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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十三章 半步武神(7400)

作者/賣報小郎君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夜姬長老又昏迷了。”

    黎明時分,紅纓站在山谷南側(cè)的崖頂,琥珀色的豎瞳,俯視著遠(yuǎn)山。

    他擁有極強(qiáng)的夜視能力,即使是在沒有月光的黑夜,也能在高空中捕捉到蒼莽密林中的目標(biāo)。

    夜姬長老在南法寺遭遇了阿蘇羅,難保對方不會順藤摸瓜的找過來。保持警惕是必要的原則。

    雷公嘴的白猿站在樹下,澄澈的蔚藍(lán)眼睛看他一眼,道:

    “你的心告訴我”

    “停停停!”

    紅纓連忙打斷,露出和善笑容:“窺探別人內(nèi)心想法,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他強(qiáng)行收束念頭,不讓自己在心里破口大罵。

    白猿緩緩道:

    “你越來越像人族的官僚,喜歡左右逢迎,誰都不得罪。但你忘記自己是驕傲的赤鳥一族,是天空中的王者?”

    紅纓從善如流:“你說得對,這是我的毛病,我一定改。”

    白猿看他一眼:“可你的心告訴我:人類官僚那一套能迅速積累妖脈,攀附關(guān)系,從而得到好處。。即使得不到好處,也不會有壞處。愚蠢的猴子只能在山中稱大王,粗鄙!”

    紅纓嘴角狠狠抽搐。

    他不喜歡袁護(hù)法,就是因為這只臭猴子能看穿人心。

    好在紅纓也不是臉皮薄的,妖生經(jīng)歷豐富,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青木護(hù)法說,夜姬長老只有兩天可活。

    “也不知道國主說的幫手是誰。”

    白猿沉吟片刻,回復(fù)說:

    “二十年前,山海關(guān)戰(zhàn)役,與我們?nèi)f妖國結(jié)盟的是巫神教、北方妖族、蠻族、蠱族。北方妖族與我們雖不同支,但同為妖族,可能性極大。

    “巫神教和蠱族的高手也有可能,嗯,國主說那人可以救夜姬長老,那么巫神教高手的可能性最大了。巫師的血靈術(shù)或許可以消弭殺賊果位的力量。”

    夜姬長老和許七安的關(guān)系,以及九尾狐的謀劃,他們這些護(hù)法沒有資格知道。

    他們甚至不太了解大奉許銀鑼這號人物,南疆十萬大山和大奉相隔遙遠(yuǎn),且不相往來,消息閉塞。

    突然,紅纓聲音一沉:“有人接近!”

    他死死盯著遠(yuǎn)處夜空。

    過了幾秒,他又突然“咦”了一聲:“白姬長老?”

    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的白猿,忽然卡殼了一般,疑惑的扭頭看他。

    紅纓解釋道:“白姬長老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了。”

    “男人?”

    “嗯,似乎不是巫師,而是個武夫”紅纓凝視著遠(yuǎn)方。

    “武夫?!”白猿愈發(fā)困惑。

    紅纓沒再回答,因為那人御風(fēng)的速度極快,離兩人所在的山頭不足百丈,這個距離,白猿自己就能看的清楚。

    啪嗒許七安降落在山頭,掃了一眼前方的兩名妖族,沒有說話。

    “紅纓護(hù)法、袁護(hù)法。”

    白姬趴在許七安腦袋上,開心的揮舞兩只前爪,用軟濡的童聲喊道。

    “白姬長老,你怎么在這里?”

    紅纓護(hù)法詫異道。

    “我奉娘娘之命,返回南疆來助夜姬姐姐。”

    白姬嬌聲道。

    “這位是”

    紅纓和白猿同時看向許七安,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國主口中的援兵,肯定不會是白姬長老。

    它還是一只狐貍幼崽。

    許七安負(fù)手而立,神色平靜,既不冷漠,也不熱切,凸顯一個云淡風(fēng)輕,以顯示高手風(fēng)范。

    白姬嬌聲介紹:“這位是許銀鑼,大奉許銀鑼,可聽過?”

    紅纓和白猿相視一眼,前者恍然道:

    “閣下便是崛起于京察之年的大奉風(fēng)云人物,號稱鐵口直斷的破案奇才?”

    白猿則說:

    “身陷牢籠,卻能勘破奇案,在云州獨擋數(shù)萬叛軍的許銀鑼?”

