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寧辦事靠譜，照片中樓宗遠和另一個女人糾纏的畫面極其辣眼睛，她只看了一眼就關了屏幕。
“我晚上回樓家一趟。”她對晏淮之說。
時逢周五，樓聞箏傍晚放學后，上了回樓家的公車。
她剛坐下沒多久，旁邊座位擠上來一個人，她一扭頭和那人來了個四目相對，是樓亦舒。
樓亦舒沒想到會在公車上碰到樓聞箏，他一愣，隨即問：“回家？”
“嗯。”
然后一路上沒說話。
到了樓家，樓宗遠不在，黎真在廚房一邊哼歌一邊做飯，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見了許久不回家的樓聞箏，她甚至主動打了聲招呼。
樓聞箏回房間收拾東西，她從抽屜拎出一臺筆記本電腦，那是她獲獎的時候樓宗遠送她的，不過送電腦當晚兩人就因為樓亦舒中毒鬧翻，她甚至沒來得及用這臺電腦。
電腦價值不菲，樓聞箏琢磨著把它當二手賣出去能折多少價。
這時房間門被敲響了，她還沒應樓亦舒就推門進來，敲門這個動作對他來說似乎只是通知房間里的人一聲。
“有事？”樓聞箏問。
樓亦舒謹慎的關上房門，磨磨蹭蹭走到她旁邊，糾結了一會兒才說：“有件事，我想請你幫我出出主意。”
樓聞箏挑眉，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么，她裝出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說吧。”
“就……我媽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她前幾天跟我透露想離婚。”樓亦舒小聲說。
“這不是好事嗎，樓宗遠老打她，想離婚也很正常。”
“你懂什么！”樓亦舒沒好氣的說：“她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離婚了靠什么過日子，她是因為那個男人才想離婚，我見過那個男人，一臉油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她肯定是被騙了。”
樓聞箏心里暗想樓亦舒還不算太傻：“那你提醒她不就得了。”
“她不聽啊，堅持說遇到真愛了……這個蠢女人。”
樓聞箏皺眉：“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媽。”
“我說錯了嗎？”樓亦舒不服氣道：“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出軌，現在被人騙得團團轉，她遲早要吃苦頭。”
樓聞箏放下手里的東西，上下打量了樓亦舒一眼：“如果你媽沒出軌，只是單純想離婚，你支持嗎？”
“我瘋了才會支持她離婚，離婚這個家就不完整了！”
“完整？”樓聞箏跟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天天看你媽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個家就完整了？樓亦舒，你不想他們離婚是為了你自己，他們要是離婚，跟著黎真你就不是大少爺，跟樓宗遠有可能會被后媽虐待，說到底，你媽是否被家暴，跟你的大少爺生活比起來不值一提。”
樓亦舒臉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
樓聞箏聳聳肩，一臉愛咋咋地。
樓亦舒憋了一會兒，甕聲甕氣的說：“我承認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但那又怎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只是、只是……”
樓聞箏冷笑：“所以你來找我出主意，是想阻止他們離婚？”
樓亦舒：“……”
“嘖嘖，黎真要是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指不定得多失望。”樓聞箏嘲諷道：“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呵。”
樓亦舒臉紅脖子粗：“少說風涼話，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場……”
“我要是站在你的立場，會巴不得他們離婚，而且我會盡力幫黎真打離婚官司，分走樓宗遠一半家產，到時候再跟著黎真走，既不用擔心被后媽虐待，有了錢生活質量也不至于下降。”
樓亦舒一愣，思考片刻后嘟囔道：“離婚官司哪有那么好打，而且我媽先出軌的……”
樓聞箏打開手機，把那幾張辣眼睛的照片丟在樓亦舒跟前。
樓亦舒撿起手機翻了翻，目瞪口呆：“……你哪來的照片？”
“這不是重點。”樓聞箏雙手環胸，往書桌上一靠，老神在在的看著他：“重點是你想不想幫你媽打贏離婚官司？”
“當然想。”
“照片你拿走，讓你媽最近把狐貍尾巴藏好一點，別讓樓宗遠發現她出軌的事，這里有張名片，是榕城最好的離婚訴訟律師，找他官司就成功了一半，你媽跟了樓宗遠十幾年，按法律程序分走樓家一半家產不是問題。”
樓亦舒沉默了一會兒，狐疑的問：“為什么幫我？”
“看不得樓宗遠好。”樓聞箏笑得陰惻惻的：“他這么對我，我巴不得他妻離子散孤獨終老。”
樓亦舒：“……”
樓亦舒走后，樓聞箏把收拾出來的東西清點了一下，然后一一掛到二手閑置網上轉賣。
樓宗遠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帶了一身醉醺醺的酒氣，聽說樓聞箏回來了，立刻把她叫到樓下說話。
鵬城那邊生意發展得很順利，樓宗遠人逢喜事精神爽，計劃著往鵬城隔壁的羊城擴張，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紅光滿面，對著樓聞箏大放厥詞，說總有一天要在全國各大城市都看到樓家的招牌。
樓聞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時不時低頭回復晏淮之發來的消息。
等樓宗遠扛不住醉了過去，被黎真扶回房間，她才起身回樓上。
晏淮之發消息過來：“周末兩天你都打算待在樓家？”
“嗯。”
大小姐：“可我現在就想你了怎么辦？”
樓聞箏回了他一串省略號。
大小姐：“我們開視頻好不好？”
“好。”
開了微信視頻，晏淮之似乎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湊到屏幕前沖她傻笑：“有沒有想我？”
樓聞箏把手機固定在桌上，開始掏書包里的東西。
晏淮之以為她要刷題：“都這么晚了，明天再復習吧。”
他話音剛落，樓聞箏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面包，當著他的面撕開包裝吃了起來。
晏淮之：“……你很餓嗎？”
“嗯，黎真做飯不好吃。”
這個家她不熟，半夜餓了還沒法下去掏冰箱。
晏淮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半晌后說：“等會兒再聊……你先別睡覺。”
“好。”
掛斷視頻，樓聞箏百無聊賴玩起了手機游戲。
過了半小時，晏淮之突然發來消息：“你住三樓？”
“對，怎么了？”
晏淮之沒回復，十多分鐘后，窗戶突然被敲響，樓聞箏一愣，快步走過去打開窗戶，晏淮之一個敏捷的翻身翻進來，不等樓聞箏開口，他摘下系在脖子上的紙袋，壓低聲音說：“噓……我來送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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