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離開紅墻院時,撞見了瘋瘋癲癲的顧三郎,等了解情況才知道,老和尚慈悲,將他帶回寺廟修養。
長生剛剛在定慧師傅面前一直很為難,糾結了半晌還是沒有將食魂獸的事情告訴他們。
看來,這件事情得自己解決了。
她記得曾經在哪本書里看到過如何收復食魂獸,只是時間太久遠了,她的腦子已經想不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飄飄蕩蕩回到了綠墻院里,上次自己為救小和尚受傷之后,他們便特許長生養在綠墻院中。一是保護小和尚,二是小和尚這樣要求的。所以,長生便名正言順和小和尚住在一個屋檐下。
但是長生的野性子,除了夜晚回來休息睡覺。其他時間,也只有之前瘸腿時陪他吃過飯。
所以今天長生便大發慈悲,陪那小子吃吃飯吧!
長生心情舒暢,回到院子里,才發現小和尚已經開始用餐了。
食不言,長生也不見外的臥坐在床榻上,拿起另一幅不知是否為她準備的碗筷,很不客氣吃了起來。
小和尚眼睛像滋溜溜葡萄那般,看地長生都想吃葡萄了。
“好好吃飯,口水掉碗了!”小和尚目不斜視也知道長生正在干什么猥瑣動作。
長生楞了楞嘴,拿筷子的手對他比了比閉嘴,他卻轉了轉身子,不再理會長生。
長生微微嘴角上揚,眼睛瞇成了月牙,簡直開心的不得了。
長生吃好飯,陪著小和尚抄了會兒經書。兩人臥坐在蒼翠的菩提樹下,盡管寒秋深入,小和尚也是一件單薄的青色百衲衣。只是脖子處圍著白毛圍脖,更襯得小臉白皙透亮。
一陣風吹來,長生攏攏衣服,直打寒戰,長長的秀發被吹到小和尚手邊。
這一刻的靜謐,連風都不忍心打擾,片刻后風消失不見。僅留下四處的秋葉落,頭頂的青云飄,天空的艷陽照,吱吱的鳥聲一躍而過。
這一年的秋季有人伴,有家憩,有飯食。
長生撐著腦袋看小和尚寫字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長生輕聲細語讀了出來,他的字是娟秀小楷,小小年紀就能寫這樣娟秀的字,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細細琢磨這句話,分明是教人做一個無欲無求,無心戀哉的佛家人。
長生撇撇嘴,小聲說道“只看你們如何能控制的住,心不動!”
離垢放下毛筆,收起宣紙,又從新拿出一張新紙,目不轉睛看著書案上的東西,一刻也不理長生。
長生替他整理了桌子,然后起身拉了拉身子,伸了伸懶腰,最后整理了衣服,頭發,說道“我出去了,不陪你這個小啞巴!”
離垢本想說什么話,看到長生走遠了,也就沒說什么。
長生去了潯陽街,她剛剛安靜下心時想到了一個人,興許他知道哪個藏書閣里有《山海論》。
法蘭寺有個老方丈,曾經游歷四國,甚至去過關外,那時候莫失小和尚天天在她耳邊吹噓,方丈是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見識廣的。
說實話,論厲害,論見識廣,她的事跡能給他講三年都不帶重復的。只是她記憶有限,早已忘的一干二凈了,只是那隱隱約約的記憶支撐到現在。
法蘭寺位于帝京之中的一座小山坡上,山坡因為樹葉落盡,露出了雄偉壯觀的紅色建筑,翹起的角樓下掛著鈴鐺,風一吹叮當作響,給法蘭寺伴上優美動聽的旋律。
這就是長生以前最喜歡去的寺廟,那里的大佛,是四國之中最大且全部用黃金打造的金身,虔誠不在于佛祖的份量,卻在于人的真誠。
萬法唯心,凈土大經。佛普眾人,誤入歧途。
長生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起身看了眼巨大的佛祖。金光燦燦,佛光閃閃,燭燈下的佛祖,更像是臥坐寒山,不惹塵埃,佛前開花,曇花瞬息。
“女施主,塵緣方丈已經在后院等著施主,請移步后院。”身旁有個小和尚靜靜的等了她半晌才說道。
長生對他點點頭,然后跟著他去了后院。
法蘭寺在帝京也有三百年歷史了,長生對于這里熟悉的不得了,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后院。
長生正這樣想,卻發現這路居然不是從前那樣,似乎全都換了方向,再也不是記憶里那種感覺。
長生向小和尚問道“幾年前到這里時,這路并不是這樣的,就連小院子都沒有這么密集,為何會變成這樣了?”
小和尚恭敬行禮,回道“五年前,莫失師父謹遵當今圣上的圣旨還俗之后,他便出資從建了法蘭寺。”
長生這才想起來,莫失小和尚已經是國師大人了,肯定會出資資助寺廟,也算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施主,您請進!”小和尚說完便離開了。
長生推門而入,看見一襲黃袍袈裟的和尚,因為年老體衰,身體已經不似十年前硬朗結實,又長又白的胡子塔拉在胸前。
“方丈!”長生對他作揖行禮,他才緩緩回頭看長生。
長生看著他身子一震,灰蒙蒙的眼珠緩慢轉動幾下,最后才恢復正常,努力清了清嗓子,說道“過來坐吧!”
