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中審問獨孤傲天時,孫象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外面有人偷聽。現(xiàn)在,該探探不懷好意者的來意了。
一人背著雙手,從山洞外樹林的陰影處,不情不愿的走出來。孫象定睛一看,竟是呂寧。
此人乃是島國頂級財閥,三尚株式會社的社長。在女王號拍賣時,和孫象有過一番意義不明的交流。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出現(xiàn)。
孫象不知他的來意,便笑道:“閣下不是約了我在京都一見,怎么這才沒幾天,自己就上門來了?你手上拿著什么?”
呂寧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后,不由得孫象不起疑。
他的手中,究竟拿著什么?
難道,是什么非凡的武器?
呂寧看瞞不過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身后藏著的東西拿出來。他的手上拿著十幾個串,上面串滿了不知名的肉類。
串串上灑滿了孜然,散發(fā)著奇怪的騷·味,還滋滋的冒著油。
“羊?qū)殻圆怀裕俊眳螌幮⌒囊硪淼膯柕溃聦O象真的答應了。
孫大掌門額角流下一滴冷汗。
“不吃。”
“那好,等我吃完再說可以吧。”
呂寧終于放下心,他狼吞虎咽的把手上的羊?qū)毚枷麥绲簦缓竺鲆粡埫婕垺?br />
“滿足啊!”
呂寧意猶未盡的擦擦嘴,對已經(jīng)很不耐煩的孫象說道,“還是家鄉(xiāng)的味道好。”
孫象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此人不可輕視,因為他明顯知道些什么。
“島國住的不習慣,怎么不回國住呢,這幾年華國發(fā)展的還不錯,也不至于委屈了誰。”
“哈,我倒是想呢。不提這個了,反正你也不知道。”呂寧打了個哈哈,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小樹枝。
這個小動作讓孫象的眼皮一跳。
這根小樹枝是俞笑月從山洞里拔出來的,本來她拿著小樹枝當武器,替那個什么玄機子守關。
但是俞笑月剛剛慌慌張張的跑下山,就把這根小樹棍給隨手丟下。直到現(xiàn)在呂寧把它鄭重的撿起來,捧在手中。
這根樹枝,粗看之下,似乎沒有什么特別。但是色澤略微有點發(fā)紅,而且通體看不到斷口,似乎并不是從樹上折下來的。而是天生就是如此。
“你可識得此物?”呂寧問道。
“有些印象,鳳棲木,對吧?”孫象答道。
呂寧點點頭,道:“看來你的腦子還沒有徹底壞掉。”
呂寧手中的這根樹枝,在靈氣紀元時,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這件法寶在天地靈氣斷絕之后,失去了絕大多數(shù)的神通,又化為了最原本的模樣。
鳳棲木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有個專門的術語,叫做“褪靈”。
天地靈氣斷絕之后,原本那些修真者留下的東西,并不是說,會憑空消失,而是會呈現(xiàn)出這樣的褪靈狀態(tài)。
處于這個狀態(tài)的靈力物品,有形而無實。它們內(nèi)部的結(jié)構,保留了煉化時的模樣,因此孫象可以一眼認出鳳棲木的不凡。
但是由于失去了靈氣,這些靈氣的造物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變得徒具其表。
如果做個比喻的話,就像原始社會的一臺筆記本電腦。穿越過去的現(xiàn)代人當然可以認出這是一臺筆記本,但是在那個沒有電力的世界中,筆記本并不會比一把石斧來得更有用。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萬一哪天靈氣再度復蘇,說不定還可以繼續(xù)使用。
呂寧小心的將鳳棲木收起來,孫大掌門忍了忍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挺想要。
“你也不要眼紅。”呂寧當然知道孫象的想法,他說道,“鳳棲木是蒼桐派的鎮(zhèn)山之寶,他們的掌門鳳晴子跟我有點淵源,所以這叫物歸原主你懂么。”
孫象倒也沒有太眼紅,這樣的好東西他多得很。只是有一事不明,所以問道:“這么說來,剛才那個獨孤傲天,胡言亂語的一切都是真的?”
