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南遠候府,這個占據了半個東城的府邸此刻依舊燈火通明,卻無任何聲響。
“侯爺,這下該如何是好,那羅剎門的黃泉找上我了!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跪在地上的人一身深藍直襟長袍,隱隱發(fā)白的鬢發(fā)顯示出人已再不年輕,因長期身居高位而帶著些許貴氣與強大的氣場,若是旁人也許會不由自主對其生出幾分敬意。
但在首座之上男子的襯托之下全無光輝,男子聽聞此言,淡淡撇了他一眼,手中兩枚夜明珠不斷交替在寬大有力的手中滾動,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掉出掌心之外。
略帶粗啞又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在室內淡淡傳開,“陳尚書,此事可是你一手挑起,我可幫不了你什么!”
陳倉聞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侯爺,這件事可是你授意我去做的!到頭來你要翻臉不認人是嗎?!”
蕭戎一笑,緩緩直起身子,身上玄衣隨著動作起伏,在昏黃的燭光照射下顯得光彩奪目,緩緩走至陳倉面前,一股攝人心魄的強烈氣勢迎面而來,“我可沒做什么,你有功夫在這質問我,還不如回去好好護著你的書房,我想一定會有人對那里感興趣!”
陳倉聞言心神一凜,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
不好!那些信可都在書房!不對,應該找不到那里的。
他勉強穩(wěn)了心神,怒目看向蕭戎,“南遠候,你不要以為你能將自己摘出去,等著吧!”
說罷,甩袖沖了出去。
“呵……”蕭戎站在原地看著人急匆匆的腳步,冷冷呲笑一聲。
眼里光彩一點一點暗沉下去。
他可要好好等著呢……
不過你能不能在蕭奕軒手下存活還不一定呢!
想到蕭奕軒,臉上神色一斂,手緊緊握住,兩顆夜明珠剎時隱隱現出道道裂紋。
身上氣勢剎那間轉變,不復之前的輕笑,俊美的臉上滿是寒意,像是要凍徹這一方天地。
他還真是小看了他這個侄兒了……
手下一個用力,珠玉瞬間化為粉塵,湮滅在空氣中。
候府外,江昊和冥滕隱在一旁,看著陳倉急匆匆的從府門中出來,急忙跟了上去。
“他真的和南遠侯有聯系,也不知正和他們查到證據沒?這候府我們也進不去,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江昊跟著人,心下著急的很,生平如此恨自己不會武功,只能在外等消息,偏偏沈一還未回來。
“放心吧,他二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畢竟是玄天老人的弟子,你其實不用這么擔心的!”
冥滕看到他如此擔心,頗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不是太過小看自己妹妹和兄弟了!
“也是,是我關心則亂了!苯荒_步一頓,嘆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
“人進去了,我們跟上去吧!
“等等!
冥滕看著府門前隱隱有兩個身影,出聲止住了要動身的江昊。
等了一會兒,陳倉進了府門后,江離和蕭奕軒才走了出來。
“阿軒,我們去找哥哥吧!”
“嗯!
自看到那些紙的內容后,蕭奕軒就有些沉悶,手中的紙仿若千斤重的鐵塊砸在他心上。
那靜默的一字一句在頃刻之間就將他推入絕境。
二人走了一會兒,江離突然覺得附近有些不對,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離兒,是我!”
江昊和冥滕兩人見人過來了,便現了身影出來。
“哥哥!你怎么和他在一塊?”江離見冥滕也在,有些好奇。
他不應該在羅剎門嗎?
“羅剎門中的事已安排了下去,我來盯著這南遠候,畢竟他才是這幕后操縱之人。找到些破綻說不定還能將他一并拿下呢!”
冥滕知他們還不愿相信蕭戎是背后之人,故意玩笑般的說了出來。
畢竟,遲早要面對的。
三人聞言皆未開口,江離江昊兩人對這事倒也不是特別在意。
只是這蕭戎是蕭奕軒皇叔,發(fā)生這樣的事,也是寒心了吧。
蕭奕軒勾了勾唇,喉嚨里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半晌,才開口說道:“皇叔之事以后再說,現下沒有證據也沒辦法動他!
“眼下還是要將陳倉之事解決好,安撫好百姓,穩(wěn)住朝政。掌運史一職還是得撤,這件事我不會退讓半分。他把握這朝政這么多年,還不滿足。通敵?我倒要看看,手中權力盡失之后他還有何資本通敵!”
