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環(huán)三自然不會答應(yīng)!
趙姨娘有多不靠譜,沒誰比他更清楚了。
再說,就算想將趙姨娘從饅頭庵撈出來,眼下也不是什么好時機啊。
趙姨娘才剛剛從刑部大牢出來,官府嚴(yán)令關(guān)押在榮府家廟修行,此時正是嚴(yán)密關(guān)注的時候,環(huán)三要是有什么動作,那叫做頂風(fēng)作案。
再看趙姨娘此時的模樣,臉色紅潤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若非一身灰色僧衣而不是鮮艷裙裝,他都以為現(xiàn)在還在榮府二房的獨門小院子里。
果然還是印象中的沒心沒肺性子跳脫,哪有半分剛剛從刑部大牢出來的惶恐頹喪?
見到趙姨娘如此模樣,就知道在饅頭庵沒受欺負(fù),甚至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只是,趙姨娘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叫他變了臉色……
“那遭瘟的老尼姑,竟然慫恿老娘‘接客’,把老娘當(dāng)成什么人了?”
趙姨娘一雙柳眉倒豎,氣勢洶洶也不顧跟前是她兒子環(huán)三,說出一番污糟不堪的話來。
環(huán)三當(dāng)即怒火中燒,再問清楚了具體緣由后,安撫趙姨娘先不要聲張,他自會想辦法將她救出火坑。
這不,第一時間就尋到賈琮求助……
“饅頭庵的情況都清楚么?”
賈琮面沉似水,沉聲道:“里面有沒有打手護衛(wèi)又有多少,庵堂里的小姑子是明目張膽,還是主動到外頭行那茍且之事?”
不等環(huán)三回答,繼續(xù)問道:“那里,真的只是榮府的家廟,與其他家族,或者權(quán)貴沒有關(guān)系么?”
環(huán)三一時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樣的地方,想要拿下必須一擊致命,而且還的證據(jù)確鑿,不然單單府里的不滿就夠鏈二哥喝一壺的!”
賈琮淡然開口:“此時趙姨娘還沒有生命安全,庵堂里的老尼姑也還沒動強的意思,咱們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要么不做要么就直接將他們?nèi)看蛩溃 ?br />
環(huán)三下意識點點頭,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老大說的對,是我一時著急昏頭了,確實不能胡來!”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說咱們這是不滿官府判決,想要撈趙姨娘出來,到時候要是沒有庵堂的確鑿證據(jù),咱們可就被動了!”
見環(huán)三依舊面有不甘,賈琮提醒道:“你小子要搞清楚一點,趙姨娘此時可是官府重點關(guān)注對象,要求圈禁庵堂不許出來的!”
環(huán)三心頭猛地一震,立即反應(yīng)過來點頭表示明白。
救人自然是要救的,只是在沒有摸清楚饅頭庵的具體情況前,還是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再說了,按環(huán)三轉(zhuǎn)述的說法,此時趙姨娘在庵堂里吃得好睡得好,老尼姑靜虛現(xiàn)在還在以言語勸說,希望趙姨娘能夠主動自覺的加入進來,而不是強迫心存怨氣。
在這種情況下,趙姨娘的日子過得不差,也暫時沒有生命安全,不然她哪來的中氣罵娘?
“放心,我這就去安排,鐵定保證趙姨娘不會有問題!”
等環(huán)三徹底冷靜下來后,賈琮這才說道:“這樣的事情,肯定要大動干戈一番!”
穩(wěn)住了環(huán)三,賈琮干脆直接離了族學(xué),直接到了順天府衙門,找到了剛剛班的鏈二。
“什么,你是說……”
鏈二的單人辦公室,突然響起這廝的一聲驚呼。
“有什么好驚訝的?”
賈琮嗤笑道:“這還只是咱們發(fā)覺的,不知曉的藏污納垢之地估計還多得是!”
鏈二的臉色一陣青白交替,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沉聲道:“三弟是什么意思?”
“這次要搞個大的!”
“怕是府里不會答應(yīng)吧,那里畢竟是咱們賈氏一族的家廟,太丟人了!”
“呵呵,這事一旦鬧大,就不是咱們賈家一家的事情了!”
賈琮冷笑道:“聽聞,饅頭庵的靜虛老尼姑,可是京城權(quán)貴府邸后宅的常客!”
“你是說……”
鏈二一臉不敢置信,過了好久這才反應(yīng)過來,沉聲道:“三弟說得是,這已經(jīng)不是賈家一家的事情了!”
“鏈二哥,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脫身機會么?”
見鏈二反應(yīng)過來,賈琮這才突然壓低了聲音,笑吟吟道:“里頭,肯定牽連不少的文官,要是猛然擠爆的話……”
“你小子怎么就知道牽連到了文官?”
鏈二的臉色,有恐懼有興奮,更有難以置信:“那些家伙,不是自詡正人君子的么?”
