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啊,沒有三山居的邀請函又不是不能參加恩科。”
“可我跟他,只有一個人能待在弈風國,”相弘深頗為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算了,說不明白,我自己想辦法吧。”
云衣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并不好奇的樣子,卻暗自將所有零零碎碎的細節記在心里,等以后有機會了再找人打聽。
皇甫老祖近來實在心情不太好,他那院子不大,他一個人住尚嫌擁擠,現在再加上俠隱,更讓他覺得好像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而且俠隱雖然不算話癆,但著實算不上是個太安靜的人,他大約是在五皇子府憋壞了,在皇甫老祖面前,盡然打開了話匣子。
況且皇甫老祖修為還不低,在沒有師父的日子里,俠隱權當皇甫老祖是半個師父,那些練功上的問題,只要不涉及本門秘密,都要來請教皇甫老祖一二。
人大概都是這樣,救人的時候頭腦一熱,覺得自己如何如何救人于水火,如何如何偉大,但到了真正要負責任的時候,才恍覺生活不只有腦袋一熱的偉大,還有一地雞毛。
但說到底人是自己救的,皇甫老祖再不滿也只能忍著,還不得不強行安慰自己,只要那小子不擋著自己的太陽,吵一點便吵一點吧。
不得不說,俠隱是個勤快的好孩子,至少在練功一事上,很是用心,可武技這種東西,一旦演練起來必然會生出一些動靜,皇甫老祖覺得他這個地方恐怕是待不了幾天了。
這個想法剛剛萌芽,云衣便找上門來,一身的黑煤灰不說,身后還跟了個小乞丐。
皇甫老祖謹慎地看著云衣身后的人,扯了扯嘴角,“這人......是誰?”
“相弘深,”云衣兀自找地方坐下,隨口介紹,“他的名字。”
“哦......”皇甫老祖拖著長音應了一聲,剛想另說些什么轉移話題,便聽得云衣后半句,“今后他也要拜托老祖了。”
皇甫老祖險些跳起來,他是皇室老祖,是絕頂高手,到云衣這里,卻莫名像個看孩子的管家,一個個身份不明的人,凈往他這里塞。
“不要不要,這有一個已經夠鬧騰了!”
“不會啊,”云衣疑惑地看了一眼俠隱,“俠隱很安靜啊,之前在五皇子府,他那個院子安靜得跟沒人住一樣。”
“呵。”皇甫老祖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俠隱帶著幾分歉疚地笑了笑,也沒接話。
“辛苦老祖了,”云衣知道,皇甫老祖最是嘴硬心軟,反正這倆人放在這里,無論如何餓不死就是了,“我得趕緊回去了,老祖辛苦了哈!”
“你......”
云衣沒等皇甫老祖說完,開門飛快地溜走,反正皇甫老祖不會真生氣,云衣出了門便將此事拋諸腦后。
她這次回府倒引起了不小轟動,這主要歸功于她現在這副仿佛剛挖煤回來的模樣。
晴嵐迅速吩咐人備好了干凈衣裳和熱水,一邊還不忘關心,“小姐這是去哪了?”
“走街上被人教訓了,”云衣故意將事情原委模糊化,卻將話說得極委屈,“對方膀大腰圓的,還極不講理!”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云衣癟癟嘴,“不過我猜是進京應考的人,永安城里還沒有那么不講道理的人。”
“若是進京應考的,就更應該知道點兒規矩了,”晴嵐大概也是被氣到了,畢竟云衣被教訓在她看來,就是不把五皇子府放在眼里,“等殿下回來,讓他們知道厲害!”
“這件事別跟殿下說,”云衣話說半句,心里續上后半句因為說了也沒用,“我會自己處理的,你先下去吧。”
凌清安出征前也定是囑咐了晴嵐什么,反正云衣這般說了,晴嵐也沒再多勸,行禮告退。
云衣簡單洗了一下,換了身男裝便又出了門,晴嵐看著云衣出門也沒多說什么,只問了一句用不用備晚膳,因為晴嵐知道,云衣這身裝束,必定是去醉芳樓。
但這一次,她卻是想錯了。
艷姬之前已然告訴過云衣,為了避免有心人覺察出什么,她還是少去醉芳樓為妙,云衣覺得她說得有理,自然不會再去,此番出來,是為了去醉仙樓。
夜里的永安城較白天要熱鬧得多,倒不是因為人多,而是因為夜色讓人卸掉了白日里的偽裝,在燈火輝映中走在街上,就連說話的嗓門都不覺要比白日里高上三分。
云衣不急不緩地穿梭于人流之中,偶爾停下來看看路邊小攤擺放的小玩意兒,她出門時太陽還隱隱漏點兒余暉,待她這般慢慢悠悠走到醉仙樓,天已是大黑了。
醉仙樓中人聲鼎沸,酒盞相碰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般喧鬧的環境下,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云衣也就顯得尤為凄涼。
云衣倒不在意這些,要了壺茶,自斟自飲。
“我這醉仙樓,可不是喝茶的地方。”
云衣一杯茶遞到嘴邊還沒喝下去,便聽得一道極囂張的聲音,這聲音但凡聽過一次都不會忘,游閑。
“我年紀小,不能喝酒。”
游閑不屑地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云衣一番,他大概是看出了什么,但卻懶得點破,“那你一個人來醉仙樓做什么?喝悶茶?”
“是啊,”云衣一杯飲盡方接話,這么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最近煩心事實在不少。”
“茶越喝越清醒,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那怎么辦呢?”云衣故作惆悵地長嘆了一聲,“姑且以茶代酒,騙騙自己也好。”
“騙騙自己?”游閑一挑眉,毫不客氣地坐到云衣對面,“好想法,我來陪你騙。”
云衣抬眼看了一眼游閑,什么也沒說,只是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茶,而后一飲而盡。
她深知自己這么喝,今晚一定是睡不著覺的,但她本意是來醉仙樓聽故事的,能釣來游閑已屬意外之喜,那就不能輕易辜負。
游閑不知從哪拿出一個茶杯,從云衣手中奪出茶壺給自己斟滿了,抿了一口還要再嫌棄兩句,“真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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