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目光一凝,隨即開口道:
“閣下便是打傷我四弟的截天!”
語氣沉郁,將一個兄長的憤怒彰顯的淋漓盡致!
千仞雪頓了頓,隨即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嘆道:
“我這四弟自幼頑劣,想來是何處冒犯了閣下!”
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管,像極了家長。
她話鋒一轉(zhuǎn),又道:
“只不過身為兄長,不得不問閣下要一個交代!”
千仞雪目光灼灼,即使有著面具,截一線也能感到那灼熱的視線和探究的眼神。
“惡心!”
“你殺了我?guī)讉哥哥還裝模作樣!”
雪崩在心里痛罵著,只是面上還不得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向上方的“雪清河”哭訴道:
“大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我不過是拉了拉獨孤雁的袖子,他就將我重傷至此,擺明了是沒將您和父皇放在眼里!”
雪崩趁機爬過去抱住千仞雪的大腿,只覺得觸感溫涼,摸上去很是舒服,一點也不像是男人的腿。
他不會是女人假扮的吧?雪崩在心里暗暗猜測著。
千仞雪現(xiàn)在心里恨不得一掌打死雪崩,只是當著眾人的面卻不得不輕輕撫摸著雪崩的腦袋,溫聲道:“兄長會為你做主的!”
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只是雪崩沒有顧及到他的叔叔雪星親王正殺雞抹脖子一般朝他使眼色。
“天斗帝國皇子,當著截某的面調(diào)戲截某的人!”
“太子殿下,你想要問我要什么交代!”
截一線措辭強烈,語氣倒頗為平淡,仿佛天斗帝國的四皇子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一樣。
獨孤雁聽到截一線稱呼她為“截某的人”而不是“截某的女人”,當即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她思忖著截一線應(yīng)該不是不好意思,而應(yīng)該是有所顧忌!
這個顧忌不是來自于上方的千仞雪就是和比比東有關(guān)!
“雪崩,你敢調(diào)戲我孫女!”
截一線的話讓千仞雪一時之間有些語塞,她正在組織語言或是想要找一個其他理由的時候,獨孤博倒是怒了:
就算雪崩言語失當,截一線也犯不上和他計較,畢竟他們的計劃是“引蛇出洞”而不是“打草驚蛇”;除非雪崩真的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或者是有什么齷齪的想法!
“孫女婿,怎么回事!”
獨孤博眼睛瞪著雪崩,問的卻是截一線。
此時眾人的眼光在截一線和雪崩之間來回打量著,夢神機三人心想這少年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居然如此興師動眾,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屋子里只有千仞雪和寧風(fēng)致兩人眼神閃爍,在心里仔細盤算著。
截一線輕哼一聲,這才不屑道:
“雪崩王子心里打的可是找機會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
“啊!”
截一線這話一出,不論他人,獨孤雁先是叫出聲來。
少女的尖叫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靜,她縮到了截一線身后。
她雖然年紀不大,卻也不算什么無知少女,生米煮成熟飯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當下她趴在截一線身后,一雙美目卻充斥著殺意看向雪崩。
此時雪崩渾身顫抖著,他直接把獨孤雁的殺意給無視了,因為此時獨孤博已然鎖定了他。
封號斗羅級別的威壓使得他呼吸困難,仿佛溺水之人,隨時都會窒息。
獨孤博孫女都有了,身為過來人的他如何不知道截一線話里面的意思,斗羅大陸的民風(fēng)算不上淳樸,卻也將女子貞潔看的極重,若是讓雪崩得逞,他如何再舔著一張老臉喊截一線“孫女婿”!
“冕下息怒,我等自然會將雪崩王子交由陛下發(fā)落!”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夢神機三人不得不站出來,他們是學(xué)院的教委,若是四皇子死在他們的地盤上,怕是罪責(zé)不小,一個不好甚至還會引發(fā)帝國動蕩!
天斗帝國下面的王國和公國可不是都安分的!
“毒斗羅冕下請息怒,清河在這里替他給您陪個不是!”
千仞雪走下來對著獨孤博施禮道,只是她面上是關(guān)心著急的神色,心里卻是殺意大增,她倒是沒想到那個平日里頹廢荒淫的雪崩還有這種算計!
她這回帶來的是自己的勢力,是以剛才無人站出來為雪崩解圍,可若是雪崩真的被獨孤博殺死在這里,不說被雪夜訓(xùn)斥,就是多年布置也要功虧一簣!
其他人不合適,蛇矛和刺豚二人更加不可以暴露,只能由她出面;這雪崩什么時候死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這里,死在她“雪清河”的面前!
“叔叔救我!”
此時的雪崩瑟瑟發(fā)抖,雖然獨孤博沒有全力施為,僅僅是氣息泄露,但他是個廢物啊,如何扛得住!
他此時環(huán)顧四周,滿目看去,也就只有此時的雪星親王能夠救他。
畢竟叔叔告訴他,他曾經(jīng)救過毒斗羅一命,想來一命換一命是可以的!
而雪星此時正在心里怒罵著:
臭小子,你就是有這個想法也不該在面上表露出來,這種事只能夠暗戳戳的去做,皇室當中陰私的手段你也沒少聽說!
你不光顯露出來,還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更要命的是發(fā)現(xiàn)的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那個截一線!
不說截一線,就是獨孤博,那可是屠城的利器,你這一個想法可是毀了將來兩國交戰(zhàn)的一大殺器!