“呵呵,眼下我也不敢保證什么,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
賈琮冷笑道:“像姑父那樣的自然品行不差,可更多的文官卻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誰知道他們私下里都是什么樣子?”
“怎么查?”
鏈二沒有深入這個話題的意思,沒有確鑿證據(jù)就算那些文官都是偽君子,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啊。
眼下,最關(guān)鍵的是怎么探查?
他手下倒是有這方面的好手,只是不能完全信任,自然排除在外。
正如賈琮所言那般,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
若是牽連到了不少文官的話,很有打臉當(dāng)今的意思,到時候如何收場是個不小麻煩。
合著,當(dāng)今興致勃勃想要重用文官,結(jié)果文官群體就爆發(fā)了難以啟齒的大丑聞,當(dāng)今的臉往哪擱?
都不用鏈二推波助瀾,眼下被當(dāng)今壓制得相當(dāng)厲害的勛貴集團就不會錯過機會,肯定要興風(fēng)作浪一番。
到時候,朝堂又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
作為擠爆膿包的存在,鏈二也別指望能夠置身事外。
當(dāng)然,他此時也沒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巴不得能夠一頭沖進京城勛貴集團核心圈子,如此才能頂住來自文官集團的壓力。
沒錯,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極大壓力!
雖然只是御史捎帶的幾封彈劾,可鏈二小胳膊小腿的,實在有些承受不住。
他倒是想要看看,若是不少文官牽連進饅頭庵的事情之中,這些御史又是什么嘴臉?
鏈二此時的心態(tài)十分正常,屁股完全坐在勛貴集團這邊,不然他的官位很難穩(wěn)住,那些文官可是虎視眈眈不肯放過他的。
至于掃蕩饅頭庵,很可能將不少勛貴子弟也牽連進去,他根本就沒放在心。
勛貴集團的不肖子孫多了去,就算倒下一批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眼下,他沒有合適的人手探查饅頭庵的具體情況。
“我親自出馬吧!”
賈琮沒有客氣,直接把事情攬在自己身,神色輕松絲毫都沒有感受到所謂壓力。
武道修為達(dá)到了他這等層次,除非被大軍圍住,又或者遇到了詭異的強大手段,不然天下哪都去得。
當(dāng)今最近不是權(quán)勢日盛,日子悠閑有心思搞東搞西,甚至還想招攬他成為大內(nèi)侍衛(wèi)么?
那他就掀起一波席卷朝堂的大案,看看當(dāng)今還能不能悠閑地起來。
他此時心中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計劃,既然遇到了饅頭庵的事情,那就把它當(dāng)做開頭吧。
“有三弟出馬,自然手到擒來!”
鏈二頓時喜不自勝,連聲道:“這次咱們兄弟再次聯(lián)手……”
說得興起,正好對賈琮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有些心虛道:“當(dāng)然,出大力的還是三弟你!”
“那就這么定了!”
賈琮也不客氣,悠然道:“到時候順天府衙出動人馬掃蕩饅頭庵,之后面對鋪天蓋地的壓力,就得靠鏈二哥咬牙力挺了,那時我可幫不忙!”
“瞧你說的什么話,放心就是!”
鏈二笑得有些勉強,只要想想清剿了饅頭庵后可能遭遇的麻煩和壓力,心頭的喜悅頓時消散一空,變成了滿滿的凝重。
響鼓不用重錘!
賈琮也不再多說,直接起身離開順天府衙。
可以清晰感受得到,鏈二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說了那么一陣話,期間竟然連一個主動匯報的官差都沒有,可見鏈二此時的處境之尷尬。
這里可是順天府衙啊,管理偌大一個京城,足有百萬人口的大都市,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可偏偏,鏈二看起來很閑!
不用說,那幾封御史的彈劾,對他的威信影響極大,衙門里的手下都不信任他了,還有什么權(quán)威可言?
顯然,饅頭庵之事,絕對是鏈二此時的救命稻草。
不管事后結(jié)果是好是壞,起碼都要好好折騰一番,也好叫順天府衙下知曉他的手段。
有迫切的需求就好!
賈琮嘴角掛一抹輕笑,那就鬧個天翻地覆吧。
回到家里做好計劃,然后又到了族學(xué)重新坐鎮(zhèn),大白天的也不好探查饅頭庵啊,得等到晚才好行動。
“放心吧,我剛才和鏈二哥說了一下,順天府衙只等咱們提供確鑿證據(jù),便可以直接掃平饅頭庵,讓趙姨娘逃離火坑!”
中午吃飯的時候,賈琮特意把環(huán)三喊到辦公室里,直接說道:“至于探查饅頭庵的事情,也由我親自出馬,你小子可不要自作主張打草驚蛇,不然鏈二哥可饒不了你!”
聞言,環(huán)三徹底放下心中的大石,笑道:“哪能呢,我一定聽老大的二話安分老實,不會給老大添麻煩的!”
“你小子心中有數(sh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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