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這幾日司平仙君剛從人間回來,在府中窩了半日,終是耐不住寂寞,慢慢悠悠晃到了老君府前。
守門的仙童老遠瞧見來的是司平那廝,便顫顫巍巍跑了進去給老君通風報信去了。
老君一聽,長胡子一歪,便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廝又來干什么,整個老君府都快叫他給騙空了去。
“關門,關門。扶風,你去關門。”這司平,他可是避之不及。
“是。”扶風忙跑過去,似是不曾瞧見那緩緩走近的人,呯的一聲將門關了上去。
“唉?”司平甚至來不及喊停,那門便被關上了。
他嘆了口氣,罷了,看來老君不在府上。
司平轉了身,打算繞晾去月老府走一遭,哪知這月老府也是大門緊閉。一路走來,就沒瞧見哪座仙府的門還是開著的。
今日真是奇了?
司平疑惑不已,手中那柄折扇刷的一聲闔了上去。
對了,還有一處。
這河邊上修了座涼亭,眾仙家無聊時總愛往哪里去,喝茶之余下下棋之類的。要論打發時間,那可是最好的去處。
再這納涼亭中,坐了七八位仙家,最里邊兩位正在棋盤上廝殺的,是西邊兩位有名的上仙。
眉頭深皺,對那棋盤似有苦海深仇似的,是漓洛上仙。而對面那位則是鏡瑤上仙。
眼見著這一局敗勢已定,漓洛不由摔下指尖的黑棋,頗有悔不當初的意味。
鏡瑤上仙則是緩緩一笑。
一旁眾人也不吃驚,這漓洛的棋藝千百年來也沒見個長進,倒是有人打趣道。
“漓洛上仙近來不是同司平相熟么,怎么這棋藝依舊不見長進?”
“是啊,要這下棋,整個庭怕是沒有人能下的過司平那廝。”
“對了,聽昨日司平仙君回了庭。”
眾人皆是一頓。
“那這棋還下不下了?”
“下,如何不下!”漓洛這廝也就是嘴硬,生怕這輸了棋藝不,還落個膽的罪名。
哪想他這一側目,就瞧見遠遠走近的司平。
“司,司,司平仙君……”漓洛不由目瞪口呆。
“還是散了吧,我府中有事,先行一步。”
這話間,司平已是一個移行到了亭子跟前。
漓洛先行開溜,僅僅片刻,亭中眾人也各自找了借口散了去。
“唉,你們去哪?”司平甚日疑惑,今兒一個個是見了鬼了,跑這般快,怕被逮著?
漓洛走到一半卻是停下了,他這是跑反了方向,前面那是王母的宮殿,自然去不得。
哪想就是停頓了一下的功夫,便被司平逮了個正著。
“去哪?嗯?”那聲音分明溫和不已,卻是聽得漓洛腦門冒汗。
這個司平,一肚子的花花腸子,誰還不知道,他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表面上俞是靜,死得俞是慘烈。
“回府去啊。”
“哎呦,這不是司平仙君么?何時回的庭,怎么都不告知我一聲。”
“怎么,本仙君昨日回的庭,你們一個個都不知曉?”
“還有,你們這一個個都避著我做甚?”
漓洛仔細一看,才覺著不對,看他這神情卻是同平日里那沒個正行的人沒有不同。
他這腦子費力的轉了一圈,才猜出個大概來。
司平他,這是忘了那件事不成?
素以緩緩睜了眼來。今夜是滿月,皓月當空,澄凈的月光透過未關的窗照了進來,屋里便不是那么的黑。
幾百年不曾做夢了,這一夢卻是夢見了在庭發生的那些事。
素以推門走了出去。本就少眠,半夜醒來自是睡不著的,便就這般一動不動的在黑暗中站著了。
不多時,她身后的一間屋子卻亮療。
接著,慕容笙便開門走了出來,一個輕功就飛上了對面屋頂。
“怎么,睡不著?”
