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增進箭矢射程的符陣滿是玄奧的符文,無數(shù)扭曲的特殊符號后,有著按嚴格間距而立的弓弩手。他們朝夏蕭投去目光,異常疑惑。
夏蕭的元氣應該無法使用才對,那一次南商曲輪強者闖進軍營,在他身上下了個什么血字封印。雖說不是修行者的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確實無法使用元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過去那段時間,夏蕭去哪都是靠走路,他們都見到過。
開戰(zhàn)前,夏蕭提議,自己和阿燭站在軍前,看能不能震住南商軍隊。雖說這個想法有些荒唐,他沒有元氣,怎么震懾?可因為夏蕭的特殊因素,他的確做到了,雖說還在繼續(xù),方式也有些特殊,可南商人真的后退了半步。
這支神威軍團和普通的軍隊不同,它有著極強的實力和勝似鋼鐵的紀律。
這等紀律下,他們所向披靡,以往數(shù)次皆令大夏這邊落敗,且都付出慘痛代價,若繼續(xù)這么被消耗,沒有轉折點,姒易這江山便守不住了。
早在大軍從龍崗撤下,就面臨著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昔陽是最后一道防線,此后山川萬千,皆無關卡。可夏蕭身體四周的元氣波動,如湖面泛起的劇烈漣漪,令人面面相覷而難得得到解釋。
雖說站在最前方,不知眾人目光,可夏蕭大致能猜到眾人是何等的好奇。不過這元氣,并非他自身釋放而出。無論是他還是阿燭,胸口的血字封印都未消失,可她此時也釋放著元氣,想給夏蕭的威懾力增加一些。即便微小,可第一千零一滴水,說不定能令其溢出木桶。
阿燭面色嚴肅,緊咬牙關,擺著要將敵人咬碎的氣勢。可她心中一陣叫苦,為了以防萬一,她吞了毒霧的解藥,這才敢筆直站在夏蕭身邊。可后者不斷顫抖的右手,似要暴露這不是他的力量所為。
雖未瞥去目光,可夏蕭惡狠狠的低聲喝道:
“加把勁!”
寂靜世界中,天地悵寥廓,無半點聲音,夏蕭的聲音也極小。可但凡是命令,都如雷貫耳。夫青順著他的心意,手掌向內(nèi)捏緊,似握一物。他這動作,令和他并未斷開聯(lián)系的符陣逐漸穩(wěn)定,不再躁動,釋放出的毒霧急劇增多。
雖說隔了一世界,夫青眼中的夏蕭也半透明般近乎不存在,可他依舊和后者保持著一米距離,并不斷向前。
夏蕭邁左腿,夫青亦然。可南國和射列的軍隊不敢向前,因為毒霧濃郁,他們不敢觸碰,只有不斷后退,最后站在城門口。可毒霧的大致方向還是向西,自然界中的風難以改變元氣驅動的它們。
“什么意思?”
謝河林朝著姒易的方向怒吼,這和原先商量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夏蕭會加入戰(zhàn)斗嗎?就算他要威懾敵軍,也不能這么行事。如此下去,無論南商人是否繼續(xù)進攻,他的計劃都會產(chǎn)生偏移。他就算再想犧牲一部分南國將士,也不能直接讓他們往毒霧里沖。那樣的行為堪稱找死,他雖說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冒險,可不代表沒腦子。
“喂!”
現(xiàn)在無人理會謝河林,就算他的副官,也和眾人一樣將目光放到了毒霧后的夏蕭身上。因為毒霧的顏色,夏蕭的身影十分模糊,可依舊能看出他十分淡定。他也確實神色輕松,頭發(fā)不斷被掀起時,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可那對兇狠的目光,真的像遠古圖騰中的惡魔,如能懾人魂魄。
可惜夏蕭的對手是這支軍團,若是普通軍隊,肯定不會這么艱難。他又是一步向前,走得極慢,可神威軍團那邊,所有人停止了后退,只是等待著命令。
除了親王的指令,這支軍團只聽楊靖一人的話。他不說撤退,便沒人走。在蔓延數(shù)千米的毒霧不斷隨夏蕭向前時,他腦中快速閃過這段時間的事。
給夏蕭下血字封印的兩人并未回到軍營,而是倒在半路,可他們給薊老傳回過消息,說夏蕭和阿燭已中招。
為此,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等實力的修行者,定不會欺騙他們,可夏蕭和阿燭這是什么情況?他們身上明確有著元氣,更重要的是氣息還處在隱匿當中,令楊靖難以察覺到夏蕭和阿燭的具體情況。
前者無法說明太多,因為大夏中多了一位曲輪境的武者。可后者屬于阿燭特有的一種能力,王陵曾說起過。那這,足以詮釋他們還能使用元氣。即便夏蕭的狀態(tài)再好,也難以敵過他們一整支軍隊,可這個男人有著特殊的氣場,還有他身邊的毒,十分危險。中招者至今未醒不說,身體還出現(xiàn)一系列糟糕情況,拖下去可能會死。
世上用毒的武者只比符師多那么幾個,他們制的毒旁人除了經(jīng)驗豐富,且實力超群,否則難以解開。因此,在夏蕭繼續(xù)向前,楊靖終于還是捏拳,極為不甘的下了命令。
“撤!”
