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處看,于一圈渾厚土塵中的石林煞是壯觀,參差不齊,可皆如自天蒼神界落下的棍狀神器,根根佇立于地。
每一根石柱間,滿是大小不一,或尖銳或渾圓的碎石。若這等景象不僅于夏蕭的土行空間,而在凡世,定能引得無數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過這般天工造物里,夏蕭只關心最中心的那根石柱。這根不是最高不是最細,但有奇異紋路且最粗,似可頂云天,不會令其塌陷。其上,夏蕭站于圣壇,看著其上的小家伙新奇而高興,眉頭揚得極高。
夏蕭之所以暫入冒險者工會的車隊,就是因為土靈獸覺醒,可這個小家伙看起來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曾經那個小石頭變成好幾塊,連接在一起似一條小蛇,可生有雙爪,頭有兩角,又像是龍。但那睜開如黑點的眼睛呆的沒有半點神采,像條正在曬太陽的小蜥蜴,實際已被烤熟。
這樣毫無特點的小家伙令夏蕭直皺眉,這怎么戰斗?不過有句芒的經驗,夏蕭稍稍一冷靜便知道不要對剛誕生的五靈獸太失望,因為總能成長起來,且有極強的戰斗力,畢竟掌管著整個土行。
雖說如此,夏蕭還是想和土靈獸交流一下,可它半天沒有回話,也沒有動作,只是呆呆的漂浮在空,令夏蕭喪失取名的心思。
“你好?”
夏蕭揮了揮手,小蜥蜴才呆呆的張開捏在一起的爪子,動了動自己像塊碎石的腳趾。他似乎對自己的腳趾很好奇,因為它能動,所以一看就是大半天。夏蕭覺得這家伙像只樹懶,但那有這么長的樹懶?
小蜥蜴雖說還很小,可比夏蕭的手臂長。這等細長的身子,怎么也不像蜥蜴,但龍也不可能身如石塊,起碼得神采奕奕吧?
沒了爪子,倒像一條沒長大的大巖蛇。夏蕭習慣自己的靈獸擁有奇異的相貌,句芒非人非鳥,禍斗起初非犬非鹿,現在像獅像虎又像獒,可始終都只是條大狗。小語是鯊魚和人的結合體,金靈獸倒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劍。
這么來看,土靈獸這樣并不算奇怪,甚至很正常。可它慢慢落在地上,不再漂浮。
夏蕭起初是有些怕蛇的,隨著實力的增長才逐漸克服那種又長又滑還沒腳的生物,但看著土靈獸,怎么也喜歡不起來,就怕這小家伙突然張開嘴,用毒牙咬自己一口。
趴在圣壇上,細長的小家伙抬起頭看夏蕭。夏蕭發現它的動作有些遲鈍,當即心煩起來。現在就開始動作遲鈍,以后還了得?夏蕭覺得他能長很大,小小一條蜥蜴,威懾力實在太小,和土行龐大敦厚的風格相差太多。可越大動作越慢,今后莫不是要給別人當活靶子?
煩惱又多幾分,夏蕭盤腿坐在圣壇上,沒想被小石子硌到。伸手將其摸過,扔到一邊,夏蕭嘆氣道:
“真是倒霉。”
小家伙歪著腦袋愣了半天,似聽不懂夏蕭說的話。夏蕭坐在他面前也發起呆,他第一次因為靈獸覺醒而束手無策。
句芒覺醒時開始采花,學他說話,十分可愛且好相處。禍斗一覺醒就開始咬自己,但也會說話。小語覺醒時雖說對四周一切都很抵觸,可夏蕭知道自己該哄,就算金靈獸覺醒,夏蕭都知道該去將他征服,可土靈獸只是愣著,他見著不知怎么辦。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夏蕭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想再掙扎一把。按道理說,就算憑著心靈感應,他也能聽懂自己說話才對。
“去把那個小石子撿回來。”
夏蕭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石子,做出一個撿的手勢。若是句芒和小語,早就去撿了,禍斗興許會罵他,金靈獸不屑一哼,但怎樣都好,總比愣在原地強。看著眼睛猶如黑豆的小家伙,夏蕭與其干瞪眼起來,多次滿含希望,可他就是不動彈。
在夏蕭近乎放棄時,小家伙一股煙去了,身形快如閃電,令夏蕭兩眼放光。但不過幾米的距離,能摔兩次也是奇葩。不過小家伙還是將小石子銜了回來,令夏蕭摸了摸他不過掌心大的頭。這圓不溜秋的頭真像塊石頭,在笑之余,夏蕭輕聲說:
“我先前沒有耐心,是我不對,你才剛誕生,我會好好教你,我們先走路怎么樣?”
