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蕖的頭發(fā)與衣衫早就被大雨給淋濕了。
換言之,避不避雨對她而言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
畢竟,這幾天,她很少有衣衫是干著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是濕的,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尤其是在山洞里待著的那兩天兩夜,因?yàn)樯蕉词锹短斓模袈渖蕉春螅》晗铝擞辏@雨又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在洞里待著,也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許是淋雨的時間太長了,她竟然還對這雨生出了一絲親近感和熟悉感。
可是她想著,方才下雨的那刻,容越想都沒想的,就朝著她跑了過來,還拿他的袖子給她遮雨,生怕她被雨給淋了。
孟芙蕖不管從前如何,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容越的真心,他是真的擔(dān)心她,不然不會朝著她跑來的。
所以,孟芙蕖的心便軟了,她不是不生容越的氣了,也不是原諒他了,她只是……
于是,落入山澗后,與容越重逢后,第一次,她不再這么尖銳,不再態(tài)度這樣冷漠,而是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默許了他的提議。
兩人抬首向前看去,大雨中隱約可見,前方澗壁處是一大片的樹林,于是兩人忙小跑起來,向樹林奔去。
容越下意識地伸出手,欲牽住孟芙蕖的手,拉著她一起跑,可孟芙蕖卻是有意避過,他只得又訕訕地收回了手。
后又奔跑了一陣,兩人終于走進(jìn)了樹林,林中的雨點(diǎn)小了些,兩人又繼續(xù)前行,穿過樹林,竟發(fā)現(xiàn)澗壁處是一個山洞。
山洞雖然不大,但地上卻有一堆的干樹枝和點(diǎn)火用的火鐮子。
很明顯,曾經(jīng)有人在這里生火取暖,后來離開了,便將火鐮子留了下來。
許是想著,以后若是有人也同他一樣,因雨被困在這里,還可以在此生火取暖。
可真是好心的人啊!
兩人的衣衫與頭發(fā)都已濕透了,之前被雨淋著還不覺得,這會兒不淋雨了,卻開始覺得冷了,尤其是孟芙蕖,已經(jīng)冷的開始瑟瑟發(fā)抖了。
容越見此,忙撿起地上的火鐮子和火石,撿了些干樹枝,在洞內(nèi)正中點(diǎn)了一個火堆。
“衣衫都濕了,穿在身上會生病的,芙蕖,我到洞口去,你將衣裙脫下來烤烤吧!”
容越言畢,沒等孟芙蕖點(diǎn)頭便徑直地向洞外走去了。
走了幾步后,他似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忽然站定,卻沒有回頭,依然背對著孟芙蕖,淡淡開口道:“芙蕖你放心,本王不會偷看的,你盡管將濕衣服給脫下來。”
隨后,容越才開始向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的容越將外衣脫下,只留著一件內(nèi)衣,將外衣擰干水后,搭在洞壁上。
然后,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林中滴滴嗒嗒的雨滴,陷入了沉思。
從孟芙蕖落入山澗以后,天便層層疊疊地開始下起了大雨。
自孟芙蕖消失已整整四日了,這雨竟然也硬生生地下了三日多。
想起這幾日孟芙蕖日日都要被雨水所侵,容越的心里就忍不住的自責(zé),內(nèi)疚。
都是他的錯,都是因?yàn)樗藕Φ拿宪睫{白受了這么多的苦。
所以,孟芙蕖心里怨他,恨他,甚至是討厭他,這些,容越都是能理解的。
畢竟,若不是因?yàn)樗脑挘膊粫链耍膊粫芰诉@么多的苦。
所以,她要發(fā)泄,她要生氣,他都不會說些什么的,只是一想到她這幾日的遭遇,容越的心里就不舒服。
盡管容越已經(jīng)走到了洞外,盡管他十分堅守信諾,果真沒有再回過頭來看,一直安靜地背著她而坐,可是孟芙蕖仍是沒有動彈,也不曾把衣服脫下來。
她只是微微地撩起了裙角,然后輕輕擰干水,又把頭發(fā)上的水給擰干后,才移步坐到了火堆旁。
現(xiàn)在是盛夏,縱使下了雨,也不會太冷。
她之所以覺得冷那是因?yàn)椋瑵镜椎臍夂虻停至芰擞辏瑤兹涨埃碜颖汩_始覺得不舒服了,后來又發(fā)了熱,這么一折騰,果真就病了。
孟芙蕖坐在火堆旁,看著點(diǎn)點(diǎn)星火,她竟然發(fā)起了呆。
