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著小臉,雙唇緊閉,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目光在他臉上游移不定。像是在審視他,又像是不知道把目光落在何處是好。
胤禛看出來蘇櫻這是在緊張。
他暗笑,她緊張什么?以為他真不讓她出去?
呵呵,把他當傻子了?
他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把她關在房里。
隨口嚇唬她一下罷了。
不過,他就喜歡她此時對他有所畏懼的樣子。像個軟糯糯的小姑娘,而不是別人口中,精明能干,談笑間就把錢賺了的女商人。
唔,能干也行。不能在他面前能干。女人能干了,平日里就不需要男人了,只在床上的時候,才會需要唉唉,好不容易把思緒從親密的事兒中拉出來,又繞回寬大柔軟的地方。
胤禛趕快止住這個想法,捏起蘇櫻的下巴,用拇指揉搓她嘴角。準備等著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親下去。
就一下。
現在不是親熱的時候,親一下就算了。
然后抱小一會兒。
胤禛計劃得好好的,被“嘭嘭”敲門聲打斷。
“櫻子。”九公主站在門外喊,“櫻子是你嗎?我剛看到一個人跟你穿一樣的裙子。”
胤禛:“”
這個擾事精。
胤禛心里腹誹著,手指依舊揉搓著蘇櫻的嘴角,眼睛依舊盯著她的小嘴巴。就是有人來,也得親一下,再開門。
出乎他的意料。
蘇櫻并沒有他想的那樣立馬應話,并且掙扎著去開門,而是依舊緊閉著嘴唇。
她在想什么呢?
胤禛的目光慢慢往上移,遇到清瑩秀澈眼睛,移不動了。蝶羽般的眼睫下面,仿佛有深秋的湖水在盈盈流動,而此時因為心情不定,泛起陣陣漣漪。似是在詢問他,要不要應聲?
胤禛眼稍揚了揚。
不要。
我要親親。
蘇櫻眼睛眨了兩下。
好像是在說:好的,依你。
終于變乖了啊,這才是他的櫻櫻嘛。胤禛的心里甜蜜蜜的,把蘇櫻拉懷里,揉了揉她的腦勺,又揉揉她的后背。然后去親她的額頭,以示獎勵。
“嘭嘭嘭”一直響著的拍門聲,漸漸急促起來。
九公主大聲說:“四哥開門,我看見是你了。”里面沒應聲。九公主擔心失憶的大傻子,萬一做出格的事。
急的不行。
腦袋失憶了,身體好著呢。
房間里可是有矮塌。
萬一對櫻子用強,櫻子可招架不了他。
九公主繼續說:“你是不是在里面,偷吃好吃的呢?趕快開門,再不開門,我讓人撞門了啊。”
張二夫人和三姑娘本來是跟著九公主出來了,一聽這話。張二夫人拉著三姑娘又退回了她們先前在的房間里。公主敢這么吆喝,她們可不敢旁聽。
房間內,胤禛臉頰貼著蘇櫻的額角,低聲笑道:“我們打個賭吧,我賭我們不給她開門,她不敢撞。”
蘇櫻心里很急,她了解九公主的性格。
是真會撞門的。
但這個時候,她是想,胤禛只要不舉止過份,就依著他的心意。既然是打算回府,就要表現出誠意。在有沖突的時候,自然要站在胤禛這邊,是錯是對都支持他。
胤禛等不到蘇櫻接話,只好兀自往下說:“我要輸了,你親我一下,安慰安慰我。”
蘇櫻頭往后錯開了一些,低聲道:“你妹妹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你肯定得輸。”說完,掂著腳,在他嘴角印了一下。
真乖啊!
胤禛看了她片刻,仰頭哈哈笑,心情愉快極了。但扭頭面對房門時,立馬橫眉冷堅,不耐煩地說:“你這個死丫頭,敲什么敲,什么時候才會像櫻子一樣懂事。”
九公主剛抬起腿,準備往門上踹呢,腳又落回了地上。
她遲疑了一下,迅速為自己叫門找了個理由。嘴對著門縫,小聲說:“我剛在窗口看到索大人的轎子,這么重要的客人,你們不去”門從里面拉開。
里面的兩個人,衣服整齊,頭發沒亂,嘴上的口脂都是好好的。
虛驚一場啊!
九公主站直身子,裝著神秘兮兮的樣子說:“索大人是要添禮的吧?你們猜猜看一品大員,會添多少禮?”仿佛剛在在門外叫喊的人,跟她絲毫沒有關系。
“一萬兩沒了啊!”
