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初語氣堅定道：“不是有科舉，不是可以參軍嗎？好好讀書，若是能當官，那就勤政愛民，若是不能當官，就去當老師，教書育人，再不濟也能以身作則，以自身影響周圍。參軍的，上戰場，保家衛國，若是能當個武將，不是也很好？”

    “我不信，他們一批一批地去努力去爭取，就沒有幾個能封侯拜相的？等到他們站到一定的高度，不就能對朝政產生影響？”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流無以至江海，量變就會導致質變，良幣驅逐劣幣，到時不就是盛世太平了？”

    縣太爺怔怔看著面前的少年，他語氣鏗鏘有力，他面容堅毅無比，堅信著這虛無縹緲的事會發生。

    真的會發生嗎？

    可不知為何，少年給他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這人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乳臭子，怎么會有這樣強大的服力？

    縣太爺頭一次認真打量他，除了容貌出色外，他身上帶著朝陽般蓬勃的光，純粹卻耀眼。

    曾幾何時，他也曾在誰身上，看到這樣的光。

    可是這么多年，那些光，都一點點暗淡了。

    他目光透著幾絲復雜：“也許你的是對的，但言語容易，踐行卻不易。”

    寧毓初被沒有被他這冷水潑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時的失敗，不代表永遠會失敗，如今皇太孫公正明斷，勤政愛民，早晚有一日，這些魑魅魍魎，都會被他驅除的。”

    縣太爺心道：可皇太孫身子骨病弱，全下皆知，能熬幾年呢？

    但這話他沒有出口。

    寧毓初伸出手：“既然我已經動你了，還不快把搜查令給我。”

    縣太爺怔了下，隨之笑了，這子倒是挺能察言觀色的，連他這點細微變化都瞞不過。

    “就算你再花言巧語，我也還是那一句，搜查令我是不會給的。”

    白費了那么多口舌，寧毓初惱了：“你能不能別這么迂腐，若是出事，我擔著不就是了？”

    縣太爺氣樂：“人家才不管你是誰，只看你身后是誰！”

    寧毓初真想回懟一句，爺身后是當今萬歲爺！

    可這話不能。

    縣太爺見他憋得臉色通紅，心間無奈：“難道查案就只能明著來嗎？”

    寧毓初下意識就要反駁，待聽清楚后，他猛地頓住，眼睛微微發亮：“你的意思是？”

    縣太爺抬頭看：“我可沒這么，那是你自己的。”

    寧毓初心中一喜，不再糾結搜查令，他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了。”

    聽著少年咚咚咚走遠的聲音，縣太爺看向窗外的花草，嘆笑了聲。

    “我也愿盛世清明……但愿在我入土之前，能夠看到。”

    寧毓初一走出去，甘榮七等人就圍了上來，上下打量他。

    “你沒被縣太爺懲罰吧？”

    寧毓初搖頭。

    甘榮七又問：“那你拿到搜查令了嗎？”

    寧毓初又搖頭。

    甘榮七不意外：“早就跟你了，縣太爺不會給你的，得罪花間巷，于咱們沒好處，搜查花間巷的事，我看還是算了。”

    寧毓初揚眉：“沒搜查令，不代表我們就查不了花間巷。”

    甘榮七驚訝：“你有什么好辦法？”

    寧毓初摸著下巴：“我需要找個援手。”

    甘榮七茫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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