“為人臣,不盡職,不盡忠,家國不容,終有一天,我要親自解決了這個大慶的毒瘤!
堅定的聲音響起,剛剛還低迷著的人現在已是眼神堅定,還是當初那個在朝堂上以一己之力對抗?jié)M朝官員,一語驚起四座拍案的少年!
江離看了心里一疼,人人都說,鎮(zhèn)北將軍之子蕭奕軒意氣風發(fā),軒然正氣,一己之力破朝堂死局,可誰又知道風光的背后又多少無奈呢!
抬頭看著那精致奢華的府宅,無聲嘲諷勾起在嘴角,權力,真是個好毒藥啊。
“正和,你拿到證據了!”江昊開口卻是句肯定的問話。
他知道正和看到了真相,才會有如此變化。
“嗯。我手中這些便是他與西狄相通密謀的信件,他府中還有著諸多西狄異香。待明日搜查令下,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
“這陳倉不僅暗中謀劃了這起事件,這些年來也在不斷的向外泄露我大慶機密消息,大慶現在已是岌岌可危了!這朝中真的要好好變上一變了!”
江昊眼神堅毅,看向遠方的皇宮,那里,明日將會掀起巨浪。
“子玉,明日上朝,還望請門中主事之人前來!”蕭奕軒看向一旁的冥滕。
冥滕緩緩一笑,“好。有勞正和了!
夜依舊黑沉,萬事待明日。
只是今夜注定有些人不會睡得安穩(wěn)了。
第二日一早,溧陽城尚且還在沉睡中,人們大都還未醒來,就連那些勤勞耕作的人也在自家舒服的床上養(yǎng)精蓄銳,以便應付一日的辛勞工作。晨光微曦,淡淡的陽光隱隱透過厚重的霧氣照射在這座還未醒來的城市上……
該沉睡的人還在沉睡,有些人卻早已醒來面對這初晨的涼薄。
寬闊的官道上霧氣猶存,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過來,在寂靜的空氣中留下一陣響亮的聲音。
江昊和蕭奕軒兩人騎著馬駛過長長的官道來到宮門前,翻身下馬,略帶急切的走向宮中!門前的侍衛(wèi)見是兩人,原本想要攔人的手立馬收了回來。
待二人走過之后,才輕聲開口,“這江侍郎和蕭侍郎今日怎么來上朝了?!前些日子一直不見他們!”
另一側的侍衛(wèi)像是知道些什么,沉聲說道:“今日,朝中怕是有大事發(fā)生!前些日子那起官員被殺的案件不是一直在調查嗎?現在看來是找到兇手了!”
還想說些什么,卻看到幾步遠處幾位大臣也走過來了,就停住了說話。
這邊兩人急急的趕去了甘泉宮,趁著時間還早先和蕭奕錚說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免在朝堂上出現什么意外。
甘泉宮外,蕭奕錚早已讓眾宮女侍衛(wèi)退下,等著兩人到來。
兩人來到殿內,看到立于堂前的頎長身影,隱隱帶著些焦急之意,背著手不安的在屋內四處走動。
“陛下!”江昊邊走進屋內邊喊了句,見人轉身,緩緩行了一禮。
“你們來了,怎么樣了?快告訴我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蕭奕錚正等的有些急了,見人來了就急忙問道。
“陛下無需太過焦急!即便心里掀起多大的驚天巨浪,面上都要不動聲色才是!”蕭奕軒緩緩開口,這陛下還得好好成長,不然如何從皇叔手中拿回朝政大權。
蕭奕錚一頓,靜了靜心,直起本就挺立的身子,“皇兄說的是!朕會好好改正的。”
“還請皇兄和江侍郎將事情起末告知于朕,待會兒在朝堂上好掌控形勢。”
“陛下,這起事件是羅剎門動的手,”見人冷靜下來,蕭奕軒心下微微放松,緩緩開口解釋。
“羅剎門?!那個江湖上的殺手組織?他們怎么牽扯到這件事上來了?”
雖說兩國一直動不了羅剎門,但羅剎門向來不摻和兩國朝政中事,如今卻殺害如此多的大慶官員,究竟意欲何為?!
