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寧其湛冷冷一笑，不再留情，將他黑子殺得片甲不留。

    寧毓初：？？？

    寧其湛放下棋子，輕撫衣袖皺痕，笑笑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去拜見太傅了。”

    得知臭小子在這里無憂無虞，他也就放了心。

    正在撿棋的寧毓初想到什么，立馬站起來攔住了他。

    寧其湛低眸，看著尚比他矮半個頭的少年，眼底溫和道：“還有什么事？一并說了，不然等我出京了，就鞭長莫及了。”

    寧毓初想說的便是這事。

    “皇兄，你真的要去嗎？”

    寧其湛聞言雙手負在身后，淡淡一笑：“怎么，你也要勸我？”

    寧毓初眉毛一挑：“如果是幾個月前，小爺不會讓你走的，如果你不聽勸，小爺甚至會把你綁在梁王府，不讓你踏出帝京一步。”

    寧其湛低低一笑，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寧毓初扯了下唇角，卻是笑不出來。

    他走到門邊，看著下人拿著大掃帚在費力地清掃著積雪。

    “但今日，小爺不會攔著你，因為小爺知道，那是你肩上的責任，你作為未來儲君的使命。”

    “皇兄，你就去做你認定是對的事，不用去管任何人。”

    寧其湛神色詫異，他原以為這番話會從母妃，亦或者是他幕僚口中聽到，不想，卻是在他那所有人都看不上的皇弟身上得到支持。

    他心間動容。

    就因他身體羸弱，所以他就天生弱于他人嗎？

    因為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是易碎的娃娃，所以他就只能做一個居廟堂之高的尊貴軀殼嗎？

    耳邊不外乎都是這種聲音。

    然而——

    在眾人都一一反對時，有人于千軍萬馬中逆行走來，告訴他。

    你是對的，你沒有錯。

    寧其湛眼底劃過一抹水波微漾。

    他走到寧毓初身側，拍了拍他的肩。

    “謝謝你毓初。”

    寧毓初搖了搖頭，語氣中夾雜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唾棄：“但凡小爺有一點用的話，就無需你這將領去身先士卒。”

    寧其湛眸光深深望著他，隨手抬起手，落在他頭頂，聲音頗為感慨欣慰。

    “毓初，你長大了。”

    兩人并肩看著雪花徐徐飄落。

    半晌后。

    新祥撐起傘，寧其湛走出騰云樓，清瘦如竹的背影在風雪中，漸漸遠去。

    寧毓初斂眉，眼底泄出一絲絲難過。

    可小爺還不夠強大……

    寧其湛走后，寧毓初看到桌上未做完的卷子，突然迸發出一股動力，拿起筆，埋頭苦做起來。

    直到臨睡前，他已超額完成丑八怪給的任務。

    他嘴角翹起，滿足地進入夢鄉。

    但在最后一絲清醒殘留時，他想起，丑八怪說要送了他一份禮物，說是明早就能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

    卯時一到，天地還在沉睡時，已有只敬業的大公雞飛到屋頂上，拍拍翅膀，沖著未落的月亮仰頭露出它修長漂亮的脖子，張開它漂亮的喙。

    “哦哦哦——”

    半晌后，某人頂著雞窩頭提著菜刀就奔出來了。

    “天殺的，誰在爺院子里養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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