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逆子,你想干什么?難道你想篡位不成么?”元天昊聞言,登時掙扎著起身指著元穆灝鼻子怒道。
元穆灝冷笑一聲說道:“父汗,您是老糊涂了,如果大夏真按你所言這樣分配,用不了多久就會分崩離析,而且大哥根本不適合做大夏國的汗王,只有我元穆灝才是下一任唯一的大汗人選!
請父汗下詔將汗位傳給兒臣,兒臣一定將大夏國治理的比您在世之時更加的輝煌!”
“你這個逆子!”元天昊聞言氣極,伸手想要去甩元穆灝一巴掌。
元穆灝則是機敏的從臥榻邊起身,避開了那無力的一巴掌,面容猙獰地說道:“父汗,不要再掙扎了,還是早些把汗位傳給兒臣吧……”
“本汗若不把汗位給你,你又想如何?”元天昊氣喘吁吁地說道。
元穆灝聞言,陰狠無比地說道:“父汗,你最好不要逼兒臣做最不愿意做的事!”
“來人啊,快來人,乞買牙……”
元天昊大聲朝臥房門外吼道,然而任憑他如何呼喊,門外卻是一點都沒有動靜。
元穆灝揮揮衣袖,對元天昊說道:“父汗,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現在宮廷內外都是兒臣的人,無論你怎么叫都沒用……”
“你……我怎么就養了你這么一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元天昊惡狠狠的盯著元穆灝說道,“難道本汗給你的還不夠多,對你不夠好么?”
“我要的是整個大夏國,你肯給么?”元穆灝湊到元天昊跟前,惡聲惡氣的說道,“你錯就錯在不該把汗位讓給我大哥,否則你我父子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最后問你一遍,汗位傳不傳給我?”
“休想!”元天昊鼓起最后的精氣,斷然回絕了元穆灝的要求。
“父汗,是你逼我的……”
元穆灝深吸一口氣,一把將元天昊脖子掐住,狠狠的按在床上。
元天昊風燭殘年的病軀如何承受的住元穆灝這般的折磨,手腳不住在病榻之上來回掙扎。
而元術則是面無表情地開始落筆擬下封元穆灝為夏國汗王的偽詔,對寢宮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不知過了多久,元天昊終于停止了掙扎,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羌胡一代雄主,就這樣死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中……
“切……”
元穆灝將元天昊尸體丟回臥榻之上,爾后順著他的枕邊一陣摸索之后,終于找到了象征夏國權勢的國璽。
等元術將偽詔寫完,仔細核對,確認沒有問題之后,元穆灝才松了一口氣,鄭重的蓋上了大印。
做完這一切后,元穆灝和元術迅速收拾了一下現場,爾后元穆灝趁自己的那些兄弟還未入宮之際,未免他們生疑,立刻和元術告別出得宮門而去。
……
當元榮灝、元德灝、元重灝、元仁灝以及在宮門之外等候的元穆灝匯合一起來到寢宮,得知元天昊已經病逝之際,短暫的錯愕之后,齊齊哭了起來。
“大哥,父汗怎么就這么快沒了啊?”元穆灝故作無知的跟元榮灝問道,“太醫不是說至少還有一個月么?”
元榮灝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淚水,嘆口氣說道:“這大哥也不知啊,興許是上蒼不忍父汗繼續受苦,提前帶他離開了……”
元德灝聞言卻說道:“父汗身邊的太醫診斷從未出過錯誤,怎么會……”
元重灝卻是呆呆的跪在寢宮門外,一言都不發,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汗位基本與自己無緣。
至于元穹灝,更是只有十二歲,壓根就沒人放在眼里……
正在議論紛紛之際,元術忽然從寢宮步出門外,高舉折起的羊皮宣紙說道:“大汗遺旨,五位王子聽令!”
五人聞言,立馬停止議論哭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等候下一任繼承汗位的人選出現。
元術掃視了他們一圈,爾后打開羊皮宣紙,大聲念了起來:“汗王遺詔,二王子元穆灝才德兼備,文武雙全,特為儲君,繼大汗位!所有臣民當盡心輔佐新汗,不得有異心!”
