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找到了一個叫方起的術士,買了一些七日散,買通了你身邊的一個丫頭悄悄的給你每日的膳食中下了藥……”
白煙不知何時悄然盡褪,一陣晃眼的燭光照亮了整間屋子。
羅氏瞬間呆立住了,眼眸怔怔的望向了門口。
只見門口站著三個人,端著燭臺的孟拂,臉色黑沉的仿似能滴出水來的墨衛國,以及臉色難看的墨宏風…………
至于方才的那只鬼,不緊不慢的撥開了遮面的長發,露出了一張未點脂粉的小臉。
羅氏好歹也是一院的主母,見這情形,饒是再笨,也該反應過來了。
是墨念初……墨念初這賤人竟敢陰她……
“將軍,你聽妾身解釋……”羅氏緊張的望向了墨衛國。
羅氏本是被噩夢纏身了數日的病軀,加之情緒激動,這么一起身來,卻是一個身形不穩,無比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
墨衛國冷眼看著,他怎么也想不到當初了救老夫人而不惜放血的羅氏,到頭來竟是這么一副惡毒的嘴臉…………
就算這個人做的事在怎么歹毒,但始終是自己的母親,墨宏風眉頭一皺,連忙上前將羅氏扶了起來。
“宏兒,你快跟你父親解釋解釋,母親是被逼的,是被墨念初逼的……”羅氏緊抓住墨宏風的手臂,滿眼迫切的緊張…………
墨宏風閉眼一瞬,滿臉的頹然無力。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再說什么都是徒勞…………
“今日方起來了墨府一趟。”女子云淡風輕的嗓音毫無預兆的竄入耳畔,卻猶如一道冷水,徹底的撲滅了羅氏心存的哪點僥幸。
羅氏面如死灰的癱軟了下去,若不是墨宏風扶著她,恐怕她已經跌倒在地上了……
完了,什么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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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是被墨衛國命人連夜送出墨府的,說是送去鄉下靜養…………
而今這墨府后院沒了當家主母,這一向默默無聞的李氏總算是出了頭。
墨清寧一覺睡起來便只覺這墨府變了天,她跌跌撞撞的趕到羅氏的房間,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就連羅氏身邊的一些心腹跟當差的下人都一并被墨衛國給打發出府了。
昨晚的事,墨清寧幾經波折,總算從自家大哥嘴中了解了一個大概。
她怒色橫生的瞪著自家一派無欲無求的大哥,怒吼道:“你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父親送到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去受苦,是么?”
垂在兩側的手緊攥在了一起,墨宏風面色平靜的道:“事成定局,母親謀害柳氏的證據確鑿。”
被極端憤怒沖昏頭腦的墨清寧那思考得了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家母親要被送到鄉下去受苦,而她的好大哥卻是無動于衷。
“夠了,我跟墨念初到底誰才是哥哥的一母同胞?你既然坐視不理,從今往后,寧兒便也沒你這個哥哥……”
說完,墨清寧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現在就要想想辦法將母親給接回來,什么辦法呢?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她眸子驟然一亮。
還有祖母,祖母最是疼愛她,只要她去求求祖母,祖母一定有辦法勸服父親的。
心里定下七八分,她腳下的動作不由快了一些…………
墨宏風望著自家妹妹決絕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而是昨日他雖然知曉墨念初帶了姓方的術士去見父親,可他卻壓根不知道他們在營帳里面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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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閣
“小姐,奴婢方才聽灑掃的慧兒說墨清寧往主院去了。”一旁打扇的孟拂忽然說道。
女子半瞇著眼睛,慵懶無匹的伸了伸腰:“意料之中。”
如今這墨府中墨清寧剩下的靠山便是墨老夫人了,羅氏出了這事,她不去找墨老夫人,還能找誰?
只是這一次,她勢必不會再讓羅氏翻身。
孟拂眼尾微挑,擔憂的道:“若是墨清寧說動了墨老夫人,怎么辦?”
畢竟墨老夫人對墨清寧的疼寵可是全府上下都知曉的。
女子勾弄著嘴角,泄出了一抹陰詭的笑意:“她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她既然選擇此刻對羅氏動手,便是萬事具備了的,墨清寧巴不得想死,她不介意成全她……
眸光一凜,女子朝孟拂勾了勾手指頭。
孟拂眉梢一挑,乖巧的湊了上去,也不知女子在她耳邊低語了什么,只見她容色越發的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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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白日里的燥熱被晚風消減了幾分。
燭光映襯著整個前廳,府中的下人們都垂斂著眸光侍在一旁。
漆紅的圓木桌上擺放著各色山珍海味,圍桌而坐的人誰也沒有說話,偌大的里屋,只聽得一些細碎的聲響。
“衛國啊!羅氏在怎么說也是墨府的主母,你將她譴到鄉下去靜養,怎么也不跟老身商量商量?”墨老夫人略感不悅的嗓音在屋中漫散開來。
人人聽得真切,人人皆是各懷心思。
墨清寧握住筷子的手不由緊了幾分,余光小心的望向了墨衛國。
墨宏風眸光暗轉,定定的落在了沈清柚的身上,只見她云淡風輕的不像話,仿似沒聽到一般吃著東西。
只是她越是這番,越是給他一種手握乾坤之感。
他的這位長姐當真不容小覷………………
提到羅氏,墨衛國的眼底掠過了一抹厭惡,他刻板著一張臉回道:“羅氏已經不是墨府的主母了。”
若不是念及宏風和寧兒,他早就將羅氏千刀萬剮了…………
墨衛國一向對墨老夫人都是輕聲柔語的 如今這么生硬的語氣,顯然將墨老夫人氣的不輕。
“羅氏不是?那誰是?一個婢子出身的李氏嗎?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悶不做聲的李氏登時臉色微僵。
在墨老夫人眼里,李氏的出身是永遠上不得臺面的。
見墨老夫人動了怒,墨衛國的語氣不由松緩了下來:“這墨府后院的中饋,兒子打算交給念初來掌管。”
什么?交給墨念初這個鄉野來的村姑!墨清寧的身子幾不可見的微顫了一下,本就不怎么紅潤的小臉更是增添了幾抹慘白。
墨老夫人也被這話給驚的怔住了。
就連沈清柚也不例外,她怎么也想不到墨衛國竟是這番打算的……
“你一個鄉野來的丫頭片子,懂什么?還不如交給寧兒。”墨老夫人沉著一張老臉睨了沈清柚一眼。
“父親,念初姐姐養在鄉野,恐怕連讀書認字都不曾,又怎么掌管這后院中饋?再說母親不是去鄉下靜養些時日嗎?總會回來的不是?”墨清寧揪著眉頭,一字一頓仿似經過了千萬般的思慮。
本來沈清柚也沒心思管這狗屁的中饋,但既然墨清寧這么說了,她還真就是管定了。
“墨老夫人跟寧兒妹妹說笑了,念初雖養在鄉野,可該學的什么也沒落下。”女子笑意溫婉的說道,一顰一笑皆是恰到好處的得宜有度。
“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墨老夫人輕蔑的瞥了她一眼。
墨清寧亦是冷笑著看了一眼,墨念初這賤人說大話,也不怕閃到腰。
女子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凝眸沉吟了片刻,方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樣吧,這后院的中饋,先給念初管上一個月,若是管不好,便任憑老夫人處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而且也算是立下了軍令狀,墨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墨清寧見自家祖母也不說話了,不禁狠狠地掐住了手心。
還真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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