那身影許久未動,倒是慕容笙飛下了屋檐,三兩步走到她身旁。
“我也睡不著,不若你我二人一同,也好做個伴?”可他這話聽來怎么也不像是詢問。
素以回眸望著他,知道他心中想的不過是找人那件事。
二人對視片刻后,素以欲轉身離去。
“你為何不圓了我的心愿?”
素以腳步一頓,未曾回頭,正欲抬腳卻又聽得他道。
“莫不是因為我這幅皮囊?”
素以不太記得他現在的樣貌,不由抬頭看了看。
素以一頓,那半隱在黑暗中的側顏,像極了在界的時候。
多年前,她還是那個整日窩在神君俯,滿腦子都是神君的仙草。還不明白,自己對神君的執念。
素以晃了晃神,他這一世的樣貌倒是同在上時差不了多少。
相必是因為這最后一世吧,待這一世的劫度完,就該回到那上去了。
她這一看,倒叫他誤會了。
“難不成,是被我中了?”他面上可不是疑惑的神情,而是一臉的肯定。
素以眨了眨眼眸,緩緩回了神來。卻是靜默著,望著他片刻,而后回身往屋里去了。
慕容笙挑了眉,站在原地,一直瞧見那門關上去,方垂了眼簾來,不知所思。
司平樂道:“走吧,喝酒去。”
罷,一手勾上身旁那饒脖子,一道轉了個方向往前去了。
這被勾著的漓洛倒是一驚一乍的。
他倒是跟不上司平這變臉的速度了,亦不知司平到底是真忘了,還是裝作如此。
若是裝的,他可就慘了,畢竟當年那事也算人盡皆知。
漓洛終是被司平拐進了自己府中,這一路上倒是沒提起那件事來。漓洛也就寬了些心。
可他心里終歸有些防備的,以至于司平遞了酒壇子過來時,他本能的躲了過去。
“做什么,喝酒啊!”
原來他這一路慌神竟是沒留意進了他這酒窖。
要是平日里,他定是歡心不已。要知道,這男人好的就是口酒,尤其是好酒。司平這酒窖里的,可都是不尋常的好酒。
但這會子,還真不是歡喜時候。
“哦,哦。”漓洛心翼翼接過酒壇,偷偷瞥了司平兩眼。
司平裝作不曾看見,提起手中的壇子,仰頭灌下一口酒。
漓洛見他這般毫無異常,也就徹底松下吊著的一口氣。
“你可是以為我忘了。”
“噗”滿滿一口酒水,還沒來的里咽下去便噴了出來。
“何……何事?”漓洛緊張到有些結巴,想著他既然沒忘,那就裝做不知,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她的事,還有北懿,他在人間過得如何?”
漓洛聽到第一句時,眼皮子跳了跳,卻又在聽他問到神君時松了松,好歹找著借口,盼著能不準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去。
“神君他,過得很好,大概不久就會……”
“那你,她現在,會過得如何?”
是了,漓洛本是應該這般的,她過得很好。
可就在偏頭瞧見司平眸中暗淡的神色時,那句話,就再也不出口了。
何曾見過他這般不快的模樣。漓洛大抵也是被他嚇著了,才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可她過得好,自然是謊的。
大概這一世之后,就在沒有人能找著到她了。
一個不存在的人,又有誰能找著呢?
“過得不好么?”司平低聲道了一句,垂了頭去。
“不,不是,自然過的……”
漓洛這句,卻刺中了他的心。
司平猛然回頭瞪他一眼。
被他這一瞪,漓洛口中的話謊險些圓不下去了,只得弱弱道:“過得挺好的。”
好歹是個散仙,再怎么不濟,也不至于像凡人那般愁了吃穿用度,生老病死。
只是這漫長的生命,卻帶來深不見底的寂寞。這一點,卻是他漓洛不曾想到的。
她自然是過得不好的,摯愛之人就在眼前,卻永遠不能觸碰,看著他和別人死生契闊,至死不渝,又怎會好呢?
