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專案小組的工作絕對合規合距，檢察長若有疑慮，隨時可以派檢查小組來檢查。”

    常隊靠坐在椅子上，眉宇間夾著風雨欲來的風暴。

    澎！

    他突然將手機扔向桌面，嘴角扯著個悲哀的苦笑，手指指著被掛斷的電話道：“第五個電話了。”

    可怕的是，這些人還都不是一把手指示的，而是收到了消息，為了討好孟家爭功而來的，也就是說，孟家都還沒真的出手，鋪天蓋地的壓力就已經來了。

    他現在都不敢想像，當孟家真的出手的時候，專案小組還能不能存在，估計尸骨無存吧。

    葉梵眉頭緊鎖，這是她第一次直觀地認識到真正的權貴有多么的恐怖，在權勢面前，一切皆螻蟻。

    “常隊，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將最新的案情進展呈報給封老。”夏東一臉肅穆道。

    “夏哥說得對，不然我怕不用等到明天，孟航就能大搖大擺走出警局。”錢千附和道，他雖然年輕，但是早就認清了現實的殘酷，雖說上頭授于專案小組獨辦此案的權力，但真不是他們幾個人不畏強權，堅持下去就行。

    真理正義，在某些權勢面前，就只是新華字典里面的四個字而已。

    常隊沉默了一下，最終疲憊地點了點頭。

    葉梵當即拿出手機，給封老打了個電話過去，所幸，此刻封老正好有空，看到葉梵的來電，開心地接起來道：“梵丫頭，你今天不是要軍訓嗎？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封老這個師傅當得真是沒話說，如果說他能清晰地記住葉梵的課程表，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封老，我現在在警察局……”葉梵沒有叫師傅，直接將最新的案情進展講了一遍，包括重案小組現在面臨的問題。

    說完之后，她將手機點了擴音，放在了桌面上，封老中氣中足的聲音從里面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我很開心，你們的堅守正義，追尋真理，讓我看到了刑偵界光明的未來，看到了希望，你們安心做你們該做的事，我雖然老了，但說話還是有人得聽，你們沖吧，我這把老骨頭將是你們堅固的后盾。”

    封老的話無疑是一服最強的強心劑，給予他們最大的信心與力量。

    常隊霍然站了起來，雖然人不在眼前，但他還是對著手機警了個軍禮道：“是，我們絕不辜負封老的期望。”

    夏東和蘇亮還有錢千也站了起來，如常隊一般警了個軍禮道：“是，我們絕不辜負封老的期望。”

    葉梵雖沒有敬禮，但是也是拿著手機，嚴肅道：“我們絕不辜負封老的期望。”頓一下，又關心道：“您老人家可說了要做我們堅固的后盾，那以后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準再忙起來就廢寢忘食，不管怎么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京都的天氣最近有些轉涼，您老人家要記得多穿件衣服……”

    常隊幾人聽著葉梵突然化身老媽子的喋喋不休，額頭滲出了冷汗。

    這是認真的嗎？

    更玄幻的是，封老居然乖乖地聽著，不僅乖乖聽著，還語氣非常弱弱地回道：“嗯嗯，好，都聽到了，我會注意的……一定準時吃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竟能從封老的聲音聽出了喜滋滋，甜絲絲。

    嗯，一定是錯覺。

    等葉梵掛斷了電話，就看到四張夢幻表情包的臉，將她給唬了一大跳，心中驚嘆，封老這顆刑偵界的大拿偶像，威力堪比超級巨星，瞧瞧他這幾個小迷弟，幾句鼓勵的話讓他們激動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封手出手果然是杠杠的，常隊之后就沒有再接到各種施加壓力的電話。

    ****

    在專案小組開會期間，安置室內，雖然知道警方不敢在這種地方裝監控和竊聽器，但關勝還是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小心使得萬年船。

    孟航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雙眼微閉，臉上神情平靜，進了刑偵大隊之后，他反倒從之前的慌亂緊張中鎮定了下來，從未有過的鎮定從容。

    “孟少。”關勝叫了一聲。

    孟航緩緩抬起眼瞼，關勝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放心說話，隨后面色嚴肅道：“孟少，孟書記已經知道你的事，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警察很快就會放你出去。”

    “不可能。”孟航非常肯定地微動了下嘴唇，他這個人最厲害的不是辦事的能力，而是會看人，刑偵隊那些人一看就是硬骨頭，尤其是那個常隊長，那就不是顆會低頭的頭顱。

    關勝能成為常勝大律師，看人的眼力也自是不會差，只是他心里相信，再硬的骨頭對上孟家，也不過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螻蟻又怎么能斗得過蒼鷹？

    不過關勝向來習慣走一步看三步，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千里之堤，亦可毀于蟻穴。

    “孟少，你跟我說句實話，人，是不是真的是你殺的？”關勝站在孟航的面前，一臉肅然問道。

    孟航抬頭，與他對視，眼底波光譎異，暗潮涌動，如同魔淵寒潭，復雜而又讓人心悸，看不清他此刻真正的心理想法。

    關勝服務過無數個權貴，每一個位置閱歷都比孟航高，但極少有人能讓他心生懼意，不敢對視。

    他心里知道，這位孟家公子，只要能渡過這一關，他的未來的路與高度，絕對比孟家其他人要長，要高。

    “關律師，幫我做件事。”孟航垂下眼瞼，似漫不經心般開口，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習慣性地摩挲起來。

    “是，孟少，請吩咐。”關律師趕緊回應道。

    “幫我處理掉一些監控，速度要快，快，快。”孟航語氣雖然平淡，但連續重復了三個快字，表明這件事在他的心里有多緊急。

    關勝臉色唰地劇變，孟航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他殺了人，但是這個吩咐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

    他也更清楚，孟航絕對不能有事，現在要做的，就是和警方比速度，只要沒有證據，就算他們能頂住上面的壓力，時間一到，這些遵紀守法的警察不想放人，也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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