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象當初在前往松河城解救平民的路上,偶遇游商黃毛,兩人相伴而行。
分開時,黃毛仰慕孫爺?shù)膹姶蠛腿烁瘢岢鱿M院筮能給孫爺開車。孫象便讓他三日后在城門口等著。言下之意,便是同意收下這家伙做跟班。
黃毛自是喜不自禁,在完成了和抵抗組織的秘密交易之后,他便在松河的城門口等著孫象。
然而孫大掌門將以屠鵬為首的臭魚爛蝦統(tǒng)統(tǒng)碾碎之后,開開心心的坐著高鐵回到濱海,哪里還想到有個黃毛在另一個方向苦等他呢。
所以黃毛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他的誠意可謂日月可鑒,不過這樣一來孫大掌門可就尷尬了。
當日只是隨口一說,他老人家記性又不是很好。在松河又是被刺殺,又是陪著芮青玩花活,又是偶遇魏開成。要事太多,哪里記得這種隨口一說的小事情。
沒想到今天被人找上門,頓時陷入言而無信的危急。這要是傳出去,被人知道孫大掌門說話不算話,豈不是要為天下人所恥笑?
雖然當今世上也沒幾個人聽說過他。
好在孫大掌門是真正的老·江湖,那道行深不可測。
面對在場眾人的疑惑,孫象不著痕跡的端起茶吸溜一口,然后鼻孔冷哼一聲,將茶杯重重放下。
“閃電!”孫象不悅道,“當日我剛回來,就跟你交待了,在松河還有個黃毛的小兄弟等著我。我再三囑咐你盡快將他接來濱海。這件事你怎么沒有辦!?”
閃電一臉懵逼,師父交待他的事情他哪一件敢怠慢了。閃電和黃毛屬于老熟人,只要孫象提過哪怕一嘴,他怎么可能忘了。
他正欲開口反問,卻看到孫象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兩人師徒多年,默契還是有的,閃電頓時悟了,孫象這是讓他背鍋啊。
那能怎么辦嘛,師父的鍋,弟子肯定要頂上。
于是閃電假裝恍然大悟,向黃毛賠罪:“抱歉抱歉,是我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請師父責罰。”
“你平時業(yè)務繁忙,為師也不忍罰你。”孫大掌門大度的說道,“下不為例,這事就算了吧。”
“謝師父!”
黃毛眼睜睜的看著孫象和閃電師徒兩人一唱一和,他苦等一個月的事情就這么輕飄飄的蓋過了。他覺得其中必然有什么問題,但閃電此時已經(jīng)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許了不少好處。
閃電現(xiàn)在財大氣粗,不似以前那樣困窘。些許好處,已經(jīng)令黃毛眉開眼笑,他畢竟是個生意人。
干凈利落的處理好這件事,孫象便轉(zhuǎn)頭向另一位來客打招呼,語氣相當溫和。
“卓瑤,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孫象大人。”
這位生著圓潤娃娃臉,嬌小可愛的女刺客,已經(jīng)從失去男友的悲痛中走出。她眉目中的陰霾不再,顯得開朗而明媚。
在孫象誅殺了屠鵬等松河上層之后,魏開成上校成為松河的實際控制者。卓瑤則繼續(xù)跟隨上校。通過眾人的努力,松河的混亂局勢終于結(jié)束,日前終于走上正軌。
所以今天又是一列火車從松河發(fā)往了濱海,上面依舊裝滿了松河的特產(chǎn)煉黃。此行卓瑤肩負使命,希望采購更多的神光劍,這是他們急缺的東西。
屠鵬集團覆滅之后,松河這么大一個城,只剩下不到四十名修行者,修行力量極度欠缺,早先松河的郊區(qū)被清理得干干凈凈,這一個多月亂七八糟的妖怪又開始冒頭。
城外的工農(nóng)業(yè)基本已經(jīng)停滯,魏開成現(xiàn)在還在使用屠鵬當時留下的存貨。但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必須盡快恢復基本的生產(chǎn)。
所以大批量采購神光劍成了魏開成的唯一選擇。
至于卓瑤的另一個使命,則是向?qū)O象通報對屠鵬等人的審判結(jié)果。
當日孫象開無雙將屠鵬集團滅了大半,但還剩下三百多人放棄抵抗選擇投降。魏開成、趙馳等人解除了他們的靈力之后,一直將他們關(guān)在牢房中。
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的松河平民強烈要求將這些俘虜全部用尖樁處死,就像他們殘酷對待平民所作的那樣。但作為城主,魏開成堅定的否決了這樣血腥的報復。
“如果我們這么做,那和他們有什么區(qū)別。”
魏開成堅持以公正的審判決定屠鵬等人的結(jié)局。在他的一力主導下,松河抵抗組織對屠鵬集團各成員的罪行進行調(diào)查。
雖然嫌犯人數(shù)眾多,但罪證搜集工作開展順利,因為無論人證還是物證都太過充分。目前包括屠鵬在內(nèi)的三百多人的犯罪行為調(diào)查已經(jīng)基本結(jié)束,但魏開成希望由濱海城主持這場審判,以及最終極刑的執(zhí)行。
“這里是起訴書的目錄。”卓瑤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孫象。
孫大掌門結(jié)過翻了翻,涉及起訴罪名大多是****。他將起訴書目錄隨手丟在茶幾上,好笑的看著卓瑤。
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
卓瑤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她一開始也不明白為何魏開成要將屠鵬等人移交給濱海審判。在她看來,那些血海深仇都是松河自己的事情,交給外人來辦算個什么道理。仇還是要親手報得痛快。
后來在內(nèi)部工作會議上魏開成開誠布公的解釋了這個問題。
簡單的說,松河城現(xiàn)在根本沒有資格審判屠鵬等三百多高級修行者。
如果他們真的這么做,不說新世會了,就是周邊各城的修行者組織就能把他們給端了。或許其他地方的修行者不會像松河對待平民這么殘酷,但是修行者作為一個群體,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訴求。
在這個時代,修行者犯了罪行,只能由新世會或者各地的城主進行處罰。如果松河城開了平民審判修行者的先例,那還了得?
更何況任何審判,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chǔ)上。譬如二戰(zhàn)結(jié)束后清算納粹罪行的紐倫堡審判,前提是盟軍贏下了戰(zhàn)爭。
如果由松河的普通人審判修行者,由弱者審判強者,那么審判就會失去合法性。魏開成的目的不是復仇,而是建立秩序。
所以只能移交到濱海這里,這是一個政治問題。
不過這樣一來,來自外部的壓力等于一并轉(zhuǎn)到了濱海的頭上。孫象不但幫松河剿滅了屠鵬集團,還要做擦屁股的事情。
所以卓瑤臉紅有點不好意思,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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