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陛下的擔(dān)心，就該通過事實(shí)打消陛下的疑慮。
過分親密只會(huì)讓事情糟糕，顯然，梓蕓與襄王之間還需要維持平淡的感情才是。
她隨后小心翼翼彎下了腰，“多謝公主告知，奴婢與殿下感情真摯，是經(jīng)得起時(shí)間考驗(yàn)的。”
“嗯，你知道就好，左右五弟年幼，時(shí)間有的是大把。”秦沅汐滿意地點(diǎn)頭認(rèn)可。
說完這個(gè)，秦沅汐倏地轉(zhuǎn)過身去。
“剛得到好消息，宋貴妃有父皇的龍嗣了，先隨本宮去道喜吧。”
梓蕓臉色微動(dòng)，跟在了身后，“…奴婢知道。”
……
兩人趕到宋妃這邊，正好遇見了在外邊心不在焉的秦穰。
見到梓蕓，那稍瞬即逝的欣喜又化作了無盡的愁緒。
“皇姐……”
“嗯，”秦沅汐嘴角帶著宜人淺笑，“五弟還在傷心呢？”
秦穰瞥了邊上的梓蕓一眼，小聲支吾道，“皇姐，我對梓蕓是誠心的。”
“皇姐知道，不過父皇暫時(shí)不同意，我們還得慢慢來不是。”
秦沅汐好言安慰，面容依舊笑容燦爛，大有算好一切的模樣。
將這一切收盡眼中，秦穰雖然看不透，可心情低落如故。
“可是現(xiàn)在父皇母妃和四姐都不同意，連母后也不幫我說話，我怕……”
秦沅汐笑著搖頭，“母后還是看好你的，只是剛才順了父皇的心思，只要父皇看明白你和梓蕓是真心，很容易就支持你們。到時(shí)候哪怕你母妃不愿意，也要遵循父皇的意思。”
“哦……”秦穰低聲應(yīng)了一聲，好似想起什么，眸中光芒一閃。
“對了，皇姐，我還可以去求祖母和祖父的，祖母絕對不會(huì)因?yàn)殍魇|姐身份反對這些。’”
想起開明和藹的祖母，本來渾身沒勁的秦穰重振旗鼓，像是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
轉(zhuǎn)腳要前，被秦沅汐連忙拉住手臂。
“五弟，你別急！找祖母沒有用。”
這著急的聲音帶著呵斥以及些許倔強(qiáng)，秦穰一怔，回頭，有些惱火。
“祖母向來疼我，找祖母怎么沒用？”
秦沅汐卻不急，“五弟，你先聽大姐解釋，”
“祖母是不看重身份高低沒錯(cuò)，而且你和梓蕓真情，祖母不會(huì)反對。”
秦穰聽得直點(diǎn)頭附和，滿臉激動(dòng)，“這不就對了，那皇姐干嘛說沒有用？”
“五弟，”秦沅汐語氣無奈，“你要明白，姑姑都是十九歲出嫁，之前十七歲才被準(zhǔn)許和姑父一起親密。”
“你才多大，祖母大有可能不會(huì)讓你這時(shí)候染指感情。況且，你覺得若是父皇去和祖母解釋父皇他的心思，那祖母是愿意聽父皇多一些，還是愿意疼你多一些？”
“這……”
秦穰聽得一愣一愣，似是想起什么，又是頹然失意。
“父皇和祖母母子兩人心連心，自然敵得過我。”
都說隔代親，可偏偏在元慶帝身上不盡然。
他信父皇肯定是有緣由才反對自己的，若是和祖母坦誠布公交代清楚，祖母指不定會(huì)向著父皇那邊。
“你要知道，父皇肯定不會(huì)因?yàn)殍魇|的身份反對這件事，他真正考慮的是你的情況。”
“你本來就沒二弟好學(xué)，如今再談情說愛，父皇怕你沉淪變懶，你知道嗎？”
秦穰似懂非懂，聽著又好像有些道理。
“是……是這樣嘛……”
秦沅汐解釋這么多，還是親密地在他肩頭拍了拍，“所以五弟你還是安心好，做好自己的本分，等父皇見到你們感情真摯，會(huì)慢慢改變心思的。”
“嗯，我知道了。”
“走吧，隨皇姐進(jìn)去看望一下宋妃。”
……
時(shí)間過了幾日，四月廿六，到了元慶帝隨老寧王淺裝出游的日子。
這天雨后清晨，露水未散。
一向嚴(yán)謹(jǐn)?shù)膶m門此時(shí)無守衛(wèi)，只剩下幾名錦衣男女告別。
向來是黑色龍袞蟒袍司空見慣，此刻，元慶帝和老寧王難得換上了莊重顯老的女裝。
一身淡藍(lán)，一片青雅，一幅晨曦美景，早陽出暉。
楊柳青青駐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
五十多歲的祖輩，到了揮手告別的時(shí)刻。
清晨的徐風(fēng)吹過，秦沅汐依舊在迷戀祖母身前的溫度。
“祖母，這一去近一年，汐兒會(huì)想你的。”
“別太擔(dān)心了，等散完心，祖母會(huì)早些回來的。”
將孫女?dāng)堅(jiān)谏砬埃獞c帝轉(zhuǎn)而看向了前邊的秦祁川，出言再次告誡，“這幾月朝政還算安穩(wěn)，娘這一去，祁川可要安穩(wěn)好朝臣，莫要有什么顧忌。”
“母親放心，祁川明白的。”
“以后汐兒要聽父皇的話，照顧好弟弟妹妹，若是再犯錯(cuò)，祖母回來可要加重處罰了。”元慶帝又才告誡起孫女。
這話說是告誡，怎么聽都是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唔，汐兒知道。”離別在即，她也是忍不住落下幾滴相思淚。
秦琬苓心情也不好，小聲嘆息，“娘你這一去這么久，女兒都想跟去了。”
“這沒辦法，琬苓你可不能跟去，你妹妹琬琰已經(jīng)跟去了，公主府畢竟要你照顧，以后些日子說不定還得幫襯祁川。”
秦沅汐從祖母懷里掙脫，目光朝那邊的老寧王望去。
直至目光覷視許久，她還是不平不淡哼了一聲，“姨祖母可要珍重。”
“小丫頭可不要仗著身份做壞事，不然姨祖母隨時(shí)回來教訓(xùn)你。”
“哦。”
“不要心不在焉，吃了我家大半月糧食，給我老實(shí)點(diǎn)，”
“嗯。”雖是離別，秦沅汐依舊沒什么好臉色，逃跑似的躲在祖母身后。
元慶帝在皇孫里張望，尋找著什么。
那是一位該到的人，此時(shí)，卻不曾見到人影。
“汐兒，你三妹沒有來嗎？”
秦沅汐舉目，隨即搖頭，“三妹好像沒來。”
“罷了，不來算了，祖母也不欠她的。”
“祖母說的是。”
因?yàn)橥磔叡姸啵@次告別持續(xù)了許久。
一行人出門銀臺(tái)宮門，慢慢消失在了遠(yuǎn)方。
宮墻外遠(yuǎn)處，淺淺一輪紅日，金色迷人，紅了半邊晨空。
“遠(yuǎn)了，都回去吧，”
啟明帝不情愿的收回目光，正了正衣袍，英姿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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