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看著云衣的神情不免有些心驚,縱是他們干的是殺人的活計,卻也懼怕著這皇權(quán)之下株連的罪名。
“怎樣算大的?”
“推翻它,”云衣指了指暗一手中的那些信件,“直接推翻,所有的罪名通通不認,莫說什么私生女了,就連這些信都不是撫遠侯寫的。”
“可撫遠侯的私生女就在永安城中,陛下甚至連人都已經(jīng)帶走了啊......”
“撫遠侯認了嗎?”
暗一有些猶豫地搖搖頭,“不知道,聽說是沒有......”
“是一定沒有,”云衣篤定地補充道,“他要是認下了這個私生女,就等于認了和萬年長公主的所有過往,也就等同于默認了這些罪名,他若是腦子清楚的話,就絕不可能認。”
“那......”
“所以那孩子就只是撫遠侯早年從軍是一個戰(zhàn)友的女兒,孫女兒也行,這都無所謂,只是不幸父母雙亡,撫遠侯看在往日情分上代為撫養(yǎng),至于她的父母是誰,這邊疆的事情,世子爺總比我們便利得多吧。”
“這些信呢?”暗一隱隱有些明白了云衣的意思,但這招實在是太險了,若要是一個不慎被陛下察覺出漏洞,那便是株連九族的罪名了。
“當然都是假的。”
“那是誰偽造的?”
云衣笑了笑,聳了聳肩,“又不是我們偽造的,我們怎么知道?”
“這......”暗一遲疑了片刻,卻是突然間懂了,“小姐是認準了那個送密信的人不敢現(xiàn)身。”
云衣點了點頭,“沒錯。”
“可萬一他到時候真的出現(xiàn)對峙了呢?”
云衣復(fù)又笑笑,一臉輕松的模樣,“那就更有話說了,要是那是個朝官,就要問清楚這些信件是哪里來的,總不可能是撫遠侯提供的吧?那既然是出自萬年長公主的,那為什么弈風國朝官會與帝國長公主聯(lián)系緊密?”
“而且,”云衣頓了頓,又接著說,“而且,這些信件既然是萬年長公主給他的,那會不會也是萬年長公主屬意他偽造信函、污蔑撫遠侯呢?這些可都是說不準的,就算我們有幾分狗急跳墻的嫌疑,但到時候真正重要的是陛下的判斷。你想想,一面是一些情書和莫須有的聯(lián)系,一面卻鐵證如山,你覺得陛下會相信誰?”
“可是.....”
“我知道,陛下會對撫遠侯起疑心,甚至往后都不會重用,但撫遠侯其人是活下來了啊,而且也會感念殿下的恩情,重要的其實不是撫遠侯,是撫遠侯在軍中的人脈與威望。”
“那若是依小姐這么說,這些證據(jù)分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送密信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撫遠侯的兵權(quán)啊,”云衣理所當然地開口,“我不是說了嗎,這些證據(jù)就算撫遠侯一項不認,但總歸還是陛下心間的一根刺,況且真假這種東西,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完全翻案的。所以那個送密信的人完全沒有必要現(xiàn)身,這些東西就足以達成他的目的了,這也是對我們有利的點。”
暗一略有些茫然地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可又不太那么清楚,云衣抿了一口茶,緩緩呼出一口氣,“既然無人對峙,那這些東西,只要撫遠侯不認,它就是虛的,陛下沒有實質(zhì)的東西是無法定罪的,明白嗎?”
暗一終于恍然大悟,猛地點點頭,卻突然反應(yīng)出另一種可能,“那如果送來這些東西的不是朝官呢?”
“那還能是誰?某個心懷正義的百姓?冒死強闖御書房?”云衣說著自己都樂了,“自古民不告官,知道什么意思嗎?有些東西,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熟悉吧?”
“屬下懂了。”
見事情終于解釋明白了,云衣方才輕輕嘆了口氣,“殿下的這對羽翼,還是被人折了啊,就算撫遠侯人還在,但威望,終歸是不如實實在在是兵權(quán)值錢。”
“小姐的意思,這其實是針對殿下的?”
云衣看了暗一一眼,搖了搖頭,“我可沒這個意思,大約是撫遠侯年輕時結(jié)了什么仇家吧,這種時候?qū)⑦@件事情拿出來說,無外乎是想要撫遠侯眾叛親離,畢竟那樁樁件件的事情中,受害最大的,可是殿下。”
“可是殿下看上去并不在意啊。”
“是啊,殿下是個聰明人,而且,相比其他皇子,目前殿下在朝中的勢力也著實太薄了些。”
暗一贊同地點點頭,品品卻又覺得有什么不對,“那密信只是送到了御書房,里面的內(nèi)容又不曾透出來,撫遠侯如何會眾叛親離?”
“不曾透出來嗎?”云衣笑著看了暗一一眼,這個暗衛(wèi)當真是個實心眼,也難怪凌清安會更喜歡將他帶在身邊,“若是不曾透出來,你們又是怎么拿到的?”
暗一張張嘴,卻沒有說話,艷姬其人是殿下還沒有準允告訴云小姐的秘密,他不能說。
知道暗一明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云衣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我的意思是,等著吧,若是三天后撫遠侯還沒有出宮,有些流言就該在朝中傳開了。”
“三天?”
“或許晚些,也或許更早,誰知道呢?”云衣無所謂地聳聳肩,站直了伸了個懶腰,“反正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世子爺?shù)幕顑毫耍枰腋嬖V你世子爺要做什么嗎?”
暗一下意識地點頭,待反應(yīng)過來連忙猛烈搖頭,“不用不用,就是要讓世子爺告訴侯爺死不認賬就對了。”
“還有,讓世子爺給那個私生女找個清白的身世,抓緊點兒吧,再晚,陛下的人就要到邊疆了。”
“是是,”暗一聞言瞬間認真起來,“屬下這就去辦。”
云衣看著暗一匆忙消失的背影,又伸了一個懶腰,隨后卻陷入沉思。
要真是撫遠侯早年的什么仇家,那這位仇家未免太過仁慈,畢竟這手段,實在不是什么置人于死地的手段,若說是報復(fù),未免也太輕了些。還是誰,這矛頭真的是直指凌清安的?
而比起這些,更為重要的問題是,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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