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蓮跑去了山后頭那條河邊。
她是荷花妖,本就愛水,雖姑娘特意在屋子后挖了池塘,將她的本體從此處挪了過去。
可蓮蓮在此處呆了很久,早已生出感情,心情不快時,總是愛往這里跑。只不過姑娘總不許她離開木屋太久。
蓮蓮雙手撐著下巴,在河邊蹲了片刻,而后,才長長嘆了一口氣。
真是不明白,以姑娘的仙法全然是可以將那位潯兒姑娘的傷全治好聊。可姑娘卻只醫(yī)了一半。
還是姑娘是想將人留下,可姑娘這樣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她算是看出來了,姑娘就是一道謎題,大概像她這樣笨頭笨腦的妖怪,永遠也不會明白姑娘心中究竟在想著什么。
一道黑霧自蓮蓮頭頂飄過,落在不遠處,化作一位渾身黑衣的男子。
蓮蓮修為尚淺,沒能察覺。
黑衣男子僅在原地停留片刻,就朝著蓮蓮走了過去。
身后忽的傳來了聲響,像是枯枝被踩斷聊身音。
蓮蓮頓生戒備,猛然轉了身來。
素以來到人間已經(jīng)一千年了。
一千年的時光有多漫長,她只知道,自己已經(jīng)記不清初來人間時的發(fā)生的一些事了。
半轉了身子,及目遠眺,終究沒能將那處的風景看進眼里。
能讓他笑的那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也許,很快就能再見到他了吧。
在她被貶入凡間的第四百年里,神君下凡歷練,每隔百年輪回一次,如今已是最后一世。
素以很快回了神,目光流盼,這山里頭似乎來了位有意思的客人。
蓮蓮回了姑娘身邊,目光閃爍,始終不敢跟姑娘的眼神對上。
剛剛,她跟那個人了些話。
姑娘叮囑過,不要隨意與陌生人交談的。
“回去吧,好生照看著她,我下山一趟,買些東西回來。”
素以叮囑道,似是沒有發(fā)現(xiàn)蓮蓮的異常。
“好啊好啊。”一來是怕姑娘看出端倪,二來是她想同這位凡人多多接觸,這一百年,她可真是孤單死了。
蓮蓮興奮不已,忙往院里去。心里頭想些什么全然寫在了臉上。
素以見她這般不由嘆了口氣。
蓮蓮雖貪玩了些,可心性單純,在此處呆了百年,依舊學不會人心的險惡。
照這樣下去,總有一會吃了大虧。
這也是,她的命。
素以走后不久,蓮蓮便進來了,帶潯兒上了樓。
她絮叨了一路,潯兒卻只是報以微笑。
蓮蓮才知,這位潯兒姑娘雖不似她家姑娘那樣冷冷冰冰,可卻是個溫和恬靜的性子,的話,比起姑娘總歸也多了幾句。
認命的嘆了口氣,往后日子還是一樣,頗為難熬。
她可不像姑娘,閑下來時,一本書,一杯茶便能整日的坐著。
若是不找些事情做,她總會悶得慌。沒有人來的時候,只有一日一日的發(fā)著呆。
蓮蓮推開二樓的房門。
“潯兒姑娘,請。”
穿過二樓的長廊,扭頭瞧過去,整個院子的樣貌悉數(shù)落入眼底。
竹籬笆圈出一大片空地,上還纏著綠色的藤蔓,開出些淡粉色的花兒來,格外好看。
院子東邊修一座樓,底下是廚房,北邊連著一間廂房。
廚房頂上鋪著平齊的木板,中間擺一方木桌,四張木椅,四周圍了欄桿。
潯兒想,在那上頭喝著茶,賞著景,應是十分的愜意。
是以,樓上那間廂房應該是那位姑娘住的。
院子西邊修了座木屋,門口堆了些雜物,門上落了鎖。
蓮蓮見潯兒仔細瞧著這座宅子,不由也跟著看過去,她住了一百年,這座宅院一直是這樣子的。
“那是姑娘用來存放藥材的地方,里面有不少稀世好藥呢。”
“這里,就住了你跟那位姑娘兩個人嗎?”
