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嗎？”中元節的皇家祭祖剛完事，莊妃娘娘就急不可待地請求皇上，想即刻出發。

    “去哪兒？”神翊翔若有所思道。

    “皇上您不是答應了臣妾，祭祖后就可以去探望烯兒了嗎？”莊妃皺著眉神情甚為木訥。

    “這么心急？”皇上用手掌在莊妃眼前晃了晃，其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先前只以為其是思念四皇子心切，才故意裝作要失明。

    “最近按時用藥了嗎？感覺好些沒？”神翊翔又試探性地幫莊妃捋了捋頭發，其竟嚇得閃躲地很明顯。

    “謝皇上關心，臣妾的病怕是無藥可醫，只求早早見到烯兒便能心安，哎”莊妃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的藥喝了一副又一副，可是一點起色都沒有，之前還能看到點光影，這兩日幾乎是徹底失了明。

    “嗯，那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出發吧。”神翊翔這幾日為莊妃的眼疾很是憂心，敬妃的瘋癲癥還沒痊愈，莊妃又哭瞎了雙眼，堇妃還不明事理的胡作亂鬧，整個后宮就剩下貴妃還算安分守己，他從未覺得自己這般孤獨。

    再想想自己的皇子們，老四去那么遠的地方和親，老三為此奔波不已，老五又下落不明，眼巴前就剩下太子陪在他身邊，其卻對政事不感興趣。

    論后宮佳麗或是子嗣延綿，神翊翔都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雖然他把大周的疆域擴展至西域，把帝都擴建了一倍之多，就連天府城他都翻修成了嶄新的模樣，但他的內心著實憂愁不已。

    “謝皇上成全。”莊妃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為了神翊烯她哭了一場又一場。

    “好了，別哭了，太醫都說不讓你再掉眼淚，莫不是你真想后半生一直活在黑暗之中？”皇上心疼地幫莊妃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他覺得看不見比聽不見更讓人恐懼。

    “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妥不妥當”莊妃欲言又止道，她知道皇上能同意她去金戈都是念在舊日的恩情上，自己若再提要求怕是會惹盛怒。

    “說吧”神翊翔瞇著眼打量起哭成淚兒人的莊妃。

    “臣妾此行想帶暖兒一起去，陛下可否同意？”莊妃很怕自己的話會惹惱皇上，萬一弄巧成拙連她都有可能走不成，可她偏想再試一試。

    “為何要帶暖兒一起？”神翊翔不解地問。

    “臣妾半輩子沒出過門，如今又瞧不見，若是暖兒在身邊，臣妾心里還能踏實些。”莊妃情真意切的同時，眼睛里又泛起了淚花。

    “暖兒年紀還是太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有能力照顧你？”神翊翔反問著。

    “暖兒不小了，都及笄了，最近臣妾起居都是暖兒照料的”莊妃很想說些好話寬慰皇上。

    “正是因為她及笄了，朕更不可能讓她跟你去冒險，你也知道金戈王的本意是想娶大周的公主和親。”神翊翔的擔憂不無道理，他先前就曾抉擇過此門親事，到底該派皇子還是公主去和親。

    “這是臣妾考慮不周，還望皇上海涵。”莊妃只想將神翊暖帶在身邊，一時間忘記了金戈與大周的緊張關系。

    “你要是不放心就多帶幾個永興殿的女婢，朕也會給你多配些守衛，一定確保你路上的安全。”神翊翔早吩咐好此事，他可不想莊妃路上再有何差池。

    “還是皇上思慮周全。”莊妃自己擦干了淚水，既然皇上不同意帶神翊暖，她也不能強求。

    “愛妃，見到烯兒記得轉告他有機會常回來看看。”神翊翔的心也是肉長的，只是沒人曉得他有多舍不得將神翊烯送去那么遠的地方。

    “烯兒回不回得來，完全得依靠皇上的決斷，哪兒是他自己能左右得了的事？”莊妃的語氣里流露著藏匿不住的埋怨。

    “你還在怪朕？”神翊翔愁眉不展地望著莊妃。

    “臣妾不敢”莊妃即使瞧不見，也能想象出皇上此刻的表情。

    “快去收拾收拾吧，路上注意安全，朕累了。”神翊翔沖著莊妃無奈地笑笑，畢竟已準許她離開，也沒必要囑咐太多。

    “咗”莊妃說完就想轉身離開，“快扶本宮回宮”

    “愛妃慢點”神翊翔眼疾手快地扶了莊妃一把，不然其定會狠狠摔在臺階上，磕昏迷都有可能。

    “不用皇上操心費神，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莊妃被下人攙扶著離開了宣德殿，本應回永興殿收拾行李的她卻偏偏來了永延殿。

    “妹妹眼睛可好些了？”宣貴妃正在庭院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慵懶地逗弄著籠中的鳥兒。

    “多謝貴妃姐姐關心，妹妹的眼睛怕是治不好了。”莊妃似認命一般無奈地聳了聳肩。

    “妹妹別氣餒，總會想到好辦法的。”宣貴妃拍拍莊妃的肩膀安慰著。

    “貴妃姐姐，妹妹來就是想告訴您皇上同意了。”莊妃展眉顏笑起來。

    “允許你去看烯兒了？”宣貴妃很是驚訝。

    “皇上沒說讓我快去快回，我想”莊妃若有所思著。

    “妹妹放心吧，你好不容易能見到烯兒，多待一段時間也無妨，皇上會理解的。”宣貴妃真沒想到皇上能同意莊妃的請求。

    “還是姐姐最懂我最理解我，我是覺得日后能與烯兒見面的日子少之又少，這次趁著他大婚當前，我能多陪陪他，不然以后想見到”莊妃哽咽了一下，她三句話不離神翊烯，如今的她一心只想見到兒子。

    “妹妹無需顧慮旁的，皇上肯定比咱們姐妹想得多，沒準哪天就下道圣旨要四皇子回來了呢？”宣貴妃繼續安慰道。

    “希望借姐姐吉言，妹妹一會兒就要出發了，臨走前除了想跟姐姐您匯報一下，還有一事相求。”莊妃略覺赧然，平時她應宣貴妃準許很少來永延殿請安。

    “妹妹但說無妨。”宣貴妃似笑非笑著。

    “貴妃姐姐，妹妹不在的這段日子，還望您多照顧照顧暖兒。”莊妃一說要離宮，便開始惦念起神翊暖。

    娘親念兒兒不知，兒戀娘時夜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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