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回館已閉館幾日，今日開館，門前冷落，沒有人上門。

    唐黎無事可做，就幫周壽春整理藥材，趁著太陽大，都拿到后院去曬。

    榮寶也跑來幫忙，他人腿短，抱著一抽屜藥材，哼哧哼哧費力地走著，白乎乎的臉蛋沁出一層細細的汗。

    唐黎覺得好笑，等草藥都搬出來，她便讓他坐在邊上，自己將藥草攤開，均勻晾曬。

    “榮寶你多大了？”

    “六歲了。”

    “你怎么會在醫館？不用上學嗎？”

    榮寶肉乎乎的手捧著臉，眨眼回道：“榮寶是周伯伯撿來的孤兒，周伯伯會教榮寶醫術，以后榮寶要幫周伯伯管醫館呢。”

    唐黎微訝：“周先生會醫術？”

    榮寶重重點頭，腦袋驕傲地抬起：“周伯伯醫術很高的，整個陳湖關都找不到像他這么厲害的大夫呢！”

    通過榮寶，唐黎才知道周壽春的身份不止是藥材管事，還是妙回館的館主，以前有什么疑難雜癥，大家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于是唐黎有了疑問：“那他如今為何不看診了？”

    榮寶臉變得蒼白，像是提及了什么不得聊事，他忙搖搖頭：“大家都讓榮寶不要，不然周伯伯聽到會傷心的。”

    其中還有隱情？

    唐黎沉吟了會道：“那我來猜猜，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可以。”

    榮寶想了下，點點頭。

    “周先生是否因為發生了醫療事故，才不再治病救人？”

    唐黎話一出，榮寶瞬間瞪大眼睛看向她：“唐哥哥，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她輕嘆，語氣惋惜道：“因為我族中人也曾因此，從此一蹶不振，不再為人醫。”

    話落，有人拂開柳條走來停住：“唐大夫，有病人求診。”

    唐黎轉頭，周壽春迎立在柳樹下，身姿挺拔，面容浸在晨陽熹微中，給人種儒雅正直的感覺。

    不知他來得久不久，有沒有聽到她和榮寶談論的話，唐黎有些尷尬，立即起身：“那我去看看。”

    唐黎走后，周壽春目光落在榮寶身上。

    榮寶垂著頭走到他面前：“周伯伯，榮寶沒有，是唐哥哥自己猜出來的。”

    周壽春長呼了口氣，手掌落在他腦袋上揉了揉：“不怪你，去幫唐大夫吧。”

    榮寶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撒著歡跑向正堂。

    周壽春看著不點的背影，嘴角笑笑，但很快就收起，露出抹澀意。

    此時，寧毓初一路詢問，終于來到了陳湖關的縣衙。

    只是縣衙大門緊閉，他看了眼日頭，這個時辰，帝京的衙門早就開了。

    不要問他為什么知道，問就是他以前沒少惹事，常常被提溜到京兆府一日游。

    他上前用力拍著大門：“有人嗎！開門！”

    拍了好一會，里頭的人才姍姍來遲。

    衙役被吵醒，神色十分不悅：“干什么？干什么？大呼叫的，不知道這里是衙門重地，不得喧嘩嗎？”

    寧毓初笑不及眼底：“這位官爺，我們有事先求助縣衙。”

    衙役看著他遞來的一塊銀兩，臉上的煩躁頓時被殷勤取代：“早嘛，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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