蕭奕錚微瞇起銳利的雙眼,心下生出諸多疑惑。
“陛下莫急,但是這背后指使之人是吏部尚書陳倉。這里是他調出的各官員資料,還有一些與西狄的信件,府中還有很多稀有的西狄異香!
江昊開口向陛下說明情況,邊將信件資料遞給他。
“陳倉?他不是皇叔手的人嗎?他通敵了?!那皇叔………”
蕭奕錚聽得這話,雙目驀然睜大,不免大驚問道。
蕭奕軒沉聲開口,“陛下,南遠候怕是與此事脫不了干系,不過現下沒有證據,只能將陳倉先處理了。不過——皇叔他最好別讓我找到他有通敵的證據………”
到那時,又將是一場異變。
蕭奕錚敏銳地注意到他用上了南遠候這個客氣生疏的稱呼,心下一沉,看來,皇叔多半真的通敵了!
可明明之前還一力撐起大慶前朝的人怎么就通敵了呢!
“這朝中大臣也不知還有幾個是忠于這大慶的啊………”蕭奕錚不免輕聲嘆息了一聲。
自父皇逝世后,這朝政就被皇叔握在手中,現下居然還與西狄暗通……
我大慶竟已是立于懸崖之上,如此搖搖欲墜了!
長長一嘆,這種無力感與日俱增,像是墜入深淵的人,想呼吸卻不能開口。
蕭奕軒未說什么,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亦錚,你得堅定,這大慶還得靠你支撐!不要辜負了這萬千子民!
“皇兄,朕知曉。朕一定會好好守住大慶的!
蕭奕錚堅定地回道。
他不能退縮,何況還有皇兄在,他一定可以護好大慶的!
“那臣等先去天和殿,陛下您待會兒遣人去宮門外將一名戴著面具的白衣男子帶到甘泉宮。他是羅剎門中人這次還需他們出面!還有此事就不要追究羅剎門的責任了!”
江昊開口提醒道。
他怕陛下到時候一怒之下要治罪于羅剎門那可就不好了。
“朕知道,你們先過去便是,別讓眾臣起疑!”
他有力堅定的聲音響起。
一瞬間好似不再是那個少年,而是個真真正正的天子了,蕭奕軒見狀微微笑了笑,還好,亦錚沒有辜負皇伯伯的期望。
蕭奕軒兩人先行退下,去了天和殿。
天和殿外,平時這個時分難得見到幾位大臣,今日卻是聚滿了人,這些沉溺于家中高枕暖被的人好似突然有了上朝的興致,一個個的都早早的來了大殿。
眾臣見到他們二人前來,議論之聲漸漸消了下去,紛紛轉而向他們二人問候致意。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后,不再言語,也有幾人不著痕跡的想問關于案件的情況,都被二人含糊了過去。
蕭奕軒看著這些人的嘴臉,臉色漸漸冷硬起來。
這大慶朝中,消息倒是傳的挺快,也不知怎么那些個百姓疾苦苛捐雜稅就傳不到這朝上來。
心里不免冷冷的嗤笑,一種悲涼感不覺間襲上心頭。
這就是他大慶的官員啊。
這樣的大慶如何對得起萬千百姓的信任,那些陷于艱苦生活的百姓,即便被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眼里依然滿是對美好生活的期望,依然信任著大慶會給他們一個好生活,依然沒有放棄。
這樣的百姓他一定要好好護住,這些臣子,不,這些毒瘤,絕不能讓他們繼續(xù)禍害朝政,荼毒百姓。
看著這些人,眼神愈發(fā)堅定起來!
江昊輕輕側頭說了句,“正和,陳倉和南遠候還未到!”
這個時候南遠候卻不在,難不成二人在密謀什么。
“不會的,皇叔不會傻到去幫他的,可能在洗脫自己的嫌疑吧!
蕭奕軒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輕搖了搖頭。
江昊嘆了嘆氣,就算蕭戎不做什么,這些東西也不足以扳倒他!
一會兒,陳倉和南遠候也一前一后到了天和殿。
陳倉看見兩人,臉上面色險些要掛不住,多年來身居高位使他早已能夠冷靜看待一切,沒想到輪到自己還是冷靜不了!
