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峨眉金頂回到桃花鎮(zhèn)的子望,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三天三夜都不出來。曹匪一家耐心地守在客棧,靜靜等待。很多事情旁人勸說無用,唯有自己想通才行。
曹匪一家坐在客房的院子里,就著一壺清茶,打發(fā)時間,時不時還看一看子望的房門。
小葵憤憤不平地說道:“佛家不是講究慈悲為懷,熱愛眾生嗎,我看只不過是一群斷情絕愛的木頭!”
“咦~這話從何說起?”曹圭不懷好意地說道,“那些佛門中人哪里又惹著我們曹家的大小姐了?”曹圭故意頓了頓,“呀!莫不是那什么慧明禪師?”
慧明就是小葵心中的一顆雷,曹圭卻偏偏要一腳踩上去。一記右勾拳,曹圭早有準(zhǔn)備,閃身躲過,卻沒躲過老父親的爆頭。
“老爹!你干嘛!”曹圭憤恨地吼道。
“你這臭小子,一天吃飽了沒事干,就知道拿你妹妹開刷!”曹匪教訓(xùn)兒子道。
“老爹,你這偏心也太明顯了吧!再說了,那些和尚整日滿口阿彌陀佛甚是無趣,不知小葵看上他什么!”曹圭十分不服氣。
“誰說我看上圣僧啦!我只是···只是···”這下小葵支支吾吾說不出。
“只是什么?”曹圭刻意追問。
“我頂多對圣僧只是好奇而已······”這話連小葵自己都說得那么不自信。
“切!別人就是木頭,他就是圣僧!小妹,阿哥不得不提醒你,峨眉金頂你也看到了,他們是四大皆空無牽無掛,我們是紅塵精怪,本不是一路人。喏~”曹圭指了指子望的房門,“我覺得那小子都比那慧明禿驢好得多!”
子望?小葵簡直沒好氣:“阿哥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他可是一個比我小五十多歲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又如何,不同族類之間成長壽數(shù)皆不相同。在狼族他已然成年,你才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若以你的歲數(shù)放在凡人身上,那就是一個老妖婆了!”
“阿哥,你是不是生怕我嫁不出去,非要給我亂點(diǎn)鴛鴦譜!阿爹,你也不管管他!女兒呆在阿爹身邊挺好的。”小葵向爹爹撒著嬌。
“是啊是啊!”曹匪敲敲石桌,“小葵是我的心肝寶貝,誰要帶走她,我就跟誰急!”
曹圭撇撇嘴,心里想到老爹這是要養(yǎng)一個老姑婆在身邊啊!不過他并不敢說,因?yàn)樗赖却挠质潜┳帷?br />
“你身邊那個那個貪吃鬼吭哧跑哪兒去了?一整天都沒看見他的影子。”曹圭岔開話題道。這個吭哧平日里像一只蒼蠅般在耳邊嗡嗡作響,甚至厭煩。一下子清凈下來反而讓人不習(xí)慣。
“從峨眉金頂回來就火急火燎地給我說有急事要回去看看母體。我當(dāng)時一心在子望身上,沒并沒有多問兩句怎么回事。”吭哧走了小葵也很是不習(xí)慣。
“咦~這小樹精最近三番五次地回青丘,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曹圭揣測道。
心上人?小葵低頭沉思,自己從未聽說。
看著小葵一臉疑惑的表情,曹圭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這個小主人曾幾何時關(guān)心過他的內(nèi)心想法?他從小陪你一起長大,少說也有一百多歲,早就該娶妻生子啦!”
這次哥哥倒說中了小葵的內(nèi)心。是啊!吭哧總是以自己為第一,可是自己卻從未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過。
“哎!”曹匪嘆了一口氣,“娶妻生子是好,只是一個吭哧就已經(jīng)夠熱鬧了,再來一個,又再生一個。他們一家三口倒是其樂融融,我們的耳朵就有得受啦!”
“哈哈哈……”院子里響起了曹匪一家三口爽朗的笑聲。
雖然爹爹和哥哥似乎都是說的玩笑話,小葵卻記在了心里。
客棧房間內(nèi),子望蜷縮在墻角,用被子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裹了起來。
從小子望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孩子,沒有娘親疼愛的孩子總是敏感又早熟。
雖然有父王的庇佑,但是子鈺哥哥厭棄的眼神,用讓他有種多余的感覺。
小時候子望喜歡偷偷溜進(jìn)風(fēng)波城中玩耍,和人類的小孩子一起踢毽子,捉迷藏做游戲。
可最后小伙伴都會被娘親喊著回家吃飯,子望總是那個被孤零零留下的人。
每當(dāng)這時,父王總是會溫柔地牽起自己的手,說道:“子望,我們也該回家吃飯啦!”
“嗯!”這時小小的子望就會露出開心的表情跟著父王回家。
父王在他心里都是天,就是地,就是春夏秋冬、風(fēng)雨霜雪,就是一切的一切。
而今父王了卻塵緣,子望的世界就天塌地陷,一片鴻蒙。
突然一道金光在屋內(nèi)閃現(xiàn)。
是誰?子望抬眼一看,是那個出家人了空。因著父親的緣故,子望沒辦法再冒出禿驢這兩個字了。
子望見是了空,并不待見,垂下眼眸不看他,也不想同他言語。
了空知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計(jì)較。“小施主,貧僧此次前來是受人之托,送一物與您!”
受人之托?想必那人一定是父王!子望立刻來了精神:“是父王嗎!”
了空攤開手,手心立刻出現(xiàn)了一只金釵。“這是你母親之物,如今送與你。”
娘親之物?!子望如獲至寶,走下床來接過金釵,拿在手里仔細(xì)端詳。
釵柄上雕刻著一只幼狼,甚是可愛。所以娘親是愛著自己的嗎?子望把金釵抱在胸口,流淚滿面。
“你的母親名叫柳錦娘!”了空緩緩說道。
“原來娘親的名字叫柳錦娘!”子望由于過于激動,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娘親娘親!金釵深深嵌入了子望的肉里。
“還有一句話轉(zhuǎn)告小施主,錦娘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子!”言罷,了空微笑著消失于虛無。
“等等!”子望多想知道更多的關(guān)于母親的訊息,他瘋狂地想要去抓住了空,除了虛無縹緲的空氣什么也沒能抓住。
“娘親!”屋子里傳出了子望凄厲的哀嚎聲。
院子里曹匪一家聽著這哀怨的娘親二字,面色凝重。
小葵的眼淚不自覺地留下來:“阿爹!你說娘親會思念我們么?”
“會的!一定會的!”曹匪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她是天宮的仙子,我們是地上的精怪,不去打擾她才好。”曾經(jīng)曹匪也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便能沖破一切障礙,故事的結(jié)局卻只能事與愿違。
“為什么這一百多年娘親都不曾來見見我們……”受到子望的感染,小葵壓抑在心底對娘親的思念也一下爆發(fā)出來。
曹圭也紅了眼眶,抱住小葵:“小妹!,還有阿哥和老爹陪著你。”
又不知過了多久,子望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紅衣的子望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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