可偏偏,她的愛亦夠執著,哪怕已是千年,哪怕他早已心系他人,亦是未有改變。
這般,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你,你去何處?”待漓洛回神過來時,司平已是走出好遠。
“司命現在何處?”他停了停,卻是問道。
漓洛聞言心底咯噔一聲,暗暗叫苦。這會子哪能讓他見司命啊。
帝可是下了暗旨的,不準透了神君的消息給司平,尤其是司命那里。
“司平,你去司命那處干什么?”他就是知道司平要去干什么,也不敢出口來。
“無礙,許久沒去他那處逛逛了。”
“許久之前,他還只是司命座下弟子。我與他,可是經常在一起喝酒。只不過后來他肩負司命一職職務繁忙,倒是很久沒有一起喝喝酒,聊聊了。”
既然這漓洛要裝,他也就裝到底。司平伸手一抓,打旁邊的酒架上取過一壇酒來。
司平這樣,無疑是堵了漓洛的辭。
他卻是不敢就這樣放任司平離去不管的,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司平在前頭走,漓洛便在后頭磨磨蹭蹭,乘著司平不注意給司命星君發了密信,通報了消息。
做完這些,確實送了口氣,希望司命能躲得過這位大爺。
誰料他一抬眼,便見前頭那位停了下來,一雙妖媚的桃花眼狠狠瞪著他。
漓洛嚇得不輕,哪里敢看他的眼睛。
難道被他知道了?自己通風報信的事。
司平確實是知道了,自是憤怒不已。若他找不見司命,定是要他好看。
又是一日清晨。
素以在房中枯坐了一夜,瞥頭瞧著窗外微微泛白的空,有些恍神。
不多時回了頭來。這幾日在山上徘徊的人像是已經離去。后山籠罩的魔氣似乎淡了些。
可素以并不知曉,那人下山卻是尋了蓮蓮的氣息跟去的。
眨眼間,人已經到了后山。
素以靜靜走至河邊,在那處立了立。
不知這人究竟是為何而來。若是沖著自己來的,多半就是為了她這幅軀體。
雖仙骨盡毀,仙根已斷,可好歹是個散仙。對于道法高強的妖魔來,亦是可以煉化了去來增進修為的。
但她不曾想到,這個看似不好招惹的主竟就這般輕易的離去了。
她原本還擔心,若是他出了手,自己便活不到那個時候。現在,算是可以暫時松口氣。
原本擔憂不已的她卻是忽然頓了頓,眼眸半眨,低垂的眼臉斂去眸中的暗淡,嘴角卻是微微苦澀。
這幾日為了避著他,她便一直窩在房中,哪想這會倒是避無可避了。
素以歸去時,慕容笙已是在她房中坐著。
瞧見她推門進來,一雙眼眸閃過一抹算計,隨即亮起笑容來。
素以瞧了瞧他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淡淡移了眼去。
“何事?”
“你想要什么,本王陪你一段時日,還是本王的軀體?”
素以瞥他一眼,并不開口。
“只要你能幫本王找到那個女子,本王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不過不包括本王的心。”
素以移了移目光,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過了片刻才輕輕道了一句:“出去吧。”
“你無需這般,我已是過很多次。若是時候到了,你自然會見到她的。”
為何你始終不信我?
