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死了！
李牧有些吃驚，又是感覺幸運(yùn)。
很多時刻，找不到證據(jù)，那就尋找一些異常事件，異常事件往往是證據(jù)所在。
“走！”
李牧說著，到了一個院落當(dāng)中，只見一個丫鬟倒在地上，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在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碗，碗里面似乎有湯羹。
“可是中毒了！”李牧問道。
“不是！”錢秀才說道，取出銀針，扎在小翠身上，結(jié)果銀針沒有發(fā)黑；又是在湯羹當(dāng)中，扎了一下，還是沒有發(fā)黑。
錢秀才道：“小翠不是被毒殺，而是急性病而亡！”
急性病，就是心臟病。
李牧卻搖頭道：“有些毒，用銀針是檢測不出來的！”
首先銀針試毒，有其一定準(zhǔn)確性。
畢竟，這個時代，主要的毒藥是砒霜，若是砒霜下毒，銀針會變黑。
可從另一個角度，又是不準(zhǔn)確的。
比如，這個時代的砒霜不純，在里面會有硫化物，銀針放入里面會變黑。可如果砒霜足夠純凈，銀針放在里面也不會變黑。還有些食物當(dāng)中含硫化物，銀針放入里面，也會變黑的。比如雞蛋黃，銀針插入其中會變黑。
還有很多毒素，銀針放入里面也不會變黑。
“其實(shí)，檢查有毒無毒，最好是小白鼠。小白鼠沒有，小狗也可以！”李牧所帶。
片刻之后，牽來一只小狗，將剩下的湯羹圍喂著小狗。
片刻后，小狗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李牧上前，檢查著小翠的尸體，身體還在發(fā)熱，死去的時間不長。又是上前聞著碗中的味道，說道：“這是蓖麻毒！”
“案件到了現(xiàn)在，其實(shí)一切已經(jīng)明了！”
李牧道：“召集錢家所有人，到了客廳一會。王書吏做著筆記！”
“是，大老爺！”
片刻之后，錢家上下幾十口人，盡數(shù)匯聚在一起。
錢家是大家族，有著兒子三人，女兒兩人。大兒子錢溟，在外地為官；二兒子錢淶，在外地經(jīng)商；三兒子，也就是錢藻，也就是錢秀才。三子陸續(xù)娶妻，也有了兒女。還有兩個女兒，陸續(xù)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兒好似潑出去得水，不說也罷！
錢舉人，名為錢蓀，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家中有一個老妻，還有三個小妾。
此外，還有丫鬟，奴仆等，大約是二十八人。
看著錢家上下，李牧不斷觀察著，在他眼中，任何人都可能是犯罪分子。
錢家人已經(jīng)匯聚齊全了，李牧上下觀察著，許久未言語，眾人皆是忐忑著，不知這位大老爺將要說什么。
“本官李牧，昔日為探花郎，今日為縣太爺，為一方縣令，不求官運(yùn)亨通，但求天下太平！案子到了現(xiàn)在，兇手已經(jīng)明朗了！”李牧道：“今本官斷案，你們可服？”
“大老爺斷案，自然服了！”
眾人齊聲道。
李牧很是滿意，現(xiàn)在的時代，還沒有所謂的刁民，刁民數(shù)量也少。
“錢舉人死了，死亡原因初步鑒定是入室劫財(cái)，殺人命案。可本官初次鑒定后，卻發(fā)覺這是偽裝的。因?yàn)橥当I而已，沒有必要?dú)⑷恕＠锩娣N種痕跡，也證明了錢舉人被殺，是仇殺！至于死亡原因，初期是中毒而亡，也就是中砒霜毒而亡；可后期鑒定，是喉嚨斷裂而亡；最后鑒定，真正的死亡原因，是蓖麻毒中毒而亡！”
錢秀才道：“大老爺，蓖麻毒是什么？”
李牧悠然道：“蓖麻毒，是一枚藥材，可用來治病，可是藥三分毒，毒性之劇烈，勝過砒霜，無色無味，中毒之后，毒性快速爆發(fā)，幾乎無解。中毒之后檢測，根本找不到絲毫中毒的跡象！”
“就好似，有錢人家多數(shù)用銀碗，或是吃飯前用銀針，檢驗(yàn)食物是不是有毒……可放入蓖麻毒，卻是銀針檢測不出來！”
眾人嘩然。
“最近，小翠抓藥異常，藥方主要是治療咽喉腫痛，瀉下通滯的作用。其中有一味藥便是蓖麻籽，單獨(dú)的蓖麻籽毒性有限，可大量提純出來，卻是劇毒！”李牧說道：“本來，本官到了錢家，是為了詢問，小翠為何抓藥！”
“可現(xiàn)在，小翠卻死了，死在蓖麻毒上，剛剛喝下的湯羹當(dāng)中，有著蓖麻毒！你們能告訴本官，這是為什么？”
李牧喝道，盯著在場眾人。
眾人表情各異，有的畏懼，有的惶恐，有的害怕，有的不安，千人千面，諸多表情盡數(shù)展現(xiàn)而出。
頓時，李牧想到了《最后的晚餐》，于是多了幾個嫌疑人。
李牧繼續(xù)道：“最近半年，可有誰患病，咽喉腫痛？”
錢家大兒媳道：“最近半年，只有老三咽喉腫痛，大家都知道！”
錢家二兒媳道：“大家皆是知道，小翠是老三房中人！”
“不是老三，又是何人？”二夫人說道：“父母官正好來查案，小翠有嫌疑，可小翠正好死了，不是老三是誰！”
三夫人道：“老三，老爺子對你不錯，你為何要弒父！”
眾人皆是指責(zé)著，千夫所指，一切不利證據(jù)，皆是指向錢秀才。
錢秀才立刻臉色蒼白，害怕不已說道：“不是我殺死父親，不是我？”
四夫人道：“不是你，又是何人？做賊心虛，若是你心不虛，為何臉色蒼白，為何手發(fā)抖？”
錢秀才道：“孫家的孫嘉晨，才是殺害父親等等兇手，而我不是。孫嘉晨已經(jīng)招認(rèn)了，可孫家小姐到了縣衙，送上了錢財(cái)，于是你放過了他，反而是冤枉我？我不服，我不服!”
“不服，也得服！”
李牧冷笑道：“孫家小姐的確上門，前去求情。本官只是說了，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僅此而已。至于證據(jù)，你要證據(jù)，我就給你證據(jù)！”
“錢家上下，可養(yǎng)狗了？”李牧問道。
二夫人道：“是，錢家養(yǎng)了四條狗，看家護(hù)院！”
李牧道：“若是賊寇，進(jìn)入錢家，必然藥死家犬。不然狗亂叫，必然暴露。可錢家的家犬，可曾被藥死？”
二夫人道：“沒有，四條家犬好好的！”
李牧道：“這也證明了，不是外賊所為，而是內(nèi)賊所為。因?yàn)楣罚龅搅藘?nèi)賊，是不會叫的。只是這一條，就是為孫家洗去冤屈。也再次證明了，兇手是錢家內(nèi)部所為。至于小翠之死，也是證明這一點(diǎn)。本官說的可有理？”
眾人齊聲道，“大人言之有理!”
王書吏提名書寫著，速度很快，分毫不差。
“殺害錢舉人的兇手，定然是錢家人？”李牧喝道：“只有你的嫌疑最大。至于其他人，難道是二夫人動手，還是三夫人，還是四夫人？她們沒有行兇的動機(jī)，也沒有行兇的理由，唯有你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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