火很大也很暖和,可是她的心卻冷如寒冰一般,寒冷徹骨。
在山洞的時候,她以為她走不出來了,所以便帶著對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和丹蔻的不舍硬生生地?fù)瘟讼聛恚恢眻猿值浆F(xiàn)在。
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不僅安全走出了山洞,還一出山洞便見到了那個將她狠心推下山澗的人。
她從來都不曾想過,她和容越再次相見竟然會是在這里,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她是想著,若她平安回去了,一定要去找他問清楚,問問他為什么要那樣對她。
可是這見了面,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她甚至連看他都不敢再看。
她也不知他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為何?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雖然她迫切的想知道,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可是她又怕,事實(shí)會讓她痛苦傷心。
曾經(jīng),她有好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卻總覺得,這話是一輩子都說不完的。
可是如今再見到他,她卻不知道她自己該以怎樣的心境去面對他了,只覺得心煩不已。
孟芙蕖抬手使勁的按了按頭,想要以此來減輕些許痛苦,可是不知怎的,腦袋卻越來越沉重,頭也越來越疼。
她早在昨日就病了,她也知道她這身子撐不了多久,可是現(xiàn)在實(shí)在不是病倒的時候。
她若是病了,又該如何走出這澗底,又該如何平安回到父母身邊去。
所以,她不能倒下去……
孟芙蕖在心中暗暗地給自己鼓勁,說些激勵自己的話,要她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至少,至少不能在容越面前倒下去。
這是她最后的驕傲和尊嚴(yán)了。
可是,事與愿違,漸漸地,孟芙蕖的眼前越來越迷離,她甚至都快看不清容越的背影了,緊接著,思緒也開始不受控制了。
……
不知在洞口究竟坐了多久,容越騰地一下突然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不知怎么了,他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這都這么久了,不管她是在烤衣服還是怎么的,總該有聲音傳出來的。
可是,從他方才出來到現(xiàn)在,洞里一點(diǎn)兒聲音都沒有,他覺得不太對勁,
還有,方才他瞧著孟芙蕖的狀態(tài)就不太對,她像是生病了。
因此,這么把孟芙蕖一個人留在洞里,容越不放心,尤其是里面還什么動靜都沒有。
不行,他必須要進(jìn)去看看才行。
拿起搭在石壁上的上衣穿好,火堆的余熱透過來,竟把他的濕衣服都給烘干了,那……那她的衣物也應(yīng)該早就干了吧!
既然都干了那她怎么不說話啊,難道是……睡著了?
因著他為了保護(hù)她,而將她推下山澗的事情,孟芙蕖和他有了誤會。
如今,這誤會還未解,容越也不想再添其它的誤會了。
若是這事放在以前,他肯定什么也不考慮,就這樣沖進(jìn)去了。
可是現(xiàn)在不行,孟芙蕖本就對他有誤會,他現(xiàn)在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必須要考慮她的想法,不能讓她覺得有半分的不舒服。
“芙蕖?”想到這兒,容越開口,輕喚了孟芙蕖一聲。
他想著,她若是沒事的話,他開口去喚她,她縱使心里還在生氣,卻定然會回他的話的。
可是他等了半天,里面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容越怔了一下,想著是不是他方才的聲音太小了,她沒有聽到,便提高聲音又再次開口喚道:“芙蕖?”
可是,仍然是沒有任何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
容越這便待不住了,他慢慢轉(zhuǎn)身,不再猶豫,立即走進(jìn)洞內(nèi),卻見孟芙蕖竟然倒在了火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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