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湖水里,林秋道整個人浸潤其中,奇異的是,林秋道如同一只游魚那般鼓著腮幫子,輕聲地在水里呼吸著水里的空氣。
湖水里幽幽的寒意自然也是順著湖水,嗆入林秋道的口鼻之中。
林秋道只覺得額頭傳來一陣刺痛,這片明亮而簡潔的天空現出了許多平滑的裂痕,似乎是被什么鋒利至極的事物劃出的口子一般,平直至極。
天空崩碎而開,一片一片的玻璃狀物體剝落了下來,砸落在湖面。
無數刀鋒似的天空碎片落在湖面,切出一道道的裂痕,巨大的湖面開始稀碎成片。
一如末世那般,這個明亮寬闊的世界正在一點點的破碎,無數碎片之中都存在一道的影子,若是看得仔細,那人影與林秋道別無二致。
許久,隨著最后一角空間破碎,漫天光點飛起,這個世界終是徹底地消失不見。
…………
“咳!”一聲清咳,林秋道醒轉了過來。
雙眼微瞇,金黃的光線晃得林秋道有些睜不看眼,囈語道:“這是哪兒?”
“他娘的,你小子可把小爺給嚇壞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在林秋道的耳邊,這是龍十的聲音,自己難道還活著不成。林秋道暗自心喜,費力地迎著陽光看了過去,所見之人面皮干癟蠟黃,沒有絲毫光澤可言,好比一具干尸。
不過唇角之間卻有那么一點似曾相識,林秋道疑惑道:“敢問貴姓?”
龍十雙目噴火,怒道:“免貴姓龍,名十。”
林秋道揶揄道:“你怎的搞成這副人模鬼樣了?還以為下到陰曹地府,見了只游魂野鬼。”
龍十恨得牙癢癢地,臉上的縱皮都快貼作了一處,一腳踹著林秋道的屁股,道:“忘恩負義的東西!有了奶才曉得叫娘。”
林秋道會心一笑,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之后,林秋道發現有個人拌嘴大鬧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或者說有個人陪著自己活著,真好。
翻爬起身,林秋道活絡起全身筋骨,關節處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脆響,林秋道清晰地感受著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
冰涼刺脊,漆黑如墨的殺戮劍意突兀地出現在林秋道的雙指間,林秋道回想起來那片明亮的劍界,那無數道封印在里的劍意仍然歷歷在目。
龍十與紅玉盯著林秋道指間突然流出的黑色殺意,不免有些驚奇,這漆黑的劍影宛如徹骨寒冰一般刺骨,滾滾的殺意沒有一絲外泄,盡內斂于其身,龍十與紅玉卻能隱約感知到,蘊含黑色劍影里的殺氣有多么滔天。
黑色劍影上散發出的刺骨寒意,使得紅玉有些不喜,一個展翅,紅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不知林秋道這小子上哪兒尋來的劍意。”,龍十喃喃自語道:“看起來先前昏迷之時,這小子竟尋得了如此驚人的造化。”
林秋道的思緒飄得老遠,先前所經歷的一切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那片空曠的神秘世界究竟是什么地方!
漆黑的殺戮劍意,自林秋道的指間流轉而出,空氣里的溫度都在殺戮劍意的籠罩下,降了幾許;漆黑冰冷的劍影,一個飛旋便盤上了林秋道腰間,劍鳴大起,黑色劍影無比開心與興奮,千年了,它終是尋到了自己的家。
漆黑的劍影一閃,直接沒入了那柄黑色小劍,漆黑的鋒刃只是較之以前亮了一些,涼了一些,小劍便再無其它變化。
不過林秋道可以依稀感覺到,這柄黑色小劍多了一點極為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黑色小劍有了神,有了靈。
林秋道隨手把玩著黑色小劍,清瘦的手指間,黑色小劍跳躍飛舞,宛如暗夜里的精靈,鬼魅而優雅。
幽幽的光華緩慢地流轉于劍鋒之上,一點寒芒閃爍,淡淡的殺機盡皆內斂于內。
此刻,黑色小劍氣機全無,普通不過尋常人家里一柄切菜割肉的刀具,唯有林秋道能感知到劍刃蘊含著滔天的恐怖殺機,那是如今的林秋道難以駕馭的鋒芒。
“噌”的一聲,林秋道隨手一翻,拉起一道黑色的殘影,閃電般地將黑色小劍收入腰間。
信手拈來的一手,看似簡單,卻隱藏了巧妙絕倫的手法與驚人的力道。
換作昨日的林秋道,絕無可能有此一手。
林秋道驚疑不定地內視其身,碎裂的骨骼已然重新凝合,比之從前越發地凝實;昨天夜里落下的累累傷痕也是盡數愈合,甚至沒有留下一道血痂,肌膚有如羊脂玉露一般,白皙而滑 潤。
林秋道甚至無端端地生出一種感覺,若是全力一腳下去,面前的那塊大石必將四分五裂,暴碎而開。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林秋道著實有些犯迷糊,一覺醒來,幾乎支離破碎的殘軀竟自行痊愈,一身血肉較之先前,更是不知勝出幾何?
莫非那片奇異的空間還有續筋接骨的神奇,可林秋道又覺著不像,那里分明是一片劍意的世界,除了劍再也別無他物,如何能治療他這一身傷痕。
困惑之下,林秋道只得問道:“龍十,我那一身傷痕,怎的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龍十冷冷地說道:“我他娘地怎么知道?”
那干裂的嘴唇上附了幾塊老皮,不停地上下蠕動,這般瞧來,龍十仿若一個暮氣沉沉的老者一般,老氣橫秋。
林秋道腦海里漸漸有了答案,開口道:“瞧得你這般模樣,莫不是為了救我才弄得如此狼狽?”
“你配么?”龍十不屑一顧地說道,昏黃的眼珠里盡是輕蔑之色。
龍十越是這般毫不在意,林秋道就越發地認定,其中蹊蹺必定與龍十大有關聯。
如此短的時間里,林秋道遍體傷勢盡褪,肉身更是有了質的改變;要知道,人之根本,在于一身精血,修煉體魄,無疑是最為的艱辛與困難,
林秋道尚在林家莊的時候,無聊時翻閱起了一本古籍,書里就有關于煉體士的記載。
淬體鍛骨,非常人所能忍受其中痛苦,可以這樣說,凡是煉體之士,無一不是大毅力、大氣魄之人。
如今,林秋道睡著睡著,一身筋骨蛻變,若是傳聞出去,那群平日里自視甚高的煉體之輩,非得得吐出好幾口老血不可。
凡事總是公平的,有失才有得,有付出才有收獲;林秋道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只不過已有人為他付出了代價。
林秋道看著龍十那老態龍鐘的模樣,心中不免一顫,顯然,龍十為了自己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值么?”林秋道認真地說道。
龍十沒有說話,干癟蠟黃的小臉上笑意縱橫,無精打采地看著遠方。
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事,是值,或是不值;只有選擇做與不做而已,既然選擇做了,那又何來不值。
龍十放聲大笑,道:“白日放歌須縱酒,你喝酒么?”
林秋道接過龍十拋來的黃皮葫蘆,撥弄開酒塞,一飲而下。
和煦的陽光下,兩個少年郎有點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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