    許七安心說這都什么老黃歷了,你倆是村子里剛通網(wǎng)嗎?

    白姬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兩位護(hù)法只負(fù)責(zé)南疆事務(wù),從不出十萬大山,對大奉的事并不關(guān)注。”

    這時,雷公嘴的白猿皺眉道:

    “許銀鑼勘破奇案,在云州獨擋叛軍,是去年年末之事,不算老黃歷吧。另外,何為村通網(wǎng)?”

    許七安吃了一驚:“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白猿點點頭:“看穿人心是我族的天賦神通,另外,我年幼時作為妖奴在兩禪寺服役,偷學(xué)了佛門的他心通。”

    佛門他心通,外加知曉人心的天賦神通?許七安審視著白猿,默默收斂了念頭。

    許銀鑼是sp這種事,絕對要對外保密。

    以他三品境的精神力,收束念頭不讓外人窺探,還是能做到的。

    “夜姬姐姐呢?”

    小白狐問道。

    紅纓滿臉發(fā)愁:

    “夜姬長老前夜暗探南法寺,被修羅王幼子阿蘇羅打傷。那阿蘇羅證得殺賊果位,力量極其霸道,無法拔除。如今夜姬長老只剩一天可活。

    “娘娘說,近日會有高手前來相助”

    說罷,看一眼許七安,一臉崇敬的說道:“莫非就是許銀鑼?”

    邊上的白猿淡淡道:

    “紅纓的心告訴我:不會就是這小子吧,撐死了是個四品,別說救夜姬長老,給阿蘇羅塞牙縫都不夠。”

    紅纓臉色微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袁護(hù)法什么都好,就是在佛寺里待了太多年,染上了耿直的毛病。”

    一個很擅長交際的鳥妖,一個能看穿他人內(nèi)心想法,但耿直的過分的猿猴許七安在心里給兩名護(hù)法打了標(biāo)簽。

    “我與夜姬長老是故交,領(lǐng)我去見她,另外,我的跟班還在后頭,勞煩紅纓護(hù)法去接一下,他叫苗有方。”

    有白姬背書,兩位護(hù)法相信了他,白猿領(lǐng)著許七安進(jìn)山谷,紅纓則化成一只赤色巨鳥,飛掠而去。

    兩位護(hù)法認(rèn)為,國主口中的幫手與眼前這位大奉銀鑼有關(guān),或許是這位銀鑼背后的人。

    他只是那位高手派來探路的馬前卒。

    一人一妖輕飄飄落在谷內(nèi),白猿帶著他進(jìn)入洞窟,穿過不算幽深的甬道,抵達(dá)了石窟口。

    許七安把石窟內(nèi)的擺設(shè)過了一遍,愣了愣,這里的布局,與教坊司影梅小閣的臥房一模一樣。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京城教坊司。

    那是他最愜意最開心的日子。

    原來我的一部分時光,留在了浮香這里

    “夜姬姐姐!”

    白姬從許七安頭頂躍下,四肢如飛,跑到床邊,用力一躍,小肚子不出意外的撞在床沿,后肢用力撲騰幾下,終于上了床。

    它似乎嗅到了危險,沒有魯莽的去觸碰床上的美人。

    許七安的目光追逐著它,然后落在床邊一名渾身都是綠的老者身上,他握著一根藤蔓纏繞的手杖,杵在妙齡女子額頭,瑩綠色的光輝如流水般匯入。

    見到有外人進(jìn)來,綠發(fā)綠眉綠須的老者,收了拐杖,目光溫和的望來。

    白猿介紹道:

    “這位是大奉的打更人,許銀鑼。”

    接著又介紹青木護(hù)法:

    “青木護(hù)法是我們妖族里的老壽星,活了幾千年,據(jù)說是看著上一任國主長大的。咱們現(xiàn)在的國主見了他,都得稱一聲爺爺。”

    修為不算高,但輩分高的嚇人,不是本體,由木靈凝聚而成的法身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作揖道:

    “見過青木護(hù)法。”

    青木護(hù)法連連擺手,誠惶誠恐:

    “不敢不敢,閣下乃超凡武夫,喚老朽一聲青木便可。”

    超凡武夫?他就是國主找來的幫手,而不是替背后之人探路的馬前卒白猿瞬間睜大了蔚藍(lán)色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許七安。

    情報沒出錯的話,許七安確實是京察之年崛起,而且情報上說,此人乃斷案奇才,沒說是修行奇才啊。

    不,再怎么樣的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里,從一個小人物晉升超凡。

    白猿心里一動,有了猜測:

