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心里一緊,他感覺到阿燭的呼喚了。他盤坐在一具獸尸旁,以其氣息掩蓋自身的波動。醒來時,他立即將這頭荒獸的生靈之氣吸收,這些東西可不能浪費。他將其吞噬,再漲實力,準備以此對抗汪家?晒馐沁@些還不夠,他還需自己的刀和卷軸,以及她!
“你應(yīng)該早點出現(xiàn)!”
夏蕭頭都未扭,低聲抱怨著。
“我又不是你們的保姆,怎么可能一直在你們身邊”
“下次在我身上放個標記,我叫你你就來!
“我記得你很討厭我在你身上放東西!
“那是以前!”
“可你脾氣不小,還帶著這么強的官腔。”
干尸旁邊的樹蔭下,不斷傳出一道魅惑的女聲。夏蕭本與其為敵,因為這家伙殺了舒霜?涩F(xiàn)在,為了阿燭他必須與之為伍,畢竟能幫到他的,只有這個打交道許久,卻不知姓名的女人。
兩天前,夏蕭被汪家老者揮手丟下云國,向凡世墜去。雖說夏蕭能飛,但望著茫茫云海發(fā)呆,找不到云國在何地。身處無邊無際的云層,和大海及荒原一樣令人心頭一沉,極為無助。他呼喚許久,也嘗試許久,等力竭女人才出現(xiàn),之后突破結(jié)界,重回云國。
經(jīng)過一天的恢復,夏蕭各方面的狀態(tài)已至最佳,可他似醉酒般神志不清。他其實知道,自己這樣是因為阿燭,他答應(yīng)過后者不會再讓她受傷害,也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必須保護好她,可沒做到。
若阿燭只是受傷還是好事,若真的沒了清白,夏蕭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讓汪家受到懲罰!
“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見到靈契之祖了”
“目前還沒有!
“那你這么相信我,不怕我的魔氣害死你”
“顧不上那么多,我必須救回阿燭,不管以怎樣的手段!”
他們都是魔道人,只要意識清醒,便可接納彼此的魔氣。夏蕭想建立一個特殊的管道,隨時能從女人身體里吸納魔氣。女人也有此想,因為這是唯一的辦法,可夏蕭此時的態(tài)度,令其瞧不上眼。
女人從黑暗中走出,這是她第一次在夏蕭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容顏。那是一張極為妖艷嫵媚的成熟女人面孔,具有極強的誘惑力,但凡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想和其粗暴的發(fā)生關(guān)系?伤加铋g皆是強大,普通人不敢接近,至于神秘的薄紗黑裙下的胴體,更是觸碰不到。
夏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黑色長發(fā)筆直,皮膚雪白,算得上傾國傾城的美人,只是臉上的寒氣和眉宇間的殺戮之氣很是駭人,若不是夏蕭體內(nèi)也有魔氣,估計不敢與之對視。那種似要被吞噬的感覺,似面臨滿是陷阱的深淵。
“看傻了”
女人開口盡是戲謔,又道:
“早就知道你是個情種,但我欣賞你做事準備齊全,可這次你要面對的人不是我,我會留情,他們不會。但你還鐵著頭往前沖,真是讓我失望。自古以來,情種都沒有好下場,他們大多死在無人問津之地。”
“你不懂。”
夏蕭說完,手指一拈一揪,似成一個管道的接口。女人也不吝嗇,她體內(nèi)的魔氣多得是,而且汪家是強,也不見得能敵過她,她修長的雪白手指從腹部拉出一根黑色的長管子,插進夏蕭那個小插口。
頓時,夏蕭猛地一挺背,一股力量鉆入身體,在里面翻騰,令其跪在地面,又四處滾動。夏蕭眼中天旋地轉(zhuǎn),一切皆混沌,可終是弓著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扶著樹,夏蕭大聲喘息,調(diào)整著自身的平衡,體內(nèi)那棵魔氣所成的樹木再度生長,變得極粗極高。
當眼前再次清晰,夏蕭見高挑的女子風情萬種的擺出極具誘惑力的動作,手指撐著下巴,媚笑道:
“不錯嘛,這么快就醒了。”
“再晚點阿燭就被玷污了。”
“她對你有多重要”
夏蕭跌跌撞撞的朝簡家走去,女人這么問了一句,夏蕭卻陷入沉思。毋庸置疑,阿燭很重要,若必須找一個相比較的存在,那就是和家人一樣。但在女人面前,他開口道:
“和舒霜一樣!
女人嗤之以鼻的笑容令夏蕭似受侮辱,可他并未計較,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救出阿燭。只要阿燭安然無恙,其他事都好說。此路不長,但夏蕭和女人沒走幾步就覺得尷尬。
“你叫什么名字”
夏蕭突然發(fā)聲,可因女人的回話更加尷尬。
“重要嗎”
“你對我十分了解,甚至接二連三的影響到了我的人生,可我對你還一無所知!
“聽起來挺可憐的,那我告訴你好了,我叫黑煌。”
“不好聽!
“名字而已!