素以抬手輕柔眉心,有些無力,昨日那一眼竟生出這樣的誤會。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竟隱約瞧見自她眉目中透出些淡淡的疲憊來。
慕容笙默了默,盯著她看了許久。
即是喜歡著自己的,人不要,要的自然是心,只不過唯獨這樣東西他給不了。
他的心,注定這一生都是那個饒。
只是此刻,還未曾找到她。
他找了許久,甚至找便整個疆土,都不曾找見她。若不是這樣,他亦不必如此求她。
可自己都擺出這般的誠意了,她竟毫不領情。
慕容笙氣憤不已,末了又瞟一眼始終站在門邊的素以。隨即甩袖起了身,出了房門便朝山下去了。
素以松了口氣。
他這一走,日子便又如往常一般,沒有變化。
素以依舊愛在那扇圓窗下坐著,桌上永遠燃著熏香,一壺茶,一本書。
慕容笙走后的幾日里,亦不曾有人找見結界里來。
她這幾日過得也算是清希
對了,是不包括往昔來過一次的那個“陳香卉”的。
那日素以騙了她,她當付出的代價并不是性命。
陳香蕊上山來時,是慕容笙走后的第二日。
不似先前的貴氣逼人卻缺了靈魂般,如今的她雖是一身粗衣,一雙手卻仍是干凈的,沒有多少繭子,眼眸中也多了不少生氣。
見了素以,先是一頓跪拜,素以扶她起來。她這才直了身子,真真切切的道了句感謝。
這回素以倒是不曾些什么。
雖姑娘自有神通,應該是知道的,可她還是耐不住,有些絮叨。
這些年了,一個人背負著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也算是艱辛,自是少不了要傾訴一番。
素以不曾打斷她,畢竟除了自己,她這些話也是沒處起的。
“世人都知道,年方十四的尚書家二姐瘋了,瘋瘋癲癲跑出家門,掉下懸崖去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卻不知我被山下一個樵夫救下。
那樵夫不是什么好看的人,倒也不算難看的。他救了我,又細心照料。我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
他待我是極好的,平日里從不讓我多干些什么,饒是洗手羹湯這樣女孩子家該做的事,也被他承包了去,我只是偶爾收下下屋子。
他那樣的勤快,我自是沒什么可做的。三年了,我這一雙手,還是白白凈凈,哪里有什么繭子。
他常常我的手好看,定是生在富貴人家的,他總委屈了我,跟了他這樣一個樵夫。
他哪里知道,我一點也不委屈,反倒幸福的很。”
“我不曾告訴過他我的身份,他便從來都不追問,事事以我為先。
我時常會想起先前嫁給秀才的那段日子,總覺得自己不過是做了場夢。
可我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我這般惡毒的人有朝一日也能過得這般幸福。便想著回來看一看姑娘。
昨日我亦見過了我的姐姐,這次,她到底是嫁給了秀才,做了正妻,同原先家中那位處得極好,一家子和和睦睦,霎是快樂。
姑娘大恩,女子此生無以為報。”
罷,陳香蕊又跪了下去,正欲行叩拜之禮卻被素以一把拉住,終是站起了身來。
“姑娘?”陳香蕊似是欲言又止。
“可是要問我,為何當初的是要你的性命來償?”
“是。”陳香蕊點頭應道。
“若我不這般,你會不會去跳那崖?”
被問的人一頓,底磷頭,目光中有些許不確定。
若是姑娘不這樣,她大抵會一輩子守在尚書府直到老去。
可現如今,她卻遇到了對她極好的那個人。
“你為那心愿,真正付出的是你身為尚書家二姐的身份。
光是舍了那身份還不夠,還需是你自愿,如此你才可以遇上那個樵夫。
你如今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選擇。”
素以拉著她坐下,眸中神色淡若。
若是當初她有半分怯懦,都將不會是如今的結局。
只是這一句,素以終究是不曾告訴了她。
而那陳香蕊聽了她的話,垂頭似在沉思這什么。
素以收了眼來,似是察覺到什么,目光落向窗外,面色微微變了變。
蓮蓮?
不多時,蓮蓮果真出現在屋子里。
屋里憑空多出一個人,饒是知道此處乃是仙人所在的地方,陳香蕊還是一驚。
“怎么回來的這般早?”素以算了算日頭,這一來一回才是半月不到。
“山下雖是好玩,可我放心不下姑娘。”蓮蓮嘴甜道,卻也了實情。
素以未曾話,只是眉宇間難得多出一份憂色。
“姑娘因何擔憂?”蓮蓮甚是不解。
這一問,卻是問出許久的寂靜來。屋中氛圍霎時有些怪異,陳香蕊漸覺自己多余。
“色漸晚,我家相公還在外頭等候,便先行告辭了。”見多有不便,陳香蕊便主動開口離去。
待人走遠,素以這才嘆了口氣。
“這山中,在暗處藏著位修為極高的主,卻是從魔界來的。若是沖著我來,自不必擔憂,可若是波及了你,定是沒什么好下場的。蓮蓮,你可明白?”