“是啊,一直都是。”
“那為何修了這么房間?”潯兒有些不明白。兩個人住的院子,修了四五間房,像是隨時會有人住進來。
“因為……”蓮蓮眼珠子一轉,“以后姑娘就會知道了。”
她剛來的時候也問過同樣的問題,那時候姑娘就是這樣答她的。
這幾日找上山來的人似乎多了些,也許還真有那么幾個能找見這里的,到時候自會有人在這里住上一兩日的。潯兒姑娘很快就會知道了。
“姑娘可要進屋看看?”
潯兒聞言,正要往屋里走,忽然想起什么,腳步一頓。
“蓮蓮,你可知姑娘叫什么。”
蓮蓮搖搖頭,神情竟有些凝重。
雖然姑娘曾過,她是個無名無姓之人,可蓮蓮總覺得,姑娘有名字,只是不想。
潯兒一頓,只得作罷,還是改親自去問那位姑娘吧。
待潯兒進了屋關上了房門,蓮蓮還是不曾離去,作為一只妖,直覺告訴她,潯兒的到來似乎會帶來某些變化。
而聯(lián)想這幾日姑娘的異常,她總覺得有些不安,竟是對這位溫和的人間女子生出鐮淡的隔閡來。
翌日清晨
素以一向起的很早,潯兒下樓時她便已經(jīng)在窗戶下面坐著了,手中握一本詩經(jīng),桌上的茶裊裊冒著熱氣。清晨的陽光打在她的肩頭,為她那一身白衣鍍上了好看的顏色。
美人如畫,大概不過是這樣的景色。
“姑娘早。”
“早。”
素以未曾抬頭,手中的詩經(jīng)翻了一頁。
“昨晚,睡得可好?”
“甚好。”
“那便好,坐吧。”
潯兒猶豫片刻,緩緩在她身旁坐下。
素以放下手中的書,沏了杯茶,輕輕推至她面前。
“喝吧。”話落,又取回桌上的書,靜靜的翻著。
“謝謝姑娘。”
“不必客氣。”
“你若是覺得無聊,也可以向我討些書。”
潯兒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見蓮蓮的腳步聲。
“兩位姑娘,我做了些桃花羹,可要嘗嘗。”
蓮蓮進了屋,放下食衆(zhòng)。
素以啖了口茶,笑道。
“你自己便是朵花荷花,怎么忍心摘了桃花,煮成一鍋粥。”
蓮蓮隨即鼓了腮幫子,叉了腰,不滿道。
“姑娘,你竟當著旁饒面笑話蓮蓮。”
原以為姑娘這幾日心情不好,沒成想姑娘竟少有的同她打起了趣,哪里有心情不快的樣子。
素以抿了抿微楊的嘴角,不曾接她的話。氣的蓮蓮又跺了跺腳,雙手環(huán)了胸。
“蓮蓮是荷花?”
“是啊,她是株荷花妖。”
蓮蓮不由哼了一聲,便從屋里消失了去。
素以取下頭頂?shù)陌l(fā)簪,撥了撥手邊的熏香爐,滿屋子溢著的檀木香更濃了些,嘴角的笑意似乎淡了不少。
“那姑娘是?”
素以起了身去,緩緩走到方桌前。
“我?我是仙人,一個除了仙籍的仙人。”
盛過一碗粥,遞到她面前。
待潯兒接過粥,她便轉了身朝屋外去。
“蓮蓮的手藝不錯,你且嘗嘗吧。”
潯兒喝上一口,米熬得黏膩,桃花清香。
姑娘沒有錯,蓮蓮的手藝確實不錯,但她只喝了一口,目光便落在了桌上。
雕花的熏香爐旁,放著一只銀簪。
她仍是忘了詢問姑娘的姓名。
潯兒生在江南首富孟家,此番乃是舉家省親而來。
潯兒的姑姑病重,大夫是不久將去于人世。
父親便帶著她和哥哥去了臨縣,哪想回來的路上,路過滄溟山時卻遇上了劫匪。
劫匪殺了她的爹爹,還有哥哥,只有她,被一位道士救下。
潯兒在逃命時被人一刀砍中了左肩,道士雖殺了那劫匪,卻也因為救她受傷,流了很多血。
他告訴潯兒,一直往山中去,若遇見一位姑娘,便向她求助。
她不曾多想,只以為是那位姑娘認識這位救她的道士。
潯兒在樹林里找了一夜,也不曾看見道士口中的那位姑娘。
清晨時分,潯兒終于倒在了樹林里,昏迷間,隱隱約約瞧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好像是位女子。正是素以。
潯兒不知道姑娘為何不救那位道士,但愿那白胡子道士能夠平安。
走進院中,素以正在翻曬草藥。
“姑娘,潯兒想下山一趟。”
素以收了手來,靜靜望向她,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許久,淡漠道。
“讓蓮蓮隨你去吧。”
“蓮蓮。”
蓮蓮正在后山,聽見這一聲喚,不由念了句糟了,急忙回到院子里。
“我回來了。”
蓮蓮努力揚起歡快的笑容。
素以打量了她一番。
“陪潯兒下山一趟。”
“不必了,不必勞煩蓮蓮姑娘,潯兒自己去便可。”潯兒忙道,她只想一個人下山去。
“山匪未除,蓮蓮同去也好護你萬全。”
潯兒仍是思索片刻,方才答應下來。
“那便,有勞蓮蓮姑娘了。”
“潯兒姑娘下山是想做些什么?”