    眼前之人并非許銀鑼,而是冒用了他的名號。

    以我如今對氣機(jī)的掌控程度,一般人可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真實境界,妖族里個個都是人才啊許七安微微頷首,不承認(rèn)不否認(rèn)。

    “老朽只是對生命極為敏感,閣下氣血宛如汪洋,只有超凡境才有此等磅礴的生機(jī)。”青木護(hù)法無比恭謙。

    許七安點點頭,沒再閑聊:“讓我看看她。”

    青木護(hù)法當(dāng)即退后,讓出位置。

    許七安順勢坐在床邊,打量著昏迷的美人,眼里有著驚艷。

    相比起影梅小閣那位大家閨秀韻味的美人,眼前的浮香,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臉頰弧線在下頜交匯,勾勒出一張妖媚的瓜子臉。

    紅唇小巧,唇瓣卻豐盈,天生就是勾引人的。

    鼻子挺秀,睫毛如扇,眉毛修的又長又直,眼角一抹緋紅。

    許七安的魚塘里,沒人比她更妖媚。

    “妖女就是妖女”

    許七安心里嘿嘿一聲,目光隨之下移,掃一眼高高撐起薄被的胸脯,然后抓起浮香的手腕。

    啵

    金色的波紋應(yīng)激震蕩,推撞在許七安胸口,如同海浪撞擊礁石,無法撼動分毫。

    看到這一幕,袁護(hù)法徹底相信眼前這個“許銀鑼”是三品無疑。

    殺賊果位的力量,絕非四品境界能扛住。

    “如何?”

    旁邊的青木護(hù)法問道。

    不等許七安回答,白猿護(hù)法說道:

    “他的心告訴我:這具身體我很滿意,今晚就圓房。”

    說完,白猿護(hù)法一臉震驚,與青木護(hù)法站在一起,戒備的盯著許七安。

    我特么的許七安連忙收束念頭,咳嗽一聲:

    “我能拔除她體內(nèi)的殺賊之力,你們先退避。”

    青木護(hù)法和白猿護(hù)法默默看著他,臉上寫著“想都別想”四個字。

    也罷許七安祭出浮屠寶塔,巴掌大的暗金色寶塔懸浮在床榻上空。

    “浮屠寶塔?!”

    青木護(hù)法聲音忽然尖銳起來。

    白猿不認(rèn)識這件法寶,但能感受到它蘊含的佛法之力。

    他們看許七安的眼神里,戒備之色愈濃,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國主口中的幫手。

    青木護(hù)法默默的握緊手里的藤蔓拐杖。

    白猿護(hù)法臉頰長出白色毛發(fā)。

    洞窟里的女妖們也如臨大敵。

    白姬站在床邊,抬起一只前爪,用力揮動一下,嬌聲道:

    “別怕,浮屠寶塔是我們的妖,不,是我們的法寶。”

    石窟里的眾妖臉色稍稍緩和,按捺住困惑和好奇,沒有多問。

    這個時候,許七安已經(jīng)溝通塔靈,請他施展藥師法相的力量,幫忙拔除殺賊之力。

    袖珍版的浮屠寶塔,緩緩轉(zhuǎn)動,灑下柔和的金光。

    夜姬沐浴在金光中,妖媚勾人的模樣里,多了幾分神圣,雜糅出奇異的魅力。

    “藥師法相”

    青木護(hù)法輕聲說道,他對此并不意外,身為壽命悠久的樹妖,他對浮屠寶塔有著很深刻的了解。

    夜姬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氣息變的平緩,折磨著她的殺賊之力,宛如春雪消融。

    她畢竟沒有遭到阿蘇羅的正面攻擊,至多是受了些余波,以浮屠寶塔的位格,驅(qū)除不難。

    “好了。”

    許七安收好浮屠寶塔。

    白猿護(hù)法立刻看向青木護(hù)法,后者微微點頭,給予確認(rèn)。

    兩人再無任何懷疑,超凡境,救好了夜姬長老,又有白姬長老背書,此人便是國主說的幫手。

    白猿護(hù)法蔚藍(lán)澄澈的雙眼,盯著許七安瞧了一陣,沒能“聽”到他的內(nèi)心,頓時有些失望。

    “嚶嚀”

    這時,夜姬呻吟一聲,眉頭微皺,睫毛動了動,接著睜開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再一細(xì)辯,似是男人。

    想到娘娘昨日說的話,心里一凜,油然而生焦慮、戒備和抗拒等情緒。

    “醒了?”

