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聞箏急匆匆開車趕到周易說的那家餐廳,停了車隔得老遠就看到餐廳門口的馬路邊上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晏淮之,立刻小跑過去。
晏淮之果然醉的不輕,正抱著馬路邊上的路燈柱子死活不肯放手,周易在旁邊陪著,見樓聞箏過來,他松了口氣:“樓小姐,你總算來了。”
“怎么會喝成這樣?”樓聞箏扶住晏淮之。
“幾個領(lǐng)導輪著給他灌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周易無奈的說:“你快帶他回去吧,天這么冷,回頭該感冒了。”
“好。”
樓聞箏伸手去拉晏淮之,想把他弄到車上去,晏淮之喝多了六親不認,感覺有人來拽自己,第一反應就是拍開她的手,但回頭發(fā)現(xiàn)那人是樓聞箏,他立刻笑嘻嘻的湊上來抱她:“你來啦。”
他撲過來,樓聞箏被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壓得往后一退,聞到他滿身酒味,她沉下臉:“站好。”
“唔。”晏淮之勉強站好,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你等等,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樓聞箏惦記著他酒精過敏的體質(zhì),急著送他去醫(yī)院,這會兒沒心思看他說的好東西,敷衍道:“回頭再看,先跟我走。”
“不要。”晏淮之固執(zhí)的說:“你看嘛,你看看嘛。”
“……”樓聞箏無奈的說:“好好好,看看。”
晏淮之開始掏口袋。
冬天衣服穿得厚,他捯飭了半天,從口袋掏出一塊蔓越莓牛軋酥,獻寶似的送到樓聞箏跟前,嘿嘿一笑:“你吃,特別好吃。”
樓聞箏:“……”
她接過牛軋酥,在晏淮之催促的眼神下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
“好吃嗎?”晏淮之一臉期待的問。
“……好吃。”
“我還有別的。”
于是樓聞箏眼睜睜看著他源源不斷的從褲兜,外套口袋和上衣口袋掏出曲奇,海苔餅,千層酥,銅鑼燒,椰絲球,威化餅干……足足有十多種零食,他一股腦把這些東西往樓聞箏懷里一堆:“給你,都給你。”
樓聞箏:“哪來的?”
晏淮之指了指餐廳,小聲說:“我偷偷拿的,沒人看見,你放心。”
旁邊的周易:“……”
見樓聞箏不說話,只是眼神復雜的看著她,晏淮之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他忐忑的問:“你不喜歡嗎?”
樓聞箏:“……喜歡,我很喜歡。”
“那就好。”晏淮之松了口氣,又沖她傻笑:“小哥哥,跟我好,我天天給你買零食。”
“……”樓聞箏抱著那堆零食,心里說不出是酸楚多一點,還是感動多一點。
好不容易在周易的幫助下把晏淮之弄上車,樓聞箏不敢耽誤,開車直奔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她把晏淮之從車上拖下來,關(guān)個車門的功夫,一回頭他就不見了。
樓聞箏四處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晏淮之在醫(y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趴在窗戶上醉醺醺的問司機先生:“師傅,機場去不去?”
司機點頭:“去。”
“那你去吧,拜拜。”晏淮之沖他揮手。
“……你神經(jīng)病啊!!”司機罵道。
樓聞箏連忙跑過來,一把拽過晏淮之,沖司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他喝多了……”
司機白了他們一眼,踩下油門走了。
“你別鬧了,跟我去醫(yī)院。”樓聞箏把他一條手臂過到肩上,架著他往醫(yī)院里面走。
晏淮之腳下不著力,走得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來,指著前面的路說:“路怎么歪了?”
“沒歪,你直走。”
“歪了!就是歪了!”晏淮之不依不饒,他抓著樓聞箏的胳膊搖了搖:“你去把它扶直。”
樓聞箏:“……”
“快去,不然我不敢走。”晏淮之催促道。
樓聞箏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告訴自己不要跟醉鬼計較,她把晏淮之放在原地,象征性的到前面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問:“直了嗎?”
晏淮之滿意的點點頭:“直了。”
“那走吧。”
把晏淮之弄進醫(yī)院,跟接診的醫(yī)生說了他的情況,醫(yī)生立刻給他安排掛點滴,前后不過一個多小時,晏淮之手臂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紅疹了。
掛點滴時晏淮之還算安靜,但點滴掛了一半,他突然爬起來沖進洗手間,抱著馬桶猛地嘔吐起來。
樓聞箏在旁邊給他拍背順氣,一邊心疼他這么難受,一邊在心里罵他活該,從猴到人幾萬年,從人到猴一瓶酒,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沒點數(shù)嗎?
吐完的晏淮之跟脫力似的,癱在洗手間地上就不想動了,樓聞箏半扶半抱把他弄出來,倒了水給他漱口。
這一頓折騰,樓聞箏大冷天出了一身汗。
等她洗完手出來,晏淮之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樓聞箏在旁邊坐下,掏出手機回阿福發(fā)來問她什么時候回家的微信消息。
消息編輯了一半,手腕突然被拽住了,她扭頭,晏淮之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她看。
樓聞箏下意識以為他又要發(fā)酒瘋,正想說點什么,晏淮之先她一步開口:“你想起來了?”
“什么?”樓聞箏一愣。
“以前的事……你都想起來了?”
知道他酒精過敏的人不多,以前的樓聞箏是其中一個,或者說,她是第一個知道他酒精過敏的人,比他父母還先知道。
樓聞箏也想到了這一點,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嗯。”
晏淮之眼圈一紅,他哽咽起來:“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我不怪你。”
晏淮之搖頭,用那只沒打點滴的手覆住眼睛,嗚咽著哭出聲。
樓聞箏被他哭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她湊過去摟著他,低聲安慰道:“不哭了啊,真的不怪你。”
眼淚從指縫不斷往下落,晏淮之忍得渾身都在發(fā)抖,他抽抽噎噎的說:“我想你,這些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我不是故意不聯(lián)系你,我是……不敢,爸爸沒了,弟弟和我都有遺傳心臟病,拖著這樣的家庭,我不敢把你招惹進來,我怕……怕萬一哪天我也像爸爸那樣說沒就沒了,留下你一個人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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