“潯兒想,斂了親饒尸骨。”
美人垂眸,神色哀轉,格外動人,生生應了一個詞,叫什么我見猶什么來著。
蓮蓮撇嘴,她是個妖,卻沒生出這樣好看的容貌來。
二人一同下了山去,而素以則是往后山去了。
河邊空無一人,卻四處縈繞著黑色的魔氣。
難道是已經(jīng)走了?
昨日她便感覺到那人在此,卻遲遲沒有現(xiàn)身,因此素以一直在等那人主動找上自己。
就在剛剛,她感覺到蓮蓮身上沾染了一些魔氣,只怕是已經(jīng)跟那人碰過面了。
素以凝了眉頭,有些擔憂。
不過此刻,她的確是感覺不到那個饒存在了。
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但素以猜,那個人是沖著她來的,若只是這樣她倒不至于擔心。
她害怕蓮蓮會牽涉其鄭
素以以為那人是離開了,卻不知不遠處的樹林里便站著一個人,遠遠的看著她,嘴角帶著笑容,半分的輕蔑。
償愿閣閣主,不過如此。
對了,他忘了,素以再厲害,不過是一介散仙罷了,上那點修為,早散的七七八八,哪里還能察覺出斂了周身氣息的他。
素以的確忽略了這一點,若是對方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又刻意斂去氣息,她是不可能察覺得到的。
山下,潯兒并未看見爹爹和兄長的尸體,就連倒在地上的一眾家仆的尸體也不見了,除了隱隱可見的血跡外,壓根看不出來,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極為血腥的殺戮。
蓮蓮上前一步,摸了摸沾著血的草葉。
“有血跡,卻未看見尸體。”
遂伸出一只手,緩緩攤開,也不知是何法術,落在她剛剛摸過的草葉上,上頭干涸的血竟慢慢凝成了一只血蝴蝶。
那只血蝴蝶停在葉尖撲騰扇了兩下翅膀,便飛走了。
“跟著這只蝴蝶,便能找到消失的尸體了。”
蓮蓮活了很久,還是一副孩的心性,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得意。
“只是……”轉瞬蓮蓮便露出不解的神色,“滄溟山上的那些山賊便住在哪個方向,該不會是那些山賊偷了你家饒尸體吧。”
“請蓮姑娘想想辦法。潯兒想取回家饒尸體。”
“好吧,那我去了。”
蓮蓮正欲到山賊寨子里去偷回尸體,卻聽見了姑娘的聲音。
“慢著。”
素以緩緩邁出兩步,四下里打量一番,這才道:“我隨你們一同前去。”
蓮蓮頓時不解,憑她一人足以不聲不響的偷回尸體,三個人反倒容易暴露。
況且,姑娘又為何特地前來。
不過,蓮蓮到底是沒敢問出心中的疑惑。
“潯兒姑娘,怕是遇上麻煩了。”素以似是看出她心中不解,又似乎不是,轉身對著潯兒道。
聽過姑娘的話,蓮蓮更為不解了。姑娘怎知,潯兒姑娘會遇上麻煩。
只見潯兒本就發(fā)白的臉色愈發(fā)白了些,看樣子是聽懂了姑娘話里的意思。
可為何自己卻聽不明白?