簡單粗暴的字眼從元術口中念出,瞬間決定了夏國的命運。
元榮灝聞言登時一驚,滿臉的不敢置信,要知道自己才應該是下一任大汗,怎么忽然被變成了元穆灝,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元穆灝則哽咽地說道:“兒臣謹遵父汗之命!”說完,起身從元術手中接過了這道偽詔。
元術和元穆灝使了一個眼色,立刻率先跪了下:“臣,拜見汗王……”
“拜見汗王……”
在元術的帶頭下,周圍的侍衛、宮女齊齊跪拜參見這位夏國新的國君,連元重灝和元穹灝也跪了下去。
“大王子、三王子,你們難道想要違背先汗遺詔么?”元術見元榮灝和元德灝并未下跪,不由粗聲粗氣的威脅道。
元德灝權衡再三之后,立刻跪了下來,唯有元榮灝雙拳捏的死緊,就是不愿意跪拜……
“大王子,還不快拜見大汗?”元術又以恐嚇的語氣,催促了一聲元榮灝。
元榮灝咬緊牙關,最后無奈的屈膝在元穆灝跟前,但眼神中透著的那股兇戾,等于是在告訴大家,這事根本還沒完。
此時的元穆灝,心中狂喜無比,感受著眾人向自己膜拜的情形,第一次感到了權力巔峰那種美妙的滋味,真的是讓人欲罷不能。
他努力抑制內心的真實情感,嘆了口氣,故作沉痛的說道:“父汗殯天,卻將如此大的重任托付與本汗,本汗發誓,一定會將夏國治理的比父汗在時更加的輝煌!”
這話聽在元榮灝的耳朵里簡直比死還難受,愈發覺得這其中事有蹊蹺,他必須要調查清楚元天昊的真正死因,直覺告訴他,元天昊的死與元穆灝脫不了干系……
不過,元榮灝知道,元穆灝在涼州的勢力很大,僅在武威城就有六部之眾支持他,此時與他正面硬剛無異于以卵擊石,必須要找機會離開武威,才有機會挽回頹勢。
按羌人習俗,先汗過世必須要過十四日,新汗才能舉行汗位大典,也就是說留給元榮灝的時間只有十四天,他必須在十四天時間內找尋機會奪回那屬于自己的汗位。
“元閔……”
忽然,元榮灝想到那個元天昊收養的中原義孫,也只有他有足夠的實力與元穆灝相抗衡助自己奪回汗位。
“嗯,必須派人去通知元閔,告知他武威城的情況,只要他能站在我這邊,大事何愁不成?”
打定主意后,元榮灝也就釋然了,他冷笑著看了元穆灝一眼,如同看待一具死尸一般。
“就且讓你得意兩天吧,有你哭的時候!”
……
此刻,距離涼州邊境一百八十里之地的夏州比爾干,上河府,大將軍府內,元閔正俯在案前沉睡小寐。
這些時日,蒙洛人的正藍幡慕容部幾十萬大軍陳兵邊境,負責夏州防務的元閔一刻都未曾松懈,嚴密監視著慕容斂的一舉一動。
慕容部懾與元閔的威名,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雍涼三杰的名望,就算是塞外蠻夷諸部也是如雷貫耳。
連日來的操勞,讓元閔身心俱疲,趁今日慕容部的人馬后撤,難得小寐了一陣。
朦朧間,元閔似乎看到血腥的戰場,自己孤生一人率領一支殘兵試圖努力突圍,卻被周圍的敵人一次次的攔截,最后萬念俱灰,打算舉刀自盡之際,場景忽然一轉……
映入他眼簾的是昔日在武威城中見到的那個黑袍華衣男子,正輕捋這鬢間垂發,一臉淡定的朝自己走來。
“你想做英雄么?”
耳畔響起的依然是這句話,他想要回答,卻發現自己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華衣男子轉身離去,在走出數步之際,微微側頭又說道:“想成為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做好承受的準備了么?”
“呼……”
元閔猛地從夢中驚醒,不斷打量著四周環境,等確認方才只是一場夢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最近怎么總是做這個夢,自從中原之行回來之后,越來越頻繁,莫非是有什么暗示么?”
元閔想了想,也沒有半點頭緒,索性搖了搖頭,摸了把額頭,這才發現自己頭上早就被汗水給滲透了。
出得府廳,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只有隱隱的蟬鳴聲此起彼伏,空氣中散發著荒漠戈壁的干燥氣息,讓人心情十分不爽。
“也不知道爺爺現在如何了?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元閔仰望著遠處慕容部駐軍的地方,不由為元天昊的身體感到擔憂,越是這種時候,元天昊的存在越是有意義。
……
同一時刻,西郡邊塞城頭,劉策手持窺鏡,死死盯著對面十余里外的羌騎部隊,臉上神情十分的肅然。
身邊的陳午靜而不語,但在火光點綴之下,陳午的瞳孔卻散發著極其耀眼的光芒。
“軍督大人,那里就是所謂的涼州對么?我們的親人都在那里是么?”陳午激動的問道。
“嗯!”劉策應了一聲,放下窺鏡,拍拍陳午的肩膀說道,“快了,再給本軍督一點時間,本軍督一定會救出你們的親人!”
陳午點點頭:“屬下相信軍督大人,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在乎這些時日,既然涼州近在咫尺,我們隨時愿意聽候軍督大人調遣!”
劉策肅然無言,繼續舉起窺鏡向前方敵陣望去。
他十分清楚,對面的羌騎絕對不能和上陵跟雍州的世家部隊相提并論,至少是跟呼蘭人一個級別的,想要收復涼州,自己注定要對上這支縱橫西北多年的西涼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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