胤禛背手走了出去。
九公主扭頭朝他的背影撇嘴。
小氣鬼。
胤禛回頭看著她咧得十分難看的嘴角,幽幽地說:“我方才上樓的時候,還打算照數給你。”
九公主:“”轉身撲向蘇櫻,哀號道:“櫻子,我的損失你得補我。不給一萬兩,我把你綁到我家,等著三公子帶銀子去贖。”
胤禛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又轉回頭。
看著九公主,沒什么情緒地說:“跟我過來,今天表現的好。另加一萬”
九公主沒等他的話說完,就躥了出來,急聲說:“四哥,你要我做什么,你說。”跑到他身邊時,小聲道:“你昨天說的是兩萬,加一萬是三萬兩,不然待會兒我把櫻子拉走。還有,你家后園子里那顆綠梅讓我移走。”
胤禛沒理會她,望向蘇櫻,無聲說道:“我先下去了,你在這兒歇會兒。”
九公主是真看到索額圖的轎子了。
索額圖下轎前,先從小窗觀察了一圈香滿樓門前的情形。除了張廷璐和張家老四之外,其他人都不熟。判斷不出此時四阿哥和八阿哥在不在。
要是不在,他可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在這里。
他問跟在轎邊的親隨:“你確定四王爺來了?”又說:“還沒走?”
親隨答:“方才還在門口接待客人。”
索額圖又問:“八阿哥呢?”
“也沒走。”
親隨頓了一下,又說:“張英也在。”
索額圖不再猶豫,撩開簾子下轎。
當時張廷璐正跟人說話,索額圖快走到跟前了,才發現。
急忙鞠躬行禮。
“索大人好!”張廷璐沒敢想索額圖是來添禮喝喜酒的,佟科多的酒宴,他都沒去呢。只是派了隨從去添了禮。
索額圖親切地笑道:“恭喜老三了,你爹高興壞了吧?他一直操心著你的婚事,這轉眼間成了親,孩子也有了。我是來添禮的,順便見見你爹。老朋友多時不見,挺想念。趕快著人把你爹請過來,趁著喜日子,今天我們一起喝一杯。”
接著對跟著身后的隨從說:“禮單桌在那里。”
張廷璐:“”還跟他老爹說絕對沒官員來呢,這大官都來了。趕快又行禮,“多謝索大人。我爹就在里面,八爺也在。您里面請。”
他們進了屋,隨從走到了禮單桌前。
能做索額圖親隨的人,都極機靈。他先瞄了一眼冊子上的名字和金額。這一頁上的名字都不認識,再往后面看心中一緊。
臉上的表情,卻無明顯變化。
鎮定地從懷里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三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索額圖索大人,三千兩。”沒辦法,只帶了三千五百兩。零頭沒法給。
五百兩是禮金,三千兩是備用金。
索額圖有個習慣,只要出門,就會帶三千兩銀子,以備有意外之需。親隨是他本家侄孫,很了解他家大人的心理。他本人要是在,會覺得三千兩少了。禮單的前一位記的一千兩前前一位是五千兩再前前前一位是兩萬兩。沒錯,就是兩萬兩,他看的很仔細。
他們來之前,商量的時候可是說,估計賓客最多給二百兩,他們的五百兩遠遠高于大家。當時他說,是不是太多了?別人會不會多想?
索額圖說:多想什么?張閣老孫子的滿月宴,我身為老朋友,理應比其他都多。你別忘了,張英以前可是做過內閣中堂的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沒別的事,給他添禮也吃不了虧。我什么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
現在可是三千兩,也不知道賠不賠。
賬房工整地把赫舍里氏索額圖的名字記在禮單上,三千兩記在名字后面。記完了,又回過筆,把索額圖的名字描了描。要讓后面的人隨便掃一眼就看到。
跟著三公子久了,多套別人錢的法子,無形中提高身價的法子,捻手就來。
這個時候,南廳里剛剛熱鬧地相互寒喧了一番,正為主位由誰來坐,推來讓去。索額圖跟張英,差不多的年紀,索額圖除了被罷官的那段時間,官位一直比張英高。再加上是元后的親兄長,怎么論也該是他坐主位。
但索額圖拒不落座,非拉著張英坐。
“今日您是東家,是這場宴席主角。應該您坐在這里。”接著又嘆了口聲,低聲道:“當年之事,是我害了您。我一直耿耿于懷,您就當是我為當年的事,向您賠罪。”
他這么一說,張英更不坐了。
“跟索相沒有關系,是張某自己愿意。您知道的,張某不愿意做了事,誰都強迫不了。”
胤禛走進來,正聽到了這句。
他向索額圖施了一禮:“索大人好!”又對跟在身后的伙計說:“把這桌子抬走,換張圓桌過來。”
難題終于解決了。
張廷璐松了口氣。
如果只是八阿哥在,他還有說話的份。索額圖在,他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蝦米,八阿哥都沒發話,輪不到他做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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