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元慶帝正在處理政務,抬頭見著秦沅汐慌忙的樣子,當即就起了疑惑。
放下毛筆,皇帝才開口,“汐兒怎么這么急,可是遇到意外了?”
秦沅汐一路直至坐下,臉上已是很明顯的慌亂,“是啊,祖母,那李……李氏的墓應該是之前被人打開過,里邊是另外一個人。尸骨有損傷,頭顱和胸骨被利刃攻擊過。”
“不是李蘭本人?”元慶帝自然是不曾知曉這種情況,不由得愣神。
很快,是低頭陷入了沉默。
秦沅汐小聲補充,“那棺中幾樣陪葬品還在,死都死了,誰會盜走尸體的?”
“……祖母你說會不會是李氏還有什么沒被查到的親人?”
她忽然是想起李蘭是被強行入宮的,指不定會有什么情郎在外……
只不過事至如今,那李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為何在人跡罕至卻管足溫飽的冷宮死去,始終是個謎。
“唔,事情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元慶帝認可的點頭,“看來十年前的案子還有些疑點需要找準。”
“舒玉!”
浦舒玉走上前,“屬下在!”
“派天衛好好查查,李蘭尸骨在何處,以及是誰盜了墳,挖一挖李蘭老家還有什么親人沒有。”
“遵命!”
浦舒玉領旨,麻利退身出了大殿。
只剩下秦沅汐一人還在怔神,似乎覺得事情發展的有些奇怪。
她……是不必再查案了?
元慶帝再是轉身看著秦沅汐,聲音柔和許多,“汐兒,這些天麻煩你了,這案子交給天衛,你就不用再查了。”
“哦……好,”秦沅汐點頭。
能夠從這污泥間逃出來,她才求之不得呢。至于真像,秦沅汐已經懶得關注了。
反正目前她三妹也不怎么出門,至于后面的,以后再說。
元慶帝又是看了四周,似是想起什么,“怎么沒見袁杉進宮?”
“她還在處理雜事,應該很快就會來跟祖母匯報情況的。”
秦沅汐閑來已是無事,低頭看著身上這身短褐,已是開始嫌棄。
她又才望向寧帝,“祖母,汐兒這就先回去了。”
……
天色灰蒙蒙,似是隨時都會降雨。鳥禽卻是十足雅興,天亮便嘰喳惹人心煩,
這種天氣秦沅汐更是覺得無趣,戲水不成,哪怕乘涼也無情調。
正因如此,她早晨可就起得晚。
可袁杉卻已是得到元慶帝的囑咐,要教云熙郡主武藝防身,自然不敢怠慢,大早上便在云夕宮求見。
自己千求的東西,秦沅汐可不敢拖延,穿好合適的衣服便隨袁杉到了云夕宮外的小花園。
看著主子和袁都尉主嚴肅英凜的模樣,梓蕓有些無語,端著小手就要退避一旁,卻是被秦沅汐拽住手腕。
“梓蕓,你隨我一起學些武藝。”
秦沅汐眸光炯炯,不容置疑。
“啊?”梓蕓登時瞪大眸子,忍不住朝袁杉望去。
似是見過天衛手段的狠辣,梓蕓直擺頭,“主子,奴婢不行啊,奴婢還要伺候您,沒時間學的……”
秦沅汐卻是愈漸嚴肅起來,“本郡主說要就要,你沒有反對可言,好些學,到時候也好保護我。”
不管如何,秦沅汐想著若是自己學不精,至少有個丫鬟保證,將天衛都尉主的功夫學來,總歸不會虧的。
也不管梓蕓如何苦臉,秦沅汐已是將她一同拉到袁杉前。
對于主仆兩人,袁杉倒也沒有問多余的話,微微頷首,“郡主可是做好準備了?屬下訓練,不管來人,向來是一視同仁,”
天衛身后是皇帝,日常行事,向來不會討好任何人的。
任務就是教郡主,好話在前,若是云熙郡主受不住她高強度的訓練,大可放棄習武。
秦沅汐心中期待的同時其實也擔心那些訓練,只不過她做事果斷,不會顧頭顧尾。
當即就肯定,“袁杉姐只管放手來,我既然選擇學天衛狠厲的招式,自然不會怕苦的。”
“嗯,”袁杉面色絲毫沒見驚異,只是看向大郡主的婢女,“你呢?”
梓蕓呢?
自家主子都是要求精湛武藝的人了,她哪里還有反對可言?
難不成她還能表示自己少許便可?
不存在的
梓蕓垂下頭,“奴婢自然隨主子,不辭辛勞!”
“好!”
“這樣就好,那我們便開始,”袁杉將手里的短刃放在一邊,走到秦沅汐身前。
那成熟穩重的臉上冷意舒然,沒有了任何多余的芥蒂與恭敬。
“陛下曾在年輕時,教導過墨指揮使,無論習武、格斗、還是其他防身功夫,當以基本的身體為起點。”
“郡主可知習武先要學什么?”
秦沅汐點頭,“自然是要鍛煉自身體能,身手再怎么靈巧站不穩也是枉然。”
“嗯,確實如此,”
袁杉將目光在周圍掃視,最終定格在草叢邊的兩顆大石頭。
她吩咐道,“一人一個石頭,抱在身前鍛煉臂力。”
兩人走上前,一人一個石頭按照吩咐抱好。
這石頭說重也重,說輕也還好,短時間抱著主仆兩人都不成問題。
袁杉上前讓秦沅汐手臂再抬高,秦沅汐也不抱怨。
“郡主因身份不同,力氣要小太多,就抱上半時辰好了。”
袁杉依舊是平靜如常,仿佛對訓練拿捏得準。
時間在勞累下往往流逝得快,不知不覺,外邊下起來雨點。
夏日的雨顯得大而急,豆大的雨珠落在院里的樹葉上,如同絲竹管弦演繹美妙的樂章。
臉上從容,心底早已是罵苦不迭的秦沅汐依舊按著要求做些動作訓練雙腿的力量。
感受著額頭雨點正大,那祈盼的眼神早已是望著袁杉經久不曾移動。
袁杉筆直站立,輕輕抹去了臉上的雨水,不由得心聲惋惜。
她并不會將事情一蹴而就,可這雨有些影響第一堂課程,袁杉本想要在今日給郡主一個明顯的挫折。
容不得遲疑,她上前開口道,“既然下雨,就請郡主和梓蕓去屋檐下避雨訓練,”
好吧,秦沅汐并不意外,她已是感受到來自天衛的都尉主深深的惡意。
實在是不敢想象向來冷冰冰的舒玉姐作為一個指揮使,若是放在此時會是怎么樣的態度。
會不會讓她淋雨訓練?
或許不會,但可能訓練到晚上。
秦沅汐和梓蕓一路蹣跚,朝著遠處的殿外屋檐走去。
還沒乘空閑捏捏酸痛的胳膊,袁杉就到了身后。
“繼續訓練,午時就能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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