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軍校尉聽了云里霧里的，不過看言不之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道一聲，這些家伙應該沒說謊。
不過按照慣例，典軍校尉還是開口問道：“他們所言可是真的？”
這還用問么？她想破頭都想不出來該如何解釋，卻被眾位看客圓了謊，她現在只想叩謝天恩，哪里會不知好歹的反駁呢？
言不之當即毫不猶豫的開口道：“句句屬實，比真金白銀還真。”
此話一出，眾人對言柯的唾棄聲甚囂塵上！
“這是人干的事兒嗎？！”
“就算是下人，那也是人啊，怎么能隨意毆打。”
“歸德將軍就是個慫貨，若不是他領兵不利，那大周秦王也不會一路打到烏鹿城。”
“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他克扣軍餉，不給手下人吃飽，還通敵賣國，準備帶著克扣來的銀子，全家跑路去東夏國呢。”
……
言不之挑眉聽著眾人的唾罵，從中倒是搜羅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難怪言柯那個老狐貍舍不得自己的嫡子了，原來在言柯眼中，大周和北楚之間這一戰，沒有半分勝算啊。
那么他們這些走在從軍路上的人，和那些駐守烏鹿城的人，豈不是都要死了？
這怎么行？人類為什么要打人類啊？好好活著不開心嗎？
言不之鼓著嘴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葉無銘，心道一聲，還好她撿到了這個大周秦王，說不定她可以感化他，讓他放棄廝殺掠奪呢？
大家都是人，何必搞歧視？
典軍校尉嗤笑了一聲，打斷了言不之不著邊際的遐想。典軍校尉開口道：“言柯那個老狐貍，連自己兒子一口飯都不給，怎么可能會善待下人。”
言不之聞言，十分配合的重重嘆口氣，表現出十二分的無奈和無力。
典軍校尉見她這幅身無二兩肉，又毀容，又豁牙的樣子，心中也難免起了一絲憐憫之意，他開口道：“來人，把他名諱錄上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是！”
手下士兵上前，將“九五二七”四個字寫入了新征士兵的名錄卷宗中。
直到大軍繼續前行，言不之才后知后覺的松口氣，腳下一軟，竟是差點坐下。
“娘子小心！”葉無銘伸手穿過言不之的腋下，將人扶了起來。
娘……娘子？！
言不之剛剛松掉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上來了，連忙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人聽到這不該聽的話。
言不之倉皇的看向周圍，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之后，才又松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送到底，她就聽到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腳下響起。
“他……為什么叫你娘子？”言不之脖子僵硬的轉過來，又僵硬的低下頭，便看到那小胖子微瞇著雙眼，探究的看著她。
咕咚，言不之咽了咽口水，強辯道：“你聽錯了。”
小胖子眉頭一皺：“我沒有！”
言不之抿了抿嘴唇，繼續強辯：“他是在叫我娘。”不是娘子。
言不之話音一落，就感受到扶著她的葉無銘雙手一緊，疼的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嘶……”
葉無銘見言不之吃痛，連忙放松力道。
小胖子眉毛一耷拉，擺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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