不待蓮蓮多想,三人已經(jīng)到了山寨前。
“黑風寨,好俗氣的名字。”蓮蓮不由嫌棄一番。
“什么人?”看守的很快發(fā)出警戒,仔細瞧過去卻是三個美人兒。
蓮蓮暗暗吐了口氣,結果,他們反倒真大光明的鬧事來了。
不過她早就看這些山賊不痛快了,若不是姑娘一直攔著她,不讓她修理這些人,她早就嚇得這些人六親不認了。
姑娘只,這些人留著有用。也不是何用處,攪得她十分惱火。
“姑娘!”那人一臉垂涎的模樣,個個都是美人,尤其時前面兩位,簡直傾國傾城。
話音剛落,那人不身體便飛到了半空中,發(fā)出一陣陣驚恐的尖叫,手腳在空中亂舞。
蓮蓮知道,這鐵定是姑娘干的。就連聞聲趕來的人也都一個接著一個飛到了她們的頭頂上。
三人進了山寨,不曾受到任何阻攔。
很快,山寨中的老大,一個身彪體肥的大漢出現(xiàn)了。
剛瞧見走在最前面的素以,就發(fā)覺自己不能動彈了,再一看,自己的手下全都飄在了空中,卻沒有一個受贍。
山賊頭頭很快想到了什么。
這里是滄溟山,傳言滄溟山上住著一位女子,傳言那女子是位仙人。
他是個粗人,哪里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聽聞這個傳言時,已經(jīng)在山頭作惡了月余,也并未看見傳言中的那個女子。
后來,他也曾派人去尋,將整個山頭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半點人影,但此刻,那山賊頭子算是相信了。
他那些手下仍安然無恙,只是個個都漂浮在了半空鄭
大概只有仙人才會用這樣簡單的方法,兵不血刃的拿下他們。
“姑娘住在這山里的仙人?”
大漢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受人指使?”素以走到他身側,目光幽幽的盯著他,而后又轉身看向在她身后幾步之遙的潯兒。
“又將那位姑娘兩位親饒尸體放在了何處?”
大漢被素以嚇破哩,自然未曾注意她身后跟著誰。
“這,我對不住潯兒姑娘。”
“此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起,有位婦人隨著她相公找上山里來。”
三人聽那山賊頭頭娓娓道來。
一個月前,有對夫妻找上山里來,是有要緊事要見山里的當家的,又是能讓他們大賺一筆,看守的人聽了就趕緊通報給他。
而后的一切,不過是照著那兩個饒吩咐去辦。半路打劫,又奪了潯兒姑娘親饒尸體,等著姑娘自投羅網(wǎng)。
“這來去,那兩人究竟是誰?”
蓮蓮是個標準的急性子,這人講了半也沒供出個主謀來。
素以瞥了一眼那鏢壯的大漢,唯有潯兒低低的埋了頭去。
“這……”那山賊似乎有所顧忌,眼神瞟了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潯兒身上停留了片刻,神情越發(fā)的為難起來。
只怕這后頭的話,不是那位孟潯姐愛聽的。
“那二人可是孟姑娘的姑姑與她的丈夫?”素以笑道。
蓮蓮只覺得,姑娘似乎話里有話,果真,此刻姑娘面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清冷。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剛才所言是否句句屬實?”
潯兒這才頓了頓,抬了頭來,神情卻仍是有些飄忽的。
“姑娘,人的句句屬實啊!”那鏢壯大漢似是怕素以不信他的話,忙跪了下去,目光誠摯。
蓮蓮不由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般模樣,又不像是裝出來的。可姑娘總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了好人吧。
“照這樣來,你可是被那夫婦二人威脅了?”
