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都有誰動手？”

    她突然轉身，目光平靜卻暗藏鋒利地看著她們。

    幾個宮女低著頭，你推我我推你的，始終沒有人敢主動走上前。

    “本宮放在可都看在了眼里，現在主動揪出來，本宮或許可以輕罰，若是等本宮揪出來，可沒什么好果子給你們吃�！�

    幾個宮女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

    阮顏玉輕啟蒼白的唇，“你們各自扇對方十個巴掌，這事就算結了吧，不過，扇的輕的人可要受罰哦�！�

    那些宮女咬咬牙，果然毫不留情地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巴掌聲即使在滂沱大雨中，也是分外清晰的。

    阮顏玉沒興趣看這無聊的一幕，轉身就準備走。

    朝云扶著墻角狼狽地站了起來，撐著最后一力氣問道。

    “不知，娘娘為何出手相救——”

    她聽過阮妃在后宮里的名聲，淡漠，獨來獨往，怪異，冷僻。

    可就是這樣一個阮妃娘娘，卻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時候，給了她一束光。

    阮顏玉看著她紅腫的臉，渾身被雨淋濕，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雙眼卻亮的嚇人地看著她。

    她知道這種光是什么。

    曾經，她的眼里也有過那種光。

    思緒伴隨著雨聲漸漸回籠，她看著執著地想要從自己得到一個答案的宮女，也不知怎的，反常地告訴了她。

    “我曾經見過這樣的你——也是這樣一個雨天——”

    說罷，阮顏玉身子搖了搖，貼身宮女連忙扶著她，緩慢地往前走，在雨中漸行漸遠。

    朝云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她那一句話中。

    阮妃娘娘曾經見過自己？什么時候？

    彼時的她，壓根就沒能理解到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

    “轟��！”

    電閃雷鳴，驚雷在半空中炸響。

    沉睡中的顧太妃滿臉大汗，渾身發抖，一下子尖叫一聲坐了起來，彎著腰，大喘著粗氣。

    貼身宮女從地上爬起來，點燃了蠟燭，扶著她的身子給她順氣，叫來了其他小宮女添茶。

    “主子，您怎么了？做噩夢了？”顧太妃喝了一口茶，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可雙眼無神，神色猶如陷入夢魘中。

    迷茫地喃喃自語。

    “你說，當年是不是本宮做錯了決定？本宮應該保他的，本宮應該保他的！太醫都說了那是個男孩，當年，宮里位分高一點的妃嬪所出的孩子也只有三個�！�

    “若是——若是本宮把他生下來了，是不是如今也兒孫滿堂了？”

    她掩面伏在錦被上痛哭出聲，淚水濕了用金線勾勒的朱雀云紋被，貼身的張嬤嬤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主子，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想必，小皇子若知道當年您的處境，也不會怪您的�！�

    顧太妃嗓子都啞了，邊哭邊說，“當年是我太過于沉迷帝王寵愛，年少無知，以為有他在，便是自己在后宮中最大的倚仗，沒成想，卻讓自己的孩子抵了命，教會了我何為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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