了。”
“何止丹苑，滄陽城我都回不去了，要是動作慢一點，我能不能離開這個赤龍國都是一說。”
云衣突然有些懷疑人生，她這一趟究竟是賺了還是賠了，但此時此刻也不是她能在這里慢慢悠悠將這筆賬算明白的時候了，雖然她最后也沒拿到毒方，但退一萬步講，她至少了解了一點融毒的原理。
“這邊，”穆震天看上去對這里倒是熟門熟路，“我?guī)阕咭粭l暗道，能直接回到滄陽城，但之后的路，可就得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你呢？”
“我趁天黑自己回丹苑唄，”穆震天不在意地聳聳肩，“我又不是通緝對象，而且就這幾步路，隱匿氣息我還是做得到的。”
“那麻煩你趁天黑再幫我個忙唄。”云衣搓搓手，嘿嘿笑道。
穆震天謹(jǐn)慎地拉開距離，“什么？”
“幫我去趟鷺湖茶館留個字條什么的，就在二樓第一間雅室。”
鷺湖茶館是云衣和暗九對接的那個茶館，為了保密，云衣甚至不知道暗九住在哪里，鷺湖茶館是他們唯一的交集。
每月的外出日暗九都會在鷺湖茶館附近游蕩，看見云衣進(jìn)去，他就從后窗翻進(jìn)去，又或者悄悄候在那間茶室里面，云衣出現(xiàn)才現(xiàn)身。
今天才月初，距離月中考核還有些日子，云衣不能指望穆震天在那里等上半個月，又怕等到全城通緝她時，暗九慌了神暴露行蹤，只好出此下策。
穆震天皺眉回憶了一下鷺湖茶館，而后點點頭，“我有印象，說吧，留什么話？”
“就說東西到手我已經(jīng)先行撤離了，讓他也快些離開，把那兩個人帶上。”
穆震天琢磨了一番這話，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云衣，“你不會，還是什么敵國奸細(xì)吧？”
“還真巧了，我就是，”云衣敷衍著穆震天的問話，又將字條內(nèi)容重復(fù)了一遍，“可千萬記住了，別弄錯了，寫個隱蔽點的地方。”
“放心放心，”這不是什么難事，穆震天顯然對云衣的奸細(xì)身份更感興趣，“不過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東西啊？”
“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吧。”云衣此刻正在心里飛快演算著離開的路線以及今后的打算，沒空和穆震天多聊。
“好吧。”穆震天聳聳肩，也不在意。
暗道的出口當(dāng)真是滄陽城外，地點精確到是滄陽城西城墻的一個角落，這暗道再往前挖幾尺就能進(jìn)到甕城了。
兩人在暗道里等到天黑，而后穆震天先行探路，確保周遭無虞后，云衣探頭走了出來。
“好了，是時候道別了，不過你要怎么離開？”
云衣嘆了口氣，從儲物袋中翻找出了那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用的極張揚(yáng)的飛行靈器，“我只有這個了。”
“嚯！”平白出現(xiàn)的巨大滿月把穆震天嚇了一跳，還不待他琢磨明白這個東西為何看上去這么眼熟，云衣已經(jīng)鉆進(jìn)了艙內(nèi)。
“那就，后會有期了。”
“嗯，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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