呂寧道:“八九不離十吧,但是你別問我為什么。那個家伙就是個最普通的人類,我也很納悶,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孫象剛才放過獨孤傲天,就是因為此人忽悠俞笑月的那些橋段,幾乎都是事實。
此地原本確實是蒼梧山,而蒼桐確實是祭煉劍胚時,一副主要的靈材。有許多劍修,不遠千里,前來此地,就是為了尋得一段千年的蒼桐。
而最極品的蒼桐,當然就是停過鳳凰的鳳棲木。在上古時期,蒼梧山確實挺招鳳凰。只不過后來有大修在此地建立了門派,將鳳棲木統(tǒng)統(tǒng)收歸門派所有。
剛剛孫象走進山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很可能是一個上古門派的山門。
在靈氣紀元,絕大多數(shù)門派都會有自己的洞天福地。而洞天和主世界相連的入口,就是山門。
失去了靈氣,蒼桐派的洞天應該早已在無盡的天外天中瓦解,消弭于無形。但是和世界相連的這個山門,卻保留了下來。
這個山門經(jīng)歷了褪靈,恢復成了一個普通的山洞。但是不知為什么,其中卻散落了一根鳳棲木。也許是設立山門時作為陣眼使用的吧。
整個蒼梧山的前塵往事,孫象知道一些,呂寧也知道一些,兩人交換了一番情報,拼湊出了事情的原貌。
現(xiàn)在問題來了。
為什么一個撲街的網(wǎng)文寫手,好像什么都知道。
此事對兩人的打擊很大,無論孫象還是呂寧,都算是上一靈氣紀元的余孽。他們將這些玄而又玄的知識,當成了自己最寶貴的財富,談論起來慎之又慎。
他們認為,這些禁忌的知識不宜讓現(xiàn)代人知曉,否則容易引起天下大亂。
而一個撲街寫手,把他們這些秘而不宣的寶貴知識全部寫了出來,堂而皇之的放在網(wǎng)絡上。
最關鍵的是,還沒人看。
這就很尷尬了。
兩人決定不再深追這件事情,就當一切都是巧合。呂寧正準備離開,但是孫象還有許多疑問,關于他本人的。
“這位……呂兄。”
孫大掌門有事相求,所以使用了敬語客氣一番。
孫象把呂寧也當成了修真者。既然地球上還有他一個修真者,那再有一個也并不奇怪吧。不過
他問道,“在這世間,像我們這樣的修真者還有多少?”
呂寧奇怪的看了看他,回答道:“修真者?這天地靈氣早已斷絕,哪里來的修真者?”
聽呂寧這么回答不似作假,孫象就更疑惑了。他問:“你如果不是修道中人,怎么會知道這些?”
呂寧老臉一紅。
“你別管我,老子有的是辦法。”
說到這里,呂寧忽然反應過來,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
“等一下。”他說,“你的意思是,你還在修煉?”
“也不算是修煉吧?”孫象考慮了一下,決定將自己的情況,有選擇的向呂寧說明,“我的心法一直在運轉(zhuǎn),但是因為外界已經(jīng)無法吸收靈氣,所以多年來修為沒有任何進步。”
呂寧以為孫象在誑他,便譏諷道:“無法吸收靈氣?騙鬼呢,你怎么存住體內(nèi)的靈氣的?天地靈氣斷絕,修真者體內(nèi)的靈力會不斷散失,最后褪靈而亡。你還跟我談吸收?”
孫象更是奇怪,道:“體內(nèi)的靈氣會散失?我并沒有這種情況啊。而且就算平日里靈氣有所消耗,不是還有先天長生訣生生不息么?”
呂寧捏著下巴,表情驚疑不定。孫象的情況讓他非常驚訝。
“你點個三昧真火給我看看。”他說。
孫象拒絕了這個提議,不是說三昧真火他不會,而是前面說過,他的能力無法離開自己的身體。
孫象便把這個情況向呂寧說了一遍。
倒不是說他沒有防人之心,而是呂寧這個人顯然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能從他嘴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甚至追回自己的力量,那孫象就有辦法救回自己的女兒。他在這世間漂泊多年,從未遇到過自己的同類。如今遇上呂寧,當下便有些急切,無論如何也想得到問題的答案。
“靈力無法離開體內(nèi)?”呂寧沉默了一會,又問,“流沙覆可以嗎?這個不算離開身體吧?”
這次孫象沒有推脫,只見他亮出雙手,兩臂有灰白之色翻涌,從心口一直流淌到指間。
不一會兒,他的兩手便似金似石,看起來堅不可摧。但是這時孫象又握了握拳,動作絲毫沒有阻礙,看起來這憑空出現(xiàn)的強大的防御力,并不會像鐵布衫那樣使人肢體僵硬。
流沙覆是一個基礎仙術。在化神期之前的修真者,本體相對脆弱。如果沒有法寶保命,那流沙覆就是最后一道屏障。
這個仙術可以讓身體覆蓋一層堅硬的鐵砂鎧甲,一般刀槍難以寸進。而且并不像真正的鎧甲那樣會影響本身的靈活性,大多數(shù)身法依舊可以疊加施展。
這是一個攻防一體的仙術,幾乎每一個低級修真者都會熟練的掌握。孫象會使用,并不奇怪。可是呂寧此時真的就像見了鬼一樣。
“艸!”他驚叫著退后三尺,擺出戒備的架勢,“你特么是什么怪物?!”
孫象揮揮手散去流沙覆,對于呂寧的反應很是不能理解。
“你不是如此?”他問。
呂寧當然不是這樣,實際上他早已自己廢掉了全部的道基,用了另外的法子活到現(xiàn)在。
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打算和孫象解釋這些了。
“孫潛虛!你特么騙我!”
呂寧對著天空怒吼一聲,然后唰唰抽出兩把短刀。
“姓孫的!出招吧!”他叫囂道,“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唉,怎么說的好好的就要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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