    那人影笑道。

    霎時間,夜姬仿佛被雷電擊中,渾身僵了一下,她怔怔的望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如含秋水的眸子里,泛起了水霧。

    “許郎”

    她喃喃道。

    語氣宛如夢囈,朝思夜想的人,居然如此輕易的出現(xiàn)在眼前。

    這讓她懷疑自己此刻所見只是大夢一場。

    “真的是你嗎?”

    大概是確認(rèn)了不是夢,夜姬從床上坐起來,激動的拽住許七安的手。

    容光煥發(fā),連聲道:“許郎,許郎”

    “當(dāng)然是我,尺寸沒變,要不你量一量?”

    許七安用更符合以前人設(shè)的話回應(yīng)。

    他們以前在影梅小閣的臥房里嬉戲時,常說葷話,互相調(diào)侃。

    夜姬白皙的臉頰浮現(xiàn)兩抹紅暈,啐了他一口。

    她撐起略顯虛弱的身子,半依偎在許七安懷里,語氣里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以及滿肚子困惑:

    “許郎怎么來了?如何找到這里的?”

    在夜姬的認(rèn)識里,許七安還是那個五品化勁武者,身陷巨大陰謀中,前途渺茫。

    她“死后”回到娘娘麾下,兩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相見之日遙遙無期。

    袁護(hù)法張了張嘴,腦子微微錯亂。

    這位大奉的銀鑼真的是夜姬長老的男人?!

    萬妖國主座前侍奉的夜姬長老竟然找了一個人族的男人?

    這件事傳出去,不知多少雄妖要震怒。

    他知道這是真的,因為夜姬長老的心告訴他:她想發(fā)情了!

    青木護(hù)法搖頭失笑。

    我算明白了,你們南疆這邊根本沒通網(wǎng)啊許七安道:

    “你半點都不知大奉之事?”

    轉(zhuǎn)念一想,他斬殺元景帝,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左右,更別說后來游歷江湖途中的事跡,比如奪取浮屠寶塔、斬殺度凡度難兩名金剛。

    這些事就發(fā)生在最近幾日,沒有一個龐大的情報網(wǎng),根本不可能知道。

    夜姬搖搖頭:

    “萬妖國的妖眾有各自負(fù)責(zé)的區(qū)域,我回到娘娘身邊后,便被派來治理南疆的妖族。替她監(jiān)視南國的一舉一動,探查神殊殘肢的封印位置。

    “中原非我管轄之地,消息不通。我想打探許郎的情報,都沒有相應(yīng)的人手和渠道。”

    分工很明確嘛,這既能提供效率,也是九尾天狐對各地妖眾的一種控制手段許七安點點頭,回答她的問題:

    “我如今已是三品超凡,不死之軀。”

    夜姬懵住了,目光呆滯的看著他。

    許七安笑而不語。

    過了許久,夜姬嘆息般的吐出一口氣,“我早知許郎非池中之物,只是沒想到,修為精進(jìn)的如此可怕。我能想象中現(xiàn)在是何等風(fēng)光。”

    白姬見縫插針,順著夜姬的身子往上爬:“夜姬姐姐,抱抱我,抱抱我。”

    夜姬聞言,微笑的抱起小白狐,摟在胸口,道:

    “白姬和你在一起?”

    許七安點頭:“隨我游歷一段時間了。”

    白姬腦袋枕著夜姬的胸,不安分的扭動幾下,似乎有些不太適應(yīng),回頭看一眼夜姬的胸脯,表情不太滿意。

    “你怎么了?”夜姬問道。

    “不舒服”白姬小聲道。

    夜姬一臉困惑:“你以前最喜歡姐姐這樣摟著你。”

    它找到了一個更好的靠枕許七安心說。

    夜姬揉了揉小白狐的腦袋,繼續(xù)說道:

    “許郎就是娘娘請來的援兵?也是你治好我的?”

