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太過自謙。”
法海看著王陸，眼中閃爍著滿意的神色。
對于這個脾氣很像自己的徒弟，他其實很欣賞，不然也不會冒著被那些嘴炮口誅筆伐的代價，硬是頂著壓力，將其從鎮魔司手中救下。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只要王陸能夠將龍象功練至圓滿，就能從他這里得到大威天龍的初級功法，到時候靈臺山后繼有人，依舊是天下排名前三的名山古剎。
“十天后，青蛇約我出城一敘，估計是想讓為師放棄收無心為徒的念頭。”
法海繼續說道：“到時候你陪我一起，長長見識也不錯。”
王陸嘴角微微上揚，“弟子遵命。”
“嗯，般若掌到你這種程度，已經差不多可以放下了，之后主修龍象功。
你如果能在三十歲之前達到第十重，為師就通告天下，將你任命為下一任靈臺山護法！”
王陸精神一震，“師傅可是準備傳我大威天龍？”
“沒錯，不過你要在三十歲之前修滿龍象功才行。”
法海笑著說完，又叮囑幾句不要懈怠之類的話，便直接離開了。
王陸見他走遠，目光收回來，放在自己掌心。
“圓滿的龍象功？我早就是了啊！”
可惜，目前還不能說。
搖了搖頭，王陸并不急，從院子里端起一盆花放在圍墻上，隨即靜靜的等待起來。
……
玉珠府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內。
“昊靈，沒想到我們從地獄里爬出來后，有一天會跪在地上，叫人主上。”
常宣靈把玩著手中茶杯，目光放在盤膝而坐的常昊靈身上，繼續道：“你說，咱們真的要聽他的？”
“不聽不行。”
常昊靈睜開眼，此時他的雙手被兩根木棍固定，沒有一段時間修養，怕是好不了。
“哦？為什么？”
常宣靈挑眉道：“他不是放我們走了嗎？”
“那人是個梟雄，說的話不能信。”
常昊靈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心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家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卻又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反正被幽泉派追殺，東躲西藏的日子也受夠了，或許跟了他，咱們能重新站在陽光下。”
“反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給誰效力其實并不重要。”
常宣靈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出去看看有沒有消息。”
“嗯，路上小心。”
常昊靈并不擔心，他們兩雖然以兄妹相稱，但其實是當初被幽泉派抓去的孤兒。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相互扶持，彼此取暖，一路走到今天，遇到的種種慘事不計其數。
對兩人而言，人心，永遠比邪靈可怕。
常宣靈點了點頭，臨走前又看了看常昊靈的手，將繩子重新固定了一下，然后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真漂亮！”
她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常昊靈目光寵溺的看著，直至常宣靈走遠，才收回目光。
對兩人而言，另一方就是全世界。
……
“屬下拜見主上，不知您有何吩咐。”
常宣靈沒想到不過是一次普通的查看，居然還真被她碰到了。
因此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找個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進來。
王陸之前說過一次，不必把自己當做下屬之類的話，可惜兩人不聽，因此他也沒有再勸。
話說多了，就顯得矯情了。
“十天之后，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何事？”
“滅人滿門。”
“誰？”
“探花郎許世澤！”
“屬下遵命。”
常宣靈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直接躬身答應了。
王陸有些驚訝的同時，也越發滿意起來。
“除了他本人之外，許府所有人都要死，而且，你還要當著他的面，將那些人一個個殺掉。”
“諾！”
常宣靈抬頭問道：“主上還有別的吩咐嗎？”
“做完這一切之后，你想辦法將知府勾結邪靈，祭拜邪神的事情傳播出去，最好鬧得人盡皆知。”
王陸說出了一個新任務。
常宣靈點頭答應，隨即猶豫道：“做完這一切，我們兄妹恐怕就不能待在這里了，幽泉派的人肯定會找上門來。”
“還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收服幫派的事嗎？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事做了。”
王陸像是想起什么，繼續道：“如果碰到生命危險，就放下一切逃掉。
還有，萬一你們被幽泉派堵住，可以將我交出來保命，想必他們比你哥更加想知道，九幽決的秘密。”
“主上你為何…”
常宣靈有些懵，一般來說都是保守秘密，反復叮囑不要將他供出去才對吧？怎么變反了？
因為自身經歷，她見過許多將人視為工具的家伙，那些人為了保住自己，讓手下在身上藏毒藥，一旦被抓就要自殺。
否則死的就不止一個人了，會牽連全家，甚至全族。
王陸怎么看都不像一個善良之輩，可正因為這樣，卻給她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既然叫我一聲主上，我自然不能看著你們去死，而且，我也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去扛事的習慣。”
王陸放下手中茶杯，用一種很輕的語氣說道：“男兒在世當橫行無忌，手段不要緊，甚至目的也不要緊，可該有的擔當卻要有。
誰的命不是命？沒有道理我就一定不能死，而你們就必須死。
等等吧，現在我們只能蟄伏，不過要不了多久，你們兄妹的名字，以及冥都這兩個字，一定會讓聽到它的人顫抖！”
“屬下遵命！”
常宣靈俯首說道。
這一次，她的語氣真誠了許多，也恭敬了許多。
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工具人模樣了。
這是第一次有除了昊靈之外的人，讓她不要輕易的死去。
諷刺的是，這個人之前還差點將兩人給打死。
世事無常不外如是。
王陸點了點頭，繼而說道：“知府那邊的事你現在就可以操辦，十天之后，你看我墻頭上的花，如果是紅色的，就立刻動手，做完之后帶著你哥趕緊離開。
如果是白色，就不要出手，等待我接下來的命令。”
“諾！”
常宣靈恭敬的離開了，帶著被震動的心緒，一路上激蕩不已。
而王陸卻沒想這么多，他之前說的是真話，也是一直以來做人的原則。
世上有總有人能走上山巔，那為什么不是他？
沒有什么可后悔的，哪怕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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