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可所有的苦卻都是她一個人扛。

    所以，他們之間究竟要不要孩子，不是他說了算，也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林初夏按捺住滿心的歡喜，小心翼翼地問：“那如果沒有孩子的話，你會不會覺得遺憾啊？”

    顧聿衡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我已經有你了。”

    有她一人，他已經很滿足了。

    孩子的話，最多也就是個錦上添花的作用，這朵花有沒有，其實并沒多大關系。

    因為他覺得他現在的生活，已經很美了。

    “我沒想過要不要孩子這個問題。”林初夏誠實道。

    畢竟她現在還小，真的還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過……

    “顧聿衡，我覺得我很幸運。”

    “嗯？”

    “我是學醫的，也可能是我本身就是女人的關系吧，所以會比較關注女性生育這個話題。其實，很多男人都不能理解自己妻子孕育時的痛苦，以為她們是在矯情。甚至還有人會和自己的妻子說‘為什么別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而你卻不能’，漠視自己妻子的感受，逼得他的妻子患上了產后抑郁癥，甚至抱娃跳樓自殺。”

    林初夏沒發現，她說完這段話的時候，顧聿衡垂在身側的手猛地一抖，瞳孔深處滿是驚恐之色。

    “其實生育這種事情吧，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整個孕期都會很輕松，但有些人會從懷孕之初便一直飽受折磨到孩子降臨；有些人生孩子無驚無險，但有的人卻是如同走了遭鬼門關一般，能撿回半條命已是萬幸。”

    “雖然現代醫學的進步，大大降低了女人在生產上的風險性，但女性在生產時會死亡的可能依然會存在，當然這個概率很低啦。”

    “但真的有很多男人都無法感同身受地理解自己妻子懷孕與生育時的痛苦。所以，顧聿衡，能遇上你，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

    然而，雖然被夸了，但顧聿衡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相反地，他覺得心情很沉悶，甚至有些痛苦。

    他好嗎？

    他真的好嗎？

    不，他一點也不好。

    他曾經對他的小丫頭生出過很卑鄙的念頭。

    他其實和她話中的那些不稱職的男人沒什么兩樣。

    顧聿衡忽然感覺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嚨一般，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林初夏說完后等了一會，卻發現身側的人一直沒有反應，回頭一看，才發現顧聿衡低垂著腦袋，眼窩之處盡是沉抑的陰影。

    林初夏被他這副模樣微微地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難道是……我剛剛說的內容嚇到你了嗎？”

    “沒有。我并沒有被你嚇到。只是突然覺得……”

    “覺得什么？”

    “我愛你。”

    林初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干嘛好端端地突然和我告白啊！”

    “想到了，就說了。”

    “嗯。我也是。”林初夏彎著眉眼看他，抿唇笑著，“不過你還沒說你剛剛覺得什么呢！別告訴我你是突然覺得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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