大臣們見蕭戎來了,紛紛上前問候,熱情的跟見了生身父母一樣。
南遠候蕭戎穿著一身黑色錦衣,衣裳上繡著精致的鎏金滾邊,玉冠高束,發(fā)間隱隱有著幾根白發(fā),顯出他已不再年輕,但在眾臣圍繞之下,還是最奪人目光的那個人!
唯一一個不穿朝服的人,可見他眼里并未將當今天子放入眼中。
身上散發(fā)的氣勢隱隱比朝堂之上端坐的天子還要強大。
蕭戎一邊應付著眾臣,一邊斜過目光看向兩人。
目光交接之時,鋒芒暗藏,這一刻他們不再是皇叔與侄子的關系,完完全全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
今日,就開始削弱你的勢力。
江昊看見蕭戎望過來的目光,心中莫名起了一股寒意,他總覺得這個南遠候在背后藏著利劍,不知什么時候就要刺向他們。
卯時已至,殿門緩緩打開,等在殿外的大臣紛紛轉身進殿。
過了一會兒,天子緩緩走入殿內,穩(wěn)穩(wěn)坐在寬大輝煌的座椅上。
蕭奕錚隔著長長的冕旒,用冷冷的目光一個個掃過殿內的各位大臣,最終目光落在那個一身朝服卻難掩面上憔悴的陳倉身上。
陳倉幾乎立刻就察覺到殿上之人的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沒想到他平時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今竟也有這般氣勢,還是他小看了這位年輕的天子。
還好……
書房里的東西沒有被發(fā)現,不然,他難逃一劫。
該死的蕭戎,到頭來居然翻臉不認人。
他又想起昨晚在候府與蕭戎的對話,眼神一暗,胸中卻莫名起了一股他們以往絕不會有的怒意。
而這一切連陳倉自己也未察覺。
蕭奕錚目光一沉,竟還如此冷靜,真以為朕動不了你嗎?
而后冷冷一笑,沉聲質問下方一干大臣,“眾位愛卿,前些日子的官員被殺案件可找出兇手了?!這么久了,朕不想再聽到你們說什么還在調查中,大慶養(yǎng)著你們可不是好玩的!”
殿中一干大臣都斂聲屏氣,無一人開口。
這番厲聲問話著實讓他們心下一驚,想不到平日里溫和的天子今日會問責眾大臣,素來上朝都是南遠候在處理事情,陛下也就下個命令罷了。不想今日竟向他們問責起來了。
這朝堂恐怕又要生起變數了。
自蕭侍郎和江侍郎入朝以來,掌運史被撤,再加上秋試后一大批年輕考生入朝為官,這朝中早已不是那個惟南遠候是尊的時候了!
“恩?怎么不說話?朕的話已經沒人聽了是嗎?!”他見一眾大臣都低頭看著地面不回話,厲聲問道。
蕭奕錚看向陳倉,冷聲開口,“陳尚書,怎么?地上有黃金嗎?一直盯著地下作何?莫不是太轉注于這些黃金竟未聽到朕的問話嗎?!”
這些個大臣那個不是貪戀手中權力,那個又真正將他視為天子?
被喊到的陳倉一滯,連忙躬身開口,“陛下,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
“小冷子,將東西拿過來!遍_口吩咐一旁的宦官。
小冷子見他開口,連忙將早就拿在手中的東西遞了上去。
蕭奕錚拿過紙張,冷冷瞥了一眼,起身走到他身前,揚手將之扔到陳倉臉上。
淡淡開口,“你不敢?那這些,你怎么就敢做了!”
陳倉低頭一看,心中大駭,這些竟和他書房中的一模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如蕭戎所言,有人潛進了他的書房,可羽毛分明還在,他書房內的東西也還在。
“陳尚書,哦,不對,應該稱你為西狄的衍使大人才對!”蕭奕錚輕飄飄地仿佛在說飯否一般,卻是成功地讓陳倉大驚,直直跪了下去,渾身冷汗之下,腦子一片混亂。
陛下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他的身份怎么會被輕易查出來!
難道!蕭戎,對了,他怎么忘了以前都是他在幫他掩護這個身份。
真是一出事就毫不留情的將人踹開,這樣的人最后還會有誰甘愿跟隨呢!
此話一出,眾臣臉色異彩紛呈,有些是詫異于陳倉竟然會通敵,有些則帶著幾分看戲的神情,這些人素來和陳倉在暗中爭奪權力,現下正是扳倒他的好機會,這些人對此可謂是喜聞樂見了!