夏蕭手中的符陣似有五萬紋,這種級別的存在,足以將他們?nèi)繗灉纾麄兊泌s緊離開,因為上次的戰(zhàn)斗后,曲輪武者和符師都在養(yǎng)傷,并未加入到戰(zhàn)場。大夏這邊也是,他們極為默契,因為若是先后出手,損失的還是大夏,所以夏蕭在這個空檔便于他們不在時鎮(zhèn)守自己的軍隊,令他們不損失一兵一卒。可他要做的,不止是嚇走神威軍團,還要殺了他們。
見他們離開,夏蕭并未停步,而是大喝一聲,快速前沖。沒有元氣的他奔跑速度極快,這么下去遲早會穿幫,所以他又低聲道:
“助我跟上去!”
夫青早就沒了好臉色,這家伙的鬼主意真是多,這么麻煩。不過也幸虧南商那邊沒有曲輪武者,否則早就看穿他們的把戲。
轟——
寂靜世界永恒的寧靜被打破,一股猶如山洪的元氣朝夏蕭背后沖去。雖說傳到現(xiàn)實世界,這股力量會減少很多,但怎么也算不上柔和。它令夏蕭背部傳來陣陣的刺痛,但還是頂著他的身體往前沖。
“剎不住了!”
夏蕭一瞬沖到神威軍團尾后,楊靖攜帶幾位枝茂強者攔截。可當他們朝夏蕭踢去一記鞭腿,其上元氣帶起雷電轟鳴,甚至還未觸地便將其刮掉幾層。但靠近夏蕭時,一道極為強勁的力量于空中將他們踢倒,楊靖亦然。他的身體在空中翻轉,可眼中的夏蕭根本沒出手,他只是一個勁的向前沖,左手中的符陣大肆釋放著毒霧。
夏蕭終于沖進神威軍隊,他見到很多黑臉的人目光朝西,行動穩(wěn)健,可神色并沒有多焦急。不過沒關系,等他們到了西方世界,自然會因為回不來而急躁。因為即便是西天,也容不下屠人性命的侵略者。
一拳轟出,其上拖了許久的毒霧朝西方呼嘯而去。深綠色的毒霧瞬間掩蓋小半個神威軍團,夏蕭的身體在地面滾動無數(shù)遍,骨折和碰撞帶來的痛覺令其面色猙獰,可在毒霧中難以被察覺。
夏蕭感覺到有人踩了自己幾腳,不過被當作尸體。這支軍隊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即便他是其中的士卒,既然倒下,便不會有人來扶。這些人的神智已被邪術煉化,光是神威軍團的出現(xiàn),便足夠天下人共討之。
“快撤!”
楊靖屏息,吼出一句后以元氣擠壓空氣,快速離開原地。不過還是有很多人留在深綠色的毒霧里,他們沒了方向,不知去處,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還想著進攻,似沒有任何牽掛,只有深刻于腦中的任務。
夏蕭蜷縮著身子,即便手掌劇痛,可還是緊咬著牙關,抱著懷中那把漆黑的刀。對夏蕭而言,這把刀值得他當寶貝一樣時刻帶在身邊。等他耳邊的甲胄鏗鏘聲消失,一道焦急的聲音出現(xiàn)。
“夏蕭!”
阿燭的嗓音有些沙啞,不過還是快速跑到這邊。以往夏蕭的實力強橫時,她只能通過護腕大致感覺到夏蕭的方向,可等他喪失元氣,他在那很好找。那種感覺,就像夏蕭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視野。
這個冒冒失失的丫頭險些踩到夏蕭,不過將其輕甲脫掉,架起后,第一時間便想將其背起。
“沒那么嚴重,我能走。”
夏蕭說時,阿燭已將其安穩(wěn)的放到背上,提了提后向昔陽城跑去。她邁的步子極小,可頻率很快,沖出毒霧,出現(xiàn)在眾人目光中時,夏驚鴻和夏旭跳下城墻,騎雄獅將其帶回。夏驚鴻心中的自豪令強壯的獅王大聲呼嘯,獸聲震耳,極為豪邁,可也有著一股心疼。
夏驚鴻看向姒易時,后者點頭批準,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前去后方治療。沒有元氣的夏蕭難以抵擋傷痛,必須抓緊時間。身為圣上,最不能虧待的,便是這等英雄。生前不好生對待,莫非死后再追訴功名?那有何用?
雄獅身姿矯健,謝河林卻攔住他們的去路,站在城門洞下。
“還請將軍讓開!”
夏家和謝河林已不是第一次照面,后者的實力沒提升多少,脾氣倒是不小。
“若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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