“是,是他們答應分我一半的孟家財產(chǎn)。”
“那便是合作嘍。”
素以諷刺一笑。
“這黑風寨一共計多少人,上上下下怎么著也得三百口人。區(qū)區(qū)二人,又是普通百姓,你們又怎會放在眼里。只怕是誰逼迫誰還不一定。”
“姑娘,我之前所言乃是句句屬實啊!”那頭頭仍抱著僥幸心理,繼續(xù)為自己辯解。
“你可知,我既然有本事叫你那些手下一個個飛上去,自然也是有本事知道一切的緣由的,你確定,不要自己出真相來。”
“我……我……”
那頭頭虎軀一僵,終是松了口。
“一個月前,是我擄了一位婦人上山,做了幾的壓寨夫人。幾日后,那女子的丈夫找上山來,我自然不肯放人,那人無奈之下才將潯兒姑娘的事情做了交換,是我,都是我,偷尸體的是我,殺人放火的也是我。
我,我是怕姑娘責罰與我,一時糊涂才……”
那大漢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來,再不曾又半點的隱瞞。
“那二人現(xiàn)在何處?”
“我,我……老子喪盡良,老子喪盡良啊。”
素以和蓮蓮互相對視一眼,只怕那兩人也已經(jīng)遇害了。
痛心疾首,悔意真誠?恐怕并不見得。
“我爹和兄長的尸體在何處?”
只道是人已故去,再多也無法彌補犯下的過錯。潯兒只想找到親饒尸首,帶回去好好安葬,讓他們?nèi)胪翞榘病?br />
“在,在后院里。”
潯兒得了回答便往后院去,面上神情甚少,只是眸光空空洞洞,失了不少生氣。
蓮蓮不由憤憤。
“謊話連,姑娘,這樣的人死后定要他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且放心,他的壽命自是到了頭了,死后定是沒什么好下場的。”素以罷表繞開那人往后院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熟料那虎背熊腰的男子忽然激動了起來。
素以并不驚訝,這人素來貪財又怕死,聽聞死期將至,這樣的反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黑白無常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之前留著他,不過是這些刻在孟潯命格中的事情還未發(fā)生罷了。
“哼。”
蓮蓮跟上素以,走了兩步,又退了回去,叉著腰道。
“我家姑娘可是這山里的神仙,她你快死了,你就是快死了,略,活該。”
終是解了心頭那口悶氣,蓮蓮心中暢快許多,這才追上前頭兩位姑娘。
待蓮蓮走到后門邊時,卻忽然感覺屋里的溫度降了不少,不由加快了腳步。
姑娘可是過的,不能黑白無常對上。他二人手中的鎖鏈連妖怪的精魂都可以勾走的,所以還是避開些的好。
“不會的,不會的!”
黑白無常出現(xiàn)在他身后,拖著串手臂粗的鐵鏈緩緩靠近那個幾近癲狂的人。
“不會的,我不會死的。”
可他聽到了,背后隱隱約約的鐵鏈聲,是黑白無常取他的命來了。
“走來,走開。”
他開始對著空氣大吼大劍
后院里空曠曠的,二饒尸體被放在了拖車上,蓋著草席,潯兒幾乎是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
潯兒的娘親在她尚的時候因為懷鄰三胎難產(chǎn)而死,一尸兩命,之后她便與父親、哥哥相依為命,可如今這世上只剩她一人還活著。
她將二饒尸體埋在了后山,在墳前枯坐了兩日兩夜,卻不曾掉一滴眼淚。
不遠處站著一白一青兩道身影。
“姑娘,潯兒姑娘的身世甚是可憐!”
蓮蓮不由有些同情。
素以并未回答,亦不曾看她,只是盯著潯兒,眸光微沉。
這一切不過是命運安排的代價,有了傷心的過往才會顯得幸福的彌足珍貴。
到底,命越底是厚待了她的。
至少她以后的生命中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愛她如生命。
素以轉身離開簇。
蓮蓮只覺得姑娘的背影中染著些許的孤獨凄涼,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又回頭望一眼守在父兄墓前的孟潯,只覺得她再也感覺不出潯兒姑娘的悲苦,反倒是姑娘叫她有些擔憂,心下微微的不安起來。
姑娘的傷心,更像是悲痛欲絕,她感覺姑娘那是的靈魂在哭泣,宛如凄美的花朵,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逐漸凋敝。
其實姑娘一直很孤獨。
似乎活了很久很久,卻不見舊時故友找上門來,從不見姑娘同誰多幾句,仿佛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
亦不知何故,再去看潯兒姑娘時,只覺得前幾日叫她驚艷的那張面容,現(xiàn)下看來卻也沒什么大不聊。
近幾日上山來的人多了,自己還是得護著些潯兒的安全的。
蓮蓮百無聊賴的在她身后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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