    盡管這么問,但她心里已經(jīng)非常篤定,難怪娘娘叮囑她好好伺候?qū)Ψ剑绻窃S七安的話,那一切都合理了。

    許郎是娘娘很重視的人物,她不會輕易得罪。

    “說一說神殊殘肢的情況,我的事,容后再與你細(xì)說。”許七安沒再寒暄,直入主題。

    “我們動用了許多被佛門控制的妖奴,買通了部分往返南疆和西域的商人,耗費極大時間,打探到封印神殊殘肢的具體位置。”

    夜姬延展話題,解釋了一下“妖奴”:

    “佛門喜歡馴服我妖族,把他們當(dāng)做坐騎、勞力。修為高的族人,定期聽經(jīng)洗腦,修為低微的族人則沒人愿意耗費精力去度化,通常靠武力震懾。

    “后者是我們可以暗中聯(lián)絡(luò)、策反的對象。”

    許七安認(rèn)真聽著,沒有插嘴。

    “神殊被封印在南法寺西院的古塔里,那座塔本身沒什么奇特,但塔內(nèi)有六十八名禪師常年坐禪誦經(jīng),以佛法驅(qū)除神殊魔性,加持封印。

    “此外,琉璃菩薩親自為佛塔刻名永鎮(zhèn)!

    “此塔因而凝聚十萬大山氣運。”

    許七安“嘖”了一聲:“六十八名禪師組成的禪陣,非超凡境不可破。”

    夜姬點頭:“是的,原本我們打算請熊王出山,趁著佛門守備空虛,一舉破陣,不料阿蘇羅歸位了。”

    “阿蘇羅?”

    歸位兩個字,讓許七安心里一沉,因為這個詞通常用來形容轉(zhuǎn)世羅漢復(fù)蘇。

    “阿蘇羅是修羅王幼子,既是得證殺賊果位的羅漢,也是具備金剛體魄的三品武者。”

    夜姬神色凝重的看了他一下,沒敢說阿蘇羅的強(qiáng)大遠(yuǎn)超一位三品武者。

    哪怕已經(jīng)恢復(fù)真身,在他面前,仍然不自覺的低頭做小,像個好欺負(fù)的妾室。

    二加三啊許七安咧咧嘴。

    不管是殺賊果位還是金剛體魄的武者,都是以攻伐著稱

    “熊王是?”

    許七安轉(zhuǎn)而問道。

    夜姬知無不言,毫不隱瞞:“熊王是我們妖族目前除娘娘外,唯一的超凡妖王。”

    她順帶解說了一下妖族的階級劃分:

    “萬妖國的最高領(lǐng)袖是我狐族的族長九尾天狐,她同時是南妖共主。國主身邊最少會有九位長老,巔峰時,有十四位長老,其中超凡境三人。長老之下,則是護(hù)法。

    “長老在外時,便是國主的意志的傳達(dá)者。長老通常由狐族中選拔而出。

    “狐族之外,有十二位妖王,萬妖國巔峰時有二十位妖王,當(dāng)然,不是每一位妖王都是超凡境。

    “熊王是唯一在五百年前的佛妖之戰(zhàn)中存活下來的妖王,大戰(zhàn)爆發(fā)時,他正躲在地底睡覺,因而避過一劫。”

    “睡覺?”許七安懷疑自己聽錯了。

    夜姬無奈道:“熊王實在太懶了,他常常好幾年都不會動彈一下,一睡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喊不醒?”

    “每次他睡覺,就會拉著方圓數(shù)里內(nèi)的所有生靈一起沉睡,這是他的天賦神通。”

    這特么是什么見鬼的天賦神通許七安無力吐槽。

    他算是明白九尾天狐為什么要找自己來幫忙。

    那位妖王國破家亡的時候都在睡覺,何況區(qū)區(qū)神殊!

    “許銀鑼打算如何行動?”

    邊上的白猿護(hù)法問了一句。

    “不急,等我先刺探一下情報。”

    說著,他伸手入懷中,輕扣一下地書碎片背面,抓住一面雕刻繁復(fù)花紋的青銅鏡,鏡面缺損了半邊。

    “混賬東西,把我取出來作甚,快放我回去。”

    渾天神鏡罵罵咧咧道。

    “該做事了,不然我養(yǎng)你干嘛。”許七安沒好氣道。

    “為什么做事的總是我,你的那把破刀從來不用,到底誰才是你的本命法器?”

    渾天神鏡怒斥。

    “這,這”

    青木護(hù)法盯著鏡子,端詳了許久,忽然激動的老淚縱橫:“這是當(dāng)年國主的渾天神鏡?!”

    渾天神鏡停止了謾罵,沉默一下,道:

    “哦,是你啊老樹精。

    “五百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jìn),何時能踏入超凡啊?”

