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凌鈺的本意是去勸架的,雖然這一切在看到云衣后,可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云衣大概是有些低估這位二皇子對自己感興趣的程度了,這位素來溫文爾雅的皇子,在看到云衣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
云衣皺著眉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行為的不妥,趕忙又行禮認錯。
“無妨無妨,”凌鈺倒是大度,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云衣,“聽說五弟的腿就是姑娘治好的?”
在這永安城中,每個人見到云衣的第一句永遠是這個,她仿佛只作為凌清安的醫女而存在,而除此之外,她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個體。
云衣真的有些倦了,就算面對的是二皇子,她不能隨便擺臉色,但這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著同一個問題,也難免讓她有些臉上難看。
凌清安注意到了這點,笑著將話接了過來,“二哥說笑了,我這不還坐在輪椅上呢嗎?何來好了一說?”
凌鈺看了他許久,笑了笑,“這永安城的傳言倒也真的不能盡信,怕是父皇和撫遠侯都是聽信了傳言,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啊。”
凌鈺說話素來是溫文爾雅,讓人聽起來如沐春風,這句話也不例外。這話若是落到凌鉞嘴里恐怕就是滿滿的諷刺與挖苦了,但讓凌鈺說出來,卻只是兄弟間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凌清安也聽出凌鈺這是在埋怨自己對他還有所隱瞞了,凌清安是無意瞞著二哥什么的,但問題在于他的腿確實沒好,父皇為他造勢是造給朝臣看的,撫遠侯此舉也無疑是為了響應父皇,卻不想被他這一眾兄弟當了真。
“二哥這是開玩笑了,對二哥我是不敢隱瞞的,若是有朝一日我這廢腿好了,我第一個告訴二哥!”
“好,”凌鈺拍了拍凌清安的肩,“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恢復當年雄風,那可都是云姑娘的功勞......”
“二哥放心,我必不會虧待云姑娘。”
凌清安匆忙將話搶過去是怕凌鈺再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論調讓云衣尷尬,不想凌鈺卻搖搖頭,“你怎么犒勞云姑娘是你的事,你也算軍旅出身,應當懂得賞罰分明,二哥要說的是,你若是有朝一日恢復了當年雄風,可否為我引薦一下這位云姑娘,不瞞你說,二哥近來年紀大了,身上也有些不爽利。”
凌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云衣,云衣低著頭,一副任憑凌清安處置的樣子,在凌清安還不知如何應答的時候,竟是凌鉞先出了聲。
“不是,二哥,你不是最討厭四弟說你年紀大了嗎?怎么這會兒還自己承認了呢?”
也不知凌鉞是裝作聽不懂還是真的聽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反正這話說出來連凌鈺都噎了一下,而后才又恢復了平日里的笑容,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的傻三弟喲......”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凌鉞必定是要十倍罵回去的,但這話是凌鈺說的,這永安城能讓他閉嘴的人不多,凌鈺算是其中一個,當然,這是否代表著他就真的對凌鈺服氣,這就誰也說不清楚了。
畢竟凌鉞這人,性格過于詭異莫測,往往上一秒還和顏悅色,下一秒便要嚷嚷著砍人腦袋了。當然,也有人說他這性子全然是先太子慣出來的,不過由于這言論實在有損先太子形象,很多年前便在永安城沉匿了。
話題被凌鉞岔開了,凌鈺倒也沒揪著不放,再加上陸陸續續也有人進來了,幾個人堵著道實在不太好,凌鈺便從撫遠侯世子手中接過凌清安的輪椅,繼續推著往前走。
主廳門前是分別的時候了,女賓席在后院,其實如若不是云衣是和凌清安同來的,她也該從后門進府的。
臨走時,凌鈺還看著云衣笑稱自己“下一次也要將云姑娘請到府上一坐”,云衣不知這話有幾分認真的成分在,只得惶恐地行禮稱愧不敢當。
由于撫遠侯世子尚未成家,女賓席由侯夫人主持,云衣到時女賓已落座了大半,云衣朝主人家行了個禮,便安安靜靜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樣的角落在這里的很好找的,也是因為撫遠侯世子尚未成家,永安城中官員的千金個個都想在侯夫人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往前湊都不及呢,誰會愿意往角落躲呢?
但偏偏侯夫人收到侯爺的指示,要重點關照云衣,結果云衣尚未在角落里坐穩,便又被侯夫人提到了身邊的位置,受盡了各家千金的眼刀。
能看出侯夫人是真的照顧云衣,大約是怕云衣空坐著尷尬,有關無關的話都要扭過頭去問云衣兩句,也不管她知不知道,偏生她們聊得還大多是云衣所不知道的。
小姐夫人們湊到一起會聊什么?無外乎胭脂水粉、琴棋書畫,又間雜著幾句帶有炫耀性質的提及修為的話,云衣在一旁嗯嗯啊啊地接話,心里叫苦不迭。
世子生辰,撫遠侯是請了丞相的,但大概是覺得這種場合不適合白霜,白彥并沒有把她帶來。女賓席少說不下二三十人,卻沒一人是云衣相熟的。
宴會開始后,就連侯夫人都無暇顧及云衣了,但她還偏不放云衣,弄得云衣獨自一人坐在那么顯眼一個位置,如坐針氈。
偶爾也有些小姐上前搭話,大多是那些官位不高的官員家的小姐,因為實在融不進這個圈子,只好到云衣這里找安慰。
嬌嬌弱弱的閨閣小姐,踩著弱柳扶風的步子,舉著甜甜膩膩的果酒過來敬酒,云衣雖謹記凌清安的忠告,但這種場合好像不理也不是,只得勉強應付,這一勉強便是一杯接著一杯。
云衣不是不喝酒,她偶爾也會享受一下那種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仿佛置身于一個最美的夢境。但她喝酒從來是約二三好友,醉飲達旦,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心不甘情不愿。
明明只是果酒,但幾杯下肚,她卻有了醉意,趕忙以醒酒為借口,像侯夫人告了聲罪,便逃出了宴會。
不到散場絕不回去,云衣邊在后院瞎逛邊暗下決心,卻在下一個路口遇到了足以打破她這種決心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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