本想瞞著她的,怕她擔憂反倒不愿離去。可事到如今,卻也是沒有辦法。這才告訴她實情。
“你若是還待在我身旁,只怕是會連累我。”她本是不想得這般決絕的,可現下也只能如此了。
“我……”蓮蓮一腔辭被這一句生生堵了回去。
本想自己不怕死,想陪在姑娘身旁的,可不曾想,姑娘為了趕她下山,竟是出了這般絕情的話。
百年來,姑娘雖性情冷淡,可從不曾話幾分重話的。
亦不知蓮蓮是否是有幾分受不住,竟紅了眼眶,帶了幾分哭腔。
“若是有人拿蓮蓮的性命要挾,姑娘不必理會便是。”
素以張了張口,終是不曾再些什么。
“蓮蓮的命,本就是姑娘救的,沒有關系的。”
“罷了,先不這事。孟潯家中情況如何?”
蓮蓮立刻抹了淚,開口道,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潯兒姑娘過得是極好的,大表哥對潯姑娘有意,又是個正人君子。潯兒姑娘不知如何打理家業,他便代為打理。潯兒姑娘心中無他,便又愿意等。”
這些事情,姑娘理應知曉的,竟還問她情況如何。
“如此便好。”一切如常。這一問,不過圖個心安。
“姑娘,大表哥待潯兒姑娘這般好,潯兒姑娘為何不愿嫁他,難道是早已心有所屬?”蓮蓮雖是不解塵世間的情愛為何,但這點倒還是懂的。
素以緩緩抬了眼眸,向窗外看過去。
“自是心有所屬的。”
大抵是羈絆太深,這一世,不光是神君夢見了她。她亦是在夢中見過神君的。只是女兒家的矜持,不曾像慕容笙那般去尋而已。
這下間有幾位女子能見了神君卻動心的。大抵是沒有吧。
就連原本是地戰神的她,也動了心不是,竟為他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饒是被人硬生生救了下來,卻只留半個元神。只得經受輪回之苦,一世又一世,將元神養在凡饒體內,直到逐漸修復。
可半個元神的修復,豈止需要千年那么久。
她倒是忘了,曾經的那位女戰神,與如今的潯兒是同一個人。
慕容笙下了山確是往江南去的。過了明日,他便再不會求著自己去尋那個夢中人了。
外頭的光亮暗了不少,這日頭真是不經晃悠,眨眼便是一日過去了。
只是蓮蓮身上,始終沾著那個饒氣味。
素以暗中觀察過,怕只是現下還不曾為難了她。
“蓮蓮,魔物大多心狠手辣且不擇手段,是以大多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來的。”
“哈哈哈哈。”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她心下明了,一直躲在暗處的人如今終于是現了身來。
與她而言,摸清了對方來歷,總是要好些的。
不多時,關著門被一陣強烈的風吹了開來。
而后出現的便是一個紅衣黑袍的男人。
“素以,多年不見!”
蓮蓮卻是睜大了眼眸,萬萬不曾想到,他竟是跟姑娘認識的。方才,竟是叫出了姑娘的名字。
她不知,姑娘原來真是隱藏了姓名。
素以未動,靜靜盯著他瞧。
千年前,正是這個男人,無端闖了界去,才會有后來那件事情,那件界人人皆知的事。
未曾料到,躲在這山中許久的,竟是魔界之主。
她不是不曾猜到,只是覺得不太可能罷了。
可若是他,只怕另有目的。便不是那么好打發的了。
“我仙草,你莫不是記不起我夙清了吧。”
“你可不要忘了,一千年前,你可是一掌打傷了我。”來人語氣漸冷,一雙丹鳳眼瞇了又瞇,眸中帶了不少殺意。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