    青木護(hù)法顫巍巍的下跪,痛哭流涕:“拜見神鏡大人,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見到神鏡重現(xiàn)天日。”

    白猿護(hù)法澄澈的藍(lán)眸凝視著渾天神鏡,對它的身份無比好奇。

    更好奇的是,這明顯在妖族有著崇高地位的銅鏡,為何在大奉的銀鑼手中。

    夜姬睫毛顫了顫,壓低聲音:

    “這是當(dāng)年國主擺在梳妝臺上的鏡子,法寶渾天?”

    “我偶然間得到了此物,與你們國主做了一樁交易,等她出海返回,我把鏡子歸還萬妖國,她助我解開兩枚封魔釘。”

    許七安邊說著,邊吩咐道:

    “渾天,能定位萬妖山嗎?”

    封魔釘?什么意思,什么叫解開封魔釘這個疑問在夜姬、青木護(hù)法和袁護(hù)法心里浮現(xiàn)。

    青銅鏡面如水波蕩漾,俄頃,畫面凝固,映出一座古剎。

    許七安瞇了瞇眼,看見古剎西院有一座高塔,塔頂隱約立著一道人影。

    “往西,定位那座高塔。”

    話音落下,畫面向西院拉伸,放大,那道立于塔頂?shù)娜擞氨磺逦挠痴粘鰜怼?br />
    他身高約九尺,鋼鐵般澆鑄的體魄,僅披了一件袈裟,露出大片大片的健碩肌肉,皮膚是暗金色的。

    他雙手合十,微微低頭,看不清五官。

    腦后一輪熾烈的火環(huán),火環(huán)核心,則是一道道毫針般往外放射的金光。

    腦后火環(huán)是金剛法相的特征之一,這一特征同樣出現(xiàn)在修行金剛神功的三品金剛身上。

    而腦后光輪,則是羅漢的象征。

    畫面中的人物,同時擁有火環(huán)和光輪,意味著他既是金剛,又是羅漢。

    與夜姬所說吻合。

    這時,畫面中映照出的人影,緩緩抬起頭,他五官丑則丑矣,卻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武。

    眉毛部位光禿禿的,眉骨高高紋起,以致于隱于眉骨之下的雙眼,異常銳利。

    臉頰消瘦,面部輪廓冷硬,比例極好,偏偏五官奇丑,組合起來的感覺非常怪異。

    許七安正感慨一個人竟能長的如此丑帥,畫面突然崩潰,渾天神鏡慘叫道:

    “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

    叫了一會兒,它又平靜,趕緊說:

    “好了,快讓我回去吧,累死我了。”

    眼瞎程度比起上次窺視小姨要輕,這說明阿蘇羅的修為比她差遠(yuǎn)了嗯,但也要比尋常的二品強(qiáng)大很多許七安滿足了渾天神鏡的訴求。

    “時隔五百年,神鏡的性格變了啊”

    青木護(hù)法一時間難以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神鏡。

    “它被廣賢菩薩斬成兩半后,器靈也跟著殘缺,因此神神叨叨的,直到近來才恢復(fù)正常,但性格或多或少發(fā)生了些許變化。”

    許七安解釋道。

    “我明白,我明白”

    青木護(hù)法連連點頭,蘊含滄桑的雙眼,出現(xiàn)一剎那的迷離,嘆息道:

    “五百年匆匆而過,當(dāng)年萬妖國的盛況,仿佛還在眼前。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太慘烈了,死了很多超凡強(qiáng)者。

    “佛門和妖族都?xì)⒓t了眼,鮮血染紅整座山,族人的尸體堆滿山谷。

    “我們有二十位妖王,有十四位長老,還有數(shù)十萬的妖眾。當(dāng)時九州大陸能與我們南妖爭鋒的勢力,屈指可數(shù)。

    “可是佛陀太強(qiáng)大了”

    許七安本著探究歷史的心態(tài),附和道:

    “超品究竟有多可怕?就連半步武神的九尾天狐,都敗給了佛陀。”

    夜姬、白猿護(hù)法、小白狐,都望著青木護(hù)法。

    青木護(hù)法幾乎從不談當(dāng)年的亡國之戰(zhàn),要不是今天見到渾天神鏡,大家根本沒機(jī)會聽那一段半塵封的歷史。

    青木護(hù)法一愣,神色古怪的看著他。

    沉默幾秒,老者緩緩搖頭:

    “國主不是半步武神。”

    許七安悚然一驚:“什么意思?”

    ps:今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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