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進房間，寧毓初都沒有聽到唐黎的回答。

    他疑惑看向還站在門外的人。

    唐黎觸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想要抹嘴的手定住，不著痕跡地落下。

    她輕咳了聲道：“你中的是軟骨香，顧名思義會讓人渾身乏力，失去意識。”

    她沒有騙他，只是隱去了一些事。

    比如，其中還摻雜著魅香。

    軟骨香能讓人無反抗能力，待黃掌柜為所欲為后，軟骨香藥性失效，受害者不甘受辱，卻又會受魅香控制，不得不又屈從。

    由此可見，黃掌柜其心多詭多毒。

    寧毓初對唐黎的話向來深信不疑，他一聽只覺得黃掌柜惡心，那種被蟲滿身爬的黏膩感又出現了。

    “不行，爺得洗個澡。”

    待他拿過衣裳準備去浴堂，唐黎才悄摸摸松了口氣。

    然而人路過她跟前時，突然停下來。

    墨眸骨碌碌盯著她，唐黎故作鎮定道：“又怎么了？”

    寧毓初滿目狐疑地落在她的耳垂上，不解道：“你的耳朵怎么這么紅？”

    完，粉紅從耳垂延伸到脖子上，肌膚白里透紅，突然變得鮮甜誘人。

    寧毓初心思微動，卻被另一層突起的情緒給壓下去。

    他驚呼道：“你是不是也著了那畜生的道？你看都過敏了，趕緊讓人看看，萬一又是什么香什么毒，就不妙了！”

    唐黎聽得額頭青筋直跳：“我看你話有點多，要不要拿塊布給你堵上？”

    寧毓初還想多幾句，見她臉色沉沉地瞪著自己，他后脖一陣麻意，忍不住縮了縮。

    怎么睡一覺起來，她脾氣變得這般陰晴不定？

    惹不起惹不起。

    他抱著衣裳呵笑著弓身跑了。

    待人消失在拐角，唐黎臉上的熱度還未褪下。

    她掌心貼臉用力揉了揉，半晌后，輕咬牙罵了句。

    “混蛋！”

    出事后，除了劉白，沒有人離開酒樓。

    黃掌柜被斬首那日，李伯做了一桌子菜，眾人圍成一圈坐下。

    唐黎剛喝了口老鴨湯，李伯就宣布他要回老家了。

    趙巖并不覺得意外，而是問：“您什么時候走？”

    “今日。”

    眾人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李伯會這么快走。

    李伯歉意道：“我在酒樓三十年了，有了感情，像是自己的家一般，我知道黃掌柜他……”

    他似是羞于啟齒，頓了下才繼續，“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他如此喪盡良，若是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腌臜事，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他送官。”

    唐黎安慰道：“李伯，錯不在您，您沒必要為他自責。”

    寧毓初知道李伯之前是故意刁難他們，也附和道：“就是，冤有頭債有主，跟你沒關系。”

    李伯沖他們感激地笑笑。

    趙巖打開酒壇，為每一個裙上酒。

    他舉起酒碗對眾壤：“我明日一早也要走了，這一碗敬大家。”

    眾人端起碗碰了碰。

    李伯走后的第二日清晨，唐黎和寧毓初收拾好走出來，剛好和趙巖碰頭。

    經過這一場跌宕風波，黃掌柜也伏法后，趙巖明顯開朗多了，他率先問道：“你們去哪？”

    唐黎淺笑回應：“去洛城。”

    趙巖點頭：“我回老家。”

    寧毓初目光繞了眼酒樓：“劉白不是被放出來了，人呢？”

    劉白是被脅迫的，又因將功補過，被當庭無罪釋放。

    趙巖嘆道：“他那日去刑場看完黃掌柜被斬首后，就瘋了，如今不知去向。”

    唐黎和寧毓初默然。

    “后會有期。”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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