可皇兄身體每況愈下,現(xiàn)在恐怕只有你一個嫡子了,要是你沒了那我皇室可就真的血脈凋零了!
想到這里,即使他再不情愿,此時也是不得不站出來為這個侄子求情:
“冕下,還請看在往日的交情份上,放雪崩一馬!”
雪星對著獨孤博深施一禮,他強忍住心疼繼續(xù)道:
“先生為小王做的已然夠多,以后不敢再勞煩先生!”
“雖然雪崩有錯,但他畢竟是帝國四皇子,陛下膝下子嗣單薄,血脈凋零,如今唯有太子與小四!”
“還請冕下看在帝國萬千子民份上放雪崩一條生路!”
嘴上大義凜然,軟硬兼施,但雪星心里卻是在滴血,一個封號斗羅的人情就這么沒了!
千仞雪在心里暗罵雪崩成事不足,你去調(diào)戲人家老婆,現(xiàn)在倒顯得我沒理!
寧風(fēng)致在一邊倒是目光晦暗,讓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他本能感覺雪星的話里有問題。
“為了帝國萬千子民放雪崩一馬!”
“子嗣單薄!血脈凋零!”
寧風(fēng)致在心里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句話,他感覺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有太子在,雪星沒必要死命保下雪崩,除非,除非這個雪清河有問題!
“劍叔,保下這個四皇子雪崩!”
不得不說,商人的嗅覺就是靈敏,揪著兩句話寧風(fēng)致就將事情猜的七不離八,他看著雪清河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同時他對此時正在緊要關(guān)頭的雪崩起了念頭。
自然是奇貨可居的念頭,他當下輕聲對著劍斗羅道。
“老毒物,年輕人不懂事,得饒人處且饒人!”
“人誰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
“你也不想和整個帝國站在對立面吧!”
寧風(fēng)致發(fā)話,雖然劍斗羅心里對這種小人行徑很是不屑,但想到寧風(fēng)致為了七寶琉璃宗的發(fā)展嘔心瀝血,當下也不得不站出來對著獨孤博施壓。
這是他少有的違背心意站出來,當下只覺得道心有損,將來九十九級怕是難以觸及了!
劍斗羅心里卻是有更深一層擔(dān)憂:風(fēng)致啊風(fēng)致,雪崩確實是奇貨可居,但今天這小子若真是截一線,那七寶琉璃宗可真是把他得罪死了,前面積累下來的情分也就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雖然從帝國和七寶琉璃宗發(fā)展的角度沒錯,但天斗帝國未必擋得住全力施為的截一線!
“孫女婿你說怎么辦!”
看著向他圍攏過來的眾人,夢神機三人不足為懼,雪清河和雪星卻是代表著帝國皇室,而且劍斗羅現(xiàn)在可是實打?qū)嵉木攀思墸瑪?shù)人環(huán)繞,就算他殺了人怕也是走不出去!
“不如何!”
截一線微微搖搖頭,輕聲道:
“有截某在,你怕什么!”
“既然是起了齷齪的念頭,就讓他永遠起不了這種念頭就是了!”
截一線伸出手指,對著雪崩襠間輕輕一點,頓時鮮血橫流,雪崩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這一指夢神機等人想要阻止,卻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因為他們剛剛身形凝固,無法動彈,就好像是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此刻他們都驚駭?shù)目粗匾痪。
“閣下這也太過分了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何能夠這般羞辱人!”
截一線的舉動讓千仞雪在心里拍手稱快,這一指頭算是徹底廢除了雪崩上位的希望,但她面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小賊,作案的手法都一模一樣,你還說你不是截一線!”
“就知道騙姐姐,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失憶還是裝神弄鬼!”
這話不是出自千仞雪,而是出自一個躲在房頂上的黑袍人的呢喃。
這黑袍人看不清面目,身形婀娜,應(yīng)該是個女人,雖然大白天躲在房頂,卻是氣息縹緲,竟然沒有被在場的人發(fā)覺!
截一線瞇起了眼睛,他當然早就發(fā)覺了,不然那種后背涼颼颼的感覺怎么會那么熟悉!
“閣下當真要為了一個獨孤雁與我天斗帝國為敵!”
“看來獨孤小姐是找了一個對你愛到骨子里的夫婿!”
陷阱!這絕對是陷阱!
截一線心里頓時警惕起來,某個人就在房頂,你問個送命題還一副酸溜溜為她打抱不平的語氣,這是要我老命啊!
“有愛,也是責(zé)任與擔(dān)當!”
看著千仞雪不懷好意的目光,截一線昂起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截某剛剛出道,少年且不知情愛為何物,只曉得雁姐一直伴我左右,只曉得答應(yīng)獨孤前輩會一輩子照料好他孫女!”
“一是深情不可辜負,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要命,截一線心里在打鼓,這回答不曉得能不能交差!
果然,這話一出,獨孤雁雖然有些不滿意,但一輩子這三個字卻也被她當成了男人的諾言,她也知道肯定有情況,當下也沒有發(fā)脾氣。
果然,這話出來,那屋頂針對獨孤雁的殺意少了些許。
“那不知閣下可有另外的心愛之人!”
莫名其妙的,千仞雪不顧扒著她褲腿死命哀嚎的雪崩,而是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問題!
此時房頂上的女人此時也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有!”
“還有一個!”
截一線拍著獨孤雁的手,卻是擲地有聲:“截某忘記她長什么樣,也忘記了她的名字!”
“甚至截某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只記得一個稱呼,喚做——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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