蕭奕錚看著下方眾臣的反應,心下一寒,這滿朝的人,竟沒幾個是在關心陳倉通敵之后的大慶的處境,一個個都在看戲。
若有一日,大慶子民將士寒了心,不再守衛(wèi)大慶,這些人又當如何自處?!怕是會毫不猶豫地歸順了西狄吧……
蕭奕軒緩緩上前,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紙張,“陛下,此事已真相大白,陳倉與西狄暗中勾結殺害我大慶官員,妄想引起百姓不安,攪亂我大慶朝政,以給西狄可乘之機!
躬身行禮,一字一句慢慢說道:“陛下,陳倉叛國,謀害官員,按我大慶律法,當滿門抄斬。還請陛下決斷。”
“陛下,不是這樣的,是羅剎門的人殺害了那些官員,他羅剎門不敢出來擔這份罪,就做了這些偽證來陷害下官,陛下您千萬不可上當!”
陳倉快速從驚駭中穩(wěn)定下來,腦子極速運轉極快地反駁道。
還好,可以將這件事推到羅剎門身上,反正這陛下也沒辦法動羅剎門!
“哦,羅剎門?那么陳尚書又是如何得知是這羅剎門中人所為的!難不成是陳尚書早就查出兇手了?!”江昊似是好奇的問道。
不說是他請羅剎門下的手,反而說他陳倉早已查出兇手了但是卻知情不報,這樣一問,好似什么也沒說,但讓眾臣心中都明白他陳倉做了些什么。
陳倉心中一緊,暗叫不好,這江昊這樣說,不就顯得是他故意欺瞞陛下了嗎?
“我這也是猜測,羅剎門行事向來狠毒無忌,況且一夕之間就死了這么多官員,除了羅剎門還有誰能做到?”
“可是,除了您這個吏部尚書,也沒有人能夠如此快查到這些毫無聯系的分布在大慶各地官員的所在了!
江昊緩緩上前從蕭奕軒手里那一疊紙中抽出一張來,指著上面記載詳細的各地官員的名單,厲聲問道:“這些東西難道也是羅剎門能得到的?你既然說是羅剎門所為,那么我們就來聽聽羅剎門怎么說!”
陳倉聞言冷笑一聲,“江侍郎,莫不成你還能請來羅剎門的人,既如此怎么不直接抓了人來認罪呢!”
陳倉自是不相信羅剎門中的人能來到這朝堂上,他可不會被這不痛不癢的一句亂了陣腳。
蕭奕錚冷冷看著下方有恃無恐的人,揚起手,開口叫人,“來人,將門主好生請上來。”
“朕到要看看陳尚書你還有何話可說!”
殿外,侍衛(wèi)聽得天子吩咐,忙將人引了進去。
來人緩緩踏進殿內,著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腰束白祥云紋的寬腰帶,面上帶著一副雕刻精致的面具,身上再無其他墜飾,但就是站在那也不會讓人忽視了他去!
玉冠高束,留下一半長發(fā)服帖的順在背后,身姿挺拔,整個人透著一種看穿世事的淡漠之意又有著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溫和感。
眾臣好奇的看著來人,這般模樣還掩了面容?周身氣質又如此出眾,是何方人士?!又怎會出現在這朝堂上!
他走至殿中站定,緩緩行了一禮,卻也并未下跪,“素剎見過陛下!”
素剎公子!
他竟是素剎!
眾臣心中俱是一驚,怎么也沒想到來人居然會是那個殺人無數、立于兩國之間狠戾組織的門主。
陳倉心中更是大驚,隱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先前平靜的臉色也隱隱發(fā)白,身上朝服幾乎被冷汗?jié)裢浮?br />
蕭奕錚見到人也是一驚,這羅剎門的門主居然是這么一副模樣,也只有剛剛開口那冰冷的聲音才能讓人想到那傳聞中狠戾冷漠的素剎公子。
“素剎公子,這陳尚書是否與你們有過交易?那些官員是否是你們殺害的?”開口問向素剎公子。
“那些官員是我羅剎門中人所殺,不過,殺人在羅剎門可是在平常不過了!币琅f冰冷無比的聲音,一點也不將那些人命放入眼中。
他說罷從身上掏出一張紙,遞了上去。
“陛下看了這張紙,便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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