汪金龍怎能想到,他一直在找的夏蕭,此時正在玩一條蜥蜴……
因為小家伙是爬行動物,夏蕭站著蹲著都不能與其很好交流,便學著他的樣子完全趴在地上,臉也貼著圣壇。
這里四處都是泥土的腥味,甚至有種大漠孤煙的荒涼感,可他依舊這樣看著身邊的小家伙,讓他慢慢走。他確實還不太會走路,動作僵硬,可夏蕭一直在旁邊看著,為其加油鼓勁,令這條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小蜥蜴開心直笑。
他那張臉不比句芒小語,笑容并不明顯,但憑著彼此間的感應,夏蕭知道他很開心。這小家伙有些遲鈍,但當夏蕭耐下心,發現他極為有趣,起碼內心純凈,沒有任何雜質,和當初的句芒有的一拼。
所有的靈獸里,只有句芒最正常,不怒不悲,不煞不呆,可惜不在夏蕭身邊。但他已從一株小苗長成足有曉冉膝蓋那么高的藤蔓,那將是一株奇異的花朵,也將是一個可愛的新生物。
想到五靈獸湊齊,很快就能見面,夏蕭便高興,跟著小家伙繞著圣壇走了好幾圈。他的精神力不足句芒,走了幾圈便累了,像背著包裹般沉重。不過他自身就是極大的負擔,這樣也正常。
看著他在圣壇上伸展身體,然后閉上奇怪的眼睛,夏蕭直笑,哪有生物的眼睛像個黑點,不分瞳孔和晶狀體是認真的嗎?夏蕭覺得這個小家伙是造物主的草率之作,可既然是土靈獸,長大后肯定有他的厲害之處。
夏蕭等著那一天,等著他掌控完整的土行以給自己渾厚的力量。同時,他想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好名字,就叫山舌怎么樣?夏蕭和自己商量,并解釋起來。這個名字不錯,山是力量,舌又和蛇同音。
“好名字!”
夏蕭一拍大腿,呢喃后見小家伙正睡,便小心翼翼的離開,去其他空間。好不容易找了些時間,他一直待在空間里,不想出去。比起外界的大漢,他的這些同伴才是最重要的,以往陪著他,現在也在他身邊,今后還將繼續。
來土行空間前,夏蕭已去過木行空間和水行空間。他一直在關注句芒的重生,也時刻關心著膽怯的小語,倒不怕禍斗和金靈獸心里難受。
當前,夏蕭去了火山,至于那金屬殿堂,他今日沒準備去。反正去了也是吵架,金靈獸只會怪他遲遲沒走回正道,似沒實現自己對他的承諾,可哪有那么容易?夏蕭還恨不得直接將黑煌及她身后的黑暗勢力一網打盡,那樣的話他報了仇且算安心。
聊天中,禍斗擔心此行,引得夏蕭罵道:
“狗東西,怕了?”
“怕?老子也算陪你上天下海,去趟黑暗就怕,你還真是小瞧我了。而且若不是有老子的火行,你早就掛了。”
夏蕭體內很久以前就有一根特殊的魔針和魔氣,若不是有禍斗將其融化,夏蕭早就出事。他知道這些,更知道禍斗對自己的重要性。但不怕就好,只有他不怕,強盛的火焰才能在前路黑暗或難以看見時釋放出光。
當前的局勢被夏蕭幾句話帶過,而后講起山舌那個新成員。
“那個小家伙有點像長蜥蜴,比我手臂長些,但很細,還有些呆,不知道會長多大。”
“讓我猜猜,你給他取名了吧?”
“當然。”
“叫什么?”
“山舌。”
夏蕭也不知道禍斗曉不曉得是那兩個字,但他抬起狗頭就笑,沉寂許久的火山也因其大笑開始冒泡。但夏蕭坐在圣壇上,將腳伸進其中,全當是在泡熱水腳。他覺得沒什么好笑的,但禍斗一個勁道:
“這么呆的名字,怎么不直接叫憨憨?”
“喲,你還知道憨憨呢?我可真該夸你一下你個狗東西,那是正常名嗎?”
“記得我們上次見到一個叫狗蛋的人嗎?那樣的名字都有,憨憨算什么?”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那樣的是乳名,理應隨意些,不能太高貴。我還見過乳名叫來包子,母狗子和討口子,狗蛋算啥?”
“都是些什么名字?”
禍斗笑得更歡,不過名字這東西,怎樣的都有。夏蕭與其待了一會,禍斗也算體會到曾經句芒的感覺,覺得還不錯。但見夏蕭走,禍斗問:
“怎么了?”
“麻煩來了,現在打不過,得趕緊逃。”
“這么快就來了?”
“那么大一團生靈之氣,我不會看錯。而且別小瞧他,怎么說都是參天境界的人,我和他的差距,不是元氣之樹九十四圈年輪可比的。”
夏蕭說罷,消失在原地,外界的他則睜開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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