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來的玉泉春這樣上等的美酒,邢主簿沒吃到,但是京師來的大人物,邢主簿卻是見到了,又是昨夜聽?wèi)虻某ㄜ,李家家主帶著邢主簿到了此地,邢主簿卻是見到了三個人安然坐在紫檀木的交椅上,面對著隔著水池的戲臺子聽?wèi)颉?br />
戲臺上似乎也有婉轉(zhuǎn)之音,驚心動魄,但邢主簿卻沒有被戲臺上的聲音吸引,他見到侯艷年那樣子,就似乎有些明白,為何李家家主適才迎接的時候,為何會如此有些魂不守舍,侯艷年這個人,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果然,侯艷年見到了邢主簿也沒站起來,只是轉(zhuǎn)過頭來,還叼著蓋碗,朝著李家家主甩甩頭,李家家主吐了一口氣,就這樣忙不迭好像逃命一般的退了出去。
侯艷年也不和邢主簿打招呼,反而是轉(zhuǎn)過頭去看坐在主位上的一位少年似乎有請示之意,那少年背對著邢主簿看著敞軒外的戲臺子,邢主簿有些看不清樣子,但總感覺此人有些奇怪,畢竟如今這定興縣的地面上,除卻侯艷年外,也找不到比他地位還高一些的少年人了。
這倒是不能怪邢主簿沒有打聽到昨夜在何園之中的事兒,原本納蘭家兩位少爺來定興縣,應(yīng)該算是不小的轟動,可是昨夜兩人的風(fēng)頭都被魏長生的一曲秦腔盡數(shù)搶走,今日大家伙討論的也就是魏長生的白素貞,故此納蘭兩兄弟的事兒,在定興縣赫然也沒什么人提起了。
倒是符合了金秀低調(diào)的想法。
金秀起身,轉(zhuǎn)過身子來,朝著邢主簿微微拱手,她也不自報家門,只是說了兩個事兒,任何一個事兒,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邢主簿聽到都會大驚失色。
而在這個時候兩個炸彈一般的消息一起被金秀拋了出來,連番轟炸,遠(yuǎn)遠(yuǎn)比一個個先來后到,更嚇人,起碼邢主簿是震驚的險些跌倒。
“黃縣令要高升晉中巡糧道了。”
“主簿大人想不想當(dāng)這個定興縣縣令?”
“什么?!?!”
——
一個是肯定句,一個是疑問句。
但這兩句話都讓邢主簿不僅是險些跌倒,更是讓他臉色大變,他神色不定,狐疑的盯著金秀,再看了看邊上的侯胖子,見到侯胖子也不如自己以前所見那樣嬉皮笑臉的,深覺今日這敞軒未免有些氣氛詭異,還是早些抽身才好,只是那面前的少年那有些神秘又帶著足夠自信的笑容,不免又讓人覺得應(yīng)該要留下來,不然的話,可能要后悔一輩子,機(jī)緣,有些事一旦錯過,可能就真的不再來。
“這一位是,”邢主簿收斂神色,勉強(qiáng)對著侯艷年笑道,“七爺,有好朋友過來,您也不幫著小老兒介紹介紹嗎?”
“今個遇到這位,可是你老邢的機(jī)緣到了,”侯艷年正色說道,“納蘭家的大爺,明珠中堂的后人,正經(jīng)的八大家之一的納蘭家!
納蘭家的名頭拿出來還是有些用的,果然邢主簿又正經(jīng)的朝著金秀拱手,寒暄一番,金秀見到邢主簿還在欲拒還迎,也就沒有主動說什么,只是請他坐下,一起聽?wèi)颍袢諔蚺_上的魏三可就沒有化妝了,只是穿著青衫,拿著一把前人詩畫折扇在細(xì)細(xì)的唱著牡丹亭。
魏三的嗓子不可能不征服邢主簿,而邢主簿坐下來之后雖然看著魏三,可一句話兒也沒說,顯然是這心思壓根就不在魏三的嗓音上,金秀看了侯艷年一眼,兩人心領(lǐng)神會,顯然,這兩句話已經(jīng)打動了邢主簿,但是可能還需要人推他一把。
于是侯艷年不耐煩的把蓋碗放在了云母屏的圓桌上,對著邢主簿開口了,“我說老邢,咱們這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要藏著掖著了,剛才納蘭大爺說的兩句話,你聽到了嗎?”
“在下聽到了,”邢主簿的長相,不像是黃縣令那樣的干巴巴的,方臉,臉上紅紅的,身材也很是健壯,像是武將出身,倒是不像主管一縣稅收財(cái)務(wù)的主簿,他朝著金秀點(diǎn)點(diǎn)頭,“納蘭大爺,在下要先問第一件事兒,黃大人,真的要高升了?”
“自然是的,就在昨夜,黃縣令還和佩德兄說笑了,說要去介休侯家聽侯家的戲班,邢大人,這說明什么?”
“這當(dāng)然可能說不了什么,可佩德兄隨即就得到了保定府那邊的消息,這事兒已經(jīng)定了!
“這似乎不太可能吧?”邢主簿小心翼翼的提著疑問,也不知道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邢主簿的臉色很是糾結(jié),“這知縣一下子到道臺,的確是有些——納蘭大爺請恕我失禮之罪,這是擢啊。”
如此話一說,金秀就知道邢主簿已經(jīng)動心了,任何人,只要是在官場上廝混掙扎的,都對于升官不能避免的動心。
金秀上一輩子,也是在一個較為清閑的事業(yè)單位之中工作,編制有在那里就免不了想著要更進(jìn)一步,想著要更高的位置,更多的工資,和更好的福利待遇,說什么不為五斗米折腰,那是陶淵明,其余的人,只要是在名利場里頭廝混的,就是要想更進(jìn)一步。金秀雖然不爭不搶,但也想要更好的位置和更好的工資,這是人性使然,不能夠說她就是功利的。
邢主簿如此說,心動是心動了,可到底還是存了試探之心,不然的話不會如此問,金秀了然一笑,拿著折扇在手里頭把玩,“邢大人這是當(dāng)我不曉事嗎?國朝的慣例,這道臺無定數(shù),品級也不算高,這晉中巡糧道若是分守道,那么黃縣尊自然是再過十年也輪不到,可如今他也還只是一個分巡道,這不算是擢!
這里就有必要再解釋一下大玄朝的道臺官員制度了,道臺是。ㄑ矒幔┡c府(知府)之間的地方長官。大玄朝初的道員官階不定,清代各省設(shè)道員,或有專責(zé),或作為布、按副使。專責(zé)者有督糧道或糧儲道,簡稱糧道;又有管河道和河工道,簡稱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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