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椒忙完這一波排隊的人,盆底就剩下了兩個肘子。
她這才坐下來,開啟一天當中最好的時光,清點銅錢,再用草繩穿起來,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已經基本摸清了這里人的口味,完全有信心留住那些老顧客。
只要有回頭客,她就不擔心沒生意。
紫衣女人這才提著裙擺,盈盈上前問道:“請問你是七里香私房菜的東家嗎?”
“正是。”花椒忙把銅錢放好,起身笑道,“就剩兩個肘子了,五十文一個,您是來一個還是兩個?”
“全都包起來吧!”紫衣女子摘下帷帽,露出一張年輕貌美的臉,沖花椒笑笑,“前幾天我家馬夫跟我爹在你這里買過肘子,我們家的人都嘗著好吃,可惜我家廚子在家里做了幾次也沒做出你店里的這個味道,我爹特意讓我過來問問你,你可愿意把配方賣給我們?”
“當然不能!”花椒理直氣壯道,“難道姑娘不知道配方是一個店的命根子嗎?”
如果人人都會做,那她還賺什么?
“倒是我唐突了。”紫衣女子自知理虧,歉然道,“姑娘你別誤會,我們是真的喜歡你家做的鹵肉和肘子才找上門來的,我們不是想要你的配方,而是想隨時能吃上這么好吃的肘子和鹵肉。”
“這么說吧,即便是我給你們配方,你們也絕對做不出我這個味道。”花椒篤定道,“因為我用的調料和香料都是我自己采摘和配制的,所以,這不是一個配方就能做出來的,如果你們想吃的話,可以來我店里預定,如果距離不遠,我們還可以送貨。”
除非他們把虎嘯崗也買走。
市場上的調料和香料絕對做不出這個味道來,漬糖樹的花蜜不是人人都會熬制的。
“原來如此。”紫衣女子笑笑,又道,“那我先預定一百個豬肘子和五十斤各色鹵肉,明天晌午的時候過來取貨,可以嗎?”
一百個豬肘子!
花椒心里暗喜,面上卻從容道:“好,不過你得先付五兩銀子的定金才行。”
“行,沒問題。”紫衣女子點頭道,“除此之前,麻煩你幫我把其中五十只豬肘子用油紙包好,我家祖母明天過壽辰,我爹打算用來回禮的,剩下的五十只肘子和鹵肉都是席面上用的,分別裝好就行。”
身邊的小丫頭忙用小秤秤了五兩銀子給花椒。
“沒問題。”花椒接過銀子,笑道,“明天晌午前過來取貨就行。”
待紫衣女子走后,花椒還有些暈暈乎乎地,這么的一筆生意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砸她頭上了?
老李頭和老林頭得知花椒接了這么一大筆生意,紛紛表示沒問題:“只要貨能供上,就保準耽誤不了。”
花椒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自己則急匆匆地找章屠戶商量此事。
“行,這個沒問題。”章屠戶拍著胸脯道,“我這就跟其他商戶打個招呼,讓他們早點給把肘子送到我這里來,一百只肘子,能湊齊的,耽誤不了事的。”
定好了肘子,花椒又去雜貨店買了油紙。
回到店里,用面熬了漿糊,精心設計了一個包裝紙袋,心里暗忖,如果在紙袋上寫上七里香私房菜和具體地址,也多少會帶來一些回頭客吧!
剛巧程深邁著四方步走進來,見花椒正在糊紙袋,打趣道:“哎呀,每天生意這么好,還糊紙袋賺錢嗎?你可真是掉錢眼里了。”
“這是包肘子用的。”花椒沖他笑笑,“我想在這些紙袋上寫上店名和地址,可惜我的字實在是拿不出手,麻煩程公子幫忙寫寫唄!”
她毛筆字實在不敢恭維。
但程深是讀書人,字肯定好。
“這個好說。”程深興沖沖地回餃子館取了筆墨過來,扯了凳子坐在花椒對面,挽起袖子在紙上打了一遍草稿,問道:“是寫這些嗎?”
“對的,就這么寫。”果然一手好字,花椒很是滿意。
“花椒你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程深興致勃勃地在紙袋背面寫著字,笑道,“我爹娘說了,咱們這北市好久沒人排這么長的隊買吃的了,你可是獨一份。”
“可能是因為賣鹵肉的,就我這一家吧!”花椒笑。
北市這邊的飯館都比較高大上。
她這個鹵肉店實際上是最不起眼的一家。
沒辦法,當時手里沒錢,只能做這么大的店面。
“謙虛。”程深展顏道,“我又不讓你請客,你怕什么。”
“無妨,我請你吃餃子。”花椒開玩笑道,“就擔心你不領情。”
程深哈哈笑:“你怎么不請我吃肘子呢!”
兩人正說笑著,裴澤一步跨了進來,見程深也在,不動聲色道:“該回家了。”
孤男寡女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成何體統……
“三哥,我今天接了個大買賣,今晚我不回去了。”花椒便把紫衣女子訂貨的事情,說給裴澤聽,“章屠戶說,卯時前就把肉送來,我回家的話,怕是來不及。”
“那你準備住在哪里?”裴澤面無表情地問道。
她是真的為了這筆生意,還是為了這個小白臉?
花椒瞧見裴澤冷臉,但并無在意,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如實道:“我去表姑那里瞇一會兒,然后再跟大叔他們過來。”
裴澤不假思索道:“那好,我剛好也有點事還沒辦完,剛好陪你一起住下吧!”
“花椒,你三哥真好。”程深似乎并未察覺到裴澤的臭臉,沖裴澤笑笑,“敢問花兄在哪里高就?”
“兄臺,我姓裴!”裴澤糾正道,“你喊我裴澤就行。”
“姓裴?那你們?”程深一臉狐疑地看著花椒,花椒淡淡道:“他姓裴,我就不能喊他三哥了嗎?”
“哦,原來你們是表兄妹!”程深恍悟。
裴澤臉一黑,抬腿就走。
“花椒,你三哥好像生氣了。”程深終于看出裴澤不對勁,想了想,又問道,“他是不是喜歡你?”
“別瞎說。”花椒不想直面這個問題,更不想跟程深討論她跟裴澤的關系。
裴澤對她是不錯,也流露出想娶她的想法。
但這并不代表他喜歡她。
他是古人,他信奉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不喜歡,但也默認了她是他媳婦的事實。
但她不同,她不要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的婚姻。
即便,這是在古代。
“花椒,我看人很準的。”程深目光沉沉地看著花椒,篤定道,“他應該是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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