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一計不成，她還有備案。
中午的太陽有點曬，周茉戴了頂淘寶款遮陽帽，瞅瞅寫著宏建大廈的一棟樓房，瞇了瞇眼：“叢正，這座大廈怎么樣？”
叢正聽話的打量兩眼，誠實：“好高！”
“想不想進去？”
“呃？想。”
“跟我來。”
周茉領著他一直走過去，毫不怯場，對著守門的保安笑瞇瞇打招呼：“你好，請問個事。”
有兩個保安，一個年紀可能有四十往上，一個才二十出頭。
“什么事？”
周茉往前湊了湊，用大媽的語氣問：“你們這招人嗎？”
年紀大點的保安和氣笑：“天天招人。”
“我是問招保安嗎？”周茉手指往后點點安靜的叢正：“我表弟，偏遠山村來的，沒別的謀生技能，想找個糊口的工作。要求不高，包吃包住，薪水少點無所謂。”
兩個保安瞧了瞧叢正：身高夠了，就是顏值未必超出了吧？
“讓他試試吧？”周茉生怕被拒絕，小聲：“他力氣很大的，抓小偷不在話下。”
“你等等呀。”年紀大的也不能作主，拿起電話：“我問問隊長。”
“好嘞。”
看樣子有戲，周茉用手扇風，轉頭又對安撫叢正：“哎呀，你不要拉長臉嘛。這里不錯的，包吃包住還包穿呢。”
“包穿？”
“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顏色款式一樣對不？公司發的，不用你另外買哦。”說到穿衣服，周茉這才注意到叢正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遇見他那一套，又挫又難看。
幸好他長了一張歐美臉型，沒有顯土，反而有種怪怪的潮味。
很快，年紀大點的保安就把叢正領進大廈去見主管隊長了。
周茉抹抹汗，暗喜：搞定！
叢正再無知再笨再不會做事，守門總會吧？
這么熱的天氣，心情又愉悅，當然是來杯冰奶茶嘍。
吸著冰冰爽爽的奶茶，踩在陽光斑駁的人行道，臉頰吹著初夏的風，愜意的周茉甚至想哼歌了。
“茉茉姐，茉茉姐……”遠遠的傳來耳熟的聲音。
但周茉沒在意：也許是幻聽吧？
“茉茉姐……”這回聲音更大了，周茉腳步一頓，霍然扭頭，對上氣喘吁吁的叢正。
“你，你，你……”周茉不敢相信：“他們不敢要你？”
這么好的條件當保安屈才了，還會拒絕錄用？
叢正大長腿，很快就趕上來，嘿嘿笑：“是我不要他們。”
“為什么？”
叢正很理直氣壯：“那個男的好惡心，動手動腳的，我就一腳踢過去，把他踢到墻上了。”
“啊？”周茉下巴一掉：“怎么回事？你講清楚。”
通過叢正講敘，周茉拼湊出事情真相：原來保安主管對叢正基本也是滿意，哪怕他一無所有，但也當場拍板同意試用。
主管是個行動麻利的人，當即就拿了一套標準保安制服，雖然叢正模特身材，卻穿的不倫不類。
肩適合了吧，其他地方就空蕩了。
別的地方合身吧，肩就顯窄了。
主管不信邪，非得親自上陣給他量尺寸，難免挨得近了，叢正就很反感。然后等主管隊長的手搭上他的肩背，就側身一踢把人家給踹出數米，直接跟墻壁來個親密接觸。
鼻子兩道血痕的主管隊長臉色鐵青，還沒咆哮呢，叢正自己就跑掉了。
“叢正，你誤會了……”
“這是什么？”叢正腦電波跟她不在一個頻率，盯著她手里沒喝完的奶茶，好奇問：“好喝嗎？”
“呃？還行吧。”
叢正舔舔唇：“我能喝一口嗎？”
周茉瞪著他：“你有錢嗎？”
“沒有。”叢正實誠低頭。
繼續瞪，瞪著瞪著周茉先嘆氣：“你上輩子肯定是我債主。”
俗話說：救命之恩，涌泉相報。
她倒霉，沒等來‘涌泉’反而荷包大出血。
“等著，我給你買一杯。”周茉嘴上罵罵咧咧的，心腸不硬。
夏天了，城市里冷飲店差不多是十米之內必有一家。
遞上一杯同款奶茶，周茉板起臉：“喝完這杯，繼續找工作。我可養不起你。”
“哦。”叢正吸吸管子，有一股新奇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瞪大眼睛：“咦？好好喝。”
周茉得意挑眉：“那當然。我喜歡喝的奶茶能不好喝嗎？”
“嗯，味道好特別。”叢正喜滋滋跟在她旁邊不停的夸贊。
土包子！
周茉翻白眼吐口氣：狗皮膏藥怎么這么粘呢？不行，振作起來，屢敗屢試。
眼睛隨意的瞄瞄四周，突然周茉被馬路上電線桿子吸引了視線。
電線桿子上密密麻麻貼滿小廣告，比如：無痛捐卵；特效根治淋病梅毒；借精生子；黃金求子交友；專治白癜風牛皮癬青春痘；同城一夜情；中介洋保姆；疏通管道土木建筑；老中醫治療陽痿早泄；誠聘男女公關若干名……
周茉火眼金睛般略過不需要的內容，直接鎖定‘男女公關若干名’這則廣告。
嘿嘿嘿，這個可以有。
“茉茉姐，你干嘛突然笑的這么可怕？”叢正眨巴眼直率問。
“胡扯！我明明笑容甜美清新，人見人愛好嗎？”周茉睜眼說瞎話。
叢正無語瞥眼她，垂眼吸奶茶。
小廣告沒留地址，但有很醒目的電話。
周茉就打電話過去詢問，還真的通了，對方比移動客服還熱情，報了地址讓她過去面試，在某家酒店大堂。
舍不得打車，周茉帶著叢正坐的地鐵趕了過去，很快就有一名年紀三十多的男人出現，穿著打扮還挺考究的。
先看到周茉，眼里就有了笑意，等看到了叢正后，簡直眼眸都放光了。
“這位先生，是我表弟他在找工作。你看他適合嗎？”
“太適合了。”男主管拿出手機發送信息：“要不現在就簽合同吧？”
周茉這是第一次跟這種人打交道，就半真半假交待：“我表弟農村來的，坐火車時錢包身份證全被小偷扒走了。現在等著我給他辦臨時身份證呢？還有，他沒錢，我也窮，所以押金什么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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