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嘴角的笑淡了，她挑眉：“親家，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是個老農民，鄉下人，不懂你們城里人那些大道理，我就知道啊，這人和人之間，還是講究緣法的，要是不合緣，就不要強行在一起，害人害己，兩相生厭。”

    “是，親家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孩子既然來了父母膝下，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就是緣法，旁人剪不斷的緣法。”周老太太是這么說的：“我這次來啊，就是想帶著綿綿回大房，回自己家。落葉都要歸根，何況綿綿本身就是大房的孩子，周家的人。父母健在，孩子流落在外，說出去多不好聽，都讓人笑話，您說對嗎，親家？”

    對不對的，蘇老太太不管這些理，她只說她看見的：“蕙蕙是我孫女，綿綿也是我孫女，但這些年下來，平心而論，我是對不起蕙蕙的。因為比起能給蕙蕙的好，我給綿綿的顯然更多。是什么原因，我想我也不用多說了，大房只偏蕙蕙，綿綿哪里還有活路？這日子怎么往下過？”

    蘇老太太不喜歡周雪薇。

    在她看來，蘇蕙能對蘇綿抱有這么大的惡意，和周雪薇平日里對兩個孩子的教育分不開。

    她站在周家人面前，半點也不藏著掖著，給周雪薇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部都倒了出來。

    等蘇老太太說完話，周老太太不可置信，側頭去看她身邊的周雪薇，“你真是這么對綿綿的？”

    周雪薇心口一縮，對著她娘的怒氣，擺手：“沒有，我沒有，沒有那么過分的……”

    “這就叫過分了？你叫蘇綿禍害的時候，覺得蘇綿應該替蘇蕙背勾引老師的名聲的時候，你讓蘇綿去大隊里上工，別去念書攢錢供蘇蕙念書的時候，你還覺得你是觀音菩薩下面的金童玉女普度眾生呢？”蘇老太太冷笑，就看不慣周雪薇這死鴨子嘴硬那樣。

    又當又立，做給誰看呢？

    周雪薇張了張嘴，被這么多人注視著，吶吶：“我那是為了綿綿的將來好……”

    周老太太看著她女兒，心里的失望那是不加掩飾的。

    人在萬事順意的時候，很好，待人接物都很好，可等到她什么都沒了的時候，自私貪婪追逐名利，說的就是周雪薇這種。

    周老太太明白了，周雪薇不是變了，是她本性如此。

    從前，富裕的生活壓制了她的本性，如今，只剩下市儈。

    “媽，蘇嬸子，咱們在這里干說也沒用，不如問問綿綿的意思，看看孩子是個什么態度，若是孩子也想回來，咱們也得尊重孩子的意見不是？”

    說話的是周雪真，她扶著周老太太，上次來過蘇家，記得蘇家五房的院子，這會兒五房的門是關著的，她們也不知道里頭是個啥情況，還是蘇老太太敲得門。

    來開門的是霍寶寶，吧嗒著腿，瞧見蘇老太太，“嗷嗚～”了一聲，張嘴咬著蘇老太太的褲腿示意讓老太太坐到凳子上，它回屋子叫四個崽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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