長生不懂方丈的動作,也沒想太多,便依言而坐。
長生沒有說過多的前話,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方丈,你可記得這世間哪個藏書閣里,有一本《山海論》的書?”
方丈緩緩伸手,蒼白如同枯樹枝的手摸著花白的胡子。他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在打量長生。
長生也任他看,心平氣和等著他。
“帝京皇宮里藏書閣應有這本書,我記得我寺的藏經閣里曾經也有這本書,不過送給了靜謐之外的花奚夢氏,不知可否還在!”
長生思域一番,這個皇宮自己不容易進去,但也不是拿不到。靜謐之外的花奚夢氏似乎有過交集,但是......已經想不起來了!
長生拜謝了方丈,正在離開時,他卻說了一句話“但愿你能善始善終!”
長生回頭看了方丈一眼,卻發現他已經閉眼,似乎是睡著了,長生十分不解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長生奔走在各個角落,去的最多的還是羅宋莊,探查那五具做成死尸的墳墓。
長生似乎運氣很好,這次居然遇見了國師,她其實早就想去找國師,但只是想麻煩他進皇宮幫忙找找那本書,所以她也沒有別的借口去見他,所以一拖再拖。等終于見到了他時,長生居然像是看到希望一樣,一個箭步沖上去,拉住他。
“少卿!”長生很不客氣叫了他的名字,周圍好多人都尋聲探去。
長生哪理會他們視線,而是笑著對秦少卿說道“我可終于見到你了。”
秦少卿也很開心咧嘴笑著,一張泛紅的臉,在月光照耀下,更顯清秀,而且那雙眼睛正含情脈脈看著長生。
長生讀不懂眼里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想了解他眼里的意思,也就沒仔細看他。
“生生,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秦少卿聲音低沉,細細的嗓音帶著溫柔和細膩的感覺,讓人聽著心里格外舒坦。
“你來這里干什么?”長生沒回答他問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鋒,問道
秦少卿并沒計較什么,而是笑著回長生的話,道“剛剛有人說,這個墳墓有異樣,我便來瞧瞧!”
“異樣?什么異樣?”她剛剛一直在附近,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長生看了眼正在墓地轉悠的幾人,他們一邊查看異樣,一邊還瞅著她們兩人。
長生立馬后退兩步,與秦少卿隔了一臂距離,卻看見他笑的更開心了,長生哼哼一笑,又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傻了,當了國師,還這樣笑!小心他們看見了,你的威嚴還怎么震懾他們。”
“生生為什么在這里?”秦少卿似乎是明白了,立馬正襟危坐那般。
長生摸了摸鼻子,心里卻在想: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認出自己,那他就是將我當成妖怪,或者是能易容的關外人,都是有法術在身。所以要想看看我在他心里是個什么東西,我就得好好試試他!
“我有任務在身的!”長生雙手抱在胸前,動作懶散,說話聲音帶著驕傲自豪的感覺。
秦少卿又走到長生面前,面帶崇拜的眼神,對長生說道“你真的是有特殊身份嗎。”
長生淡淡一笑,然后十分確定的點點頭,然后悄咪兮兮的杵到秦少卿耳邊,說道“你猜猜我有什么身份,猜對了答應你一件事情!”
秦少卿立馬支著下巴想,遠處正準備跟他匯報的侍衛走來,他卻抬手止住了侍衛,那侍衛恭敬站在不遠處。
“你是不是妖怪?”秦少卿想完,也杵在長生耳邊說道,聲音格外小,生怕被人聽見了。
長生抿嘴一笑,又道“那你怕我嗎?”
“不怕!”
長生和秦少卿這才分開了腦袋,兩人都笑著看著對方,秦少卿因為知道了長生最大的秘密,便一再對她表態,堅決不告訴任何人。
長生也就順理成章的提了個要求,道“我信你不告訴別人,但是我現在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幫忙,所以你會答應嗎?”
秦少卿立馬點頭,長生笑著說道“我聽說皇宮的藏書閣里有一本《山海論》我想看一看,你能幫我拿出來嗎?”
“皇宮?”秦少卿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恢復正常,思索一瞬,又道“可以,不過長生要去我府邸住兩日嗎?等我找到第一時間就拿回來給你!”
滿臉期待,讓長生很不適應,他再也不是從前的小和尚,卻是正常的成年人,如果這樣正大光明的去他的府邸,難免給他招一些閑言碎語,所以長生還是拒絕了。本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還是笑了笑,十分善解人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挾生生的,你不想住,那我就來找你。不過,等我找到書,去哪里給你?”
長生回道“就去段閣齋吧!三天后我在哪里等你,可以嗎?”
“可以!”秦少卿還是笑著答應了。
他們將墳墓從新加固,還附上了金文,就是再厲害的死尸也沖破不出,長生對金文免疫,所以看著他們封印,也沒太多影響。
秦少卿親自送長生去了大鐘寺。他并沒有要求進寺,而是叮囑了長生幾句,便離開了。
這兩天,正在安靜休息的長生,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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