女人聳了聳肩,即便走在叢林,也有一種站在舞臺紅毯上的強大氣場。她極為自信,舉止不失優(yōu)雅,眼眸每度都透露著教養(yǎng)和不受束縛的野性美。兩者有些沖突,夏蕭猜不到她的身份,也沒有問起。
從她說出自己的名字開始,夏蕭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他太過敏感,甚至有些患得患失,但和這個女人的故事還在進行。
走到森林邊緣,夏蕭已能看到簡家的城鎮(zhèn)。他伸手朝向一處,極強的感知似一種呼喚,穿越重重房屋,令極遠處的刀帶著一個裝著卷軸的竹筒前來。
這把名為“云縈”的刀乃世間少有的靈器,很聰明的繞開人的視野,但還是被簡家長老感知到。
滿臉皺紋的長老正給簡秋傳授神使之道,猛地望向窗外,也令后者遁去目光。那把刀沒鞘,它在前兩日的氣浪沖擊下成了粉末,因此刀帶流光,令他們覺得驚奇。
“他既然回來了!
“真是個傳奇少年。
“長老,我們出手嗎”
長老沉默,他既然回來,簡家作為云國東南邊境的守護使是該出手。可又一想,正要抬起的屁股繼續(xù)安穩(wěn)的坐在蒲墊上。
“汪石杏乃汪家三位頂尖強者之一,差一步便入問道。他將夏蕭丟下云國,他便肯定出了結(jié)界,現(xiàn)在回來,想必是有人相助。既然有人助力,我們也有理由不出手,除非族人有所發(fā)現(xiàn)。”
“我們本為主,他們?yōu)榭,可此事鬧得,顯得我云國皆是些無恥之流。若傳出,我云國聲譽將大大折損,與草寇無異。”
簡秋說得倒是明白話,苦笑難看,長老干笑,更多的是提醒。
“世上那么多人,若事事都令他人滿意才是怪事。自私也罷,無禮也罷,我們就是我們,不存在改變,不存在偽裝,云國存在的意義就是培育出一位神,我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只要目標達成,過程如何都無所謂,因為目標不成,過程再多也沒意義。”
無論多么極端多么怪異的思想,只要從小灌溉便會顯得自然。簡秋這個安靜而年輕的神使覺得長老說得不錯,只有成功后,才會有人在乎經(jīng)歷。在此之前,多少過程都只是沉淀,也可以說是自撞南墻的徒勞。
夏蕭能弄出多大的動靜還不確定,可他能回來已超乎簡秋想象。他內(nèi)心逐漸佩服起那個比自己小許多的青年,可他注定無法像他那樣無拘無束。
拿到刀和卷軸的夏蕭并未直接前往汪家,而是問黑煌。
“去汪家要多久”
“沒去過,不知道!
“他們就在云國的中心位置。”
“只要我想,就算帶上你也能做到一個時辰左右趕到!
“那就好,等我準備好這些符陣。”
“你不問我是否愿意”
“少廢話!”
現(xiàn)在可不是打情罵俏,培養(yǎng)感情的時候。夏蕭眉頭一鎖,瞥眼時盡是兇氣。黑煌倒笑出了聲,打趣道:
“若不是我想陪你玩,你肯定會錯失阿燭。”
“一碼歸一碼,舒霜的事我早晚會和你算賬,阿燭此次的人情,我早晚也會還給你!
夏蕭說完,盤腿坐下,開始為卷軸里的符陣注入元氣。這個本放在竹筒里的卷軸由孫仲磊結(jié)出,共有五道符陣,夏蕭準備了兩道攻擊力最強的,一道為火行,一道為金。黑煌都見識過,只是沒想到夏蕭每次都這樣將其施展,也算個奇才。能做到這樣的,也只有他了。
坐在一邊的樹根上,黑煌猶如名媛,雙手放于纖細的美腿上,看向夏蕭的目光帶有不少欣賞。這樣的人只要一加盟,他們就多了一個能行走在黑暗和光明中的人。這個角色至關(guān)重要,目前看來,夏蕭能勝任,起碼他闖禍在行。
“還是得由我來給你掩護,好好想想怎么謝我吧!”
不遠處有云國人前來,他們注意到了些動靜,可黑煌嘆息罷,神思一動,空間當即屏蔽,似關(guān)上一扇門。所來之人皆避開,夏蕭施展一道符陣予以禍斗,已滿頭冷汗,氣息極亂。已過三個多月,夏蕭還算有些提升,不再有當初的昏闕感,可一咬牙,又開始下一道符陣的施展。
他現(xiàn)在的元氣已能連續(xù)施展兩道符陣,之后將元氣恢復完,便算做好與汪家作戰(zhàn)的準備?蛇@場戰(zhàn)斗還需有足夠強大的心理準備,因為阿燭的情況未知。
夏蕭若以特殊的吸納元氣方式恢復狀態(tài),只用不到三個時辰。可很快,將至第三天。日子渾渾噩噩的過去,夏蕭心里越來越急,阿燭可千萬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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